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对她说的这些话,改日,该好好管管那些下人了。”安谧轻声呵斥道,柳儿可还是个孩子啊,怎么能够说这些给她听?
柏弈倒是嘴角一扬,“柳儿说得没错,不是吗?”
今日是他们新婚之人,他们本就是要做些生孩子的事情!
柏弈将安谧手中的锦盒拿回来,随手一抛,那锦盒便落在了房中的一角,似被遗弃了一般,而安谧,心中也是一怔,随即,眼前一亮,原本盖在头上的喜帕被揭开,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对上那深情的眸子,安谧心中一暖,柏弈也是看着自己,专注的眸子,渐渐多了一丝异色。
下一瞬,那脸倏然靠近,顿时,唇上一个柔软的轻触,停留在那里,安谧心中一颤,片刻,唇上一松,眼前熟悉的俊脸,带着说不出的满足,而安谧的心里又何尝不是?
她和他的婚事,费劲了心思,终于成了啊!
“还好,还好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安谧忍不住轻叹道,想想前几日,她都心有余悸,她不怕受苦,但却突然害怕起不能和柏弈在一起。
那几日,你似乎更加明白了自己的心,原来,在不知觉不觉之中,他已经深深的入了她的骨髓。
“不许想了!”柏弈瞧见微微皱着的眉心,抬手,轻轻的替她抚平,柔和的声音软语呢喃,“为了你,我要掌控一切对你不利的因素!”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柏弈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从今日起,她便是他的妻子,他会竭尽全力去保护她,哪怕赌上他的性命!
靠在这坚实的胸膛,安谧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从未有过的安心,前一世,她被婚姻所伤,本是已经心冷,可是,这一世,老天却安排了这么一个人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来拯救她!
她当真是幸运啊!
虽然还是白昼,新郎本该继续陪着外面的宾客喝酒,可是,客人们却是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今日的新郎渤海王却是消失的踪影,若是其他人是今日的新郎,他们必定会找寻出来,可是,那是渤海王啊!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即便是心中知道渤海王怕是早早的就进了新房,也只能在心里打打趣,这渤海王竟这么等不及了么?可是,谁也不敢说什么。
而皇宫里,听了老太监的汇报,太后的怒气更是旺盛。
好一个柏弈!
她现在,已经有八分肯定,那新娘是安谧了!
呵!没想到,她的这个孙子,竟这般有能耐了啊!
心中堵着一股气,郁结在那里,异常难受,似是终耐不住,太后赫然起身,不发一语,只是走向佛堂的方向……
太后这一进佛堂,便是足足三天没有出来,再次出来之时,已经是三日之后,这一日,正是柏弈携安谧进宫之日。
按照皇室的规矩,新婚的第三天,新媳妇儿会进宫谢恩,这一日,算是皇家的家宴,一大早,皇宫外便停了许多马车,二皇子府的,还有前几日,专程为了柏弈婚事而来的东临王,以及大皇子府的马车皆是在列。
柏弈和安谧是最后到的,进了皇宫,便正巧遇上先一步而来的大皇子青岚。
走在前方的司马妍,依稀听到后面的动静,刻意停下了脚步,一回身,看到安谧和柏弈二人迎面而来,安谧那面色红润,如陷在蜜糖里的模样,让她心中平生一股妒意。
“哟,这不是新婚的渤海王妃么?妹妹啊,可恭喜你了。”司马妍朗声道,原本也知道安谧和柏弈在身后,却没打算停留打招呼的青岚却是一怔,眼底划过一抹浓浓的不悦。
司马妍的口中说着恭喜,可语气里,却半分也听不出恭喜的意思,倒是那份酸意,却是怎么也无法忽视。
安谧敛了敛眉,心中浮出一丝讽刺,这司马妍,当真是阴魂不散啊!
她都已经嫁给柏弈了,她还将自己当成假想敌么?
还真是顽固得很。
“殿下,你不来恭喜恭喜咱们的弟妹么?”司马妍似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刻意要青岚面对,故意要让人添堵一般。
青岚微怔,原本心里的不悦更加旺盛,可是,这个时候,却是已经不得不面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青岚转身之际,脸上已经多了一丝笑容。
“自然要恭喜弟妹和三弟。”青岚柔声道,态度的疏离,似乎面对的,并非是他喜欢的女子,就真的是弟妹一般,谨守着那份礼教的距离。
这态度,不仅让司马妍一愣,亦是让柏弈和安谧,都不由得心中怔了怔。
柏弈随即绽放出一抹笑容,“这还要多谢大皇兄相助。”
他们都是精明之人,青岚的这一个反应,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们日后的相处,就该是这样恪守着礼教的束缚,就算他的心里依旧有谧儿的存在,可是,那份距离,亦是不容逾越,这一点,青岚的心里清清楚楚。
司马妍本要再挑些刺儿,可是,感受到青岚对安谧的态度,心中顿时浮出一丝畅快,便也没有再多作为难。
安谧看了青岚一眼,瞧见他眼底的平静,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按理说,他心里若没有了芥蒂,对她来说,自然是好事一桩,可是,却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是有那么几分怪异,在流转着。
“父皇和皇后娘娘怕是久等了,我们快些过去吧。”青岚再次开口,打断了安谧的思绪。
安谧扯了扯嘴角,几人相安无事,朝着家宴走去。
几人一到,人几乎都是齐了,几人进了殿,行了礼,一家人倒是多了些和乐融融,唯独太后看见安谧,心中却怎么也不是滋味儿。
前几日,她派了人去查探,可据说,渤海王妃三日都没有出新房,不得见,倒也没有确切的消息,不过,看柏弈的态度,她的心里也已经有了些底,可有底归有底,终归是没有将那消息给坐实了,如今,安谧和柏弈站在自己的面前,在她看来,分明就是天大的讽刺。
安谧挨个敬着茶,先是明德帝,接着,到了太后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