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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蒲公英的约定

2008年,奥运年,你的婚期。

电话里你的声音有一丝惋惜。

你问我:你是我的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我无法回答你,看看自己的小手指,耳畔传来清晰的声音——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骗人……

2007年末,迎接你归国的PARTY,你拥着你的她出现。

我怔怔看着她的棉布格子衬衫和破旧牛仔裤,再看看自己印着小小蒲公英的碎花裙,忽然悲哀。

你隆重地把她介绍给我,她说:总听他说起你。

你去和别的朋友寒暄,她坐在我旁边,身上有微凉的薄荷味。

我接过她递来的一支ESSE,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却呛出了眼泪。

2004年秋天,送你出国,飞机场。

远远站在那里,看着人缘向来很好的你抱完这个搂那个,想和你合影的人太多。

你的家人围着你叮嘱着一些体己话,你很有耐心地点头应着。

我的手心出了汗,心都缩成一团,不知该怎样跟你告别,该说的话有人说了,该做的事情也有人做了。

通知登机的广播响起,你扛起大包小包往里走,时不时回头挥手。

我松懈下来,手中已经被我握得黏黏的蒲公英项链还是没有送出去,我恨我没有勇气。

2002年6月底,高中毕业典礼。

你的萨克斯独奏《Yesteday once more》是毕业典礼的压轴好戏,一曲吹毕,掌声尖叫声久久都不散,仿佛一安静下来,高中生涯就这样结束了似的。

我是你的钢琴伴奏,静静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谢幕,忽然你回头牵起我的手,拉着我一起向台下鞠躬,欢呼声达到顶峰。

你悄悄对我说,合作愉快,小手指悄悄勾起我的,忽然整个世界就剩下身边的一个你。

然后就有好多女生给你送花,我悄悄退到一边,有些失落。

1999年暑假,离家出走和旅行。

中考完第二天,你来我家窗前敲我的窗子,问我准备好了吗?

我拿出攒好的零花钱和收拾好的小包包,跟你走。

我们去了最近的草原,在蒙古包里喝马奶酒,喝不惯,还在装作豪爽。

骑着马遛弯,草原上也有大片大片的蒲公英,我编了花环戴在头上,你说我像新娘。

晚上一起看着银河说要等流星许愿,结果没等到流星却等来了感冒。

回到家,家里人早找翻了天,两家人合在一起开了个批斗大会,我俩并排站在一起接受思想教育。

1995年,小学五年级,第一次打架。

第一次生理期,裙子上氤开了一朵鲜艳的血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一把把你外套扯下系在腰上,被同桌男生嘲笑,你的拳头落在他脸上,你俩扭做一团。

眼看着你被揍,我也撸起袖子上手,于是演变成一场全班大混战。

最后被拉开,同样狼狈的我和你一起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老师看了我的情况叫我先回去,而你挨了一顿狠批,被罚写检查叫家长。

放学一起回家时,你第一次不肯拉着我的手,我哭着跟在你身后。

1990年,小学开学。

你的妈妈和我的妈妈在前面走,你拉着我的手走在她们后面。

妈妈们不时叮嘱说:你俩要互相照顾,要听老师的话,要注意安全,要好好学习。

我们拉着手进班,有调皮的小男生起哄:男生爱女生!

你冲着他喊:这是我的新娘!全班哗然。

1988年,一起在外面玩。

你摘了蒲公英插在我头上对我说:你好像新娘,以后你当我的新娘好不好?

我问你:新娘是什么?

你歪着头想了想说:反正就是天天在一起,有好吃的我都给你分。

我高兴地说:那好吧!

你伸出小手指:拉钩!

我们的小手指勾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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