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009100000004

第4章 蓝调小镇(4)

过了一个星期,我收到你的来信,你说,你已经与那个胖胖的男人订婚。你说你是一块拒绝融化的冰,你说你的心里很温暖,但又寒冷无比。信只有两页,字迹是娟秀的行楷。纸张有稀疏的水渍的痕迹,一滴一滴,洇开。我读了开头,就不再读了,紧紧地把信合在手掌心里。

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你。你婚后一直住在南岸,和我一个朋友住一栋楼,与我办公室隔河相望。我打开办公室的窗户,一棵槐树的枯枝伸了进来,它去年还是茂密的。信江逶迤而过,春天的冷雨在河面上铺了一层绵密的水泡。雨一滴追赶另一滴,激烈、闪眼,像时间的奔赴者。南岸的风景被一片樟树遮蔽着,露出白墙,屋顶的广告牌,黝黑的桥拱,慢慢移动的人影。信江桥,宽二十五米,长三百五十米,从我楼下,直通对岸,正常的车轮时间是一分二十秒,但它每天堵车的时间约有两个多小时。然而,南岸是一个我可以天天看见的远方。

是的,也许你会以为我是一个善感的人。其实不是,对生活而言,有许多人是注定杳无音讯的—他(她)们是不可抵达的远方。

后山:颜色与记忆的试验场

后山是馒头的形状,有一个山包两个山坞四户人家,从我家看后山,倒觉得它像一只螃蟹。山上有葱郁的松树和烟灰色的桉树,东边的山坞有拥挤的坟冈,西边的山坞有茂密的板栗树,空落的地方是一块块长条的菜地。在板栗树下,有一户白墙红瓦的房子,一个瘦小操沙溪口音的妇人,到中午时,站在门槛上对着田野喊:“金星,吃饭呢,吃了再干活吧。”我听到声音,“咚咚咚”地跑到她家去,端把小椅子,爬到碗柜上,摸一个竹兜碗,盛饭吃。她是我的奶妈。到了秋天,板栗树的叶子慢慢泛黄,后山的黄昏,有青白色的雾气渐渐低垂。雾气成了我们偷板栗的伪装衣。世华(我奶妈的二儿子,大我两岁)猴子一样,一溜烟儿间就爬上了板栗树,用脚跺树枝,板栗“沙嘚沙嘚”掉下来。我用小锤,垫一个石块,敲板栗壳,壳像缩紧身子的刺猬。奶妈听到敲石头的“当当当”声,打开窗户,说:“要吃板栗,到自己的树上摘,明天叫你爸去。”奶妈把板栗子用刀切一个口,宰杀一只八月鸡,和上两升糯米,放在文火上焖。油而不腻,香而不火。奶妈说,这是补身子的上好料。

奶妈的板栗树在东坞,我们从来不敢去。我们最胆大的举动,就是到山包的松树林里采蘑菇。那是雨季后的阳春,泥土酥软,青绿色的地衣植物毛毛虫一样爬动,小竹笋辫子一样在风中摇摆,蘑菇隐隐地生长。从山包上看坟冈,并没有想象的那样阴邪。坟茔一般在油茶树底下,长满杂草和虎皮树,弥眼的油绿显得春天有着特别旺盛的生育。我对死亡的恐惧,是从一块头盖骨开始的。我提着一个毛竹罐,跟在祖父后面,到东坞捡拾蚯蚓。蚯蚓喂养的鸭子会生蛋,一天一个。祖父在东坞垦荒,翻挖的土块用锄头敲碎,筷子长的绿蚯蚓滚出来,我用火钳捡进罐里。地还没挖半畦,祖父蹲了下来,说,“这里怎么会有头盖骨呢?”我不知道头盖骨是什么,以为是可以吃的,一看,我就紧紧抱住祖父的腰,上下牙齿哆嗦地磕碰。那是一块葫芦形的骨头,往内收缩,额下有两个内凹的洞,下端有两排粘满黄泥的白牙。

通往东坞的路口有一户人家,是我的远亲,我叫五爷。他是一个强壮的人,高高大大,在我七岁那年,暴病而死。他的死使我不可回避地去了坟冈。他埋在了那里。我第一次看到了大片大片的指甲花,它开遍了东坞。村里人都说,五爷的房子没选好风水,东坞的阴气沿山脉全进了他家。

五爷的老婆在屋后种了许多黄瓜,黄瓜一长到筷子长,就被人偷吃了。她站在院子里骂:“谁穷得像药渣,连黄瓜也偷,总有一天要烂肠子。”骂了几次,黄瓜还是被偷了。隔了半个月,一天中午,她女儿英英突然口吐白沫,嘴唇发黑,眼睛翻白,送到诊所急救。医生说,这是中毒。五奶奶拍着大腿,坐在板凳上哭。原来,五奶奶在黄瓜里放了农药。英英小我两岁,在她十四岁那年,嫁到了外县。五奶奶说,早点嫁出去,可以节约一点粮食。

我去过一次五爷的房子。我跟母亲去他家磨豆腐。潮湿的地气和霉味让我有短暂的晕眩,滋生恐惧。五爷有三个儿子,大叔叫丁丁,是一个钻缝隙挣钱的人。他的小气是村里出了名的,但对我父亲特别的慷慨。我家办一些事,如盖房,娶媳妇,他会主动对我父亲说:“哥郎,要钱给我说一声,我早做准备。”他矮矮小小,浑身瓦釉色,白天种田,晚上用电瓶打鱼。他的自行车龙头有一个灯,是他自己安的。他骑上去,灯就发亮。他老婆提个竹篓,跟在后面。他老婆是个很开朗的人,笑起来“咯咯咯”,像下蛋的母鸡。大概是1998年,我回家过年,看见大叔老了,虽然只是四十多岁的人,一点生机也没有。我问母亲,母亲说,他老婆吃老鼠药死了。他们为两斤没卖出去的鱼争吵,他老婆一转身,到柴房吃了老鼠药。大叔也不再打鱼,买了辆三轮小货车,在周边镇里跑货。儿女都在外面打工,大叔隔三岔五就到我家吃饭,多多少少有些凄凉。隔了两年,也是临近年关,他到望仙跑货,回来的路上,山上打石的人放炮,巨大的石块滚下来,把整个车子都砸烂了,翻进了水库里。大叔的尸体只留了个身躯,手脚和头都没捞上来。

有一年多的时间,我奶妈叫我住到她家里去。她说,后山的鬼像兔子,到了晚上,又拱又闹。她的说法是有根据的。五奶奶的小儿子那时还没成家,母子住在一栋偏房里。一天深夜,小叔点起马灯,开了后门上茅厕。五奶奶有失眠症,隔了一盏茶的光阴,小叔还没回房。她一声比一声响地叫:“儿啊,是不是吃坏了东西。”没人应答。她慌神起来,跑到茅厕一看,只有马灯在晃。邻里的十几个男人,打起火把,四处找人。我父亲在东坞的一个坟茔,找到了小叔。小叔斜躺在黄泥上,用泥巴塞耳朵。他的鼻子流了许多血,眼睛糊了泥巴。他看不见人,“啊啊啊”地叫,手奋力地抠泥,指甲都抠烂了。我父亲啪啪两巴掌搧小叔,又打开裤裆,一把尿射在他的头上。小叔“哇哇”地哭出来,口腔里的泥浆喷射而出。

大家多说小叔是个阴气很重的人,会短寿。事实上,他比谁都强壮,像窑里的泥坯。他一餐能吃一斤饭一斤肉一斤酒,得了个“三斤头”的外号。但阴气的说法一直影响着他的婚姻,说了很多门亲事,也没成。后来上村的一个女子,见小叔勤快,主动上门说亲。她是一个秕谷样子的女子,虾背,一生气就哮喘,“哈呼哈呼”,什么事也干不了,但特别能生育。小叔转轴一样,再也没停歇过。他早上砍了一担柴回家,我们刚起床,就连夏天的中午,他也一个人去田里干活。他老婆每天要吃药。枫林是梓树遍布的村子,梓子不值钱,没人要,小叔把柴刀捆在竹竿上,剃梓子。晚上,他一个人坐在厅堂,把梓子搓到箩筐里,黑灯瞎火,边搓边瞌睡。他说,吃药要钱,搓梓子已经三天没上过床了。他老婆没熬几年,死了。她患的是心脏病。我们都为她的死而暗自高兴,她是锁在小叔脖子上的链条。但小叔并没有因此而轻松地活。他搬到庙里住,房子空着养老鼠。

奶妈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会用盘子端给小叔家。奶妈说,世上的苦何止万种,没娘的孩子最苦。奶妈是个信佛的人,初一十五,她会叫我拜香。她站在我身边,微笑着,看我弓腰,跪地,把香插在炉上。

到了我有胆量上后山的年龄,我已经可以砍柴了。我们是结伴上山的,腰里捆一把刀,手里拿两根麻绳。我们把一半的时间放在烤红薯上—在地里掏一个洞,生一堆旺火,烧出红炭,红薯放在炭面上,再烧一把茅草,捂得严严实实。柴砍好了,红薯也熟透了。薯皮会起泡泡,撕开,吃起来粘喉咙。但我没有去坟场的勇气。瘌痢老六就敢,一个人坐在坟头上唱歌,躺在碑前睡觉,手伸进坟窟窿里捉蛇,还把经幡上的白纸戴在头上,扮日本鬼子。

坟茔,在我的幼小的心里,是堆积的块垒。整个后山,弥散着一种阴森的邪气。它是由墨绿的色彩带来的—茂盛的狗尾巴草,苍天高耸的松树,墨绿是一团一团的,胶状,起风的时候,湍急的水浪一样汹涌,“嗡嗡嗡”的声音储藏在山坞里,像把大海挤压进水缸。它还是高高在上的—从后山,可以俯瞰整个村庄,屋舍平摊在饶北河边,像一堆堆干燥的牛屎。西坞没有坟堆,但比东坞更令人毛骨悚然—夭折的或短寿的人,用粪箕或楼板抬到西坞,找一棵油茶树,连夜埋了,做了培土的肥料。说不清是哪年,小学建在西坞,学校却没人守,课桌椅子,隔三岔五地丢失。雇了几拨人,没守两天就走人,连工钱都不要。说,到了半夜,鬼到教室里把桌椅翻掉。村里胆子最大的两个人,令林和老八,都五十多岁了,说要见识见识,鬼到底是怎样的。睡到半夜,听到隔壁教室的课桌哗啦啦地翻倒,一个翻身爬起来,一看,课桌好好的,整整齐齐,吓得魂飞魄散。

庙里的老僧听了这些事,说,鬼是脏东西,一泡尿就能让鬼现原形。他把草席铺在操场上,生了一堆小火,抱着破棉絮睡。到了半夜,课桌哗啦啦地翻倒,他爬起来,一只猴子被吊了起来。原来他在教室里安了套子。后来,这只猴子一直跟着他。老僧年轻时有一个妖精一样漂亮媳妇,生孩子时难产而死。他到庙里出了家。老僧说,这只猴子是他的妖精变的,再也不会离开他。他给它穿了一件红色的花肚兜,在村里摇来晃去。

我十三岁,奶妈一家搬到了市郊区生活。奶妈是个文瘦的人,我的成长启蒙得益于她,她没读过书,但她会讲许多的童话和打谜语。乡村所见的植物,如棉花、茄子、辣椒,她都能用谜语说出来。我记得棉花的谜语是:矮矮树,青青桃,红花去,白花来。我第一次到她新家,是我十三岁那年正月,雨一直没停过。每天下午,她拉着我的手,提一个菜篮,去榨粉厂买米粉给我吃。奶妈在几年前摔过一跤,落下脚疾。现在,我已完全疏离了枫林,一直在外。我只有过年或过节,才回老家。

后山只是一个简单的山头,但在我看来,它像一张床,最终,村里的人都在那儿安睡。有墓地的乡村是有福的,能够让人从小就听见死亡的呼吸,死亡让人获得安详。

我已经到了不再害怕坟场的年龄,对死亡也保持深深的敬畏。我懂得,一个亡灵的名字,不要轻易说出,也不要惊动他们在深夜的交谈,让守灵人安静地打瞌睡,让唢呐蛆虫一样的叫声埋在土里。村庄也只是我们出发或停留的一个长亭。我们在村里生病,繁衍,劳作,有那么一天,我们突然觉得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会扔下手中的锄头,撇下繁杂的人群,一个人到后山去,然而他并不孤单。后山是沉眠中的怀抱,我们被它一一接纳。无论我们的一生是多么幸福,或不幸,我们都将彼此忘记。我们一直以为自己认知了生,也认知了死,其实不是,是生和死经过了我们身边,带来了母亲、血液、时间和真理,也带来了昏暗、尘埃、痛和消失。书写就这样开始,也这样结束。即使是结束,也是温暖的。

后山是那样的低矮,油桐树的白花在春天压满了山冈,咆哮的田野在它眼里一片寂静。时光在沉沦,言辞在沉沦。被无数人翻越的山冈,散发出墨绿的光芒,照耀着我们。假如后山是我们的额头,那么皱纹是一幅完整的路线图。

午睡后的表情

【油菜花】:一群吹唢呐的人,他们手中的黄铜,开花骨朵。你是否是其中的一个?四月的黄铜朝天,枫林的大道朝天。花朵中的重金属,拍打大地,也拍打天空。大地为什么如此沉重,故乡为什么是故乡?吹唢呐的人,为什么一会儿是浑身抽绿的孩子,一会儿是枯骨嶙峋的老头。

唢呐声是那样的沉闷、宽阔、凝滞,像河流压过。“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一个女子从田野抬起身,说。她边说边脱衣服,留下最后一件紧裹的绿裙子,仰起脸,跳起了舞。一群女子在跳舞。她们头戴金色的冠冕,腰姿细小柔软。

大地是流金溢彩的……让我分辨不出枫林是异乡还是故乡。

【一个哑巴】:他的脸浑浊,一如眼神。他的额头像一块石料。他说,啊,啊,啊。他说,咩,咩,咩。他的嘴唇快速地弹动—“吱吱”作响的齿轮一样,撕裂空气,有粉尘,灼热。他有五十多岁,他是个老单身。他早上砍柴,上午挖地,下午砍柴。他砍柴像个老师傅剃头。他晚上沿着村街游荡,他像一件在气流中飘移的旧衣服。他睡在他哥哥的柴房里,蜷缩着身子,紧紧地抱住自己。

啊,啊,啊;咩,咩,咩。声音是从地下爆发出来的(他的身躯和泥土没什么区别),在村庄上空炸开。我母亲说:“他要说什么呢?他每天要叫到半夜才停歇。”他不是说,他在叫。他的声音把他从夜里凸现出来,把他从村庄里凸现出来。他是因为害怕被遮蔽,还是因为声音埋在他胸腔里致使他疯狂?

他不知道他的声音是噪音。他不知道他的声音使村庄四处布满恐惧。一个哑巴的声音是我们的谜语。他在他的时间里下沉,他被他内心的阴影所吞没。

【一截绳子】:棕绳挂在油茶树的丫上。它发黑,灰白色的黑,那是雨水的痕迹。它是一根长绳子的一部分。它是记忆的一部分—有人多年之后这样说:“石灰窑里做事的杨九,看到老婆和一个男人在家里相好,一时想不开,拿一根箩筐绳,到油茶山吊死了。”它成了死亡的物证。

【六月书】:夜晚是坚硬的薄片,银亮、锋利,仿佛是一把飞旋而来的刀。它把饶北河切开,像饶北河切开大地。天空是一块蓝印花布,把夜晚包扎起来。“你不要告诉我,你为什么离家出走。你也不要对我说你终究要去哪儿。”一个老头借着烛火,读手中的信。他已经读了很多年—另一种自言自语。信是他自己写的,迟迟没有寄出。

“六月,后院的芝麻花开的特别旺,碎碎的、细白的,我守着它,就像我守着一个少年的成长。”老头继续写信。他一边写信,头发一边脱落。

村野的喧哗,是萤火虫在叫,是露水在叫,是烛火在叫。漫长的六月在叫。

【景象】:从枫林到小镇,要经过一片田野,一个叫塘底的小村,一块甘蔗地。左边是古城山,和连绵低矮的荒丘。右边是饶北河和袒露的田野。一个人走下荒丘,不见了,一扇篱笆门在“哑哑”作响。一个人从河那边走过来,面容越来越清晰,也越苍老。他每天来回地淌河。

走在去小镇的路上,一会儿看左边,一会儿看右边。我经常去小镇,用晒干的白玉豆换半匹布,用木柴换盐。我会带上我的妻子和女儿,在路边的摊铺吃一碗清汤,用长长的白手巾擦汗。假如太阳还没有下山,我会坐进茶棚里,烫一碗茶喝。假如我还有剩余的银两,我买一罐绍兴酒回家,待待客人。

【吞咽】:一个叫大碗的人,喜欢端一个钵头吃饭。钵头是暗紫红的釉色,比蓝花碗大。大碗吃饭不要什么菜,嘴巴张得像山洞,把饭吞进去。堆得高高的米饭,遮住了吃饭的脸。饭从碗里浅下去,像从漏斗里浅下去。

大碗咀嚼的时候,有两条青竹蛇在脖子两边爬动—青筋暴出来,嘴角的肌肉(其实是一层皮,松塌塌的)一直往下盖,而脸上的肌肉(还是一层皮,烧焦了的面片一样)在收缩。他吞最后一口,突然睁大眼睛,铜铃一般,整个胸部在动。他靠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

同类推荐
  • 陶渊明搜神传奇

    陶渊明搜神传奇

    《陶渊明搜神传奇》写的是隐居九江的陶渊明,不畏艰险,远足西安县(今武宁),搜神探奇,并以武陵崖为原型,写出了千古名篇《桃花源记》。作品以西安古县美丽的山水为背景,将一个个动人的故事传说娓娓道来,仿佛是一幅疏淡别致的山水画卷,展现在读者面前。
  • 平和与不安分:我眼中的沈从文(谷臻小简·AI导读版)

    平和与不安分:我眼中的沈从文(谷臻小简·AI导读版)

    作者以沈从文身边最亲近的亲友对他的回忆,体现沈从文有温度的日常。作者笔触凝练大气,道出了沈老温厚纯良的品性,也刻画出了沈老肝胆相照的气概。
  • 我的书(6):见微知史

    我的书(6):见微知史

    本套系列谈话录,精选同名视频节目《我的书》的访谈实录,由作者讲述创作背后鲜为人知的故事,解读作品核心理念,揭示书里书外趣闻轶事。内容精选高点击量的节目,按照话题聚类结集成册,随新书上市而持续不断的诞生新的故事,其中包含大量因节目时长限制而未能发布的精彩内容,不失为一套贴近粉丝的专业导读图书。本书为系列(6)见微知史,节选了擅长从微小的地方描述历史的作者访谈。视频节目《我的书》,自2014年在优酷的大型视频网站上线以来,一直在读书节目中名列前茅。
  • 新视野下的文化与世界

    新视野下的文化与世界

    此书共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为“文学观察”,主要对当前文学界的重要问题做出探讨,并分析了一些具体的作品;第二部分为“影视评论”,对具体影视作品及相关影视现象做出了观察与思考,提出了一些值得讨论的问题;第三部分为“思想管窥”,对当代知识界的话题与人物做出了自己的分析。全书试图用一种新的思想视野对当代文化进行关照,在当前语境中回应热点与前沿问题,并昭示一种新的想象与新的未来。
  • 蝉音袅袅

    蝉音袅袅

    我大哥在没有进去之前的那段日子里,几乎是从不理会我的,哪怕是带着丁点情感朝我多瞧一眼。他一定以为我还是个“愣青”,我们理应活在两个不同世界里。以年龄区分一切,似乎是任何缺少标准的年代里再简单不过的标准了。可不是嘛,除面向爸妈时稍有点儿例外,他那原本就带着冷光的脸从没对哪个孩子起过多少变化。那时候,他的父亲、我的大伯刚刚去世,他从老家跑出来投奔他的叔叔、我的父亲,住在我们家。可是谁曾想,不过一年光景,他竟在我们那片儿混出些名堂,对我更是目中无人起来了。
热门推荐
  • 等待古董店

    等待古董店

    昏暗的小巷里,一家名为“等待”的古董店静静的开在一个角落。白天里这家店总是关闭着,却总在午夜之后点亮店前的红油纸灯笼静静等着属于它的客人......每个进入这里的人需带着一件对自己来说十分珍贵的东西和一个故事只为和老板娘交换某样东西......
  • 穿越之废柴公主逆袭记

    穿越之废柴公主逆袭记

    我穿越百年时光究竟是为了遇见谁?是以天下为先我为次的他?还是舍弃权势性命也要保护我的他?或是坐在床头送我最后一程薄情寡恩的他?本以为是一次劫后重生,却不想竟将这世间所有的磨难都经了一遭,人之将死,再无所求,天若怜悯,来世愿为一蜉蝣,只知有炎夏,不肯再为人。
  • 神宠娇妻:妖后养成手册

    神宠娇妻:妖后养成手册

    曾经的天界霸主,万妖之皇——女姒被神巫两族联合自己最亲近的人里应外合,一举端了她的老巢当大战与天劫齐飞女姒‘毫不意外’的成了颗蛋还特么是颗一点不漂亮一点不威武一点不讨喜的乌鸦蛋乌鸦蛋又怎样?她有这世间最美的美人当养父还有这世间学识最渊博的人当师傅更有这世间修为最高的人当...这三个可以给她当相公吗?全妖族唯一没有的内丹的废柴小乌鸦立志要找到妖族至尊法宝万妖幡成为新的妖皇踏上振兴妖族的大路小剧场之凤离养鸦记“来~谜儿,你看这条虫宝宝多可爱啊!咱们一口把它吃掉好不好?”“恶心!拿开!”“来~谜儿,你看这肉肉腐烂的刚刚好!咱们把它一口吃掉好不好?”“恶心!拿开!”“来~谜儿,你看这腐尸酱香浓郁味道刚好!咱们把它一口吃掉好不好?”“恶心!拿开!”凤离怒:“那你要吃什么?!”凤谜:“吃凤梨!”凤离娇羞状:“谜儿,本文规定不能开车...”PS:本文1对1双向暗恋本文主线两只鸟携手升级打怪不捉虫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记忆里的温柔

    记忆里的温柔

    我怕你流够了泪水离开,你就不怕我攒够了失望转身吗?
  • 只做承少的心尖宝

    只做承少的心尖宝

    承靖州以为凭借自己的“姿色”,一周之内拿下荆一,不费吹灰之力。然而N周都过去了,她非但没有被他拿下,竟还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准大嫂!那日,一出抢婚闹剧轰动整个云城,他双目赤红将她牢牢箍在怀中。“小东西,你休想带着我的种嫁给别的男人!”“那你想怎样?”“嫁给我!”“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你到底嫁不嫁?”“嫁啊!带上户口本,明早九点,民政局见!”小样!不用点手段,你还不求婚是不是?
  • 谁都想好

    谁都想好

    平安县以穷著称,但平安县的文化气氛颇浓。这多少有点儿奇怪,也不太符合孔老夫子“仓廪实而知礼节”这一常规。究其原因,其实也并不复杂:当年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很多名牌大学毕业生都毅然决然地要求到“最艰苦的地方去”,要去改造一个世界就要挑一个有点儿难度的。于是,最荒凉最落后的平安县一夜间就成了意气风发的学子们趋之若鹜的地方;于是,一穷二白的平安县一转眼就来了一大帮知识青年。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文化人,也没啥好干的呀?那就办学吧。很快,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当上了平安县中学老师,有的甚至还当上了平安县郊区的小学老师。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一切从变形金刚开始

    一切从变形金刚开始

    “你好,震荡波。”“你好,系统。等等,你说……震荡波?那是谁?”“霸天虎高阶军事指挥官。”“霸天虎?”陆鸣懵了,“我穿越成变形金刚了?”……书友群736868774新书《扛着鲛肌当海王》发布,希望多多支持!
  • 文明启示录1原初之火

    文明启示录1原初之火

    这是一个脑洞大开的故事。 当魔法碰上科学,当感性遇到理智,会蹭出怎样的火花? 冒险与战争,阴谋与梦想,使命与坚持…… 友情,爱情,矛盾,人生…… 的确,中心不明确,但我想展现这样一个多元的世界。(Ps:不保证更新,保证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