然而,宋晓并没有被他的话威胁道,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蔑视,“怎么,你也会怕民心动荡?我以为像你这种暴君,应该不怕激起民愤。”
“你这么想死?”帝轩凝眸俯视着她。
“我不想死,你会让我活吗?”宋晓讥笑道,“你知道,我不怕死,但你也该知道,若是我死了,会有什么后果。”
“你承认了?”帝轩高大的身形散发出沉重的压迫感,然而宋晓只是浅浅一笑。
“承认什么?你说的我一概不知,但既然有人想要我活着,又能在你的地盘弄出动静来,你应该比我更能权衡利弊。”
宋晓其实是在赌,关于这具身体的一切,她知之甚少,她只知道皇甫瑾是名极有声望的公主,但至于多受爱戴,她并不清楚,只是得知这么多人愿代她去死时,心中有些动容。
至于这名公主自愿前往大溯,是早有预谋亦或是姐妹情深,她确实不知晓,只是她以这个身份生活了这么久,却没有一个天启国人和她接触,帝轩所指的阴谋可能性也就微乎其微了。
“你真以为朕顾忌你们做的这些小动作?”帝轩薄唇斜斜上扬,浓眉微微上挑。
“那不然呢?”宋晓不着痕迹地和他拉开一段距离,每次和这个男人隔太近,她就浑身不自在。
“还记得在神武陵墓里发生的事吗?”看见她的举动,他湛蓝的眼眸变得更加深邃,脸色不善。
“我救了你?”红唇微启,她不肯定地问道,帝轩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吗?怎么看都不像。
“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想起当时她奋不顾身的举动,帝轩的脸色缓和了稍许。
“还有的原因呢?”她退后,他就上前,两人之间至始至终就隔着一臂的距离,她有些气恼,但识时务地没出手将他撂倒。
“你和朕之间打的那个赌。”将她逼至墙角,帝轩看着退无可退的女子,笑得邪肆,如同一只优雅的黑豹,紧盯着他的猎物。
宋晓有些错愕地睁大杏眸,“你让我活着就是为了见证那个赌约?”
“没错。朕要你输得心服口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夹杂着强烈的自信,帝轩恍若天神般,好整以暇地看着宋晓五彩斑斓的脸色。
“你这么处心积虑是为了什么?你三番两次救我又是因为什么?你喜欢我?”宋晓没忘帝轩提出的赌注,虽非她情愿,但现在她也只有这个筹码。
思及此,她化被动为主动,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故意缓缓说道。
她是一名特工,所受的训练便是利用身边一切资源,包括身体,虽然前世因为老师的庇护,她从未接受过色诱之类的任务,但不代表她不懂也不会。
“哈哈。”帝轩忽然朗声大笑,他捏住宋晓的下巴,望着她清澈不夹杂一丝情欲的干净眼眸,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如果想诱惑朕,你还远远不合格。朕不否认,你的确引了朕的兴趣,如果你自愿成为朕的女人,或许朕会考虑不杀你。”
宋晓伸手推开他的钳制,目光清澈而又坚定,“如果你想威胁我,你也远远不合格。落到你的手上,我就已经有了觉悟,生或死也许我不能选择,但至少我能选择死得有尊严一点。”
“朕便看着你的骨气能撑到何时。”帝轩玩味地说道,如果她真的这么有气节,那早就应该在落入敌手便选择自尽,她既然选择苟延残喘,后面的举动又如此怪异,想来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
看着帝轩晦暗不明的神色,宋晓更有些莫名其妙,“你到底什么意思,大家不妨把话挑明,摆明车马说出来。”
“你现在能活命的唯一理由,便是你引起朕的一点点征服乐趣,但凡事适可而止,欲擒故纵的把戏朕看多了,你再玩下去只是愚蠢罢了。”从来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眼前的女子,虽不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却是最特别的,他不否认,他想得到她,但若一切都是她刻意表现出来的假象,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这种心机颇深的女子,他却是反感至极。
听到他的话,宋晓有些气结,她张了张嘴,但气得说不出话来,顿了顿,她努力平复心中想杀了他的冲动,压抑地开口:“自恋的人我见多了,但你这种程度的的确是旷古绝今。你以为从一开始我就是故意接近你,引起你的注意,玩那种不入流的诱惑把戏?”
“难道不是?”笑得邪魅,帝轩是有资本自恋的,他的相貌,他的身份,令想接近他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鲤。宋晓再强悍,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他就不信她对他就没有一点非分之想。
但她的确是对他没有任何想法,像她这种经历了太多人情世故,一生坎坷,见过的尸体比说过话的人还要多的女人,看中的是男人的内心,而不是虚浮的皮囊。
“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仅对你没有半点兴趣,我还无比讨厌你,你就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喉中梗、颈上锥……”就在宋晓骂得起劲的时候,脸色越来越黑的男人忽然一把将她扯入怀中,薄唇痛吻而下,重重啃噬她冰冷的樱唇。
宋晓没料到他的举动,眼睛睁得大大的,等她反应过来时,才惊觉双手被他抓住,她死命咬紧牙关,不让他的舌头钻入,纤足用力踢中他的小腿。
一声闷响,帝轩吃痛地放开她,大手一扬,脚下不稳的女子倏地被他甩了出去,宋晓背部撞向墙壁,还未完全结疤的伤口又裂开了,疼得她差点昏过去。
看见她脸色变得惨白,额头沁出冷汗,帝轩知道她一定是撞到伤口了,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他还记得那天在地牢见到她时,她浑身沐血,体无完肤,气若游丝,若他再晚来一步,只怕她会死在母后手中。
说不清为何对她有一种特别的情愫,他只知道,这二十年来,她是唯一一个引起他兴趣的女人,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