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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教育艺术大师(5)

又是严寒的冬天,天降大雪,白雪皑皑,银装素裹,魏书生又和学生们来到了野外的雪地里,他要和学生们一起打雪仗,要尽情地玩耍一阵子。雪仗开始了,互相毫不客气地猛打,学生们互相打,师生们互相打,打得激烈,打得刺激,打得高兴快乐。甲同学要打乙同学了,还要让乙同学笑一笑,不能绷着“阶级斗争脸。”一个同学要打魏老师了,也要让魏老师笑,不笑还不打。这是何等的快乐!这样的快乐中包容着多少教育的意义呢?同学们的心情得到了很大的放松,情感得到了很大的释放,身心得到了很大的锻炼,同学之间、师生之间的关系更加友好和谐,同学们开朗乐观的性格得到了锻炼加强,同学们对大自然更加热爱亲近,他们写“打雪仗”的作文也更生动活泼而精彩。

这是内涵很丰富的、高水平的、效果很好的教育,又是很快乐的、很热闹的,又是看不见教育的教育活动。这就是教育的艺术——在玩耍的过程中,在非常快乐的氛围中进行教育活动。除了这样的活动,这样的教育艺术,我们还有什么方法让学生更热爱亲近大自然,让学生的性格更活泼、开朗、乐观。

这样的教育活动,这样的教育艺术,魏书生运用得很多。

初春时节,田野里的冰雪还没消尽,他和学生们来到田野里,仔细地寻找春天的踪迹,感受春天的气息;春暖花开之时,秋高气爽之日,他和学生们一块去爬山,去郊游;夏日里,暑热难耐,他和学生下到清凉的河水里去摸鱼。即使在语文教学的课堂上,他也要把学生的身心引到田野里,引到大自然中去。

他让学生闭着双眼,想像眼前是一片生机勃勃、绿汪汪的田野,同学们快乐地来到了田间,来到了一片菜地旁,走进了课文《菜园小记》里所描写的菜地里,进行间苗拔草的劳动。他问同学们:“看见菜地了没有?”同学们回答:“看见了。”

“都有什么蔬菜?”“有韭菜、菠菜、辣椒、茄子、西红柿,等等。”“间苗开始了吗?”“开始了。”“拔到杂草了吗?”

“拔到了。”

这样的教育教学活动,都使学生们感到很快乐,很放松,身心得到了陶冶,学到了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而且记忆深刻,终生难忘。这就是教育的艺术,艺术的教育。这是传统的教育方法,是喋喋不休的讲解说教所无法比拟的。

我们的一些学生为什么会厌学?为什么会逃学旷课?为什么一提起上学孩子就感到苦恼?我们的教育教学莫非太枯燥了,太死板单调了,太缺乏乐趣,太缺乏艺术了。

让我们再来欣赏一下魏书生的语文课堂教学,那也真是充满着艺术性、戏剧性,总是给人以艺术的享受,美的享受,快乐的享受。凡是观赏过魏书生语文示范课的人,无不赞叹不已。他的语文教学的课堂上,总是那样的生动活泼,生机勃勃,富于变化,峰回路转,别开生面,新奇新鲜,亲切自然,无拘无束,其乐融融;他的语文课堂上,培养了学生的能力,培养了学生的自信和勇气,向学生传达了许多民主科学的理念、教育的理念,让学生掌握了扎实的语文基础知识,掌握了课文里重要的知识理念。这样的语文课堂教学,足以使上课的学生、听课的教师终生难忘,回味无穷。

魏书生的语文课堂教学真是非常的独特、绝妙,令人叹为观止。课堂教学的艺术在他的课堂上,真是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方面,他的课堂教学是有板有眼、一板一眼、严密细致的,是严格按照课堂教学六步骤进行的——定向,自学,讨论,答疑,自测,自结;一方面,他的课堂教学又显得很随意,不紧不慢,轻松活泼,快乐热闹,挥洒自如。他的课堂教学,如果从表面上看,那就不是我们所想像的课堂教学,他似乎不是在上课,而好像是在和学生们游戏娱乐,谈心聊天。但是你仔细体会,他课堂上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一招一式,都是有着实在内容和意义的。

魏书生经常到全国各地给教师们上示范课,他上的示范课有1000余节,而这千余节示范课,所上的课的学生都是陌生的新面孔,他上课前也没有时间和学生们见面、熟悉,但他的每一节示范课都上得很成功,很精彩。这就是很奇特!

面对着几十名从未见过面的、陌生的学生,且学生们还有些心情紧张、忐忑不安,魏书生能很快地和学生们熟悉起来,亲热起来,融为一体,打成一片,且能使学生彻底放松,又能使学生们注意力集中,心无旁骛,情绪高昂。

这里有什么绝招呢?一方面,魏书生凭借的是他完全放松、自然平和的心态、教态,凭借的是他亲切和善、充满爱心的笑容,凭借的是他对学生的深刻了解,凭借的是他丰富的教学经验和功力;另一方面,魏书生也有使学生很快放松,情绪高涨、注意力集中的一套方法。

魏书生上示范课的时候,一开始他都要做使学生心情放松,消除学生紧张心理,和学生很快融和的工作。他一般采用这样的方法——和学生一起唱歌,他还给学生打拍子,指挥学生把歌唱好。唱完歌以后,学生们的情绪就有些高昂了,也不怎么紧张,但还是些紧张。他就问学生:“紧张不紧张?”学生若说:“紧张”,他就进一步让学生消除紧张,如让学生集体大喊三声“我能成功”,或教给学生一个消除紧张心理的方法,让学生试着做;如果学生回答“不紧张”,他就让学生集体大喊三声“不紧张”。这样大喊三声,就能使学生的情绪活跃起来,紧张情绪进一步消除。这之后,他要让学生口头作文。这是他课堂教学的一个内容、环节,也是他进一步让学生放松,思维活跃,进入课堂学习状态的一个步骤方法。他对学生们说:“师生相互问好之后,我愿意同我的学生一块商量,是坐下还是站着?做什么呢?等着老师出题,出一道作文题目,大家就站在那儿七嘴八舌地口头作文,有多大劲使多大劲,训练大家口头作文的能力。咱们初次见面,更要商量商量。同学们千万不要有顾虑,想我愿意还是不愿意?老师会怎么想呢?你愿意,老师高兴,你不愿意,老师也高兴。什么情况下老师不高兴呢?你明明不愿意,还得看老师脸色,违心地说愿意;或者明明自己愿意,一看别的同学不愿意,于是自己也违心地说不愿意,这样老师能高兴吗?”

他是真心实意地和学生们商量,尊重学生,希望学生们说心里话。在学生们想好了以后,他说:“愿意的同学请举手。”

学生们纷纷举手,他还要认真地数一数,举手的同学超过了半数,他就说:“好,真的愿意。真愿意,可就得真干呀!说了算,定了干。说什么呀?”他就给同学们出一个题目,或者是说这个上课教室的设备,或者是说今天上课自己的心情,或者他讲一个小故事,让同学们发表看法意见。他还要对学生们说:“可以说不好,可以颠三倒四,可以有病句,但不可以不说。”经他这一番和学生的商量,征求意见,解除学生的顾虑,调动学生情绪的工作,学生们就七嘴八舌、叽哩呱啦的说起来了,课堂上好似开了一锅粥,好不热闹。经过了1分钟的口头作文之后,上课的学生们心情还能紧张吗?真正的不紧张,而且是情绪高昂。

在这个口头作文的过程中,魏书生真心实意同学生商量,民主的教育思想,希望学生们说心里话,说了就要干等思想理念,就深深地植入学生们的心田。口头作文的过程也就是3分钟多,这里面的教育教学内容有多少呢?口头作文是有难度的,尤其是陌生的学生,没有做过的学生,但魏书生却能让学生打心眼里愿意做,高高兴兴地做。

魏书生上示范课,进入正式上课的时间后,他还常让学生们猜“今天要学习哪篇课文”。同学们纷纷举手猜,有猜住的,猜不住的还是多数。他为什麽不直接说出要学习的课文,而要让学生猜,费上几分钟的时间呢?这在一般人看来似乎是费时费事,多此一举,但魏书生有意为之,且有他的道理,他说:

请学生多猜猜老师,能活跃课堂气氛,激发学生学习兴趣,能拉近师生心与心的距离。我想这样做,还能有利于提高学生理解他人的能力。

魏书生的语文课堂教学,仔细地体会分析,那处处都是艺术。他的课堂教学最大特征,我以为就是快乐,热闹,气氛非常的活跃。我常想,在魏书生的课堂上,就是十分不爱说话的同学也想说话,也会大声地说话;就是性格非常内向,甚至有些郁闷的同学,心情也会开朗,情绪也会兴奋、激动,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譬如他在太原市的一次示范课,讲的课文是《俭以养德》。

在进行了前边的几个步骤,包括让同学们猜要学习的课文,和同学们商量确定了学习任务之后,魏书生问同学们:“学习这篇课文,做这几件事该用多少时间?”学生们有的说两节课,有的说一节课,还有一个学生说三节课。魏书生说:“大家一起说自己的意见,我听哪种意见声音高。”他叫了“预备——齐”,学生们就都放开喉咙大声喊起来了:“两节课!”“一节课!”还是两节课意见的人多,声音显得特别大;喊“一节课”的同学用的劲也很大,声音也能听得见。魏书生接着说:“看来要求讲两节课的呼声高。但咱们今天加快点节奏,因为我今天还要赶火车上北京,咱们争取从现在开始算,45分种完成任务,行不行?”同学们齐声说:“行!”

像这样的情况,同学们的意见不同,老师让大声说出自己的意见,他要听哪种意见声音高,哪个同学能不大声喊呢?恐怕就是哑巴,也要拼命地哇哇叫。这样的课堂上,怎能不是非常的快乐热闹呢!放眼望去,听课的千余名教师,哪个脸上不是笑嘻嘻的。

在这一节示范课上,魏书生想要让同学们记住比较难写的生字“懒”。他先在黑板上写个“竖心旁”,问同学们:“这个“竖心”旁的字,大家猜是哪个字?”同学们回答:“是懒字。”

魏书生说:“对了,咱们班有没有这样的同学,很聪明,就是懒,有没有?”一位学生回答说:“有,××。”这时,全班的学生都大笑起来,连那位被说是懒的同学也笑了起来。魏书生说:“××何在?你能不能把懒字给大家写一下,会不会?

不会问问同桌,你什么时候会写了,就上来把这个字写上。

好,请坐。懒人记住懒字,以后争取不懒。”

让同学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在我们一般人认为严肃的课堂上,说出一名懒同学的名字,引得全班同学,也包括许多听课的教师们大笑不止,这样的课堂教学真够热闹快活的了。但这是不是拿这名懒同学取乐呢?是不是让大家来嘲笑这名懒同学呢?我以为不是,而应该是在善意的笑声中让这名懒同学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并能警醒,下决心改正懒的缺点,并使全体同学都不愿意学懒,愿意学勤。而且通过这样独特的方式,在很快乐的气氛中,不仅是这名懒同学,而是全体同学都加深了对“懒”字的印象,都难以忘掉这个“懒”字的写法。这其中的艺术性真是难以道尽。

魏书生的语文教学课堂上总是那样的轻松、自然而又活泼,他似乎从来没有刻意地要让学生记住什么重要的内容,理解什么重要的内容,但学生该记住的、该理解的又都记住了、理解了,而且记忆、理解得很牢靠。譬如讲《俭以养德》这节示范课上,他让学生理解课文中的主要观点,并学习理解“摆事实,讲道理”的论证方法,就是这么做的。

他先是这样说:“我们第二项任务是理解这一课的主要观点。看一课书,同学们要学会跳读和速读,同学们注意,要首先跳读一遍。跳读就要抓文章的主要观点。倘看不出来就再速读一遍。咱们现在跳读,给大家1分钟时间。”同学们跳读速读了1分钟后,他说:“我不个别提问,大家一齐读这篇文章的主要观点,别管你找的是哪句话,都大声读,用力读,要勇于大声表述自己独立见解,预备——起!”

同学们大声朗读,不大整齐:“节俭不仅是经济问题,而且还可以牵连到一个人的思想品质。”

魏书生说:“我听出主旋律来了。再读一遍,用力读自己的见解。”他让同学们读了三遍,读得一遍比一遍声音洪亮、整齐。他的表面意思好像是同学们读得声音不洪亮,不能大胆大声地说出自己的见解,所以他要让学生读三遍,同学们也就越读越洪亮。这里确实是锻炼了同学们的朗读,也锻炼了同学们的胆量,更重要的是,同学们在不知不觉中记住了这句重要的话——课文的主要观点。这句话将会对学生的一生产生影响。

接着,魏书生说:“很好,大家很快就找到了文章的主要观点。咱们班有没有喜欢乱花钱的同学?看样子是有的,不好意思说,是吧。大家觉得乱花钱好不好?”学生们说:“不好!”魏书生说:“不好,我们能不能劝劝他别乱花钱?怎么劝呢?就得摆事实,讲道理,节俭不仅是经济问题,而且还可牵连到一个人的思想品质。那位同学会说,不就是花点钱吗?

怎么能和思想品质有关呢?同学们就得想办法说服他,同学们想想,摆什么事实才能说服他呢?大家看书,摆什么事实?”

同学们快速地看书,纷纷举手发言,分别说出了课文中举到的三个事实:鲁迅一条裤子穿了几十年;列宁始终过着艰苦朴素的生活;“三反”“五反”斗争中揭露出来的犯罪分子的事实。这里,课文的主要观点——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中心论点,是让学生通过跳读、速读找出来的,是让学生通过三遍大声朗读表达出来的;接着,老师一句“咱们班有没有喜欢乱花钱的同学”的问话,既巧妙地转入了下一个环节——找课文中所讲的事实,又极大地提起了同学们的兴趣和注意力。似乎同学们现在面对的问题不是课文中的观点,而是班级里喜欢乱花钱的同学,我们得劝他呀!怎么劝呢?就得摆事实,讲道理。我们讲了道理,乱花钱的同学还不服,我们就得想办法说服他。老师让同学们想想:摆什么事实才能说服他呢?大家看书,摆的什么事实?

这样的相机诱导,这样的巧妙地设置情境,这样通俗、自然、亲切的语言,同学们怎能不兴趣盎然、注意力集中,紧张而热烈地投入到课堂学习中去。在这一个环节里,问题和答案是同学们找出来的,说出来的,同学们认真地训练了跳读、速读、朗读、口头表达、快速获取课文中重要信息等语文能力,记住并理解了课文中的主要观点和摆事实、讲道理的论证方法。这里的一切都进行得多么自然而轻松,幽默而风趣,学生学习得又是多么快乐而高效。

这里,魏书生没有用“中心论点”、“论证方法”、“事实论据”“论证过程”等所谓的专业术语,而是用了同学们好理解的“主要观点”、“怎么劝呢”,“摆什么事实”等语言。两相比较,其中的深意值得我们深思。如果说,用了那些专业术语,再做一番讲解、解释,倒是能显得老师很高明,知道的很多,那学生的兴趣、积极性还能有吗?课堂的气氛还能活跃吗?更不要说快乐了。难怪我们许多课堂活跃不起来,学生学习的兴趣提不起来,因为我们的教学太缺乏艺术了。

魏书生的教育教学活动,从大到小,时时处处,真是无处无时不艺术。学生难免犯错误,但他却从来不批评学生,更不要说教训学生了。学生犯了小的错误,就给同学们唱一支歌;

魏书生不仅是用语言,而且是用他几十年的教育艺术实践告诉人们——教育是艺术的。我们通过对魏书生教育教学实践活动的深入学习研究,也能够认识到,教育应该是艺术的,教育是要讲艺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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