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一日,他一等就是等了近十二年,在牢里亲眼看到长大的女娃儿面不改色的扭断守卫的脖子,靠着自己能力离开大牢,并放离许多劳隶。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的目光又一次回到她的身上,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并受她深深吸引。
绛颜眼底闪过疑惑,想着他说的那一年是不是指绛府突变的那年。
“尘年往事,不提也罢!”即墨斓唇角牵起一笑。
虽然这么说,他有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想。
当年,他要是早点回到,也许,绛雪就不会被人烙上铁面具,绛士也不会被人关在竹泉多年,绛颜更不会成为太子妃。
可是,若没有发生这些的事情,也许,也不会有今日的绛颜。
“既然如此,那我们说说现在的事情。”
绛颜看他不太想说的样子,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而且,她现在比较好奇即墨斓接下来到底想干什么。
即墨斓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眼目一闪,爽快答应:“好!我们就说现在的事情。”
他抬手指着自己的眼睛的下方:“那你看到了吗?”
“看什么?”绛颜盯着他所指的地方,拧了拧眉心,屋里昏暗,能看到他的眼睛已经很不错了。
即墨斓回道:“晕青啊!”
原来是他指黑眼圈。
绛颜大翻白眼:“这里这么黑,怎么能看得到!”
即墨斓再次耍起无赖:“我不管你有没有看到,总之你要负责。”
绛颜没好气驳道:“关我什么事?”
即墨斓哀怨看着她:“要不是你扮成大叔的模样,我也不会以为你不来。要不是以为你不来,我也不会马不停蹄赶到白石城,要不是马不停蹄的赶到白石车,我也不会有晕青,不会有晕青,也就不会破相,不会破相,就不会变难看了,现在难看了,没有人要了,所以……”
她突然感觉到口干舌燥,“所以什么?”
“丫头,你要对本王负责!”
“可恶。”
绛颜白他一眼:“不要忘了,这些人都是你引来的。”
即墨斓脸上没有任何心虚,“我回帝京等你到来!”
他蒙上脸,转身来到窗边。
她正想走近查看就听到‘碰’的一声响,一道黑影被打出了窗外,顿时,引起巡逻侍卫的注意,客栈再次闹哄哄乱起。
绛颜转过头,就看到即墨斓趁乱离去。
展斗把两国的八成兵马安排在帝京外的军营里,剩下的士兵跟进城里,入住皇家驿馆内。
众人连赶四日的路程,疲惫不堪,进到驿馆是沾床榻就睡。
直到第二日吵杂的声音响起,大家才陆陆续续起了身。
绛颜走出屋外,就看到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被围在中间的展斗看到绛颜出来,立即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赶紧向她走来。
“严大人!”
绛颜疑惑的望着院子里人:“怎么回事?”
展斗挠着头,吱吱唔唔地,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时,一名花枝招展的大娘朝着他们这边喊道:“将军大人,日子紧迫,你还是快点把人叫出来吧!”
展斗对绛颜露出心虚笑意:“那个……那个……他们想要给林欣姑娘制衣裙。”
绛颜扬眉,狐疑的盯着他心虚的面容。
为何无缘无故要为林欣制什么衣裙?
绛颜没有话问出心底的疑惑,淡淡说道:“那我去把林欣叫出来!”
两盏茶之后,林欣与公西冉迁、公西冉夏及龙晗日陆陆来到大厅,进屋看到大群人叽叽喳喳的人讨论不停,都不由露出一愣。
屋里几名大娘见到林欣,立即拉入大厅的屏风后,绛颜等人则坐在桌前用早膳。
公西冉夏与公西冉迁似乎了解到里面的状况,脸色平静许多,对于眼前热闹,并没有多加寻问,只是目光会不明的往镂空的屏风瞟去。
龙晗日则看眼屏风后的人,又看看绛颜,脸色露出几分古怪之色。
绛颜虽然不知道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有人愿意给林欣做衣裙,又何必多问。
就在这时,一名卖发簪首饰的掌柜向绛颜走了过来,满脸盈盈笑意,就像看到了财神爷。
“爷,您来瞧一瞧,这些发簪首饰,哪些比较好看。”
绛颜眉心一挑:“本大爷可没有银子买你的柜上的东西。”
掌柜也不恼,依然笑意盈盈说道:“爷只要看看就好,不要银子。”
绛颜望着身后抱着明贵盒子的几十名小侍,随意挑了十多样看得顺眼的发簪与首饰。
掌柜每见绛颜指一样,脸上的笑容就漾开几分,最后,嘴角几乎都咧到耳根后了。
卖发簪首饰的掌柜带着几十名小侍离开,接着,又一名卖布匹的大娘又笑着走了过来:“大爷,你再来看看,什么布匹的颜色比较好看。”
绛颜不禁奇怪的看她一眼,以为眼前的大娘是让她替林欣挑的布料,就挑十多匹姑娘穿的丝绸锻子。
卖布匹的大娘走后,又来一个绣房的女子前来问绛颜绣花的花样。
绛颜心里越来越感奇怪,在桌旁坐着三名青年才俊,他们不问龙晗日等人,却偏偏问她这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不问龙晗日他们也就罢了,就连林欣也没有问,好像全是她拿主意似的。
坐在身旁的龙晗日,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贱溜带笑的眼目骨碌碌在绛颜与掌柜们的身上打转。
公西冉夏与公西公迁由平静的面色变得疑惑,似乎也看出其中的古怪。
绛颜狐绛转过头看着龙晗日,没好气说道:“这仗势怎么越看越像是谁要成亲似的。”
她曾在电视上看过这样的情景,就是某家小姐要成亲了,就会挑选各种首饰,布匹,刺绣等等东西。
龙晗日抿唇一笑,睨眼身边旁公西冉夏与公西冉迁,道:“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听说今夜的大街上会很热闹,到时,我们出去逛逛。”
绛颜略作思考:“也好!”
就在这时,屏风里的几名衣娘走了出来,林欣面带羞涩,且一头雾汗的坐到绛颜的身边:“大人,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绛颜用着很不确定的语气说道:“给你做新的裳裙。”
待几名衣娘离开,大厅变得安静下来,公西冉迁找了借口起身走出大厅,左右一望,就见其中一名衣娘走向后院。
他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眸,眼底闪过精芒,迅速悄悄尾随而至。
“大人,奴婢在她的身上摸了一遍,就只看到她手腕上带着一只银镯子,极为普通,就连头上的玉簪也没有特别之处,顶多值一两银子,并不名贵。”
公西冉迁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细细的低语气,而且十分不屑的模样。
“不会吧?”展斗显然有些不相信,想了想,忙问道:“脚呢?脚部位可有看到?”
“看了!奴婢趁着替她量脚的时候,也摸了一把,什么也没有。”
后院静默一片。
好一会儿过去,展斗才挥挥手:“你先退下吧!”
院外,公西冉迁一听,速速躲到一旁的大树底下,见衣娘迈着轻盈小步,离开皇家驿馆。
公西冉迁从大树后走了出来,来到院子门口,小心翼翼探头一望,只见展斗鬼鬼祟祟的闪入林欣住的厢房里。
他迅速来到屋后,轻手轻脚的打开林欣厢房的窗口,就见展斗又是翻包袱又是搜床榻的,就是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
展斗心底更是纳闷。
他在奴国的时候,也曾悄悄搜过林欣住的房间,结果也没有找到。
当时,他就想要是不在屋里,那东西可能就在林欣的身上,如今身上也没有,现今屋里也没有,那她会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