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
坤是一个游民型机智人物,出自艺术虚构。他的故事往往展现其高明的骗术和诙谐的性格,在越南流传较广,被人们津津乐道。
魔 羊
一次,有个也算是个小官吏的村长要聘闺女。为了庆祝这个喜庆的日子,他请同僚们,那些远近各村的村长都来赴宴,坤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穿上宽大的袍子,赶着一只羊便上了路。不一会儿,路上出现一个骑马的村长。他看见坤穿宽大的长袍,以为跟他也是一伙。“您好,老兄!”村长打招呼,“您赶着羊上哪儿去呀?”“我去喝喜酒。”坤回答。“喝喜酒?”村长喜不自胜,“这么说,咱俩是同路哩,路上有个伴就不那么冷清了。不过我还想问您,老兄,你步行,又还赶着羊,怎么能赶到呢?骑马都还得跑上半天哩。”
坤笑了,说:“嘿,这我并不发愁。我只担心一点。就怕到得太早。我老实对您说吧,尊敬的同事,我这只羊是只魔羊,它跑起来比风还快。您倒是得快些走,要不您就是骑马山会赶不上的。可是我就是下午出门,也不会迟到。”村长以为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疯子,因为这位穿着体面的过路人说话太有些离谱。就说吧,哪儿见过有骑羊的呢!他本来都想继续赶路了,但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我不信您的话,尊敬的同事。”
村长又对坤说,“我都想不出来怎么能骑羊呢!要是您的羊是只魔羊,那咱们来比一比谁跑得快吧!同意吗?”“您不相信我说的,尊敬的村长?”坤慢条斯理、抑扬顿挫地说。“会叫您相信的。傍晚时候咱俩在热闹的宴席上见!”“行啊,那咱们就打赌吧,尊敬的同事,”村长带有些挑战和嘲弄的意味说,“我要是输了,我的马归您,可要是您输了,您的羊得归我。”“我现在就告诉您吧,您是输定了,尊敬的村长。”
坤笑着说,“您的马那么虚弱,肯定是跑不过我的羊。不过我不反对打赌,干吗不找个机会乐和乐和呢?只是您可要吃大亏。”“一言为定!”村长说,他认为坤是在吹牛皮,“我的马就跟您的那只魔羊比!就是我输了,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咱们来签个约吧。”坤跟村长起草了一份协议,双方都同意先赶到婚宴的为胜方。他俩签了字,村长骑上马便挥鞭疾驰而去。等村长从视野中消失,坤马上抱起羊,走熟悉的小路朝莽莽丛林跑去。他翻过高山,穿过密林,来到了新娘的父亲家。这个机灵鬼将赶去的羊拴在木桩房的柱子上,自己上了楼,坐下来嚼蒌叶和喝茶。在等那个倒霉村长的工夫,坤还把嚼过的蒌叶扫成一堆。
一直到傍晚时分,那个村长才大汗淋漓地赶到。他的马累得几乎要倒下,他自己也都快站不住了。但他还洋洋得意地左右看看,深信自己一定打赢了这个赌。他急急忙忙、高高兴兴地登梯上楼。但还不等他登上梯端,就听见坤向他打招呼道:“您到底来了,老兄!不过看您有多累啊!我等啊,等啊,可您还不见到,我都有些不放心了。瞧,我无所事事在这里嚼了多少蒌叶。现在嘛,对不起,根据我们的协议,您的马归我了。”村长顿时脑袋炸开了:他多舍不得这匹马啊。不过为了不至于太吃亏,他又请坤将魔羊卖给他。”我的羊是无价之宝。”坤回答,“我不卖,就是卖,我谅您老兄也买不起。”
村长被说得心里痒痒的,赶忙跑去借来十锭银,开始一个劲地劝说坤,坤到最后也装出被说服的样子,把羊卖给了村长,然后·86·骑上马走了。村长则留下来吃席。正如俗话所说:酒多话也多。三巡过后,村长开始大声地吹嘘他刚买下的这只无价之羊。等大家都打算散席时,村长摇摇晃晃地把羊牵出来,很想在众人面前炫耀一下骑羊的英姿。谁料他刚跨上羊背,羊一弓身,令人敬重的村长即笨拙地扑通一声落地。他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爬起来,双手捂住脸跑掉了。
狡猾的骗子
坤从小就很调皮,多次靠欺骗占过便宜。长大以后,他成了个大骗子,说十句话都没一句是真的,别人的东西更是要非弄到手不可。他是个孤儿,寄居在舅舅家,给舅舅放牛。但是每当他把牛赶到地里,马上就扔下自己的牛,找朋友们玩去了。有一次,也活该他倒霉,舅舅到地里来看稻秧,碰见坤正在玩。不过他很机灵,装出一副刚从家里跑来的样子。他跑到舅舅跟前,大声喊道:“舅舅,舅妈摔破了头,正在家躺着呢!她撞到一棵树上,现在情况很危险。”接着,他也不等舅舅答话,又急忙跑回家,对舅妈说:“舅舅在地里让一头牛给9了。”舅妈马上向地里跑去,想去看出事的舅舅,但半路上遇见了安然无恙的他本人。他看到她好好的,也觉得很奇怪。两人都明白了,是坤昧着良心欺骗了他们,真把他俩都气坏了。他俩抓住这个不走正道的外甥,把他装进一个大篓子里,决定将他扔进河里。但刚等舅舅用篓子把他弄到河边,坤在篓子里用恭顺的口气对他说:“亲爱的舅舅,我马上就要下地狱了,还不知到那里后怎么活呢。家里我还留有一本骗术书。我求你去把它拿来给我,缺了它我可谋生都成问题。”舅舅信了他的话,回家去找那本书。趁这工夫坤从篓子里爬出来跑了。
以上二则粟周熊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