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029500000008

第8章 琴腔(6)

自从走穴被停,从周一到周五,老秦都会走到法源寺西边一个工人俱乐部里,看票友拉琴,说戏。不过近来他更大的乐子,是陪附近小学的孩子打街机,或者蹲在佛学院后门的煤场厂区门口观棋,支着儿。他屁股后面,挂着写有“高高兴兴上班来,平平安安回家去”的白底牌匾,那副本该鲜红的仿宋字,已经脏得堪比煤球,快被熏成浮雕,油光可鉴。

寒风乍起时,煤场上方的铝合金棚架子,被吹得“叮咚”作响。

凉气掺杂着煤渣,不时吹打在脸上,偶尔还往眼睛里钻,特别招人讨厌。棋局进退维谷之际,正是要出思路的时候,一股醇美且馥郁的芳香,令秦学忠的精气神儿为之一振,他像是意识到有人要从自己屁兜抽走钱包一样,未及站起便猛一转身,敏捷得像一只跳蛙。

“身手不错,你不唱《三岔口》真是剧团的损失。”云盛兰外撇着八字腿,轻抱双臂,笑吟吟地看向他。因为棋局是带钱的,就没人在乎他们要说什么,秦学忠迷迷瞪瞪地仰望着她,一如最初在戏台上欣赏她一样。

心尖如同长出毛刺般,千头万绪,不知道该让哪一句先挤出来,他还是死死地望着她。直到云盛兰露出嗔怪的表情,秦学忠才决定站起来迎接这个不可思议的画面。他看上去并不缺少底气,如同很早以前便有过思量,但要把这几年心里的话都吐露出来,不容易。他还是鼓起喉咙,对她张开嘴。

“快来,扶我一把,腿麻了。”

云盛兰故意做出嫌弃他的样子,眉头一低,伸手去够他,两人在对面找到一个适合说话的角落。等老秦站好,她才慢慢收回那颀长而白净的双臂,就那么直直地站着,像一杆湛金枪,仿佛车来车往的凡尘俗世,与她毫无瓜葛。

“你们平时排戏不戴护具吗?伤得那么严重。”瞅见她的状态比自己还好,秦学忠不无试探之意。她那件米黄色的开衫羊毛衣可真好看,一条浅红色棉麻丝绸的围巾护住嗓子,一直垂到腹部,将匀称的体型轮廓巧妙地遮挡得起伏有致。

“你们的事儿,岳团长跟我讲了,不至于吧?”

云盛兰的架势还端在那里,但她越是这样,那种由骨子里往外溢的孤独,就越加刺人。秦学忠注意到,她的脸像被点了卤水一样凝冻着,固执的面孔刻意避免正对向他,他心里开始发毛,明明是她找自己,怎么总要他主动开口。离婚前后两人也见过几次,彼此都还挺客气的。

“有伤就好好养伤,离婚那么好闹的?他得管你,不要让别人太难做了。”秦学忠知道这句话问到点儿上了。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云盛兰忽然吸了一下鼻子,往后退了两步,轻垂着头,用手背顶在人中,穿在脚上的森女鞋反复蹍着石子,“岳少坤什么德行,我最了解,我提离婚,就是为给自己留张脸。至于伤势,没那么邪乎,可当我有一次再演《锯大缸》,三张桌子,纵身翻下,落地的那一刻,掌声四起,但我的腰腿告诉我,算了吧。很多武旦知道岁数到了,舞台寿命大限将至,都往刀马戏上转,我不想,看着台下满座皆华发,我够了,没意思。有的老票友抱着重病,专程从天津过来捧,说要看我最后一眼,我心里堵,受不起。”

说到这里,云盛兰反而笑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我跟院里的戏曲学校联系了,手续办好,就到那边授课,带带孩子,团里的演出,偶尔给大家助助兴就算了,不要碍着旁人才是重要的。”

她使劲抿了抿嘴唇,努力地抬起眼皮,像是失明病愈后迎接光亮般艰难。秦学忠觉得她还是老样子,有苦衷,碾碎成泪渣,也不松这一口气。

“没事演什么《锯大缸》,你不要命了?”他很不解,可问出口,才显出自己心虚。

“人家点了钱的。”她小声地说,他听了就不再多话。“怎么样,你还跟我搭帮吗?”语气虽然还没那么客气,但这已是他所见到云盛兰最温软而柔和的极限了。触及心弦的颤涩,原来比琴声更钻心。

“你都不唱了,还搭什么,俩人一块儿饿死?”

“谁说是搭戏了。”她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审特务,总要先狠狠地盯住他好一阵,才会再度吐露心声,令他想起海燕电影厂拍的那部《羊城暗哨》,“‘说什么夫妻情恩德不浅,我和你原本是千里姻缘。’还记得吗?咱俩第一次见面,我让你帮我搭腔,怎么唱的来着?”

“怎么会忘记。你没跟上我的快板,连偷气都忘了,也就没轮上我开口。”

“现在轮上了。你开吧。”

他感觉眼窝开始不停地充血。

“只要你在,什么西皮二黄的,哪儿散板,哪儿回龙,全跟我脑子里自己站好了,特贴谱。团里乌烟瘴气成这样,你到今天还能守住自己的东西,是个爷们儿,就冲这个,我服你。”

黄昏像一面丝滑且柔亮的绸缎,逐渐收拢回缩的同时,令原本尚有余温的角落更显灰冷。残存的几缕夕阳,松松散散地落在云盛兰肩头,反令两人片刻间,心头一热。不是搭戏,而是搭帮过日子,放在从前,秦学忠就是做梦都想抓住的幻境。

“这算你可怜我,还是我可怜你?我的演出基本停了,家里快揭不开锅。以前坚持的,没人再认。自己一条道走到黑就罢了,还真等着我拉胡琴你唱曲儿,俩人一起要饭?”

“你这么问我,不违心么?你想我怎么回答你?你就等着我劝你,别担心,我不缺钱。还是说,别拿要饭吓唬人,不寒碜知道么?其实你比谁都明白,今天咱俩的处境,说白了,得其所求。”她突然凝噎起来,身子微微地开始打晃。

秦学忠没想到她会对自己讲这番话。

“我也想把手艺豁出去,但这脸,却实实在在没地方搁,那不是个玩意儿啊。”

“我不是?腰可以断,就是不能弯。和你当年的板一样,有定式,别人改不了。”云盛兰终于肯走到老秦的身边,近到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那种面对面的,直勾勾的温暖,令他舒服得想死。“这辈子,恶心的事,我做绝了,以后想见光活着。你要是看得上,往后咱俩就在一起过。”

“真的?”

“真的。”

秦学忠觉得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废话,云盛兰把话讲到这个份儿上,他不能再问“一大一小”的这种事。

“我本来都打算收山了的。”

云盛兰听了没言语,很明显她要的也不是这话。

“那喜事还办吗?房子怎么办,给他退回去?”

“给你的你就拿着,该办什么还是要办的,不过,我们回你家里办吧。”

秦学忠随手点了一根烟夹着,他想是不是主动再找岳少坤谈谈,但转念分析了一下形势,觉得还是算了。清冷的空气中混着煤渣味,一阵阵阴风卷起马路牙上的落叶,顺带着把从他口中冒出的烟气一起吹向云盛兰。她捂住嘴,硕大的眼睛直视着他,秦学忠赶紧把烟掐了,留下的半根顺手揣进兜。看着她依旧俏媚的面容,细藤般延伸开的眼纹,令那张脸不再锐利。尽管那只手遮住了半张脸,但从她的眼神中仍可轻易地看出,她笑了。

趁着剧团集体南下演出的空当,俩人去西边南菜园的民政局领了证,出来后,因为错过了中午的饭点儿,进了两家馆子,都被轰出来了。不知道是怕让谁看见,他们一前一后,相互隔着很远,跟做贼似的。站在光秃秃的街面上,身后是61路公交车总站,馊臭的绿色果皮箱上,黄锈斑斑。北街简易楼的炉子里生出来的煤烟,飘荡过来,白生生的,呛人嗓子,不细瞅以为是在下大雾。等红绿灯的间隔,秦学忠走上来,说到南面那家挂着红灯笼的饭馆看看。图个喜庆,云盛兰望了一眼,说:“以后这个家你做主,不用什么都问我,你是男人。”

变灯前,一辆菜车刚好停在两人身前,“吧嗒吧嗒”的马蹄声愈走愈近时,云盛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头看上去饥困交集的灰马,他怕车斗上挂着的烂菜渣和化肥水溅到身上,就想轻轻地往外拉她。但她不为所动,轻声说:“在戏台上骑了小半辈子马,竟连真马都没仔细摸过一回,以后怕是也没机会了。”

他们撩帘进门一问,果然营业,不过看着椅子都四脚朝天地倒扣在桌上,很让人有种还没吃就想走的念头。墙上的挂历还没来得及换,木桌上也遍布熏黑的暗圈。楼上有沿街玻璃窗可以落座,尽管上面油腻腻的有些黏手,但窗外阡陌相交的枯树枝,将整条街割裂成万花筒般颠鸾倒凤的影像,悠远处,偶尔有“铃铃”的车铃声送来,俯瞰下去,这条纵贯南北的窄街竟也十分绵长,像是一条带鱼。

“这儿下午都营业,人还这么少,手艺好不了。”秦学忠开始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言语中略带歉意,女服务员白了他一眼。云盛兰却跟没听见一样,眨眨眼睛,麻利地翻起了菜谱。

“别看了,能有什么新鲜玩意,垫垫肚子,晚上吃正经的。

来个尖椒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吧。”

“时令菜这时候一律不做,要吃回家吃去。”女孩硬给了他一句,云盛兰乐了。

“那你们这儿能吃什么?”秦学忠有点急,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一家之主。

“我们这儿的招牌菜就是烤鸭,大师傅是全聚德出来的。”

“就这地方还烤鸭?”他下意识地想到烤鸭超过预算了,话音有点发抖,“那,就来一只吧。”

“这时候做不了,师傅睡觉呢。”女孩忽然想到这个关键的问题。

“那你说得这么热闹。”秦学忠松了一口气,“睡觉也得给我叫醒他,那不行,既然你把话说到这儿,今天就……”

他可捏着软柿子了。

“今天不吃烤鸭。”云盛兰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坚定地说。

“来盘糖醋里脊就好。”她又忽然和气下来,软软地笑对女孩,将菜谱合好递了回去。

折腾了一上午,两人难得安静地坐下来歇歇脚,秦学忠看她握住茶杯暖手,随性望向侧窗的街景,那双明媚的眼眸蓦然沉落下来,竟也流露出一丝戳心的倦意。他想到要是并排坐着就好了,肩膀或许还能借她靠一靠,面面相对,郁气太重,怎么看都像要说戏,不大自在,这就是两口子了?云盛兰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懒懒地瞅向他,进而嘴角暖融融地挤出了一个弧度,弄得他竟觉出有些热。

等菜时,云盛兰稍用手轻抚着头发,发鬓处竟闪出丝丝白刃,时隐时现。秦学忠真想再细细地摸一摸那个红本子,他反复遏制住这个想法。可她却对这回事意兴阑珊,或许是二婚的缘故吧。其实秦学忠还有个疑惑比摸红本更强烈,岳少坤口口声声说的“一大一小”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非要离婚?当初他喝多了,只言片语地吐出许多耸人的话,和剧团里大家在传的,都是不是真的?但他再傻,也能看出她不愿提,也不会提。他告诫自己,红本可以摸,这道雷池,绝不能越半步。

“糖醋里脊好,今天这个日子,吃点甜甜的东西,能记一辈子。”菜端上来后,她用这句话来宽慰他,还帮他把一次性竹筷劈开,“来,趁热吃。”

“这菜熘得不讲究,油不够宽,没热透就放里脊。挂糊也不匀,淀粉一进锅就脱浆,吃嘴里就面了。一看就是厨师为省火省时,急开大火,不顾火候。”稠密而浓烈的糖色散发出一股腻人的焦味,看上去发乌。他用筷子扒了扒,又搭在盘子上,不吃了。“照这么糊弄法,真点烤鸭也好不了。你嗓子行吗?我弄杯热水蘸一蘸,去去油。”

“那以后做饭你包了吧。”她夹起一块里脊就往嘴里送,没看他。

“我包就我包,包腔你看不上,包做饭还是没问题的。”

云盛兰故意不屑地冲他一挤眼,轻翘着嘴的样子,比这道菜要甜多了。

剧团里能压住台面的,都走了,院子里难得冷清一阵子,地上焦脆的枫叶踩在脚下“咯吱”作响。两人进院后直奔团长办公室,想趁这个节骨眼办点正经事。但她还是让秦学忠站在门外等,自己一人进去。云盛兰只想告诉刘团一人,算是正式跟团里明确两人的关系。她还提出住进秦学忠那间新分的一居室,岳少坤原来留给她的那套两居,她想给自己以后在戏曲学校的学生做练习室。但本团的人不能用。

刘团眯着眼睛,用手抠住太阳穴,像在精算一道复杂的函数公式。“你的关系一起转到院里吗?”他并没对分房这个离谱的要求多问一句。

“不转。”她立刻回答。

“两边职称都想要?也就前任老团长有过这待遇。团里现在这方面很紧张,你知道多少人惦记这个缺呢。”刘团没给个明确的说法,“小何跟着去南方盯演出了,等她回来你找她吧。”

云盛兰僵硬着身子,像拔地般钉在刘团办公桌对面,不动,不坐。

“那秦学忠呢。”他揉了半天太阳穴,轻描淡写地,终于吐出一句心里话。

“你别动他。”她把声音压得很低,牙齿甚至有些打战。

办公室里,一阵静默。

刘团长放下手,重新把眼镜戴上,镜架调整了好一会儿,脸上重又堆起熟悉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人不是他。

“那我就再祝你,百年好合。然后,多为咱们团里,培养人才。”

每当秦学忠站进椭圆形的大院铁门里,他总爱点上一根烟,背朝当街,看向他家在筒子楼三层的窗户。云盛兰一样闻不得烟味,房间的炉子甚至都不能太暖和,她担心会把嗓子烤干。怀孕的时候,她总长吁短叹的,说一定是闺女,因为她老想吃这吃那的,馋起来没够。而且还都是辣鸡架子、咸萝卜根、驴肉火烧、虾仁馄饨这种京剧演员碰都不碰的。

秦学忠每日煎炒烹炸,手脚并用,把琴师那点底子都用在灶台上了。而且他发现,她再也不提巴赫了,就连胎教阶段,古典音乐也没听过一次,都用琵琶和古琴等民乐古曲代替。

“咱家以后谁做主。”有时他还会问。

“不都说是你了吗。”

“我是问对付孩子。”

“那也是你。”她想了想。

同类推荐
  • 花枝招展

    花枝招展

    太阳拱过窗帘的缝隙,爬在靠床一边雪白的墙上,吐放着黄黄的一溜,小敏眼睫毛一动,那一溜阳光便在她两眼里灿烂起来。小敏两手从被窝里伸出,盖住了脸,那一溜阳光从她的手指缝里进去,手电筒样一扫,照见了她的心,心怦的一跳,咚咚的锣鼓一样止不住了。小敏翻身趴在了床上,没入粉红枕巾里的两颊洇得粉红粉红的。小敏做了一个梦。离她家的麦地还很远,她便听见了张庆自行车奔跑的声音,她从麦地直起身,张庆和他的自行车飘在路边的一棵杨树旁,便不动了。
  • 精神病患者

    精神病患者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走出单位办公大楼。院子里照例停着许多车子。门卫老张戴着袖章背着手在那里走来走去。如果是外单位的车子,老张会很凶地轰着人家。经人家摇下玻璃再三申告,他才放行,并指着一个方向让你沿着前进,稍有差池他又跳了起来。因此老张的那条戴了袖章的手臂总是伸得特别的直。但说实话,他对这门卫的作用还是有些怀疑的。他已接连在院子里丢了三辆自行车。并有两次都是锁在铁栏杆上的。开始丢的是在解放路买的那种旧车子。众所周知,那是专门卖旧自行车的地方,夫妻或兄弟形成偷卖一条龙的流水线。
  • 弥留之际

    弥留之际

    几乎长城市和所属六县的近八百万人都知道长城市天成印染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孙天成被不明身份的人追杀了两个多月。终于,他在2004年9月18日晚上9时1刻开车回家途中,被一个12米长的货运车突然从路口拦截。因他来不及刹车,一头撞在了货车的腰部,造成车毁人亡。五分钟后,110接到路人的报警电话,火速派来交巡警处理事故现场。交巡警发现肇事司机早已逃之夭夭,躺在黑色别克小轿车司机位置上的孙天成满脸是血,头部歪倒在后背上,双眼紧闭,像是已经死亡。
  • 你往何处去

    你往何处去

    本书是波兰作家显克微支于1896年创作的一部长篇历史小说。它反映公元1世纪,罗马暴君尼罗统治时期,罗马的异教与基督教之间的斗争,揭示基督教徒殉道的主题。尼罗为了欣赏大火,便下令焚烧罗马城。事后,嫁祸于基督徒,大肆搜捕,并把他们押到斗兽场供猛兽啮噬。暴君下令将基督徒黎吉亚公主裸体缚于牛角上,然后令勇士威尔史与牛搏斗。青年将领维尼裘斯飞身进入斗兽场,呼吁市民主持正义,保全公主的生命。在市民的一片鼓噪声中,尼罗不得不答应。事后,他仍秘密搜捕基督徒彼得。彼得在逃离罗马的途中巧遇基督。他跪在地上问道:“主啊!你往何处去?”基督答道:“因为你离开我的子民,我现在要到罗马重竖十字架去。”
  • 侠义神枪(下)

    侠义神枪(下)

    日寇近来加紧了对抗日武装的军事打击,疙瘩山几年来夹缝中偏安一隅的局面恐怕再难维持下去了。这几天,罗洪哲不断接到线报,日伪联合攻山的计划已经拟定,疙瘩山上空战云密布,山雨欲来。从目前的敌我双方态势看,山上的防务顶住百八十人的进攻是不成问题的,让罗洪哲不放心的是这一仗打胜了,下一仗咋办?谁能保证这支土队伍能胜不骄、败不馁?毕竟这原本就是一群见利忘义的“胡子”啊。让他烦心的还不止这些——可能是疙瘩山这几年来太顺了,方汉超竟渐渐生出骄横之气、懈怠之心。
热门推荐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土眼洋事之万国聊斋

    土眼洋事之万国聊斋

    《点后斋画报》,它像一个巨大的橱房,既遇映射出西方的巨大投影,也反映出国人对西方文化的最初印象。人们从这份画报上可以看到有矣西方的种种事像:外国的总统和国王,贵妇与时装,天上飞的气球,地上跑的机车,水里走的轮船。当然,也有大最也不知道是谁编出来的“人咬狗”的奇闻怪事。国人也因此知道了,洋人也有男欢女爱,也有贪生怕死,也有凶杀和恶行,有一切中国人也能有的爱好和毛病。虽然,我们的画师画的无论哪一国的洋楼,都是租界的产物,画面上一股洋泾浜味。官方的战报也跟民间的战事传闻一样有着报喜不报忧的习惯……
  • 理财小常识

    理财小常识

    本书针对青少年而编写,主要从生活的角度分为“衣、食、住、行”等章节分别介绍青少年在学习生活中如何“省钱”和“理财”等小窍门和常识。
  • 撞青春

    撞青春

    青春是难以忘怀的旅行,因为一路上有陪伴我们成长的人,沿途的风景无比的美丽。我们一路上,有快乐、难过、悲伤、遗憾......却依稀记得那一抹最初的悸动......
  • 诸界御兽契约

    诸界御兽契约

    御守师,可以操控被人杀死的怪物。游廊,连接现世界与异世界的枢纽。如常的世界,骤然涌现出成千上万的空间裂缝,其连通着各种场景的异度世界。一步踏入,那里可能会是————茂密的森林,充斥着危险生物[哥布林烈徒][巨魔哥布林]的【哥布林部落】!——浓郁夜色下,大量恐怖的[尸植农夫]不断寂静无声地种植着一亩亩[狂暴树尸]的【瓦里农场】!——漆黑的洞穴,需要在[碧毒腐蛛][藤网蛛]的嗜血捕食下,拼命杀出重围的【深穴蛛巢】!——荒凉旷野上,生存着[红械鬃狮][SX-极鱼]这些神秘机械生命的【自走械城】!——高耸入云的山峰,遍布着[鳌足血蜈][蝠翼鬼蜂]等诡异巨虫的【瘴气山脉】!——无垠海洋,海面下涌动着数不清的[骨铠红尾鱼][光鳍沉刺蛇]以及未知海生怪物的【暗潮诡海】!……而那一天,张册突然发现自己的血液,竟可以令三只相同的怪物合成进化!一星[枯木蝎]*3=二星[枯毒巨蝎]!二星[青鳞蛇]*3=三星[藤角异鳞蟒]!三星[巫鬼]*3=……巨变的诡秘世界,就这样呈现在他眼前……PS:御兽是能力,御守是职责,抵御怪物守卫世界之师~
  • The Dominion of the Air

    The Dominion of the Air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江鱼美可求

    江鱼美可求

    选秀节目层出不穷,大众审美日益疲劳…这时一档名为《人间至味》的大型厨师养成节目横空出世。江鱼第一次见宁怀瑾就是在这档节目。江语觉得宁怀瑾哪儿都好除了…肠胃有点不太好?“我肠胃不好?爱放屁?嗯?”“我错了老公,你超棒的!”世人都说江语配不上宁怀瑾,连江语自己也觉得。在一起的第二年,宁怀瑾在江语生日的时候求婚了,漫天烟花下,那一枚戒指还是忍不住让她红了眼眶。微博九图,烹饪,绘画,歌唱,运动…是十项全能的他,她道:你最大的缺点大概是看上我吧。他亦转发道:我没有缺点。配图:温暖灯光下的她,红衣的她,写作的她…江语笑了。评论道:宁先生,谦虚些。她回复道:宁太太,回房睡觉!
  • 顾少,你家青梅又惹草了

    顾少,你家青梅又惹草了

    华城人尽皆知,市长宝贝千金乔伊陌自幼爱慕隔壁来路不明的男孩儿顾凉宸。5岁的她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她就认定了,长大一定要嫁给他。她就跟着他后面跑了十年。直到15岁那年,无意间撞破了答案,十年的喜欢全付之东流了,顾凉宸天性凉薄,怎么会被她捂热??她离开了这个从小生活的地方。3年后归来,却被亲妈坑进了一所三六九等分划严重的贵族学院。因为一些意外,她又进了一个特殊的班级,在这个班里,遇到了14个有趣的人,其中一个竟然是她从小喜欢的顾凉宸?3年未见,她与他又会发生什么?当年的事将慢慢揭开……她才知,这3年里他竟寻了她一年,等了她两年。〖小剧场〗“听闻乔小姐从小爱顾先生入骨,这是真的么?”一个话筒对着某女,手拿话筒的人问出问题。傲娇的某女听到,炸毛了:“得了吧,爱他入骨???我爱狗都不爱他。”某男勾唇一笑:“那你小时侯为什么老追着我跑?”某女睁着眼说瞎话:“那……那是小的时候不懂事,现在长大了就不喜欢了。”某男把某女抵在墙上,邪笑着:“那现在你脸红什么?”“走开啊,臭流氓!!!”【1v1超甜爽文!!注:这文绝对不是玻璃渣里找糖吃,而是糖里吃到玻璃渣】欢迎入坑~
  • 赖上契约妻

    赖上契约妻

    她为钱而选择代孕,却拒绝他的屡次示好,只因不想和他扯上除协议之外的任何关系。他为疼爱女友而选择代孕,却不成想深陷其中,遗失了心。原本是一场各为所需的交易,却演变成剪不断、理还乱、纠缠交错的感情交战。只是,感情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没有谁会是赢家。有的只是输,输心!【片段一】“代孕?我不太明白?”她只是轻轻地一笑,一双眼眸如秋水般清澈,焕发着明亮的光辉。“就是把子楚的精子和和我的卵子,做成试管胚胎,植入你的体内完成怀孕的全过程,也就是社会上所说的代孕妈妈,只要你答应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们都会答应的。”肖菲儿解释着,桑怡端着杯子的手轻轻一颤,心里一阵泛滥,眉峰忍不住挤到一起,肖菲儿儿所说的任何条件都会答应当然包括金钱,她知道自己缺钱,这样说无疑保留着尊严。“你不用马上回复,仔细想一想然后告诉我。”桑怡勉强挤出一丝生涩的笑容,心口徒然疼了一下,强压住胸中的不平静。“我的情况菲儿姐你都清楚,不用考虑,我答应。”霍子楚冰冷而幽深的黑眸静静地凝着她,唇角却隐隐透着近乎残酷的冷意,“桑怡,代孕这个事情不是小事,你有没有想过代孕之后的生活,毕竟你现在是未婚女孩,代孕之后你便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你没有过渡,从少女直接变成孕妇,而你所生的孩子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这种感受现在你体会不到,也许到时你会很痛苦,这件事足以改变你的人生。”【片段二】霍子楚悠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像穿过她落在远处,“桑怡,从今天起,我们没有契约关系,你什么都不用遵守,包括孩子,你可以以你的方式解决,只要你能回到以前就好。”霍子楚手中的协议被他奋力撕成一片一片,如果这是他们之间的阻隔,他绝不会留着它。“你以为撕毁了它,我们之间就不存在这种契约关系,”桑怡冷笑,“霍子楚,书面协议只是形式,它在我的脑子里,在我心里,明白吗?那上面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已经铭记于心了,况且我肚子里多一样东西,他就像毒瘤一样融入在我的血液里,忘掉,回到以前,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她的身形有些颤抖,清澈的眼眸有悲凉的神色。她的神色深深刺痛了霍子楚,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揪住,疼极了。她突然被他抱在怀里,她的脸颊紧贴在他的肩头上,“孩子让你不舒服,心结其实并没有解开,你一直在纠结,在伪装,装的平静灿烂,仿佛不放在心上一样,全都是假的,”·······
  • 盘古至唐虞传

    盘古至唐虞传

    本书带有远古神话传说色彩。从盘古开天辟地写起,直到后羿奉帝尧之命射日而终,介绍了中国远古时期重要的几个人物及其伟大事迹,如盘古、有巢氏、伏羲氏、共工、神农黄帝、有熊氏等等。书中包含了,盘古开天地、仓颉造字、共工怒触不周山等等有名的故事。全书语言流畅,内容丰富,值得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