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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忆秦娥

春深浅[1],一痕摇漾青如剪。青如剪,鹭鸶立处,烟芜平远。

吹开吹谢东风倦,缃桃[2]自惜红颜变。红颜变[3],兔葵燕麦[4],重来相见。

【注释】

[1]春深浅:深浅,偏义词,指深。春深浅即春深。

[2]缃桃:即缃核桃,结浅红色果实的桃树。亦指此树的花或果实。

[3]“红颜变”三句:谓旧地重来,物是人非,不禁有前度刘郎之感。

[4]兔葵燕麦:形容景象荒凉。

【赏析】

东风莅临,桃红柳绿。平芜尽处,春色荡漾。芳草萋萋,与天相连。景色如昔,红颜已老。刘禹锡《再游玄都观绝句?引》云:“重游玄都,荡然无复一树,唯兔葵燕麦,动摇于春风耳。”则词人亦是重游有感。

龙潭口[1]

山重叠,悬崖一线天疑裂[2]。天疑裂,断碑题字,古苔横啮[3]。风声雷动鸣金铁[4],阴森潭底蛟龙窟。蛟龙窟,兴亡满眼,旧时明月。

【注释】

[1]龙潭口:龙潭山口,地在清代吉林府伊通州西南,即今吉林市东郊龙潭山。此处有“龙潭印月”之胜景。康熙二十一年春,性德扈驾东巡经过此地。又,今山西省盂县北之盂山亦有“龙潭”,又称“黑龙池”。性德曾几度赴山西五台山,本篇所指或为此地。

[2]“悬崖”句:谓群山环绕,举头望去,天空只露一线,仿佛是天幕裂开了。

[3]古苔横啮:意谓断碑上长满了苍苔,那苍苔好像在啃咬着碑文。

[4]风声雷动鸣金铁:谓龙潭口处如同风雷大作,发出了金征戈矛撞击般的巨大声响;鸣金铁,形容风雷声如同金征戈矛撞击之声。

【赏析】

龙潭山位于今辽宁铁岭境内,距离性德祖居之地较近。其曾祖父所依附的海西女真叶赫部,终为努尔哈赤率众所灭。康熙二十一年(一六八二)春,性德随驾至龙潭山口,见断碑苍苔,不由得想起当日各部落争斗之事,故有兴亡之叹。

长飘泊,多愁多病心情恶。心情恶,模糊一片,强[1]分哀乐[2]。拟将欢笑排离索[3],镜中无奈颜非昨。颜非昨,才华尚浅,因何福薄[4]?

【注释】

[1]强:勉强。

[2]哀乐:偏义复词,只表示“乐”。

[3]离索:指离群独居。此处有种寂寞之味蕴在其中。

[4]才华尚浅,因何福薄:我的才华尚且浅薄,可为什么没有厚福呢?(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民间一种迷信的说法,即有才的人会折福。)【赏析】

多年漂泊,多病又多愁,自然情绪低落。强作欢笑,也无甚滋味。眼看韶华流逝,岁月虚掷,不由人不焦虑。自古以来,才人多福薄,自己为何也命运多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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