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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下半部(22)

禾对安是清楚的,准确地讲是太清楚,正是因为太清楚,他才把安从家里,请到自己眼皮子底子控制起来。离自己远了,安会变得不清楚。禾不允许安不清不楚。但事实是,对安,禾至死也没弄清楚。

禾把安一请进广东会馆,就在安原来的办公室、如今富的办公室,与安谈上了话。安相信,禾怕他被叛匪利用是真话,而为了保护他则要看怎么理解了。相反,把他请进来,更真实原因是以他作人质,保护他们自己的生命不受损害,保护他们自己的甑子场不变天。甑子场目前的危局,安清醒白醒。

禾的核心心思,的确被安看穿了。他把安控制在自己身边,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为了用最简捷的手段、最低的成本、最有效的方式,保卫甑子场,化解“三三暴乱”给甑子场带来的各种可能的危局。

龙盘虎踞本土数十年、拥有多种重要身份、家大业大的安,对龙洛甚至对整个成都以东地区的影响力和号召力,禾清楚。从这一点看,只要把安滞留在场镇里,叛匪就断不致于不顾安的安危,把沒长眼睛的枪炮往场镇里倾销。

禾一直怀疑,龙洛地区的所有叛乱,都是安在暗中一手策划与操纵:串通匪特、暗令六乡长反叛、围杀指导员、唆使种罂户闹事、包围黄土场……甚至制造“龙洛惨案”也有他的份!找不到置安于死地的证据,是禾来到甑子场,尤其喜欢上扣儿后,最大的心病和苦恼。沒有证据并不意味事实的不存在。为了防止安外逃,或者继续对外边的叛匪行使指挥权,还或者与进攻者里应外合,必须把安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上。可以麻烦,不可以愆尤。

禾的思考决定了安的命运。安就这样在禾的思考里走进了广东会馆。

安被软禁在广东会馆的日子,是安一生中最后的好时光。那几天,他除了与他的少夫人聊天、做爱,就是与禾杀棋。

安被谈完话从办公室一出来,就被女公安带到了扣儿和珍曾经住过的那间厢房。女公安说,这是你的房间,晚上就睡这里,除了别出大门,你可以在会馆里自由活动。晚上,安睡在床上想,这里也有好处,虽然见不了扣儿,却能隔着空间想扣儿。结婚以来,他就少了隔着空间想扣儿的机会,学习班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结婚以前,他与扣儿所有的关系,包括最最深入的关系,都是各处一方,在想中建立和完成的。现在,他又开始趁着这机会,深深入入透透彻彻想起扣儿来,哪知越深深入入透透彻彻想,越想。想了一整晚不够,正用白天连着想的时候,扣儿就走到了他的床前。两人啥话不说就紧紧抱在了一起,抱了好一阵后,扣儿就一边抹泪花,一边麻利地滚进了安的热被窝。扣儿的尖叫令附近的女公安感到了异常,她走到门外一听,便呸了一声,说了一句骚货,转身走开了。

就像做好充分准备站在旷坝上等待地震到来,而地震迟迟不来就特失望一样,禾现在就有了这种心情。安是旷坝,叛匪是地震,他有了旷坝却不见地震来,这真够让他灰心和沮丧的了。灰心和沮丧让他再一次沦入了近乎病态的思索。叛匪不来攻甑子场没有道理啊,那个穷得贼娃子都懒得去光顾的黄土场,有啥好攻的呢?不吃肉去啃骨头这沒道理吧?

对了,叛匪为什么不吃甑子场这块肥肉,而专拣黄土那块骨头啃呢?他傻呀!他傻吗?这不是指桑骂槐、声东击西是什么?

甑子场风平浪静但甑子场岌岌可危!

保卫甑子场就是平定“三三暴乱”!

禾想到这一层时,天还没擦黑。他正考虑是自己亲自还是派男公安连夜前往成都,把自己关于战局的思考与判断,向处长作详细汇报时,女公安兴奋地跑来告诉他,电话通了。一九五零年的电话前一分钟通、后一分钟不通是常事,因为电话线一直躺在反复割裂与反复缝合的手术台上。

公安处长听了禾的分析后也吃了一惊,说他的分析不无道理,说他马上与俊商量对策。俊接到处长电话前,正站在地图前,与两个参谋在思考如何对包围黄土场的叛匪实现反包围,之后与我方被围人马前后夹击,最终以一场漂亮的歼灭战,为平定“三三叛乱”画上圆满的句号。孙子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围,需要大量的人马与粮草,目前,进军西藏在即,哪来更多的人马可供筹措甚或拆借?这条反围之路显然不现实。俊陷入困局。这时,电话响了。

马把燃灯寺僧人赶在一边,一个马步,牢牢站稳二娥山后,就立马下令突袭甑子场。

突袭甑子场的人马很快就退了回来。

这在马的意料之中。马狐疑的结果是,为了不中计不全军覆没,必须投石问路,像中医不慌不忙做完望闻问切“四诊”后才正式下药。

投石问路的百把条人枪,还没闯过外围城垣,就被打了回来。马的第二轮突袭开始于黎明前,结束于黎明后。第二轮突袭安排了三百人枪。三百人枪翻过了外围城垣,一直冲到栅子口时才被终止了前进的可能。马哪里知道,这时,只需再增加一根稻草的重量,这头名叫栅子门的骆驼就会被压垮,甑子场就会变天。

突袭了两轮后,马更加狐疑了。难道共军在使用诱敌深入战术引我上钩?

菜在桃花寺尖着耳朵听马蹄传来捷报,一听不来,二听不来,听了一晚上的蟋蟀声、对蟋蟀声熟谙得连公母都能听出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派了通信兵去察看情况。几个时辰后,化装成解放军的通信兵飞马来报:甑子场还在共军手里!

菜气不打一处来,连骂马不是马,是猪猪猪!菜一来气,就下令鱼儿带领包围黄土场的全部人马,不顾一切扑进甑子场。已完全抵挡不住解放军和地方武装冲袭的鱼儿,正不知往哪方奔逃时,接到了菜的指令。于是,鱼儿率领围攻人马,迅速撤离了无法再胶着下去的黄土战场。

自以为解了黄土场围的解放军和地方武装,带着从头到脚的惬意,乘胜追击逃匪,一追就追到了二娥山下,还没闹明白是咋回事,头顶上的枪炮就猛猛烈烈隆隆重重伺候起自己来。到这时他们才恍恍惚惚明白,叛匪围打黄土场的真实用意。在解放军团长尚的统一指挥下,他们继续往甑子场方向冲,但总是冲不过去。无奈,他们开始攻打燃灯寺,但冲锋了几次就退下了几次。尚、连长、副县长、盛、富,望着被自己一路追击的逃匪鱼儿,正加紧对甑子场形成包围和攻克态势,不能前进半步,干着急。尚试图绕道过去,但又怕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马为保证突袭甑子场百分之百成功,而首先占领制高点的傻冒做法,在这时却起到了意外的作用和出奇制胜的效果。

尚准备再一次发起进攻时,看见西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人马,骑在中间那匹大马上的,是俊。

当发现燃灯寺被占、叛匪兵临城下后,禾就自己把自己任命成了甑子场上保卫甑子场之战的最高指挥官。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民。他让更夫在街巷上发着他的声音:镇民们不要惊慌,叛匪不可怕,解放军大部队马上就要到了!

更夫开始是不想成为禾的声音的。禾知道更夫的故事,就把更夫领进广东会馆,领到安面前。安说,喊吧,听共产党的。这样,更夫就成了禾的声音。

打退了马投石问路的第一轮突袭后,安找到禾说,叛匪很快就该发起第二轮进攻了,子弹不长眼,要不,我回家去喊几个人手来,既可保护扣儿的安全,又可在援兵到来之前帮着守镇子。

安的理由很正当,加之禾也不想让外界知道自己软禁了安,以增加当地人对共产党的误会,就同意了安的要求。

禾的两个手下远远跟在安的后面,去了安府。安回到广东会馆后,很识好歹地要把他带来的教官、师爷、保镖、自卫队员等十几个“赋闲”在安府的“食客”,以及他们的随身武器交给禾。安说,他们刚刚被遣返回家,枪还没来得及交完,今天就算交你了。禾吓了一跳。这帮手拿长短武器的家伙要是反戈相向,自己何以对?但禾还是稳着,没有收他们的家伙,怕安的话,只是一种试探。禾把这十几个充满危险的男人,带进安隔壁的一间厢房后,压着心中的海澜,用很随便的口吻说:你们好好休息吧,睡一觉,没事,需要帮忙时我来喊你们,外边有我们解放军守着,叛匪进不了镇子。见领导如此体谅,他们就当真抱枪而眠了。

第二天禾又来说了大致相同的话,说完后,还让那位留在场镇上的工作队员扔了扑克、麻将、食物给他们。这样一来,残酷的甑子场保卫战期间,除了一对夫妇在刺激的枪声和喊杀声中,过着不同凡响的爱情生活外,还有一伙汉子过着喝酒吃肉抽烟打牌搳拳的逍遥日子。

怀里揣了几颗手榴弹,悄悄守在汉子们门外的那位工作队员,后来对禾煞有介事表功说,自狗日的他们进屋后,老子担惊受怕得一直没合过眼,老子作好了准备,只要狗日的他们敢叛乱,老子就冲进屋拉响手榴弹,与狗日的他们同归于尽!

其实,那位工作队员哪里知道,狗日的他们没出状况,是因为隔壁的那对老夫少妻没出状况。

保卫甑子场之战,是禾一生中经历过的最惨烈,同时也是最有成就感的战斗。但禾也清楚,自己能率领不到二十人的队伍打退马的两次突袭、顶住鱼儿铺天盖地的进攻,全仗甑子场堡垒式的坚固与迷宫式的奇妙。他把两挺机枪背对背设置在镇公所旁边的那座碉楼上,一挺朝着上场口,一挺对着下场口,在场镇上空形成了天网般的制空权。同时,在栅子口等入街进巷等关键点位,设一明一暗两个交叉的、既共同拒敌又相互掩护的火力点。自己挎一支卡宾枪,作为神出鬼没的机动部队使用。他要求战士们,要么不开枪,开枪必死人,要让叛匪们听见我们的枪声就吓得打哆嗦,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但是,随着叛匪死人的增加和活人的推进,禾保卫的地盘变得越来越小。先是外围城垣,再是外栅子门,再再是内栅子门,后来是街巷。副司令鱼儿亲率叛匪杀入街巷后,禾就下死命令,一定要守住粮仓和镇公所这最后两个必守的点位。

原先鱼儿激励叛匪的口号是“给老子冲进甑子场,一人奖励一石米!”现在,鱼儿挥动双枪高喊出了更新过的口号:

弟兄们!乡亲们!抢粮仓啦!解放军垮了!抢得多得得多,抢得少得得少!

鱼儿算是搔着了大家伙儿的痒,摸准了大家伙儿的穴。

望着向粮仓疯狂涌来的匪民混杂的人群,守仓解放军傻眼了,就是把枪里所有子弹倒出去,也没有涌来的人数多呀,况且,自己又怎能对着没拿武器,仅以麻袋箩筐挡着脑袋、拚死冲来的群众开枪?

粮仓失守了。匪与民都在欢天喜地抢粮。禾的只剩下不到十人的队伍,全部撤到了广东会馆内。禾的目标口号已从“保卫甑子场”,变成了“保卫镇公所”。禾决定带领自己的队伍与镇公所共存亡,包括镇公所的牌子,镇公所里的安和狗日的安的那些喽罗们。禾悄悄把手榴弹缠在了腰上。禾不想让扣儿共存亡,他决定让她走,安也动员她走。可是,扣儿打死不走。扣儿说,要走,就与安一起走!死也要与安死在一起!

万危时刻,处长从成都带来的公安部队到了,不久,俊的大炮也响了。

俊亲率的解放军两个加强营一到,一个直扑燃灯寺,一个直扑菜的最新指挥部白家大院。叛匪在炮声中分秒之间就鸟兽散了。接下来,各路解放军和公安部队开始追逃。最后,他们把从抓获的叛匪中甄别出的七十多名头头脑脑,关押在了湖广会馆。

随着甑子场保卫战的大获全胜,“罂粟花战争”宣告结束,平定“三三叛乱”的战役也圆满降下帷幕。在川西军区于成都隆重举行的平定“三三叛乱”表彰大会上,禾领到了最高荣誉奖章。安不知道这回事,因为安已经死了。安的死,属于战果之一。

扣儿把鱼儿像水一样不留行迹的行迹密报禾后,就迫切地向禾喊起了安的冤。禾说,如果安真如你说的那样,那我们确实误杀了安,但这些话你说了没用,必须鱼儿说。

扣儿一直认为禾是爱自己的,虽然爱得有点晦涩,有点零乱,有点邪乎,但终究是爱的。所以,禾的话,她基本信,即使在安被抓被杀期间,她也基本信。只是,对禾的组织,她就感到陌生而说不清了。而禾,一方面明白扣儿爱着自己,一方面又为自己对扣儿的感情不够坦诚不够明白而内疚、自愧,所以,扣儿的话,在不影响组织原则的前提下,一定当话,其他情况下,尽量当话。

其实,禾对扣儿的含混态度,来自于多方面的考虑与掣肘。他后来想,自己有关培训的嗜好,也是其中的一个因素。禾认为,女人之所以变成女人,是有很多程序、阶段必须过的。而这些程序、阶段中,除初期的出血外,诸如碰撞、心跳、思念、骚动、失控、破处、床事等,直到后期的怀孕生崽,都需要男人进行参与性的培训。而扣儿,而扣儿却是一个让他一开始就失去了亲自培训可能的半成熟女人--她只差怀孕生崽了。是的,他喜欢亲自培训,希望亲自培训,不能不亲自培训。这是他的嗜好。只有皦玉才能满足这个嗜好,而扣儿已经不是了,不是了。这个时不时就在关键时刻跳出来的嗜好与因素,配合政治的主因,常常打断他的热血、激情、荷尔蒙,以及干扰他对扣儿的深入分析与英明决断。

这天下午,禾走进安府告诉扣儿,在押匪首鱼儿承认了《委任状》是他偷偷放在安府的,但他只承认了菜那一份,胡宗南那两份,他说他不知情。

扣儿说:那又咋样?

禾说:证据依然确凿,你想推翻这个案子,为安平反昭雪的冲动,很幼稚,很危险。

扣儿说:你们哪个见安做过你们判决的那些罪了,你们哪个把安人赃俱获了?安没有行为啊!

禾说:扣儿,扣儿:你们唯一用的事实就是“可能”、“或许”,也就是当年杀害岳飞的“莫须有”!

禾说:安怎能与岳飞相提并论?扣儿,我希望你必须与叛匪安划清界线,在政治上成熟起来。

扣儿:可安真的是冤枉的!

禾说:枪毙镇压了,也就盖棺论定了。任谁也翻不了案的!扣儿,你就接受这个现实,面向未来,好好过自己的新生活吧。

扣儿对禾让她面向未来,好好过自己的新生活这句话是满意的,好像话中有话,藏了很多他们两个人之间才懂的意思,虽然这个意思,禾直到死也没对她说出。但是,扣儿对禾说的,枪毙镇压了也就盖棺论定了任谁也翻不了案的扣儿你就接受这个现实这句话,是不满意的,并且,不满意的程度,远远大于前面那个满意的程度。按禾这句话的意思是,即或错了也不改了。

扣儿不满意禾,主要是不满意禾对安的冷血、残忍、不宽贳和永远的敌意。扣儿不满意禾,从得知安被软禁那一刻开始,至安被镇压到达顶峰。她没想到,事过几个月后,又一次达到了顶峰。扣儿不满意禾了很多年,后来把不满意变成理解,还是得益于常读三份党报获具的来自组织的谆谆教诲。

再后来,当扣儿变成扣儿婆婆后,她对安到底是冤死还是不冤死,也犯起了糊涂。她想,老男人如果背着自己做了与叛匪有关的事,自己哪会晓得呢?老男人如果没做啥,禾咋会把他往死里整呢,政府和广大人民群众咋会让自己吃这么多年的苦呢?但有一点她是明白的,老男人就算有可能做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的事,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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