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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小车不倒(2)

一大早,柴运旺跃身下床,鞋子也不套,径直开门出去了。他找到团支部书记项仕为的家,刚要叩门,柴门开了。开门的项仕为一见是书记,不由一怔。柴运旺开口就说要看看专政行动名单,项仕为说是由奚文化一手记录的。柴运旺又径直赶往住在二队的奚文化的家。项仕为知道是为薛爱兰的事。当时要不是奚文化提及,是没人会把薛爱兰记上的。现在他见柴书记一早赶来,便觉得更为不妥了,赶紧尾追而去。

奚文化经不住柴运旺相逼,又见项仕为尾追而来,知道推诿不掉了,这才拿出专政对象名单。柴运旺打开名册,从未这么认真过,他找到写有“薛爱兰”的那一行,抬手从奚文化上衣兜拔出钢笔,毫不犹豫地划掉了薛爱兰的名字。他翻来覆去地将这一行全涂成了黑团团,一点一捺都融入黑团团里了还不停笔。然后他又翻到最后一页,在最后一行,一笔一画,端端正正地添上了“柴运旺”三个字。

奚文化一见,连忙阻拦:“这是干什么呢。”

项仕为也劝解道:“这怎么行呢。”

柴运旺一语双关,说:“现在,有什么行不行?”说着他把名单交给奚文化,“就这么办吧。我能对付。”

项仕为有点手足无措,奚文化见过世面,不再客套:“这可不怪我们。”

又补了一句,“其实外头早这么做了,领导都得过这一关。”

当日,造反派按名单将所有九类分子一齐捉拿归案。也就在这一天,柴运旺没有出门,待在家等着,这也是为了护卫妻子。相濡以沫十八载,他不能让妻子受到伤害,宁可自己蹲监狱!就这样等到了天晚,也没见动静,柴运旺不由对项仕为、陈学智、古德银生出些感怀来。

向晚,柴运旺和妻子、儿子吃了晚饭,便招呼一家洗抹上床睡觉。

他思前想后,总有些疙瘩。在郑重三思后,他还是觉得自己要走一回。

他只简单地向妻子交代一声,便一个人去了由学校改的专政大院。

学校建在原大队的场基上,一九五八年办公社,本来要将场基平了垒小高炉,是他聋子耳朵不怕雷,硬没烧起来,倒是烧了砖,后来将砖砌成了小学校舍。兰花潭离桥林镇毕竟有十里路,让十岁上下的孩子天天为读书赶那么远的路,很不容易,两个儿子上学更让他深有体会。好端端一个让孩子识文断字的学堂,突然没有了朗朗读书声,这正常吗?

柴运旺悻悻地走到指挥部大门口。

忙了一天的队员大概也觉得关人不妥,完成了抓人任务,回家都比兔子跑得还快。留下的几个把门的,也各自找了长椅,歪在桌头打盹,那个红缨梭镖早撇到了一旁。柴运旺脚板落地的步声够重的了,但也擂不醒这些个小青年。一个年长的睡眼惺忪中见是柴运旺,也懒得过问。

柴运旺径直入内,没受阻挡。只见好多间教室内都躺着人,他走到最里面一间,默默地踏进去,在一个草铺边上蹲坐了下来。近边躺着的一位所谓黑九类分子,正一筹莫展,猛地发现是柴书记,目瞪口呆了好一会,没有声响,一会儿,教室又复归平静。

窗口泻进一缕惨淡的发白月光,柴运旺也有点没精打采地耷头想睡了。正眯缝着眼,忽觉得在另一扇照不着光的窗户方向,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异样响动。他强睁开眼一看,在北面暗光之处,有一个身影吊在空中,隐约能看到那扣绳就系在一个失去玻璃的空窗棂上。柴运旺一个激灵,睡意醒了,下意识一个骨碌跃身而起,毫不迟疑地扑向了那个黑影,将入扣的头托起。月光昏暗,柴运旺认出这是长河生产队被划为富农的张家男!他不敢大声喊话,但解扣的动作还是引来一阵声响,一屋子人惊醒了,全都惊呆了。

张家男已不能说话,差不多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了,柴运旺急手急脚,把张家男摇晃着。又上来三个人,大气也不敢哈,只顾帮扶。

一围的人叹惋起来:若真撒手走了,那肩挨肩六个子女怎么办哟?可是张家男没这么想,他想的是士可杀不可辱。屈辱没地方诉,有口也辩不了,那些刚刚长大的小青年,只顾“夺过鞭子揍敌人”,哪里知道敌人是谁?

与其受辱,干脆一了百了。

柴运旺用肘弯托着张家男的头颈,唤不回也要唤,搓虎口呀,捺人中呀,上百遍也要救,只要身体还没有凉就要救!这时候要有郎中就好了,人们便叹息起在民间行医的朱老先来。可惜朱老先在破四旧之后就被勒令回了乡。去年传话来说老人在全椒陈家归天了。人们七手八脚,回忆着当年朱老先救人的方法。反复几次人工呼吸,张家男竟然回过气来了,大家这才喘了一口气。

也就在这时,人们才想起柴运旺,一下子有些激动,纷纷围住他,也不管声音不声音,喊起“柴书记”来。柴运旺一一应着,一点不带架子,一点不晦气。

回过气来的张家男显然也听到了这些呼唤和应答,努力睁开眼,两股老泪便渗了出来。柴运旺哽咽着安慰道:“别,别再了。”

薛爱兰老妈上前招呼道:“柴书记,您怎么也在这?”

柴运旺点点头,平静地说:“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被称为地主婆的老妇抢白道:“您是大书记呀!”

“是呀,大书记怎能跟四类分子搅在一块了呢?”一围人惊讶地说着内心最为本情的实在话。

农中教师叶家龙说:“你是大队三结合的对象,怎让你也蹲了牛棚呢?”

怎么说才能让大家心服口服呢?他一下子究不清自己那句自认为理直气壮的话,怎么突然中气不足了?难怪一围人都惊叹着:是呀,书记怎么也无罪关牢呢?

“书记就不能在这里了。”柴运旺还是那句话,语气很勉强,低得不需要旁人作应。他愣愣地望着殷勤的人们,倒真的不知所措来。可是,凭经验,他又觉得自己拿得准,完全可以说出个所以然。之所以一时说不出个子丑寅卯,那是实实在在的标准给这大革命运动颠倒了。“一个大老师都能关进来,我有什么不能进来的。”他说着劝慰道,“大家不必把这事看得太严重,风吹草低,不就矮一下吗。就是被戴了四类分子帽子的,也不必看矮了自己。新中国一成立就土了改,说明地主和贫雇农都不存在了。过去了十八年,还翻老陈账,说得通吗?”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敢说,怕让积极分子听到了又要批斗我们不安分守己。”

“有书记宽解我们,我们就受着吧,总不至于不给我们一线生路。”

一个个抑郁的心灵得到些许开解。这时,又有一个老人从黑影里挨上前来,蹲到了柴运旺面前,在相互对视中,老人说:“柴书记,还认得我吗?”

柴运旺立刻从暗影里辨认了出来:“您是扫盲老师胡德科呀。”

“我知道您记不得张家,记不得李家,一定会记得住我。”老人高兴地说。

“当年的扫盲课本,您还用了婚姻法,用了宪法,用了党章来教呢。”

听柴运旺这一说,老人很恳切地澄清道:“都是您好学,特别找来宪法,让我逐句地教。您还把党章也找来了,非要我一字一句教。我听您背了,句句不差。”

柴运旺由衷地说道:“应该把您的私塾先生改为扫盲老师。您让我受用一生,现在那些东西虽然背不出来了,但意思全记住了。”

“我知道您没有忘了根本大法。”胡德科很有深意地称赞起来,“我见了,您不是给押着送来的,是主动走进来的。我便明白了,您没有忘了大众。

您走进来,书记与公民打成一片,同呼吸,共命运,正维护着根本大法呢。”

这时有人提醒着:“说话小心点。我们还是公民吗?”

柴运旺一听,愤愤地说:“我就认为大家都是公民。”说着,他郑重地一一与同监室的乡亲对视着,带着尊严地对视着,大家一扫垂头丧气的神情。叶家龙也说:“现在有点不正常,但我们要相信群众相信党,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师讲话就是有板有眼。”柴运旺静下气来,“都听到了吧。”

大家体会到了柴运旺的衷肠,也体会到了风雨过后是晴天的必然。

连要死要活的张家男也颤抖着手,开始了新的希望,他摸摸索索,终于抓住了柴运旺的手掌,感知着这一股力量,一种无言的灵犀相通,是生死与共的神圣。

奚文化被群专指挥部推为领导,很有些春风得意。他一早赶来,前脚还没站稳,两个消息一下子就把他打蒙了:“报告奚大队长,柴书记蹲号子了。”“报告奚大队长,张家男勒颈自杀,昨夜险些死了!”奚文化不由一怔,要布置一轮批斗会的事一下子给拦头打蔫了。

他赶紧问柴书记在哪个号房,新任文攻武卫组队长的陈喜良和袁正谦立刻引着奚文化去见柴运旺。他本要一脚踏进去,却猛地停了下来。

陈喜良睃睃袁正谦,袁正谦盯着一个拿梭镖的,都迟疑着。奚文化只得硬着头皮跨进屋,一把拉住坐在地上的柴运旺:“柴书记,谁把您弄到这来的?我一定重重地罚一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柴运旺平静得很,说:“是我自己来的。人要有自知之明。”

奚文化说:“逮一千,抓一百,也弄不到您头上呀。”

几个拿梭镖的都嚷开了:“关了您,那我们都得进一个号子。谁不知道兰花潭蒸蒸日上,全得亏柴书记。要把你也——,那真是不问青红皂白了。”

“有大家这句话,柴某人承蒙了。”柴运旺站了起来,“要说兰花潭的收成,蛇无头不行,可是若没有大家的齐心协力,黄土也变不成金。这大功劳还是我们兰花潭人的,也少不了这些被关进来的人的。关他们,不觉得莫名其妙吗?”

“他们是五类分子,早划定了的。”袁正谦似乎理直气壮。

“家门口的潭还不知道深浅吗?这些人过去是划了分子的,都过多少年代了,前天的食物都变成屎尿拉了,还老拿老坛装新酒,欺人啊。就说老学究胡德科,过去是教了私塾,可解放也当了扫盲老师呀。能这么不问发展,静止看人吗?依我的主张,让大家回各队去,农田是不能由着性子来的。”

奚文化、陈喜良、袁正谦虽然不置可否,到底再不敢轻举妄动拉人乱斗了。

能让“文革”产生收局效应的是红卫兵上山下乡。学校开始复课闹革命,社会在相继成立的革命委员会的全新组织下,开始“抓革命促生产”,安定成了第一位的任务。毛主席及时发出“不许毁我长城”的警告,军队不再介入运动,开始积极备战。“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最新指示让全国民众都紧张忙碌起来了。

头几天听说城镇居民的一些无业人员要下放到乡下来,尤其是城镇青年学生娃也要到农村来插队,柴运旺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十几年过来,柴运旺还真没有认认真真地想过儿子的事,连自认为最清楚的娃娃呱呱落地叫响第一声的哇哇,也模模糊糊了。

一九五○年秋后出生的柴有后,个头已经蹿得比妈妈高了,一副敦敦实实的模样,虽然还显得几多单薄,力气是练出来了。一九五五年春天出生的柴有进,个头还在蹿,当然更瘦削,更单薄,一双手臂伸出来像麦秆纤细。在有爹有妈的家庭里,享不尽的关护,养成了不出力气的游手好闲,哪能有什么壮腿粗胳膊呢?练,给练一练,总不能让小家子里养出个公子哥儿来。柴运旺这一念闪出,感到让城镇学生娃下乡的政策对自己的心思,便生出了兴趣,特地将两个儿子领到地头,一边看自己给牛套辕,一边要孩子跟着学上一遍。一直折腾到晚霞收尽余晖,柴运旺才领着孩子就近在竹子围挡的泉池洗了一把。

回家时薛爱兰问道:“你们父子仨到哪去啦?”柴有进嘬着厚嘴唇,一脸的不高兴。柴有后没有锁眉头,也没有一丝笑意。

柴运旺说:“我领小孩见识见识耕作手艺。”

“就你那扶犁梢的事也叫手艺?”薛爱兰很有些不以为然。

柴运旺立马认真纠正道:“作田也出专家呢,陈永康,你忘了?”

薛爱兰似乎觉察到自己的失言,瞟了丈夫一眼:“总不能累了孩子。”

柴运旺也不再多说了,走进院庭将晾起来的大盆翻正,拎起小桶打起井里的热水。当然是盆大桶小,一桶水倒进去只够垫底。

薛爱兰向两个孩子发话了:“还不快帮你爹打井水。”话是朝两个孩子说的,柴运旺听了如同得了一股暖流。

他也有意让两个孩子锻炼锻炼。只见柴有进把桶往井里一放,却没有顾及挽住桶绳。柴运旺见状赶忙扣住绳,要不是挽得及时,水桶差点掉入了井底。站在井口的柴有后似乎也看到了这一点,也有意识地伸出手抓住绳。柴运旺没有叱责柴有进,毕竟没有打过井水。尽管井就在咫尺,可从没有让孩子碰过,咋有打井水的经验呢?一上手就有教训,这是好事。

柴有进被吓得一言不发,手儿更是迟钝了。柴运旺便让柴有后来打井水。

掉下井的绳,带着水湿淋淋的,一下一下地被柴有后拎了上来。当水桶拎到井口,柴有进恢复了平静,也伸手相帮着哥哥拎出水桶来,将热乎乎的泉水倒进大盆。

连打了两桶井水,盆里已漾荡起来,柴运旺说:“够了,下去吧。”

原来是为孩子打的洗澡水。两个孩子急忙扒了衣裤,争先恐后滚进了大盆。

两个半大孩子在水中戏耍时,柴运旺回到灶屋,见薛爱兰正在为两个孩子掸床叠被。他也想搭个帮手,眼睛便生事起来,立刻发现妻子是丢了锅碗洗涮,先去掸床叠被的,便卷起袖头,上灶头洗锅涮碗。薛爱兰听见碗筷在水中哗啦啦,铺被子的手更快起来了,说道:“放那。”自结婚后,家务全撂给了妻子,柴运旺多年没插过手。这一下忙起来,手儿并不生,碗洗得井井有条,薛爱兰笑道:“洗的还蛮干净的。”柴运旺没接腔,他在想着事。

等孩子上了床,柴运旺自己也泡进大盆温泉水里浴洗起来。直到妻子也上了床,都安静了,他才迅速抹干了身上水渍,拢到薛爱兰身上。薛爱兰还没睡,未及发问,柴运旺已打开了话匣子,一五一十说起来:“你不是要问我吗,我这就告诉你听。城镇读书娃要上山下乡了,有到大新疆的,有到大东北的,我们县桥林镇也要让小青年到农村来,我们两个儿子也应当的。”

薛爱兰一听忙问:“要去哪里?”

柴运旺缓了口气,笑呵呵说:“他俩能到哪?还不就在这兰花潭。在兰花潭好好干就不错了。我想了,人家能让子女下乡来,我也该让两个孩子去跟他们一块儿结伴。我还打算要他俩和下乡的读书娃住在一块儿学习、劳动,就在家院那边起两间房作下乡读书娃的屋。”

不久,柴运旺果然迎来了城镇的下乡知青,项仕为、古德银、陈学智也赶了来,敲锣打鼓,热烈欢迎。

柴运旺特地指使柴有后和柴有进加入下乡知青的队伍里,走前头领路,径直歇到了大队部。各生产队队长还有队委也都赶来了,争着要领一两个小青年回去。柴运旺扯着古德银低语了一番,古德银便朝着大家喊道:“各队长慢走,老书记有话说。”各队长立刻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只见柴运旺扬了扬胡茬下巴,脸上带笑,他以大队党总支书记的名义,扯起嗓门儿说道:“我的主张是成立一个独立的知青小队为好,拿我们成立青年突击队的经验,领好这班有知识文化的新社员。”

李智全立刻响应道:“那,不带下去了?”

柴运旺喏了一声:“我们还没给知青队盖新房呢。在没有盖上之前,大家可以各领一支到生产队屋住住,譬如看场,有队委每晚陪着拉儿兰花潭的故事就行。”

伍世扬嚷道:“也可以陪着每晚浴浴香泉澡?”

柴运旺满口应道:“那最好。我们大队现在就着手给知青盖屋,还要盖个文化阅览室。地点就在我家山屋墙那面。”

罗兴广、朱益彬、花松林几个一听,摇起头来。项仕为说出了疑虑:

“那不占了你家十边地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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