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枫斜了他一眼，凉凉道：“补。”
“要是我以后生活不幸福，全是你害的！”
“诶，端睿哥……”秦慕杉脸红地打断他肆无忌惮的“男子”话题，尴尬地道：“语儿还在这儿……”
“怕什么，她又听不懂。”张端睿无所谓地摆手，怒瞪着秦慕枫说：“真的是……兄弟如衣服……”
“就你？恐怕还及不上我家产的烟云罗。”秦慕枫拍了拍衣摆处因为刷马溅上的灰尘，道：“似你这般口无遮拦，恐怕真的就没有好人家的女儿想要嫁你了。”
“嘁，我会怕？”说到这个张端睿可得意了：“瞧见没，碧玺蓝薇那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儿，谁家女儿比得上她们俩的相貌？”
“哦？也对。”秦慕枫拧了拧眉：“那回去我就拜访伯父伯母，说等着喝你的喜酒……”
“诶，别介！”张端睿猛地朝秦慕枫扑去，秦慕枫没设防，被他扑了个正着，二人在草地上滚了起来，张端睿边打架边说：“我想起语语当年在书院给你取的绰号！一个‘面瘫’，一个‘腹黑’，以前还不是很懂，现在终于懂了！就是说你面上如冰深沉，内心却狡诈如狐！哼哼，语语形容地真好！”
秦慕枫手上动作一滞，张端睿趁机将他按在了地上，扳着他的肩膀得意地笑：“哪能每次都被你欺负着，偶尔也得我来当回大王不是，哈哈哈哈……”
笑声惊动了树上的鸟儿，秦慕杉笑着看他闹，侧过头对木灵语说：“好在还有端睿哥，不然哥哥他每天都是那么沉默的，我看了也难过。”
木灵语原本的笑又凝在了脸上。她何尝不知道，张端睿貌似发疯发癫，其实也是在逗着秦慕枫的，免得他真的变成个冰人。虽然有那么个克妻的名声，但他也是幸运的，在内，有疼他的长辈，有从崇敬他的弟弟，在外，还有那么个活宝好友……
“小姐，易嬷嬷来了。”
碧丝扬声喊了句，接过了易嬷嬷端着的托盘，笑道：“嬷嬷忙了半晌了，快些歇着吧。”
易嬷嬷也不推攘，让碧丝将托盘端了去，先觑了眼地上滚着的张端睿，没好气地哼了声，然后上前矮下身子对木灵语说：“今儿是姑娘生辰，咱们赶不及回去，可寿面还是要吃的。姑娘来，这是嬷嬷亲手做的，快来吃了……”
木灵语柔柔地笑了笑，站起身接过碧丝递上来的碗，搁在木榻上，执起筷箸，泪经不住要流……
去了京城以后，在没进宫之前，她那两年的生日都是奶娘给她做的寿面，满满的都是代郡里家乡的味道。后来她要进宫，便遣人送了奶娘走。她知道奶娘在京里待得不是很舒服，更何况奶娘自己还有家，若是为了她一直留在府里，怕是夺了奶娘本该享有的天伦之乐。
而进了宫后，她的生日却是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过过。慕容清……也从不曾记得。
这碗寿面，让她想起了好多好多……
“快吃吧，要是凉了，面可就硬了，那就不好吃了。”易嬷嬷笑着看她，木灵语答应了一声，挑起面条塞进嘴里，眼泪却还是流了下来。
“嗨，吃个面，至于嘛，还哭？语语你多大了呀，吃了面可就十五岁了，是大姑娘了……”
张端睿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衣服，又扯过秦慕枫腻歪起来：“慕枫啊，你说语语现在是不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瞧那眉，那眼，那小鼻子，那小嘴巴……啧啧，活脱脱一大美人儿啊。要是谁娶了她，可就是美翻了……”
“你管得倒宽，反正鲜花插不到你这牛粪上。”
木灵语白了她一眼，低下头吃面，无视易嬷嬷颇不赞同的目光。
“生辰礼物。”秦慕枫也没理张端睿那番疯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木灵语，淡淡又加了句：“生辰快乐。”
木灵语原本执着筷箸的手一顿，慢慢放下筷子，伸手拿过小盒子。只见那八宝琉璃点缀的盒面上镶嵌了一颗小巧的珍珠，盒子古朴大方，四周刻着祥云仙鹤，雕琢地很是精美。
木灵语不禁想：这盒子那么漂亮，里面儿会是什么东西呢？
她不期然间想起一个典故，叫买椟还珠，心里想着，总不会里面是一颗珠子吧？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打开盒子的动作有多么缓慢。带着小心翼翼，带着期待，带着欣喜和快乐，她慢慢掀开了盒子。轻微的开盒声像是乐音一般钻进她耳朵里，伴随着那盒子里静静躺着的物件，她分明看到了花开。
“这个……送我的？”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秦慕枫，嘴里颤颤发音：“这……真的是送给我的？”
“语语你傻了吧？”张端睿哼了声，抬手想去将盒子拿过来看是什么东西，却被秦慕枫拦住。
“说了，这是你的生辰礼物。”
他一只手按着张端睿不让他动弹，另一只手撑在地上，眼睛却是看着她的，里面闪现着的光迷惑了木灵语，让她也就那么痴痴地望进了他的眼里，在他犹如蔚蓝色海洋般深沉的眼里找到了自己，看到自己实实在在的存在。
那并不是一件多么贵重的东西，至少在木灵语的眼里它很平凡。或许在这个时代的人没有怎么见过，但她却是不陌生的。
在前世，那个光怪陆离的繁华社会，她见过了佩戴着这样的东西的女人。
但搁在这个时代，这是多么难得。
“上哪儿找到的这东西呢……”
木灵语轻声问，她怕这是个梦，自己语气重了些，就会将这梦幻的泡影给击破，然后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遐想和怀念中，走不出来。
“走到最西边儿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罗马商人，他说这个是种宝石，打琢费了很多年。我见这东西好看，就用烟云罗换了，几年间慢慢雕琢出来，镶嵌了银链子。”
秦慕枫说得很淡，可她却从中听出了这东西得来的不易。最西边儿的、罗马商人、打琢多年、用烟云罗换、几年雕琢……这种种，都可以说明得到这物件，花了多大的钱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