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029500000003

第3章 琴腔(1)

秦学忠很独,他的京胡就和别人的不一样,份儿大的琴师讲究用上等黑紫竹或染竹打成担子,不仅花纹养眼,材质坚实,音色还清脆、透亮,跟在角儿身后,提上场,有里有面儿。这种档次的琴,须在琴行定做,要等很久才能拿到。

秦学忠不是,他的琴居然是自己来做,选材还是次一等的凤眼竹,这种竹子虽也耐用,但往往第一节竹身尺寸偏短,烤成担子总不大好使。年底剧团放幕盲考,角儿都不在,几位老琴师聚在后台扯闲篇。烟气如薄雾般氤氲在化妆间里,正挂着笑靥缓步爬升,资历浅的都拎着琴,挤在门外候着,每人手里就跟攥着一根鸡脖子似的。头把琴徐鹤文左肘支着一张橡木方桌,被围在人堆里,一眼就瞅见秦学忠的这把担子,他把头一扭,笑着要借过来试,而秦学忠坐朝过道,做闭气凝神状,没搭理他。在身边同行异样的眼光中,老徐咧着嘴,摇了摇头,说:“这孩子挺各色,家伙有点儿年头,就是琴轴偏了,还是枣木料的,意思不大。”几乎在他语毕的同时,这老先生的脸也拉了下来。此时,没人再言语。很多年来,后台能如此安静,这还是头一回。

大多数琴师都爱拉《柳摇金》和《夜深沉》,熟,可刚到一半,团长刘荣就坐不住了。“没一个是活着的!”他搭着腿,细密的眼睛透出刀片般的缝隙,眉心朝行政科主任小何使劲一拧,“还是板,暮气重,跟放糟了的面条似的,再来一个还这样就算了。”

直到小何蹑手蹑脚地从后台传话回来,幕后还是没有声音传出,急得她直磕鞋后跟。也就在那两三秒的当儿,台上台下,静如空寂,那一刻,甚至连幕布都比以往更加沉重,像是被一股气垒成的墙垛,纹丝不动。她留心瞄到团长却比之前要平静,似乎在等什么,她不懂。当一阵急切的快板过门骤然从幕后窜出来的时候,小何着实被惊了一下,她立刻又扫了一眼团长。

“这个行。”见团长张嘴就给出这话,她刚想跟着夸两句,又听到,“再等等。”

很快小何就知道,不用等了,团长已经跟起板式地敲着膝盖,两只眼睛很努力地朝外瞪,但看上去依旧像一对刀片。

一曲《斩马谡》虽不复杂,快板也少,但简里有繁,就算看不到琴师的弓法,光是音准的严丝合缝,包括追求气氛时用劲够足,这就不像其他人那么发干、发涩。当拉到“快将马谡正军法”结尾时,三弓三字,不揉弦,一股肃杀之气,渗过幕前,弥漫到观众席,他禁不住地哼唱起来。

“这人琴中有话,不光包得紧,还能透出诸葛亮悲鸣的心境,该阴之处,如虫潜行,该阳之时,也有拆琴之势。跟前面那票老油子明显不是一茬人,这次我捡到宝了!”刘荣跟自己说到这儿,眼睛眯了下来,“可惜老云不在,否则这事儿就大了。”

“刘团长您看……”小何不明就里地候在一旁,不知哪句话该接。

“就他吧,直接办正式的编制,至于跟谁,等等再定。先让他住进来,你安排一下。其他人,让老徐再过一道吧,我还有个会。”

“秦学忠!拿好东西跟我走!”小何这声尖嗓,直接砸向后台,把他和其他琴师生生地划开,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全盯在他身上。秦学忠面无表情,夹着琴箱忙找退路,也没跟在座的几位老师傅打个招呼就撤了,令在场的诸位脸上都有点儿挂不住,臊得慌。很快,左躲右让间,一双懒汉鞋在锃亮的地面上,蹭出冷飕飕的“刺啦刺啦”声,且渐行渐远。

“没大出息。”老徐掸掸裤腿上的线头,嘟囔一句。

大院里还是有些闹心,尤其整个剧团,上上下下,都在传一个没评级的琴师,直接被刘团看中,但不知会给哪条出路,扰得秦学忠无所适从。傍晚,灰冷的天色把黄昏裹压得极低,一枚枚隐弱的微亮,被逼向道路两旁的树干处,闪烁出芒刺般的光束。他穿着一件藏蓝色的粗布棉褂,独自走在黑窑厂街过道上,阵阵阴风顺着两个袖口往胳肢窝里直灌。

躲在戏曲学院传达室里的大爷,死活不让他进去,气泡管灯在屋里忽亮忽灭,伴着院墙里依稀传来的单薄的胡琴声,射放出一股绿釉色的照影。秦学忠想过街去买一块烤红薯,结果快走到南横街,才记起那股从胶漆桶里、被炭熏烤出来的甘香滋味,以及那阵“噗滋噗滋”的跳跃声,是从西面的自新路上飘过来的。时间有点紧,他还要穿过车流芜杂的虎坊路,顺着骡马市走回剧团。顾不上食堂人多嘴杂,咬牙吃完就走便是了。

铝制的饭盒拿在手里,就跟捏着一块冰坨没有两样。秦学忠闷头从食堂折回宿舍,溜着墙根,快步踏在泛着青光的灰砖路面上。一排挺拔平展的油松,裸露着肥厚的鳞盾,晦明交替间,树影随着晚风簌簌地摇曳,抻拉出苍劲的黑褐色叶鞘,如带刀侍卫般交错在他的脸颊上。走到松树林尽头,一个扁菱形的硕大躯影,忽然挡住了秦学忠的去路。秦学忠被迫站住,见有个穿军呢大衣的高个儿,直矗矗地跨到他身前,扬起眉毛,梗着个脖子,蹭过来问他,云盛兰先生晚上的演出,要不要去看。秦学忠点下头,说当然要看,高个儿很满意地一乐,又问,一起呗,托人已在前排占好座儿了,但要先把琴借他瞅瞅。他笑了一笑,没说话。高个儿立马再说,那你拉个曲牌看看总行吧。他应了一声,说成,吃完饭,去练功房切磋还是可以的。

等秦学忠真把琴拿出来,高个儿反倒不稀罕碰了,他继续梗着个脖子,两手插兜,靠着湿渍斑驳的墙皮,用下巴打着板,看对方拉《拾全福禄》,觉得也没什么劲。一副竹筒子般溜光精瘦的样子,提起琴,就是两根棍儿。

“我看过徐师傅的二鼓子,那都用黑老虎做琴担,琴轴是特选紫檀的料,琴皮专挑惊蛰后的野生乌鞘蛇,那皮子蒙的,花纹真漂亮,白如线,黑如缎,板儿脆。月初刚从店里提出来,不骗你,向毛主席保证。”高个儿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话,他的声音很宽,在空荡的练功房里,更显得沉厚。

“你知道,胡琴还是老的好用,这琴是我在家做的,枣木又硬又有韧劲儿,能咬住竹子,不至于滑轴。其实用得顺不顺手,自己知道,不用给谁看。”秦学忠坐在一把铁架椅上,停下手想把琴收好,盯着高个儿,“你信不信?”

潮湿阴暗的练功房内显得闷热,憋气。高个儿紧紧地闭着嘴,没就这个问题跟他再掰扯下去,只是潇洒地迈步走向他身前,手还埋在兜里,又用下巴朝他一扬。

“我叫岳少坤,那天就排你后一个,谁想到你拉完琴团长抬屁股一走,把兄弟们都晾那儿了。”

秦学忠听了一怔,继续抬眼望着他,见这人把手从兜里伸出,不太自然地半握着。

“你也留下来了?那不错。我听开头几位回滑的基本功都不行,上滑歪味儿,下滑像猫闹春。”把心思从琴上移开,秦学忠这才打量着眼前的高个儿,有貌若潘安之相,不仅身形帅气,面如白玉,五官也很有大将之风,颇显俊伟。尤其他脖子一梗,男子气概十足,这么好的条件为何不唱武生?

秦学忠心说可惜了。

“徐师傅第一个就确定给我转正,可惜让他听和请团长听,终归不一样。”岳少坤这次下巴没有再动,言语中流露出略带羡慕的口吻。

“谁来听还不是一回事。”

“你不会真跟他们说的那么呆吧,那天拔腿就走也不跟别人打个招呼。晚上还是徐师傅给云盛兰拉琴,大角儿,演完我带你进后台,好歹夸夸他新买的那把琴,算是拜会过前辈了。”

“等你真能看见他在台上拉那把琴再说吧。”秦学忠小心地收拾胡琴的动作就像个老头一样细碎,岳少坤在他身后一边等着,一边看着。

云盛兰真人有多美,不敢想,但只要她勒戴好七星额子,插翎挂尾,扎好女靠往台上一亮相,不论说白和工架,仅是剪水双瞳,就足能镇住戏院里每一处角落。特别是那套蝴蝶穿花般的舞步,迷乱人眼,连岳少坤都忍不住跟着叫好。但秦学忠真是来看徐鹤文的,老师傅今天特意穿上一件绣有暗纹的直翻、立领中山装,头发梳得纹丝不乱,透着干净,体面,宛如一座古式楼台,烘云托月间随着唱腔的开合起伏而俯仰晃动,他仅用目光与乐队交流,协调节奏、音量,在台上导板过门一拉,观众就开锅了,满堂叫好。把一折《穆柯寨》拉得时而如穿云破雾,时而又似浣纱小溪,而且穿插着加花双过门也很讨巧,犹如金石之声,动人心弦。但令秦学忠意外的是,徐鹤文今天果真用了那把新胡琴。新竹还没长结实就被砍掉做担子,过嫩,发音太细,师傅必须让出水分,显出竹筋,才能弥补嫩担子出音不足,通常琴师都避免急用新琴。他距离老头并不近,按说台上也瞧不准下面,但他就是能感觉到,徐师傅是在拉给他看,头把琴似乎就在等着这个晚辈。

“老实了吧,一会儿跟我乖乖去后台。”岳少坤又得意了,他终于能全情投入地为云先生喝彩了。秦学忠这才注意到,他的脖子一直是梗着的,而且发偏,每到激动处,偏得就越发离谱,那不是故意为之的潇洒劲儿,而是先天怪疾,这下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唱不了武生了。

当演到“穆桂英跨雕鞍忙传一令”,秦学忠准备听最见火候的西皮导板转原板时,他却看到了令人揪心的一幕。过场前,徐鹤文忘记换琴了,他仍拉着那把做工夺目的紫檀胡琴不放。舞台灯晕将他脸照得里外通红,更要命的是,下面弹月琴、拉二胡的都在等着跟他来换调门,这一下全乱套了。

就连岳少坤都能看出来,云先生快兜不住了,唱“慢说是天门阵一百单八,纵有那千万阵我也能杀”一句时明显不对味,脸都绿了,差点翻场,勉强撑台到最后还是冒调了。

“那把琴……”观众本来就是挑着看戏,爱找毛病,但这么扎眼的刺,很多人还是头回碰见。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徐鹤文那把琴上,但见老先生面不改色心不动,对眼皮底下一切状况熟视无睹,照旧拉着自己的调门,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只是那僵硬的肢体和荒诞的曲音,让秦学忠看着心碎。

后来他们听说,徐师傅鞠躬下台后,干坐了整整一晚上,云先生直接通知刘团,换琴师。剧团里的人都在传,云先生真是个手起刀落的角儿,杀伐决断,不含糊。剧团里的人还传,这两位是从穷途末路时就搭伙演的,亏是老徐亦父亦兄似的帮衬,云先生真成了角儿,这才一得剧团今日的否极泰来。剧团里的人还传,当年老徐靠左右手都能操琴这个绝活,招来不少看热闹的,真是救过剧团一命。如今,他嫌分的好处少,排戏前总摆谱,老想拿一把。云先生嫌他不听话,卖弄技巧,喧宾夺主,俩人的恩怨也不是一两天了,正愁没机会换他。这次老徐又玩花过门,龙尾巴,弄不好团里要记他舞台事故。

琴师在戏台上的位置,独一无二,坐在乐队左前方显眼的位置,面朝舞台纵深,侧向斜视观众,一分一厘,洞若观火。

在他们眼里,京剧完全是另一种时空,另一个世界,所以他们最有资格引导甚至劝教演员。早年间,乐队多簇居于演员身后最上方,得有“场面先生”一说,因是京胡犯忌,改用笛子伴奏,后因戏目丰富,笛音过于单薄,只适于昆曲,所以京胡又接过衣钵。但自古至今,角儿与琴师,都是君臣关系,永远得绑着,那时琴师从来不单独开钱,都从角儿的戏份里分,这叫“脑门钱”。说白了,整个剧团都是靠角儿一人养活,也不为过。这些规矩徐鹤文不可能不明白,问题是他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秦学忠不断回想那天演出时的每一个纤细瞬间,他发现老徐居然是朝他这边笑了一下!以秦学忠对人情世故的理解程度,他根本无法揣摩那层笑意,或许在常人看来,那根本就算不上是笑。况且那晚老徐操琴如端枪,上好的一把紫竹京胡,浮夸躁动,不安分得像一匹熬到殊死一搏的困狼。徐师傅如果分心到台下,那究竟是想暗示他什么?秦学忠想不通,莫非老人就在等这样一个场合,自己成全自己?

在去湖广会馆的路上,他把这个疑惑告诉了岳少坤,对方冻得直跺脚,然后却毫不上心地反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怎么还在想这事?早翻篇儿了,老徐已经办好退休准备挪窝了。”

秦学忠知道,老徐在剧团的资历比刘荣还早,除非他自己申请,没人能动他,眼下这个局面其实就等于一出《勘玉钏》,赐他一条三尺白绫。“跟角儿呛呛,她死在台上跟你有关系吗?他也逗,不是喜欢自己拿板吗,回家爱怎么拿就怎么拿,下次你再瞅见他,保不齐就是天坛公园或者哪个工人俱乐部里了,能有一帮票友捧,五毛钱,听一天。”

高个儿回头看了一眼从身边呼啸而过的102路电车,后悔没上去,他皱着眉头,从怀里掏出一根“春城”,递给秦学忠。

“徐师傅专攻程派,还懂唱腔,全不是你我所能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何况他不仅六场通透,而且托腔圆润,过门、垫字,疾徐有度,自成一派。剧团就这么踢他走,寒人心。”

“那他也得给你托才行啊,观众看戏,终归还是看角儿,混在剧团,不过四个字,‘托保随带’,咱得跟着行腔随机应变,给演员托舒服了,这戏才好看,人家才愿意带你唱,否则你去哪儿找饭碗?”寒风吹起来跟刀似的直削脚面,岳少坤歪着脖子,再使劲嘬,火柴也根本点不着烟,手指冻得像胡萝卜一样。路过腊竹胡同时,刚好碰到卖烤红薯的,热烘烘的香气扑鼻而来,两人一人买了一个,捧在手里继续走。高个儿问他这东西有什么吃头,他说小时候闹自然灾害,他就是靠吃红薯藤活下来的。

同类推荐
  • 重新生活(长篇小说连载一)

    重新生活(长篇小说连载一)

    延门市市委常委会开了不到一个小时,主持会议的市委书记魏宏刚突然接到市委秘书长递过来的一个小纸条:省领导在会议休息室有要事见你,请你宣布休会十分钟,然后马上到休息室与省领导见面。市委书记魏宏刚接到条子看了一眼,琢磨了半天没吭声。此时主管教育卫生的副市长正在汇报有关工作,看样子还得十分钟才能结束。他本想问问秘书长是哪个省委领导来了,但秘书长放下条子已经离开了,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站立在常委会议室门口等着他。
  • 1996年的盛夏

    1996年的盛夏

    傍晚刚打了放学铃,老师还没走,我就先从后门溜出去了操场。操场上,渐渐沸腾起来。我坐在足球场东球门后、离球门有一段距离的草地上。一个猛射球穿过无网的球门飞来,差点击中了我。我站起来,拍拍裤子,离开。我来到学校大门口的马路边。红红的夕阳从楼群间温柔地照来。不断有汽车驰过。有自行车蹬过。有行人走过。有学生从校内出来。校门口两旁有冰柜和小摊在与学生做买卖。身旁小书店有人买书。那边电话亭有人在打电话……我看路的东尽头。看路的西尽头。看路那边的小巷。看路这边的校门口。我仿佛在等待一个人。而其实我谁也不等。
  • 丢失的人

    丢失的人

    陡峭险峻的青石梯,向悬崖深处逶迤而去;寂静的码头,停歇着一叶小木船,薄薄的双桨像蜻蜓折断的翅膀,在清澈的溪水里映出悠悠的影子;一只孤独的水鸟栖息在黝黑的船篷上,空寂深远的崖涧人迹杳然,一线山路悄无声息伸向远方……南来北往的行人,一到崖上就像过去一样,“江老汉,过河——”当听不到那熟悉的“来了咯——”时,来人又扯起嗓子喊,还是没有老人的回应,也不见他委托的人影。摆渡的江长水失踪了。下游龟形巨石上,刘老汉站在“龟”左肩,腿一叉,举起鱼竿奋力一舞,饵钩带着细线,“嗤——”的一声就向河中央飞去,“今上午,他儿娃子还把奔驰开回来在找呢!”
  • 连环骗局

    连环骗局

    说起骗来,新近一件事让人听了似乎是天方夜谭。在北方一座城市的西南角,有两家银行。某一天,在两家银行中间开张了第三家银行。这个地方原先是个小铺,因为经营不景气空闲了半年。银行开业后,就有人跑来储蓄。很简单,有开业的就有买卖。这家银行里面的设施样样具备,也有铁栅栏,也有电视监视器。几个业务娴熟的营业员打理储蓄手续,而且储户填写的各种单子都是标准型的,没有谁产生过怀疑。一个月后,突然银行消失了。所有的营业员上班时,发现储户储蓄的一百多万元不翼而飞。公安人员破案时了解到,有一个神秘的人租用了这间小铺,然后就到处招兵买马,几天后挂牌开业。
  • 水浒传

    水浒传

    《水浒传》是我国首部描写农民起义的小说。全书以“官逼民反”这一主题作为线索,描写了一群不堪暴政压迫的“好汉”揭竿而起的故事。小说讲述了聚义水泊梁山、接受招安并最终失败的整个过程。《水浒传》思想上闪光点是,它对封建统治者视为“盗贼草寇”的起义农民进行了充分肯定,歌颂了各个阶层敢于反抗腐朽官僚、维护自身利益、不向权贵低头的精神。小说还深刻地揭示了农民起义的社会根源,它告诉读者:农民之所以起义,是因为上至皇帝与高俅这样的昏庸大臣,下至大大小小、横行霸道的官吏,导致民不聊生。
热门推荐
  • 亲爱的TEACHER

    亲爱的TEACHER

    “如果是她,那怎样都好。”“?又或者,换一种说法,因为是她,所以无论是非不分还是鲁莽愚钝,我都会觉得可爱。在我眼里,她是非不分是真性情,鲁莽愚钝是单纯。我喜欢的人,我就会无底线的偏爱。”我愿意以我微不足道的一切教他,陪着她长大。能见证她的成长与我而言,三生有幸。
  • 快穿维修站

    快穿维修站

    【本文无cp】男主(伪):女主女主,我是男主女主:我既貌美如花,又能打打杀杀,还有白莲花系统能挣钱养家......你会的我都会,你不会的我也会,所以,要你何用?各(伪)男主:“……” —— 寂离作为一个沉睡多年的灵魂体,在维修站找了个工作,原是想混日子,结果一群老孙子没事找事,想要整她…… 寂离:“有啥想不开的?” —— 0290作为半道上被大佬拐来的鸡肋小系统,发现平时对贴上来的异性视而不见冷漠无情的寂离,反倒对另一位女大佬非常上心,无微不至,就……看着挺怪异的…… 寂离:“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 0290内心OS:瞧瞧,又护上了!真·寂离·霸道总裁,这不就是在说——欺负她就等于欺负我么! 寂离:呵,她本就是我,欺负她就是在欺负我! 0290:还有一个…… 寂离:呵,那个女人是我的“死对头”! 这个小系统是怎么回事,编码里怎么这么多废料?
  • 格外情深,贺少的闲妻

    格外情深,贺少的闲妻

    一纸婚书,捆住两个毫无瓜葛的人。新婚之夜,他一把火烧了结婚证书,眉眼冷凝:“舒梓乔,贺太太这个位置,迟早让你如坐针毡!”她淡然而笑,他不愿娶,她就想嫁吗?***婚后生活,如履薄冰。他的刻意刁难,威逼利诱,只是为了离婚二字。她遭遇山体滑坡,他忙碌在美女的首映礼上;她险遭侮辱,他抱着心爱的女人步入房间……一切的一切,她本该漠然,只是贺一格,为何你我明明陌生如许,偏偏却早有瓜葛?***不知何时开始的以后,她爱上了他。他不知爱否,却屡屡如神祗般解救她于危难之中。她自知沉沦,无力自拔.“舒梓乔,你知道,你的人生有污点,跟一格无法匹配。更何况,他根本不爱你,你又何必死守着这样的婚姻让世人嘲笑呢?”终有一天,他心爱的女人傲然出现,无名指上的钻戒刺得耀眼。她微笑抬眼:“要我离婚吗?你让他亲自谈。”***
  • 驭鬼天师

    驭鬼天师

    我以为的江湖,是白衣飘飘踏风而行的潇洒,没想到,却是尔虞我诈群魔乱舞的凉薄。
  • 卿云舒卷意迟归

    卿云舒卷意迟归

    上一世受尽欺辱的顾云纾在重生后决定要尽最大努力躲过明枪暗箭过舒服日子,还有一个小小心愿,就是……嫁一个美男。能把自己宠上天的那种。
  • 小女花不弃(林依晨、张彬彬主演)

    小女花不弃(林依晨、张彬彬主演)

    林依晨、张彬彬主演热播剧原著。一对骗婚搭档逃跑时慌不择路摔下悬崖双双穿越。她成了这世的乞丐小丫头。他成了俊颜如花、富可敌国的世家掌权人。命运在十三年后再一次让两人相遇。相见不相知,她苦苦压抑隐藏着秘密和他相处。似曾相识,他在悔恨与心动中挣扎。花不弃的身世一经揭开会引起怎样的风波?前世今生的义兄,飞云堡少主,神秘的莲衣客,谁才是和她不离不弃的同路人?
  • 爱国故事(影响青少年一生的中华典故)

    爱国故事(影响青少年一生的中华典故)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历史文化典籍中的典故也是数不胜数。本书编者在先秦到晚清的文化典籍中穿梭往来,精选出数千则典故,并对每则典故的出处、故事、含义、用法进行了详解。为了方便读者查阅,根据含义的异同对这些典故进行了分类,使读者用起来方便快捷、得心应手。一书在手,尽览中国语言文化的博大精深。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娇女惹桃花

    娇女惹桃花

    男科病女医生的穿越和崛起的故事,此文为NP,女主为一枚色女+腹黑女+女强文!(此文已经半价喽)她——于采薇是有着精密脑子和权威手段的男性私密医生她——蓝沁舞是有着美丽娇颜和纯爱之心的青楼女子两个灵魂,一朝交换,再次醒来的她,却已经不是她。她来到了一个未知的年代,凭借着智慧走进了龙祥国最大的书院,在遇到了一个又一个身份特殊的男人后,她的生活再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她的命运也因为男人而变得不被自己掌握。他——傅子岳,白松书院的山长,白皙俊美,温文尔雅。他——雷竞霆一个掌握着未来龙祥国经济命脉的少堡主,俊美、睿智。他——宋承显掌握着一股强大黑暗势力的少主,腹黑、冷酷。他——仲奕熙春风馆中的老板,妖孽,邪魅。他他他~~~~片段一:“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的不是吗?我不管你要得到什么,我不许你去伤害傅子岳!”某女坚定的说道。“呵呵呵~~~就算你说的都是我做的,你觉得你有什么身份跟我谈条件?”某男淡笑的说道,黑眸中的光亮一闪而过。“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但是如果你作为一个王爷如此处心积虑,甚至是连自己的妹妹都被你用上了,我想能够让你唯一在意的也只有是皇位!”某女看着他,同样冷冷的说道。“哈哈哈~~~有意思,果然是我楚孤雪看中的女人!”某男大笑着对着蓝沁舞说道,然后走到了她的身边,伸出两根有些冰冷的手指将她的下颌抬了起来,两个人的目光相对,鼻息想通。片段二:“你有理由怀疑我说的,但是聪明如你,难道你就真的没有发现自己的那个地方和别人不一样吗?还是你害怕这个事实的存在让你的脸没有地方放啊?”某女锐利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某男的眸子,不放过他的一丝怯意。某女心头突然来了一计,她如羽翼一般的睫毛轻轻的垂下,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说实话,我真的没有看过那么小的男人,就连宋承显的都比你大好多啊?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那个地方已经是不行了,唉~~本来医治你我就有些觉得怕丢了我的好手艺,你这样的不情愿,我看正好!省得坏了我的名声,砸了我的招牌!”某女说完便快速跑到了一边。“你!你!”某男听了她的话眼睛顿时气的通红,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让她那恶毒的嘴不再说话。色色的女主由美娜倾领养傅子岳由紫雨烨领养宋承显小e领养雷竞霆由红太狼007领养好友文文:妖娆小桃《废妾惹桃花》东东无敌《儿子个个都绝色》东东无敌《赌后》
  • 无限漫穿之近战法师

    无限漫穿之近战法师

    你是法师么?不,我是近战。你是英雄么?不,我是屠夫。你想变强么?不,我想变秃。(主要会写三个世界,《海贼》《火影》《死神》中间会串两到三个番,欢迎推荐!)(求关罩?(????)掐你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