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语嘤咛一声,秦慕枫最后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四个字。
这四个字在木灵语脑海里盘旋了好久,她想起遥远的上辈子,大学里四人间学生公寓里宅女们讨论男人的时候眼冒金星说男人能力的时候归纳了四个字,正好和这四个字重合。
那四个字便是——无师自通。
第二天木灵语腰酸背痛,想做什么都做不了,不由幽怨地望着神清气爽的男人吃过早饭后去学塾。难道是滋润地太过了?木灵语看着他走路的姿势想,几天不观察,总觉得这人走路都没那么踮跛了。
木灵语懒得动,索性拉了针线篓子做绣活。如今她依旧是时常去大户人家收针线活儿做。她做的针线活精细,固定的几家大户都愿意找她绣绣被面枕套。她闲时也结结络子,变化着花样打结,倒也能卖出些好价钱。
手上正做着活儿,门外忽然有人喊:“凌大妹子?在家不?”
木灵语从卧房出来,打开了堂屋门去开了篱笆门,笑道:“村长夫人,快请进。”
村长夫人笑着进来顺便带上了篱笆门,见她撑着腰表情立时就变暧昧了。木灵语不好意思地任由她看着打趣,给她倒了碗茶搁在桌上,问:“夫人有事?”
“当然当然。”村长夫人喝了口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边道:“这是张招工启示,你帮我看看,这上面儿写的啥条件。”
木灵语边看边说:“这上面说,张家招账房、长工,由主管面试通过。聘用者签订一年契约,一年满后,可续签。账房月钱三两,长工一两,视当月店铺收成可适当加薪,年终有分红奖励。”
村长夫人边听边扳着手指算账,木灵语好笑地道:“夫人和村长总不至于还要去应征吧?”
“当然不是我们。”村长夫人道:“你也知道我那大儿子快满十六了,又不喜欢做农活,学塾开起来又远没有他弟弟那么兴致。我就想着要是有那种好的东家,还不如让他去做工。张家的待遇那么好,一个月一两银子呢!还有加薪上面、分红的。我一向知道张家待下人好,这不,我这寻思着让他去。”
“张家待下人却是是好的。”木灵语掌家的时候也没少跟张家的铺子打过交道,张家的店一向是童叟无欺。在这一方面,木灵语倒是佩服张端睿的胆识和魄力。“张家既然贴了这么张告示,自然是确实要找人手的。不过听过张家招下人要求也严苛,宁缺毋滥,有些问题还很刁钻……唔,总之,去试试也好。”
“所以这不是来找凌妹子了嘛。”村长夫人凑近她说:“一般这种店子招人,会出什么问题?妹子你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吧?看在咱们两家交情的份儿上,你给我说说?”
木灵语沉吟了一下方道:“其实这种大铺子找长工关键只看两点,一是实诚,二是勤奋。只要回答地朴素利落,而且不会让人觉得攀附和谄媚,应该就没什么问题的。”
村长夫人又接连问了好些问题,木灵语一一认真答了,她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木灵语送她出门,关上篱笆门叹气。
学塾隐隐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木灵语想了想,洗了梨切成条状放到碗里蒸上了蒸笼。
中午秦慕枫回来,木灵语端了梨子水给他喝。每日在讲台前忙碌,吃粉笔灰,现代的教师都多多少少有些喉咙的毛病,更别说是在古代了。预防高于治疗,木灵语觉得以后每日都得给他煮点儿东西清清喉咙。梨子水清肺润喉,正是上上之选。
“今天村长夫人找我了。”
秦慕枫正喝着,木灵语说道:“张家招长工和账房,她要送他们家大儿子去做工。”
“那不是很好?”秦慕枫笑道:“村长今儿也来跟我说了,他两个儿子,大儿子不爱读书,以后就不来了,只让我悉心培养他那读书刻苦的小儿子,盼着以后能出个官儿。”
“原来他们夫妻俩今天是一起出动,分别进行的。”木灵语接过碗搁下,坐在凳上说:“你前头还说,村长夫人卖人情给我,今天我倒是还了人情了……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听到她提‘交情’,我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怎么了?”
“她让我支招,怎么样才能回答过那些问题好让他儿子能通过主管的考问。”木灵语伸手给他拍了拍肩上的灰,继续道:“后来还问了我好些问题,嘴里不留交情二字,字里行间似乎还透露着,要是我们认识张家的人,能开开后门……我躲还来不及,当然就只能给她回了。”
“没事儿,别想太多。”秦慕枫沉吟道:“这事情我们不好出面的,端睿人很精,一点儿蛛丝马迹都能嗅到味道,要是找到了我们,那答应……的条件就破败了。”
“我知道。”木灵语叹息一声:“你说,我们不能用关系,没有本钱,要想在短短的还剩半年的时间里创下一份家业,如何能成?”
“已经有一半了。”
“嗯?”木灵语抬头望去,却见男人温柔凝视着她,眸光坚定:“家业,已经有了家,那业,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秦慕枫的老本行不过是丝织,只是因为他走商,所以商路更宽了,不再局限于丝织一行。木灵语不懂做生意,但打理是没有问题的,岑氏留给她的庄子铺子她好歹也经营了五年时间,其中流程倒也熟悉。
秦慕枫思索着,是不是还重操旧业?
将入夏的时候,鸡鸭长成,到了孵蛋期。鸡蛋鸭蛋一收,每日两人留两个鸡蛋做营养餐,剩下的存好到了赶集的时候便拿去卖,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间或地再购进些鸡、鸭、兔子,原本那窝兔子产崽,木灵语卖掉了几个,剩下几个接着养。这三种家禽家畜看着渐多,原本的栅栏窝棚和木架子就显得有些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