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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玉楼天半起笙歌藁砧捣去(4)

如莲一笑,便换好了衣服,怜宝替她提着个小包袱,三个人出了屋,把门倒锁了,下楼上了马车。车夫一扬鞭,不大的工夫已进了余德里,只走了一条大街,车便停住。如莲见左边和前边都是曲曲折折的窄胡同,走不进马车,倒都转折得有趣,暗想听他们唱昆曲有什么“人宿平康曲巷,惊好梦门外花郎”,真是古人说得不错,荒唐鬼们不必见了娘们发昏,只进了胡同,转也把他们转迷了心咧!这时郭大娘已下了车,向她们道:“下来吧,胡同里车进不去。”怜宝就拉着如莲也下了车,三人鱼贯进了胡同,拐了个弯,只见这胡同里两面对排着十几座同样的楼房,门口墙上都贴满红纸黑字写的人名。有几个短衣的人,凑在墙隅拿着铜子儿撞钟,三五个粉面鲜衣的小女孩子在旁边看热闹,口里都鸡争鹅斗的嘻笑。其中一个女孩忽然回头瞧见郭大娘,立刻吓得粉面失色,那样子似乎想跑又不敢跑,颤着声音叫了声“娘”。郭大娘好像没听见,也不答言,走到近前,突然甩手就是一个嘴巴,打得那女孩一溜歪斜。郭大娘这才开口骂道:“喜子,你这小鬼,我一欠屁股,你就像你娘的身子一样,滋溜就出来了。还不滚回去!”那女孩一手捂着脸,一手抹着眼泪,就蹑着脚溜进路东的一家门里去。那一群撞钟的也都停了手,全向郭大娘招呼道:“郭掌班您才回来!”郭大娘见这些人都是邻家的伙计,没有本班的人,便也淡淡答了两句,就领着怜宝母女走进方才那女孩跑进的门。如莲因这里向没来过,留神看时,那门前左右挂着两块大铜牌子,刻着“莺春院”的红字,左首牌子旁边贴着张三四尺长新油的红纸,竖写着三个斗大的黑字是“冯如莲”,底下又横着“今日进班”四个小字。如莲暗想,人说下窑子就算挂牌,大约这红纸就算是牌了。想着已随她进了门,只见堂屋里坐着几个老妈伙计,见她们进来,全都站起,一个老妈忙把怜宝手里的包袱接过。郭大娘悄悄问道:“院里有没有客?”那八仙桌旁边坐着的一管账先生模样的人答道:“楼下满堂,楼上两帮。”郭大娘便回头向怜宝道:“咱们上楼去先看看屋子好不好?”怜宝点头。

三人便拐进后屋,顺着楼梯上了楼。楼上堂屋里也坐着几个下役的男女,郭大娘指着一间挂雪白新门帘的屋子向如莲道:“你看,大娘疼你不?连门帘都是给你新制的。”说着又转头向一个老妈道:“屋里有人没有?”老妈道:“没人。”就走向前将门帘打起。如莲到底是小孩脾气,急于要看自己的新房,便第一个走进去,只见这屋里新裱糊得和雪洞相似,是三间一通连的屋子,宽阔非常;对面放着两张床,东边是挂白胡绉帐子的铁床,两边是一张三面带圆镜子的新式大铜床,没挂帐子,床前却斜放着一副玻璃丝的小风挡;迎面大桌上嵌着个大玻璃砖的壁镜,擦抹得净无纤尘,上面排着七个电灯,四个卧在镜上,那三个探出有半尺多长;几张大小桌子上,都摆满了钟瓶鱼缸等类的陈设;那铜床旁立着个大玻璃柜,柜的左上方小空窑里,放着许多崭新的化妆品,其余一切器具,也无不讲究。郭大娘进房来,一屁股就坐在床上道:“如莲,我的儿,这间屋子你可合意?”如莲笑着点了点头。

怜宝道:“你干什么给她这们讲究的屋子?倘若事由儿不好,别说对不住你,连屋子也对不住了。”郭大娘道:“这屋子只配如莲住,好比好花才配的上好花盆。这一堂家具,还是七年前我跟大王四从良洗澡拐出来的哩!”怜宝道:“呀,还忘了告诉你,大王四死了。”郭大娘笑道:

“我早知道。像他那号东西,活着也是糟践粮食。本来是散财童子下界,财散完了,还不早早的归位?”怜宝道:

“当初大王四待你也不错,怎就这样的恨他?”郭大娘撇着嘴道:“你又说这一套了,通共我才有一颗好心,还是待自己,哪能再匀出好心来待他们。咱们还不都是两白主义?一样是雪白的小白脸,一样是白花花的大洋钱,两样俱全,或者能买出我的一点好心。像大王四那块料,我想起来不骂他就算有良心了。”如莲在旁边听着,心里好生不然,但又不便插言,便向怜宝道:“娘,你们也不告诉告诉我,这里面有什么规矩,回头来了人怎么办?”郭大娘接着道:“等一会慢慢告诉你,这时先给引见引见姐妹。”说着便派老妈将合院的姑娘与柜上孩子全都请了来。不大的工夫,就粉白黛绿的进来了十几个。如莲母女连忙都打了招呼。郭大娘坐在床上把手乱指道:“这是彩凤姐,这是小云,这是小老四,大老七。”这样挨个的都引见了。

怜宝细看这些人,都不怎么出色,如莲立在她们中间,更显得皎皎如月映众星,把众人都比下去,不觉心中暗喜。

这时郭大娘道:“冯大姐,你也不是外行,我们走,你清清静静的把掏心窝的能耐教给你闺女点,也趁这时候你歇歇,沉会儿就没有歇空儿了。”说着就和这些姑娘们一拥走出。这里怜宝母女果然深谈了一会,天夕郭大娘又叫厨房送来点心吃了。到了上灯时候,班子里灯火点得里外通明,就和过年一样,门外小龟也都支好,接着便有客人来到,整整热闹了一夜。到了第二日,仍然照样如此,是罗九一般人捧场,却闹出个很大的笑话。笑话如何,留待下文慢表。

当下只说如莲在莺春院里混了三四日,有时笑得肚子疼,有时气得天昏地黑,才知道这种生意,说好做,也就洋钱容容易易的进了腰包,说难做,也觉得这各种各样脾气的花钱大老爷,简直没法伺候,因此倒领略了不少的世故人情。怜宝每日就替女儿当了老妈,打起精神,像个满堂飞,替如莲遮避了多少风雨。到落灯后,从柜上劈下账来,钞票装满了腰。客人散了,就和如莲在一床上睡。到底洋钱赚到手里,睡觉都是两样,时常在梦中手舞足蹈,把如莲闹得醒来。

光阴迅速,转瞬已到了二月初五。这日她母女起床,已是下午两点多钟,吃过了班子里四个碟子的例饭,如莲就头不梳脸不洗的坐在床上出神。怜宝见了,不由得问道:“你还困么?昨夜又看了个天亮,要不再睡一会?”如莲摇摇头,怜宝又道:“不困你怎又愣了神儿?”如莲看了娘,迟了半晌又道:“我怕……”怜宝道:“怕什么?”如莲道:“这几天,哪一日都上二三十位客,我倒身不动膀不摇的,您里里外外的跑,斟茶点烟的忙,我怕把您累病了。”怜宝道:“这倒没有什么,烟抽足了,还顶得住。”

如莲眼珠一转道:“要不您回家去歇一天,明天再来,好在今儿也没有牌饭局,从柜上借个妈妈使唤,也将就过去了。”怜宝听了笑道:“说得我也太娇贵了,这一点事也会累着,还用回家去休养我老人家的贵体?我不去。”说到这里,忽然仰头看了看房顶子,又低头看看地下,才向着如莲笑了笑道:“呕,呕,我也得回家去看看,明天再来,别辜负了孩子你的心意。其实我在这里也碍不了事!”如莲原是心里有病,听了怜宝最末的两句话,不由得脸上绯红,才要说话,连忙又闭上嘴。怜宝见他这样光景,又接着道:“教我看看要什么紧?想不到我倒混成碍眼的了!”

如莲听了,立刻脸儿一沉,站起拉着怜宝向外就走,口里道:“您别无故嚼说人,好心请您回家去歇歇,倒惹出您这一段乱说。好,我也跟您家去。告诉郭大娘,咱不干了。”怜宝见如莲真急了,知道再逆着她就要大事不好,便嘻皮笑脸的将如莲又按坐在床上道:“瞧你这孩子,闹着玩还真上脸。就是你不说,我也打算回家去歇一天,我这收拾收拾就走。你疼娘,难道娘还不懂?”说着便拿起木梳拢了拢头,擦了擦脸,把柜门锁了,钥匙交给了如莲,道:“我去托郭大娘照应着,我就走了。”如莲斜靠着床栏,并不言语,看着怜宝走出去,便立起来,轻轻走到外面窗侧,隔着窗纱向大门口看。哪知等了有半点多钟工夫,方见怜宝出门坐车而去。

如莲才退回身来,在镜台旁着意梳洗,还未毕事,就已上了两三帮客人。如莲都没往本屋里让,只给他们打个照面。怜宝不在,檐上老妈招待自然差许多事,就都冷淡走了。到天夕后,客人来的更陆续不断,如莲只是里外转磨,心里暗暗焦急,一会儿去到门口张望,一会儿又到镜前去扑几下粉。许多客人都沾不着她的边,有人问她因何这样神志不定,她便说我娘家去了多半天还不回来,自己不放心。客人们还真信她是初入娼门,离不开娘,是天性厚处。哪知到了上灯时候,游客满堂,如莲所想望的人,还不见个踪影,只急得她更坐立不定,向来她是不肯教客拈一下的,此际却有时拉着客人的手儿出神。到清醒时,却又撅了嘴红着脸躲开。一直的过了十一点,人家大半散去,只剩了一帮,如莲就把他们抛在空屋里,自己却坐在本屋里纳闷。又洗了一回脸,上了一回妆,在床上地下的打转,忽然坐定,自己恨道:“看光景今天他是不来了。

只怨我糊涂,只告诉他过了初五再来。过了初五就是初六,还许挨到个初八,十八,二十八,我只傻老婆等呆汉子吧!”想到这里,把盼望的心冷了一半,一咕碌躺在床上,瞧着屋顶发呆,听着旁边屋里同院姐妹和客人调笑之声,更恨不得把耳朵堵上。沉了一会工夫,忽听得堂屋里伙计喊“大姑娘”,如莲心里候的一松,接着又一阵跳,暗自瞧料道:“冤家,教我好等,你可来了!”便霍然跳起,原想绷着脸儿出去,但心里只是要笑,便绽着樱桃小口,满面春风的跑出屋门,冒冒失失的问伙计道:“哪屋里?”那伙计向那空屋子一指,如莲便跑进去。一进门,见还是那一帮走剩下的客人,自己又气又笑,暗想我真是想糊涂了,竟忘记这屋里还有着一批私货。又见这帮客人都穿好了马褂要走,便上前应酬了两句,把他们打发走了,仍旧回到自己本屋,一堵气把房里电灯都捻灭了,只留下床里的一盏,也不脱鞋,上床拉过被子就睡。哪里睡得着?转侧之间,又听得钟打十二点,心里更绝了指望,便坐起想脱了衣服要睡。才解开三两个纽扣,忽然进来了老妈,把电灯重复捻着。如莲问道:“干什么?”老妈道:

“让客。”如莲道:“谁的?”老妈道:“生客。”如莲道:

“生客放在空房子不让,怎单看上我这屋?这不是欺负人!”那老妈碰了钉子,只可重把灯捻灭,走了出去。

如莲突然心里一动,想把老妈唤回问问,但已来不及,便掩上大襟,跳下床,拖着鞋走到屋门口,隔着帘缝向外一看,不由得自己轻轻“呀”了一声,只见惊寰正玉树临风般的立在堂屋,穿着一身极华丽的衣服,戴着顶深灰色的美国帽,低着头不做声。如莲本想出去把他拉进屋里,但是心里跳得厉害,连脚下都软了,只一手扶着门帘,身儿倚着门框,竟似乎呆在那里。忽然想到应该唤他一声,才要开口,老妈已把空屋子的门帘打起,让惊寰进去。如莲心里一急,立刻走了出去,赶上前一把拉住惊寰的手,一面却向老妈发作道:“这样的脏屋子,怎好让人?

你也不看看!”那老妈翻着白眼,嘴里咕嘟了几句,如莲也顾不得听,就一直把惊寰拉到自己屋里,用劲将他推坐在椅子上,又把他帽子摘下扔在桌上,也不说话,就叉着腰站在他身旁,撅着小嘴生气。惊寰手抚着胸口,瞧着她,也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样寂静了一会,如莲含着嗔,目列了惊寰一眼,便走过去把电门捻开,倏时屋里变成雪洞似的白。镜头上的几个电灯,照到镜里,更显得里外通明,映着桌前的两个娇羞人面,真是异样风光。还是惊寰先稳住了心,慢慢的道:“你为什么不痛快?你教我过了初五来,我并没来早,这过了子时,还不就是初六!”如莲还是瞧着他不言语,半晌忽然噗哧的一声笑出来道:

“我把你个糊涂虫,我还怨你来早了?你不知道从掌灯到现在,我受了多大的罪!”说着又凑到他跟前,拉住手道:

“你这工夫来,外边冷不冷?”惊寰摇摇头,也把如莲的手拉住,两人都无语的对看着。这时门帘一启,一个伙计提着茶壶进来,如莲忙撤了手向他道:“回头再有客来,就说我回家了,别乱往屋里让!”那伙计答应了一声,又看了惊寰一眼,才低着头出去。如莲便坐在旁边,等伙计又打完了手巾,老妈点过了烟卷以后,屋里再没人进来,才站起身对着镜子,把鬓发拢了拢,又转脸向惊寰嫣然一笑,轻轻移步到床边坐下,向惊寰招手。惊寰忙走过来,如莲道:“给斟杯茶来!”惊寰忙端过茶杯,要递到她手里,如莲娇嗔道:“这样热怎么接,拿托盘来放在床上!”

惊寰含着笑遵命办了,才要坐在她身边,如莲又道:“拿烟卷来我抽!”惊寰忙又站起拿过烟卷,如莲把烟衔在嘴里道:“点上!”惊寰又寻着了火柴,替她燃着。如莲大马金刀的坐着,绷着脸,瞧着惊寰半晌不说话。惊寰也呆呆的看着她那玉雪般的脸儿,被灯光照着,那一种晶莹润腻,直仿佛灯光都要映入肤里。虽然是绷着脸儿,那蛾眉浅蹙像蕴着清愁,樱桃口闭得紧紧的,颊上俩酒窝儿却晕着春痕,又似忍着笑,真是仪态万方,有说不出来的情致,不禁也看得呆了。如莲瞧着惊寰,忽然无故的笑出来,一把将他拉坐在身边,道:“姓陆的,你可想得到?”

惊寰道:“想得到什么?”如莲扶着他的肩膀道:“想得到咱们有今天!”惊寰听了,看着如莲,叹了一声,眼圈一红,那泪便只在眶里滚。如莲见他这样,不禁想起这二三年来风晨月夕相思的苦,一面感激他对自己的真情,连带又伤怀到自己的身世,心里一阵难过,不觉盈盈的滚下泪来,竟一头滚到惊寰怀里,拉起他衣服的底襟来擦眼。惊寰心里更是凄然,想到当初看作美人如花隔云端的如莲,如今竟能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不觉一阵踌躇满志。

又想到可真不容易有了今天,就像念书的人十载寒窗,忽然熬得中了秀才,初闻捷报,简直不知滋味是甜是苦,便也伏在如莲肩上,无意又闻得她脸上的脂粉气和头上的发香,只觉心里一阵甜蜜蜜的沉醉,惹得遍体酥麻,想动也动不得。两人这样偎倚了好一会,直仿佛两个亲人相逢在天尽头处,觉得世界只剩下他两个,此外都茫茫无所有,两颗心无形中似乎都纠结到一处,说安定也十分安定,说颤动也颤动到不可言说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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