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吉斯斯坦)
阿尔达尔·科塞,又译作阿勒达尔·阔赛、阿尔达尔·考沙等。这一组故事流布于吉尔吉斯斯坦境内。
巴依的儿子上大当
一次,一个非常富有的巴依的儿子请求父亲让他去赶集。父亲好长时间都举棋不定,但最终还是同意了,给了他一匹好马以及路上吃喝的一些食物和两皮囊马奶酒,还给了二十只羊让他赶到集市上去卖。父亲去送儿子,临别时还叮嘱:“我的儿子,你可得小心。要保重身体,并看好那些羊。特别要提防那个不留胡须的骗子手阿尔达尔·科塞。如果不加以提防,他轻易就能使你受骗上当,结果会使你人财两空。”
父亲往回走,儿子则赶羊上集市。傍晚时分他才赶到城里,这时集市早已散尽。就在这时他遇见了阿尔达尔·科塞。“孩子,”阿尔达尔·科塞说,“太阳已经落山,可你才赶着羊来赶集。看来你得留下来等明天了。我看你还年轻,没有处世经验,可这里小偷太多了。你就住在我家吧,这样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这家伙可能就是父亲提到过的那个人。”他想,并推辞不去他家住。阿尔达尔·科塞说尽好话也不能使他回心转意。于是阿尔达尔·科塞跑回家去,粘上满脸胡须,头上还裹了缠头,穿上白色长袍,跨上一匹白马,又迎面向小伙子骑去。这时天已完全黑下来。
阿尔达尔·科塞对小伙子说:“父亲为什么让你一个人来赶集?这样可是太危险了!我的孩子,我住得很近,就上我家去住吧。明天早上我帮你把牲口赶到集上去卖个好价钱。”这次小伙子不再推辞。他俩把羊群赶到阿尔达尔·科塞的帐篷跟前,将它们拴在那里过夜。然后他们走进帐篷。阿尔达尔·科塞让客人坐上席,再掏出钱来给妻子。“你把这钱藏好。”阿尔达尔·科塞说,“我今天在集上没相中一只可意的羊。”“那现在怎么办?”
妻子有些犯难,“我们用什么来招待客人?你说我们的客人赶羊来集上卖,那你就向他买一只好了,明天再按市场价付给他钱。”“这没说的。”巴依的儿子说,“你们随便挑一只吧,钱明天再付。”阿尔达尔·科塞很快宰了一只最肥的羊,女主人开始着手做晚饭。趁煮肉的工夫,他把小伙子灌得烂醉。然后夫妻俩赶紧卸下帐篷,把全部财产让骆驼驮上,骑上小伙子的马,赶上他的羊群,便走了。巴依的儿子一直睡到大中午才醒来。等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自己是躺在露天里。
划算的买卖
一次,阿尔达尔·科塞去赶集,看见一个富有的巴依。“我的巴依,”阿尔达尔·科塞跟他聊起来,“你看来是个好人,而且你的牲口不少。可就是金子银子不多。金子和银子不需要喂草。如果藏得好,一直可以放到需要花的时候。这才是真正的财富呢!是啊,你是富有,可我比你更富。你的财富才及我的四分之一。搬家时候我的金子和银子得六头骆驼才驮得走。”稍顿了顿后阿尔达尔·科塞又说:“你有五十头骆驼,三百匹马和上千只羊。可要是冬天往后延呢?它们就可能倒下。我的巴依,我想帮帮你的忙,用我的黄金来换你的牲口。”巴依喜形于色,同意用牲口换黄金。“只是你先得把马借给我,我很快·502·去把黄金取来。”阿尔达尔·科塞说。“骑走吧,骑走吧。我的马跑不快,所以你得把鞭子也带上。”巴依说。阿尔达尔·科塞骑上老爷的马,转眼便不见了。
袋 中 狼
从前,山里有两个巴依。他们想尽量远离人们,以避开别人的求助。这两人一个叫科切尔巴依,另一个叫科普切斯巴依。科切尔巴依有个大家庭,但牲口不多。科普切斯巴依家里人口少,却有不少牲口。阿尔达尔·科塞有一次决定上他们那里去。路上他遇见一只狼。“我不止一次骗过巴依和汗,就是没骗过狼。这次就骗骗它吧。”阿尔达尔·科塞打定主意,跑去追狼。狼跑过一个个山隘,但阿尔达尔·科塞一直紧追不舍。
狼跑累了,阿尔达尔·科塞还一直追住不放。狼终于筋疲力尽,钻进一个洞里。阿尔达尔·科塞决定活捉狼。他把一只口袋打开,罩住了洞口。这时来了一个人,问他:“阿尔达尔·科塞,你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干什么呀?”阿尔达尔·科塞大声回答:“有只狼被我赶进这个洞里。狼说它不出来,可我想一定要活捉它。请你到我家去告诉我妻子,等她三个月后生下孩子,让她给取名叫萨拉马特。等孩子长到九岁,就叫他来找我。我们父子俩一定能把狼捉住。”狼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心惊肉跳,决心从洞里跑出去,没想正好钻进口袋里。
阿尔达尔·科塞把口袋扎紧,往肩上一扛,就这样去找科普切斯巴依。阿尔达尔·科塞走进他家,客客气气地向他表示问候,老老实实地坐下。科普切斯巴依也向他表示问候,然后马上开始谈话:“我这儿早就没人来光顾了。”他说,“不速之客不会带来欢乐,邀来的客人又没有,因为我谁也不邀请。不过你那张脸倒是挺和善。你叫什么名字,你这又是上哪儿去?我看你肩上扛个口袋,就是说,你来自很远的地方。”
“你真行,我的巴依。”阿尔达尔·科塞回答说,“我看你很富有。不过我也不是个等闲之辈。我叫阿基尔巴依。你别以为我来是有所求。我的口袋里有一只白公羊。它是从天上掉下来给我的。有它的帮忙,我可以使甚至像你这样的巴依发财。要是夜里把我这只公羊拿去跟你的母羊关在一起,把羊圈关得严严实实,那你的那些母羊一夜就能下仔,它们的数量一下子就能增加好几倍。我的公羊要价并不高,给我五百只母羊我就让给你。”科普切斯巴依的目光中透出贪婪。“喂,阿基尔巴依,你把那只公羊卖给我吧!我给你五百只母羊,然后成为首屈一指的大富翁!”他高声说。
阿尔达尔·科塞将口袋里的狼给了巴依,从他那里拿到五百只母羊,赶着羊便回家。而科普切斯巴依呢,他在耐着性子等着夜幕降临,然后将口袋扛到羊圈,放出“白公羊”,末了把羊圈关得严严实实。最后他回到帐篷,躺下来睡觉,心里还惦着明早他的羊会多得不计其数。放进羊圈的那只狼是只饿狼。天亮前他一直都在享用着巴依的羊。科普切斯巴依听见有响动,心里还乐滋滋的呢,因为他确信这是羊圈里在增添羊羔。早上他到羊圈一看,才发现一只只羊都已倒地死去,而那只白公羊原来是只大灰狼。直到现在科普切斯巴依才恍然大悟,这是狡猾而机敏的阿尔达尔·科塞玩的把戏。这就是那位城里给取外号叫阿尔达尔·科塞的不长胡须的机灵鬼给贪婪而吝啬的巴依的报应。
以上三则粟周熊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