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恩打量着我。“你也许必须要学会喝酒!但是那需要大量的练习!会好的!现在进入正题,你是善于学习的,是吗?”“是的。”没有比我再精于此的了。“非常好!”库恩继续说,“我已经对你讲过了,我们在杜塞尔多夫有什么问题。我们希望那里可以有一些”清新的风“。你已经证明了你足够活跃。那么你就证明一下,你可以对事务负责吧。”
他做了一个短暂的停顿,仔细看着我。我点了点头。他继续下去:“那可不会全是甜头。我们希望,你可以找出那些让那个地区业绩下滑的人,然后把他们轰出去。这个问题困扰那里太久了。我们知道,你很有抱负,现在正是你展示才华的时候。”
我又点了点头。“你明白了吗?”库恩一再询问。“是的。”我强迫自己说。
“好的,现在你可以回家了。我们明天一起去杜塞尔多夫。明早7点在我的办公室见。好好睡一觉。”
我企图回复他那幸灾乐祸的笑,但是没有成功。所以我站起来向他告别,并走了出去。我的上帝,太疼了!我决定,再也不去喝酒了,至少是在我第二天还必须要工作的时候不再喝了。我回到家后又上了床。
安娜晚上下班回来以后叫醒了我。“起来了,现在已经是晚上6点了。”我努力地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跟着她进了厨房。她在做着些什么。
“汤?”她用一种询问的语气,那预示着没什么好事情。我嘟哝着表示同意。我的头已经好多了,但感觉很虚弱。“非常能干,你喝醉后把材料扔得满屋都是。让我也为你能去杜塞尔多夫高兴吗?”她摇着我的升职书,它已经折了并有些脏。我在思考怎么回答她。安娜给我摆了一盘汤在桌子上,并把勺子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本来想今天告诉你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这听起来糟糕透了。进攻迅速地来临了。“没来得及。很好。你就必须和你的同事喝得烂醉,直到酒都快从你的耳朵里冒出来了?我明白了,这比告诉我你要离开这里还重要。”
“是我们。”我纠正道,“是我们要离开这里。”“谁说的?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应该和你搬到杜塞尔多夫去吗?现在,当我在这里有了朋友的时候?离开那些当你长时间地在办公室坐着的时候或者和你的同事跑来跑去的时候,可以跟我聊天的人们?”她变得更大声了。
我的头疼又回来了。“还有,你能告诉我,在杜塞尔多夫你需要我做什么吗?去做饭?去打扫?你去找一个老清洁工吧。还需要什么?就我所能想起的,没有了。或者你还能想起什么吗?”
我搅动着我盘子里的汤,并注意到面条在绕着圈跳舞。我不知道,我应该如何回答安娜。
“你还能想起什么吗?”她喊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可笑,我在这里寻找什么,在你的房子里?该死的,不要在搅你的汤了!我在和你说话呢!”她把勺子从我手里打掉了。汤马上溅到了厨房里,而面条则在墙上组成了滑稽可笑的图样。
现在我必须说点什么了。无论如何,我必须重新赢得局面的控制权。我从自己这该死的处境中苏醒过来。要怎样使安娜平静下来?她想听到什么?她现在就像我的一位正在考虑购买货物的顾客,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任何原因而不满。在这种情况下,顾客在找寻一场风暴,从中他们确定,不管出于任何原因,面对所有的困难,他们的决定都是正确的。我必须给安娜提供这种风暴爆发的机会。无论如何我要让她感觉到,我爱她。但是不能不知趣,要婉转一些。我做了一下深呼吸:“安娜,我非常害怕,如果我在工作上没有成就,你就不再爱我了。”
喔!这句话很合适,使她消除了怒气,就像用子弹击中了她。尽管这是卑鄙的谎言,但是我认为这是不得已的应急谎言。谁知道,否则安娜还会怎样固执。平静之后的她才有可能和我谈话。我又重新成为了局面的控制者了。当我注意到,安娜再想不出什么的时候,我把她搂在怀中并改变了话题:搬家。但还有些其他的东西在我的脑海中提醒着我,我相信,那是我的良知,但是我此刻根本没有时间多愁善感。我必须在第二天精力充沛。我催促安娜早些上床,以便可以有足够的睡眠。第二天早上7点,我出现在库恩的办公室里。我刻意早起了一些,以便再次出现在库恩面前时,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他也很高兴注意到这点。“你看起来真的比昨天好多了!”他又幸灾乐祸地讥笑起来,“让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一定又会堵车的。”
在我的箱子里放着过去3年杜塞尔多夫的业务数据。由于昨天喝醉了,我没有做相应的准备。因此我决定,虽然身处逆境仍然决心冒险奋斗。
“如果我们堵车的话,那么我就还有一些时间去阅读资料。昨天我很可惜大脑停止运转了。”
“是的,这才是你。我们在路上再去聊那些吧。”他的语调听起来非常友好。怎么听都不是在训诫。我很好奇。
在高速公路上,库恩在他的座位上伸了个懒腰,并调整了一个合适的坐姿,当人们这样做的时候,就代表着他们准备踏上漫长而枯燥的旅途。
“你抽烟吗?”“不,”我回答道,“感谢上帝我还没有尝试过。”
“那样更好。工作的压力就已经足够了。”库恩有了聊天的兴致,“但是你还必须要好好学学喝酒。”
我努力地点点头:“那发生得太快了。也许我会完全戒酒了。”库恩大声地笑了起来:“完全?你可以安心地把它忘掉。但悲哀的是,醉酒属于我们工作的一部分。”“什么?我原本总是以为,清醒地工作会更好一些!”这听起来有些自以为是,我咬了一下舌头。“你说的非常对!”库恩回答道,“从你昨天的表现可以看出来。但是喝醉是每个人都无法避免的事情。同事间的聚餐、在外出差、陪客户共进晚餐,人们期待你也可以参与到规矩之中去。否则会让别人受到伤害。”
“但是,没有人可以勉强别人喝酒啊?”我听过很多关于客户和同事狂醉的事情,但是我一直觉得,这是那些参与其中的人自身的弱点造成的。
“对,没有人强迫你。”库恩证实了我的观点,“但是你设想一下,当其他人都在喝酒时,只有你坐在那里,杯中装着矿泉水。这就好像是说别人看起来像酒鬼。最好不要对那些对自己很重要的人这样做。那样会使人受到侮辱。”
“侮辱?不喝酒是一种侮辱?”“非常准确。你的做法显示了你比其他人优秀。即使你并没有那种意思,但是你根本就不能掩盖这点。就如同,一个不吸烟的人坐在吸烟的人群中时,吸烟的人总会感到有些不舒服。又或者,当有一个素食主义者坐在桌边的时候,那些吃肉的人多少会感到自己像一个谋杀动物的人。尽管如此,大家还是会继续。还有,你会让别人产生不信任感。
“不信任?”我还在思考刚刚听到的,但是他已经继续说下去了。“是的,不信任,就是这样。你要设身处地地为其他人想想。虽然所有人都会慢慢有些醉意,但是仍有准确的判断力。尤其是当其中一个人很健谈,其他人却毫无兴趣,而另一个人则闷闷不乐。如果大家都参与进来后,就没有问题了。但是,现在那里坐着一个清醒的人,而且用他那清醒的脑袋向其他坐在桌边的人表示,所有人都是弱智。那么这时的你就有等着其他人喝醉,然后探听别人无意中说出秘密的嫌疑。”
“但是,其他人也不一定非要喝酒啊。”我插进一句。“他们可能不会,”库恩回答道,“至少不会像没有清醒的观察者在一旁时那么多。可结果是,你阻止了在场的人们得到他们那小小的共同点。这将是一个失败的夜晚。不会有人用”你“来称呼你,也不会有人带你进入这个新的圈子,更不会有人邀请你参加私人的聚会。你是个令人扫兴的人。”
这太让人生气了。“你讲这一切都是认真的吗?”“是的,非常明显。”
“但是你昨天也看到我了。如果我第二天一整天什么都不能参加,那么除了保持安静,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变得能喝。你必须学会喝酒。”“公司里有这样的课堂吗?”我开了个玩笑。“现在还没有,”库恩笑了,“但是可以练习。你可以在每个邀请中只喝你可以承受的酒量。不要避免狂饮的酒宴。练习造就大师。”他必须要立即刹车了,因为一排的车灯都预示着阻塞要结束了。“但是,”他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因为车又停在拥挤的长队中了,“如果你喝醉了一定要乘出租车回家。”“明白,”我回答道,前天晚上我就是在意识不清中把车开回家的。
“你现在可以看那些数据了,”库恩改变了话题,“我还要打几个电话。”当库恩在汽车电话边忙于他的电话名单时,我从包里拿出了厚厚的一打表格。这是诺尔兰德给我的。我不知道,我该从何开始。我瞟了一眼库恩,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电话和交通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我拿起了韦塞尔给我的手册。悄悄地用表格遮住一半,读起来,看看上面关于“数据”这个主题是否说了什么。我找到了我需要的。我贪婪地读起这章。
一个善于“阅读数字”的人会格外受到关注
除了尽可能地和人交往以外,对于一个追求成功者来说,职业地使用数据也是非常必要的。
经理们总是根据公司的实际情况发展自己。最终他们会进入到权力的中心,远离那些浓烟、机器声巨响的大厅和讨价还价的顾客。在中心,一个不佳的数据,会突然从一个长达数小时安静站立的机器里出现,为此,一个满身油污的安装工会近似狂热地工作,同时,那些需要处理的不断增加的材料会摞在一起,并且,那些简陋的箱子会被不断更新的事务填满。
还有,销售人员与有雄厚实力的竞争者之间的那场狡猾而艰苦争取的胜利,也只会沉淀成为会议中写在塑料薄膜纸上的一些数字。对于经理们来说,事实是由那些枯燥的数据确定的。而之前艰苦的工作则是通过讨论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