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子友好的拍了拍天煞的肩膀,“兄弟,既然你对大统领有恩,也就是我蛮子的恩人。”
待了一会之后,金之南便离开了。
当民军知道天煞是他们大统领的救命恩人时,所有人对天煞都很是友好。
在之后几日的相处之中,金之南欣喜的发现天煞很有军事头脑,其心智与谋略根本不输给任何带兵打仗的将领。
民军兵力多达二十万,但是领兵作战的将领人才又太少,天煞的到来着实让金之南欣喜不已。
这一日,安平带来一封书信,当金之南看到这封书信之际,神色瞬间一冷。
消瘦的脸颊上隐隐泛着苍凉的白,手中紧紧的握着这封明黄色的书信。书信纸张乃燕国南平所产,产量不多,很是名贵。一般用于燕国皇室以及权贵之家。
纸张上散发着浅浅的龙诞香,这样舒心的味道偏偏让金之南觉得沉重且压迫。
透过这缕味道,金之南仿佛看见了那个阴郁且冷漠的男人,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燕国皇帝——贺兰玥。
书信上的内容很简短,只有寥寥一句——想要柳文旭的命,必须只身前来玉龙山。
当柳文旭三个字步入眼帘时,金之南再一次的想起母亲衣衫凌乱的静躺在床,没有一丝呼吸的安宁带着残忍的力量狠狠地撕扯着自己的眼球。
愤怒,屈辱,恨意,一点点的占据了金之南的整颗心。
贺兰玥传来这封书信的意思很明显,侮辱她母亲的柳文旭在他手中,想要报仇,那么就一个人到玉龙山来。
换做以前的金之南,在这样的愤怒之下,她肯定是报仇心切,立马前往玉龙山。
然而,在经历了那么多权谋杀戮之后,她终于能够勇敢的面对曾经的过往。如同一个智者一般,冷静,沉稳,部署……
带领大批民军前往肯定不可能,以贺兰玥的偏激而言,她不止见不到杀母仇人,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但是不率领民军,自己孤身一人深入大燕,后果又会怎样?
不知道贺兰玥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金之南反而不敢贸然行事。
在思虑整整一天之后,金之南最终绝对孤身前往。在她动身之后的第二日,下令安平与天煞率领十万民军乔装成百姓潜入玉龙山。关键时间,与她接应。
安平等人自然不同意金之南这个冒险的方法,但是最终迫于她的决绝,只要无奈答应。
这一日,金之南在前往玉龙山之前,她私下秘密见了安平。
避免隔墙有耳,金之南并未对安平说什么。她在纸上写了短短那一句话,而安平在看到那一句话之际,脸色顿时大变。不可思议的看向金之南,眼眸里满满都是震惊与疑惑。
“小心驶得万年船,记住这句话。”
金之南慎重的将手中的一封信件送了过去,“这封信,你一定要收好,若是真是如我所言,那么将这封信送出去。”
安平重重的点了点头,“定不辱命。”
阔别了寒冷的冬季,生机盎然的春缓缓来临。
凌云山距离燕国玉龙山莫约六日的路程,但是金之南却足足用了十日才到。只因随后而来的民军需要乔装进入燕国,脚程肯定不快。
若是自己早早到了玉龙山,民军还未到的话,她手中没有军队的仰仗,难以从贺兰玥手中杀掉柳文旭。
不错,这一次金之南并不是打算前去与身为她仇人的贺兰玥谈判,而且妄图从他手中杀掉柳文旭。
记得在权擎王府时,那个男人曾经教过自己:一个真正的强者不会妥协,不会屈服,不会受人威胁。若当你接受第一次威胁后,你的敌人会第二次,第三次……的威胁你。那时,你就是一个弱者。不管你的敌人有多强大,你都不能受他威胁。因为,你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该由他人掌控,并且生死无怨。
想到这一番话,金之南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受贺兰玥摆布是自己所选,纵然死,也无怨无悔。
金之南才刚刚进玉龙山的地界,就已经有人恭候在那。来人竟然是贺兰玥身边的心腹之一,冷萧。
见到冷萧之际,金之南不禁冷冷一笑,“他还真是看得起我,居然让冷大人候在这里,岂不是大材小用?”
冷萧不置可否,伸手向前示意,“请金小姐上车。”
随着他的动作,金之南望向了他身旁的马车。
马车奢华至极,宛然是天子乘坐之物。
金之南大大方方向着马车走了过来,一名奴才已经跪在马车下,金之南也不客气,踩着他的背就踏上马车。
贺兰玥的走狗,何必客气呢?
“呵呵!”金之南嘲讽了笑了两声,“让我坐皇帝御驾,贺兰玥他是暗示我将会替之吗?”
站在冷萧身后的几名黑衣人闻言顿时一怒,恶狠狠的看着眼前这个嚣张至极的女子。
“你,好大的胆子。”
冷萧制止了身后正欲冲上前的几人,冷冷喝道:“皇上让我们将人安全带到,你们想违抗皇命吗?”
几名黑衣人想到贺兰玥的残暴,心中一惊,急忙退了回来。
金之南见状又笑了笑,“他这皇帝做得可真威风啊!”
如今的玉龙山下因为帝王降临而重兵重重,守卫甚严。莫约一个时辰之后,金之南便被带到玉龙山下的一处别院。
这里曾经是燕皇赐给成王府的别院,彰显着一国之君对其的恩宠无限。在成王府反了燕国之后,这座别院自然回到燕国手里。
这座别院是一座精致的牢笼,将成王府困在帝都整整十二年。如今,被困的猛兽挣脱出这座奢华的牢笼,徒留一座躯壳,似乎在无声的嘲笑着燕国的失败与耻辱。
冷萧将金之南带到别院的主殿之后,便径自离开。
贺兰玥正坐在八仙桌前,手执黄金酒盏,慢慢浅酌。在看到金之南时,他缓缓抬起头来,棱角分明的脸上漾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如同许久不见的友人般自然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