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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民国第一杀手王亚樵被刺事件

王亚樵,又名王鼎,人称九哥和九爷。有人认为他是“绿林好汉”,有人认为他是“暗杀大王”。沈醉先生说,世人都害怕魔鬼,但是魔鬼却怕王亚樵。蒋介石一听见王亚樵的名字,浑身发冷,连假牙都发酸。戴笠如果听说王亚樵又露面了,马上会把门窗关得紧紧的。就连上海恶霸黄金荣、杜月笙见了王亚樵也要让上三分,可见王亚樵当时是多么威风。

1889年,王亚樵出生于安徽省一个农民家庭。父亲以种地为生,也略懂一些医术,所以在当地也算是一个名人。

王亚樵从小就喜欢打抱不平,立志长大后要做一名侠士。1911年,随着武昌起义的爆发,王亚樵便组织了一帮人准备开创一片新天地。没想到此事被同盟会会员孙万乘发现,他设计抓捕了王亚樵带领的一行人,而王亚樵却侥幸逃跑了。

来到南京的王亚樵无意间看到了中国社会党的传单,王亚樵被上面的内容打动了,重新点燃了他的斗志。于是,他就加入了中国社会党,并在各地发起号召,宣传党义,发展党员。由于中国社会党受到了孙中山的肯定,所以,安徽都督柏文蔚也极力支持王亚樵的工作。很快,党员就发展到了20万人,随着党员队伍的不断壮大,王亚樵在安徽也算是有名气之人。

正当王亚樵继续扩张自己的势力时,讨伐袁世凯的运动开始了。随着讨袁运动的失败,柏文蔚不得不暂时在日本躲避。而安徽这边的政局由袁世凯的亲信幕僚倪嗣冲一手掌握,形势对王亚樵十分不利。

袁世凯镇压了南方革命之后,抓获了中国社会党的创办人之一陈翼龙,并把他枪杀。接着又宣布中国社会党为乱党,一定要斩草除根。王亚樵无奈只好悄悄行事。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天晚上王亚樵等人在秘密召开会议之时,被官府的人抓了个正着。幸亏他反应迅速,才逃出虎口。其他成员被抓的被抓、跑的跑、散的散,活动地点也被官府查封,王亚樵决定放弃安徽前往上海。

此时的上海被称为“冒险家的乐园”,这里群狼云集,斗争不断,帝国主义势力侵入和黑帮争权斗争竞相上演,环境更为险恶。但王亚樵不仅没在这里摔倒,相反还从这里走红。

初来上海的王亚樵靠做苦力维持生计,在这里他结识了一帮无政府主义者。“志同道合”的他们在一起研究如何才能打倒社会强权。后来他加入了红帮,并组建了“安徽旅沪劳工工会”,他任会长。那时候他们经常拿一把斧头防身,被人称为“斧头帮”。斧头帮的势力逐渐扩大,由以前的几十人发展到十几万人,这一下子他干劲十足,天不怕地不怕,敢和上海恶霸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等人抢夺地盘。黄金荣他们都知道斧头帮个个是不要命的家伙,所以也不敢轻易得罪王亚樵。

1915年,由于柏文蔚的引见,王亚樵秘密见到了孙中山,并决定和孙中山一起从事反军阀斗争。在护法运动前,王亚樵曾劝孙中山暗杀段祺瑞,孙中山却不赞成王亚樵用恐怖手段杀人。王亚樵对孙中山的批评不予理睬,私自建立了一支队伍。但是该队伍在进攻南京时被打败,王亚樵跑回了老家安徽。在安徽待了不长时间,又回到了上海。

1922年,许世英接到卢永祥儿子卢小川的命令,并受到柏文蔚的指点,来到上海找到王亚樵,让王亚樵暗杀徐国梁,许诺事成之后,不仅得到浙江湖州一地,还被委任浙江纵队司令之职。王亚樵为了能继续增加自己的势力和人气,进一步在上海立足,答应暗杀徐国梁。

经过一系列的筹划,一切准备妥当,就等合适的机会下手了。1923年11月12日,徐国梁去上海大世界娱乐场对面的温泉浴室洗澡,王亚樵和同伙郑益庵乔装打扮,跟随其后,竟然没被徐国梁的警卫发现。当徐国梁洗完澡准备上车时被暗枪打死。凶手王亚樵和郑益庵趁乱逃跑。但是他们被巡捕看见了,于是警哨一吹,分头去追。郑益庵被抓,而王亚樵又跑掉了。之后,经卢永祥等人的帮助,郑益庵被秘密释放出来。刺杀徐国梁一事让王亚樵轰动了上海。卢永祥按照约定让王亚樵当上了浙江纵队司令。这时的戴笠也在王亚樵的手下当差,但是后来随着卢永祥的战败,王亚樵也受到牵连,他不得不退居广州。此时的戴笠经王亚樵的推荐进入黄埔军校学习。

1931年,胡汉民因激烈抨击蒋介石的《训政时期约法》而被蒋介石软禁。这让孙中山的儿子孙科等人极为不满。他们派人找到王亚樵,让他干掉蒋介石,并称事成之后给20万元。

王亚樵早就想杀掉蒋介石,于是便答应了。他和助手华克之一起进行了秘密侦察,得知蒋介石住在黄埔军校院内,一般人无法进入,而蒋介石的外出又无规律可循。这就让事情陷入了困境。

后来,王亚樵得知蒋介石准备上庐山避暑,于是,暗杀行动准备在庐山实施。6名暗杀成员分两路进行,在山下安排了接应的人员和汽车,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蒋介石露面了。

暗杀成员之一成诚在一天出来侦察情况时,发现了蒋介石准备要下山,此时叫人已来不及了,为了不失去这一次难得的机会,成诚冲上前去开枪,但是均未打中,他却被蒋介石的卫士当场打死。此事让蒋介石吓了一身冷汗,他让戴笠全力以赴侦破此案。

虽然没有查到什么,但是戴笠感觉此事一定与王亚樵有关,便命人监视着王亚樵。这一次刺杀蒋介石失败以后,王亚樵又接到通知,暂时放弃杀蒋,而改为刺杀蒋的财神爷宋子文。刺杀宋子文断了蒋的财路,就等于给蒋介石一个狠狠的打击。再说,宋子文因为生意的关系,经常穿梭于沪宁之间,他随身没有几名警卫,容易得手。

王亚樵根据宋子文的日常活动制订了暗杀计划。本次行动由王亚樵任总指挥,副总指挥是华克之。他们安排了两组队伍实施暗杀,如果第一组没完成,那么,就由第二组进行狙击。他们为了跟踪宋子文还买通了宋子文在上海的司机,一切都安排好了。但是这次的结果是谁也没想到的。由于宋子文和他的秘书唐腴胪穿着一样的衣服,而且听到第一声枪响的宋子文猜到可能是针对他而来,所以他马上趴在地上,然后爬到一根柱子后面藏了起来,而他的秘书唐腴胪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呆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杀手们以为他就是宋子文,于是对着他就是一阵狂射,唐腴胪当场死亡。当听到警声时,杀手们才逃离现场。这时的宋子文发现自己的屁股中弹了。他的警卫把宋子文送到了医院,医生没费多大的劲就取出了子弹,几天后他就出院了。

次日,报纸就登出了关于车站发生枪战的新闻,王亚樵才得知他们杀错了人。为了表示歉意,王亚樵曾让人秘密交给唐家人一笔数目不少的大洋。这一次的失败坚定了王亚樵杀蒋介石的决心。他表示,不杀蒋,誓不为人。宋子文的遇刺也刺激了蒋介石,他命戴笠一定要把凶手捉拿归案,并且要快。戴笠感觉此事还是王亚樵所为,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派人监视王亚樵。

1932年1月28日,日本人全力进攻上海,上海人也全力投入抗战之中。这时的王亚樵当然不能闲着,他召集了一些人,组成了决死队,全力配合上海的第19路军,一起抵抗日本人。由于缺乏武器,王亚樵便向上海兵工厂要武器,上海兵工厂把此事汇报给蒋介石,蒋介石回电,把所有武器运到南京。不得已,为了抗日,王亚樵只好派人抢夺了这批武器。蒋介石得知此事之后,命蔡廷锴、蒋光鼐立即撤除王亚樵的职务,并解散决死队。两位将军也不想失去这样一位好部下,他们协商,让王亚樵在幕后指挥,余立奎任司令,决死队改为敢死队,名称虽然换了但做的事还是抗日。

淞沪停战后,日方在4月29日举行“淞沪战争祝捷大会”,地点在上海的虹口公园。这引起了上海人民的强烈反抗。国民政府行政院代理院长兼淞沪警备司令陈铭枢派人找到王亚樵,准备采取特殊行动。由于日本人规定本次大会只让日本人和朝鲜人参加,于是王亚樵想办法联系了朝鲜独立党的金九先生,并为之提供了炸弹和活动经费。金九先生找了一位可信的勇士尹奉吉来完成这件事。4月29日,尹奉吉顺利进入了虹口公园,他肩上挎着炸弹“水壶”,手里提着炸弹“盒饭”,一副悠闲的样子来到了会场。当阅兵式完毕之后,主席台上全是日本军政官员,尹奉吉大喜。过了一会儿,大会进入了高潮,这时的尹奉吉冲出人群,奋力投弹,只听一声巨响,日本官员死的死,伤的伤。但是尹奉吉也被抓获,当日本人见从他嘴里得不到任何线索时便把他杀死了。

1932年11月,王亚樵准备刺杀纵容日军侵华的李顿。他把这次任务交给了手下龚春浦,又命龙林和唐明做帮手。但是最终刺杀失败,龙林和唐明被捕,这二人经不起拷打,全部交代出来了,包括刺杀蒋介石和刺杀宋子文的事。这一下有了人证,戴笠便实施抓捕王亚樵的行动,王亚樵只好东躲西藏。

戴笠曾多次派人到王亚樵的住所抓捕他,但王亚樵都从他眼皮底下逃跑了。

抓不着王亚樵,戴笠就命人抓他的弟弟王述樵及王亚樵手下的人,但是从他们口中均没得到半点关于王亚樵的消息。后来,经沈钧儒的辩护,在舆论的压力下,蒋介石被迫释放了王述樵。

1934年上海抗战失败后,以蔡元培、冯玉祥为首的反蒋成员又资助王亚樵和华克之,让他们再次刺杀蒋介石。他们以“晨光通讯社”作掩护,秘密进行刺杀蒋的准备。

1935年11月1日,是国民党四届六中全会在南京召开的日子,刺杀小组准备这一天行动。在拍照时,刺杀小组开了枪。由于当时蒋介石因故没参加拍照,只有汪精卫挨了三枪。当时大家都知道蒋汪不和,人们都认为是蒋派人刺杀了汪。蒋介石大怒,发誓一定要追查到底,揪出幕后指使人。警方从凶手孙凤鸣的口中没有得到一点儿信息,于是把他残忍杀害。

曾是王亚樵手下的戴笠竟然毫不顾及以前王亚樵对他的特殊照顾,步步紧逼,以抓不到王亚樵誓不罢休的架势全力追拿,把王亚樵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只好逃往香港。在香港待了不到一年,戴笠闻讯又带人追到香港。王亚樵见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又和家属及郑抱真等人离开了香港,居住在梧州李济深的老宅。

1936年7月,王亚樵向李济深提出去延安参加革命的想法,李济深和周恩来是故交,所以他写了一封介绍信寄给周恩来。没几天,王亚樵也分别给周恩来和毛泽东写信,表示自己愿意带人前往延安,一起反蒋。然后他让华克之、余亚农和张献廷务必把此信亲手交给毛泽东。华克之等人表示一定完成任务,然后三人秘密出发。这时的王亚樵感觉自己身陷重重困境,他非常希望早日投奔延安。

而此时的戴笠因为在香港没抓到王亚樵气急败坏,于是便抓了王亚樵的部下余立奎,想从他的口中得到王亚樵的踪迹。戴笠深知王亚樵向来对下属都照顾备至,如果下属牺牲后他会负担起下属家眷的一切费用。戴笠正是抓住这一点,抓了余立奎,想从这里下手。戴笠见余立奎一心求死,拒不交代,便派人找到余立奎的小妾余婉君,让她以自己经济有困难需要得到帮助为由,联系王亚樵,条件是事成之后释放余立奎。

9月的一天,余立奎的小妾余婉君突然出现在王亚樵的面前,让王亚樵大吃一惊。她对王亚樵说,在香港生活不下去了,迫不得已才来投奔王亚樵。王亚樵见此情况便同意先帮她找地方住下,然后再商量其他的事情。而此时的余婉君为了能救出余立奎,已经出卖了侠义之士王亚樵。当她见到王亚樵之后便同戴笠的手下联系。9月20日,余婉君找了一个理由请王亚樵去她住的地方,说有要事商量。这时已有20名戴笠的手下埋伏在余婉君的屋内。天黑之时,王亚樵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余婉君的住处,当他刚进门,就被扑面而来的石灰迷住了双眼。他顾不上眼睛的疼痛,奋力与敌搏斗,最终由于寡不敌众,而且杀手早已准备充分,王亚樵被当场杀死。然后他们又残忍地剥去了王亚樵的脸皮。为了灭口,他们又把出卖王亚樵的余婉君杀死。

就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一代“暗杀大王”王亚樵被国民党特务杀害,结束了他的暗杀生涯。随着王亚樵的死亡,蒋介石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在王亚樵死后不久,他的助手余亚农和张献廷从延安回来了,他们此次是接王亚樵去延安的,可是物是人非,王亚樵早已命丧黄泉。

王亚樵的一位助手是这样评价王亚樵的:“思想平等,非常同情劳动人民。为了救人一难,他宁可万金一掷;他是一个精神旷达,乱七八糟的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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