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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上半部(14)

安以为就没事了,以为完全应和了瞎眼算命人的密码以及自己的预感与研判,以为全世界所有的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

但实际情况是,不是没有事,恰恰相反,是有事,有大事,这事大得几乎要了安的命!

这天夜里,狗日的鱼儿,鱼儿这狗日的,居然把扣儿日了!

第二天,当镇丁把扣儿回家了但又去了鱼儿那间破屋的消息报告给安还没报告伸展时,两粒没用的眼睛就被安一记老拳打得吊了出来。眼球像红玛瑙项链坠子,隔着眼眶三寸,不断晃悠。

安之前所有的预感与判断都对了,进行到关键一步时却错了。难道是一次对了二次对了、自己一得意就忘形、就大意失荆州、错得全盘皆输?

事后细细一想,他就开始怪罪起珍、蛋和高云儿来。如果不是这三人打断了他正理析着的云丝雾缕和河流,如果自己走到了第八层、第九层,怎么会出现预感和判断出来的运行线路,突然断裂完全反向呢?

安精心营造的宫殿还未竣工投入使用,就在一夜之间倾圮了。安的鼻孔喷着黛色的雾。他看见蛋的那个破屋在冒火,奸夫淫妇在火中变成厉鬼与花灰。他痛得气得只差咬碎自己的牙齿。他运着气,让一口恶气,一丝一缕顺着气口,移出了身子。

扣儿这朵桃花与罂粟花揉成的花一直是安心口的魔。现在这个魔去了,安也空了。安竟感到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正是这个轻松,把安欲干掉鱼儿解恨的念头都干掉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啊。安一下变得万念俱灰,懒心无肠。此种状况,一直保持到了禾的出现,再出现。

事实上,禾出现之前安就有了扣儿的信息,但他认为这些信息已不再重要。不仅扣儿,所有女人的信息都不重要了--现在,变天的信息在他的血管里左冲右突,寻找回天的出路。

因为禾的出现伴随着一阵得得的非民用马的蹄声,所以禾还没出现时安就知道了禾的出现。其实,当他把珍支向成都华兴街时,他就一直掐着点计算着禾的出现,虽然那时他并不认识禾。

让他无限意外和失望的是,禾见他的第一眼就充满了深深的敌意。他无法理解这种敌意的缘起。

是自己长得太不共产?是自己一挓嘴明知故问的成都平原习惯性虚假?是自己一抬臂指向江西会馆、从而肆意妄为纂改了禾闯入广东会馆的初衷?是自己企图利用共党力量一举剪除尚在萌芽状态、但很快就会带来威胁的敌人的险恶用心,被禾以侦查员的锐利目光瞬间洞穿?还是自己隐瞒扣儿并未被绑架的真相,刺伤了禾的智商?再还是后来,当禾在广东会馆大门外打退乌和鱼儿的进攻、自以为基本胜利、而自己却催促他赶快逃逸,挫伤了禾的尊严与脸面?再再是对眼睛大战的不服与反动?此外,如果在逃逸的过程中,禾猜到了那三枪是自己女婿教官打的,但打枪的目的又被他仅仅理解为救他,他是否会为这份强行施加给他的怜悯性质的礼物,感到羞臊、痛苦和愤怒?--他哪里知道,真实的情况是,教官这三枪最大的目的,是欲置强占了扣儿的鱼儿于死地!为了泰山大人的威仪与荣誉,教官没什么不能做。甭管从哪方面论,泰山都是泰山。

再次见到禾已经是两天以后第三天上了。俊率领一个团加一个连的解放军轰隆隆几炮击溃乌合之众的救国军后,所有的人都在忙着追匪、救人,只有禾一人带着男女两公安直奔甑子场广东会馆而来。

安迎着禾的眼睛看去,他看见了威严、慌乱、尊敬、客气等诸多复杂信息,就在他不再看时,他还是在一瞥间惊讶地看见了对方藏得很深很紧不经意泄出来的一丝敌意。安的目光开始收兵,他不准备再次挑战,燃起战火。老奸巨滑、成熟圆润、纵横江湖几十年的安可以随时迁就年轻人的那点张狂。

--那天谢谢镇长了。

--客气了。该做的,谢啥。要谢也该谢你才是,你可是为我们甑子场的安宁来的。

禾不再接话。看上去禾什么都没想就开始向安下达指示了。禾下的第一道指示和蔼可亲、百般温软,他一指大门边风火墙说,镇长,可以把牌子挂上了。

安的脸立马就红了。安慢了一秒钟,或者说禾快了一秒钟。

师爷、教官一边挂牌一边听禾轻言细语说话:不能只有镇长没有镇牌呀,再说,不挂牌,老百姓上哪儿找镇公所办事?安的脸更红了。

禾下的第二道指令是,走,镇长,我们去江西会馆把那个狗屁救国军的牌给摘了!

乌的指挥部前移到了白家大院,但牌却没动。也不该动,白家大院只是临时的前线指挥部。禾知道江西会馆挂有救国军的牌,对于安来说,是一个谜。直到一个多月后,这个谜才由扣儿给他说破--扣儿说,是她在成都告诉禾的。安走到大门外,停下,说,科长,等我会儿,我解个手就出来。禾笑了:怎么?不敢?怕报复?别怕別怕,我又不是让您一个人去摘,我还陪着,枪还陪着嘛,怕他个屌!

很快,安出来了。两名保镖跟在他身后。一路上,安一言未发,听禾上课:摘牌挂牌不是小事,是天大的事,一块牌就是一片天,牌在天在,牌不在天不在。共产党把牌交给你,就是把龙洛交给你,这是对你的信任,千万别辜负这种信任呵……

在龙洛,安从来都是给人上课,何曾被人上课?但这一个多月来,已经有两人给他上过课了,一是指导员,二是禾。他不知道未来的有生之年日子里,自己这个老家伙、老院董,还要当多久的学生、还有多少老师为他上课,令他背书。现在,他似乎开始理解妹夫的迟疑、善变与惊惶了。

禾一路说着就到了江西会馆,禾正要请安摘牌,却见大门侧空着,除了一颗孤单的钉子,哪里有牌?

--你摘了?

--知道还问。

--那你不说。

--你不是一直在说吗?

--摘了就好。

--说吧,还有啥指示?

--为解放军备饭。

--备了。

--为解放军安排住地。

--安排了。

--喊人挖坑埋尸。

--喊了。

--准备担架抬伤员。

--准备了。

--备了多少人的饭?

--一千人。

--不行,备一千二百人的!

--好的,科长。

随后,禾对安的回答进行了速查,结果证明安不是人,是神--他完全预先料定了共产党要叫他做的一切。禾无话可说,就说,做得不错,镇长辛苦了。安谦卑地回答:共产党的镇公所为共产党服务,职责所在,职责所在。禾说:你个人也有功劳嘛。安说:绵薄之力,不值一提。

禾提到个人,是因为他在速查中发现安在救国军统治甑子场的那几天里为堵上无法摊征粮食的窟窿,以及这次为解放军架锅做饭,打开过自家的粮仓。

最后,禾说,还要准备《叛匪自首登记册》。安说,好的,科长。

禾说,马上安排人带路,去找象的尸首。

禾说,好的,已经有安排了。

仇富心理人人都有,但骟猪匠世家出身的禾尤甚。很多人很赤贫,但他们没有鲜明的持续不断的贫富对比度,禾有这种对比度,并且很强烈。

因为职业的原因,禾常常被大户人家的管家喊去一些高墙深院内,一面摘睾丸,一面沐浴地主阶级财富的光辉,这样他就有了贫富的对比,有了仇富的冲动。这种仇富冲动让他加入了八路军并有幸抽去延安参加抗大学习,从此,他就有了仇富的力量与能力。他不仅仇富,还把为富理解成了不仁不义的代名词。这就是安发现禾的眼睛中藏有敌意的本源。也就是说,禾不是对安有敌意,而是对安蜚声成都“东山五场”的富,有敌意,以及对这种富反弹到他身上的东西有敌意。

虽然安身上透射出的一切都令他不舒服,但到了现在,他又不得不从内心承认,安,他是佩服的。后来当他在山坡上看见安勤勤勉勉指挥老乡挖坑、抬尸、救人时,他不仅佩服,还为自己对安的态度和心理产生了不多不少的一点纠正与自责。再后来,当他突然发现鱼儿的尸体不翼而飞,就又把目光生出敌意,让敌意指向安。他知道,偷尸的行动,要么爱,要么恨,安与鱼儿的关系符合这个条件。

当然,他还发现安看见扣儿在山坡上时,目光很异样,很复杂,甚至带了一点恨铁不成钢的仇恨。既然是干爹,何来这样的目光?这样的目光,让他警惕,不舒服。此前,在水井坝黄桷树象的受刑现场,安也用这样的目光看过扣儿,只是禾不知道而已。安的变化,令禾不再变化。

与解放前相媲,甑子场的茶馆也没有变化,喝花茶的还是喝花茶,喝毛峰的还是喝毛峰,听戏的还是听戏--唯一变化的是茶馆里的嘴唇。嘴唇比以前更勤快、更生动了,因为现在的谈资较以前更丰富、更新鲜也更扣人心弦。茶客们谈到了变天,以及有关变天的一切。

有的说国民党该垮台,蒋介石独裁,通货膨胀,民不聊生,不垮台才怪。有的说共产党共产党,就是共分财产的党,相当于历朝历代农民起义军的“均平富”和“有福共享,有难共当”主张,这下财主遭殃了,穷人得便宜了。有的说,国民党的好坏我们见过了,共产党嘛,好没见过,坏也没见过,一切都还两说哩。有的说,共产党是穷人的队伍,所以今后的好事,都会落在穷人身上……

事实上,不是每个茶客都能参与到有关变天的话题来。更多的茶客是听客,听那些戴眼镜的、见过世面的不俗之客神吹瞎侃。一些忙于打麻将的人,甚至对共产党的天或国民党的天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们不知道党是什么,他们只知道你党你的,我麻我的。

甑子场不仅内容没有变化,连用以说明变化的基本形式也没有。它不是说解放就解放了,它是没说解放就解放了。十二月二十七日那天,不仅没有仪式、庆典、标语,甚至连一个大会、一个小会、一个宣布都没有。正因为这样,几乎整个中国都变了天,但甑子场还是生活在没有变天的时间长夜里。

如果非要说解放日那天甑子场屁事都没发生,那也是与事实相悖的。那一天,指导员骑一匹花马从简阳县来到了龙洛镇。一到甑子场,他就四处找安,急着向安宣布龙洛的解放。

指导员是当天中午从县城出发的,一路打马西行,到得甑子场已是晚上,且过十点。指导员希望在当天宣布龙洛的解放,结果在差几分就到十二点才找到一户地主家,把安从地主小妾怀里拉起来。这样一来,整个龙洛只有安一个人当天知道了龙洛的解放,其他人则是第二天上午知道的。

“一村一大”直奔主题。

--扣儿婆婆,您真好!

--好啥呢!

--扣儿婆婆,您同意搬家了?

--同意,同意!

--那我们这就把拆迁协议签了,下一步就在图纸上抓阄选房了!

--姑娘,我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我可不可以不选你们那些房子?

--不选?扣儿婆婆,我们村只建了那个石碾住宅小区啊!

--如果这样,我还是就住这龙泉山上吧!

--扣儿婆婆,您别先做决定。这事儿太大,我马上去请示支书。我会很快给您回信的。咦,扣儿婆婆,您不搬石碾小区搬哪儿呢?

--你们先回答我可不可以不搬石碾小区!如果不准换一个地儿另外选房,我说出来又有啥用?

“一村一大”一走出扣儿婆婆家,我和陌生人就躲在一边讨论扣儿婆婆想搬哪儿去。陌生人猜了一个地方,我猜了一个地方,争执不下,就去问扣儿婆婆。扣儿婆婆自然不说,陌生人就说她知道,扣儿婆婆就说你小娃娃,晓得啥哦。陌生人就说,是搬到甑子场珍家的房子里去。扣儿婆婆一愣,然后说不是不是。陌生人与扣儿婆婆一直都默契的,默契得都达到了背着我说话的程度,这一次怎么了?挣表现的时刻到了,我跳梁小丑样赶紧说,是搬到安府的房子里去!扣儿婆婆像遇到知音般高兴起来,你啷格晓得的呢?我说,我就晓得。扣儿婆婆就说,你这个细娃儿,有板眼,鬼精!

“一村一大”给支书说到一半时,支书高兴得一蹦八丈高,说到尽头时,支书就只坐着高兴了。支书首先把“一村一大”狠狠表扬了一通,然后谈了他的看法。支书认为,不管怎么说,“钉子户”松了口,就是好兆头。下面,要尽快摸清“钉子户”想迁往何处,为什么不愿迁农民集中居住区,动机何在,还有什么要求。掌握到这些情况后,他才主动,才好把这件事往镇上报。不过,他说农房拆迁的事儿与变地与民生有关,政策性太强,估计镇上还得请示区上的统筹委以及规划、国土、建设、房产、民政等部门。

一个村支书能认为到这个份儿上,说明够上了城乡一体的政策,说明对大是大非问题是敏感的,对政治问题是拿捏得住的。这一点,连心高气傲的“一村一大”也不得不服。“一村一大”来村上也一年又半了,一来就干城乡一体,按说,对这项工作也该怎么怎么样了。可说实在的,用她自己的话讲,也就知道个皮毛,连大概齐都谈不上。她说天很深奥,但土地的深奥一点不输给天!

我和陌生人很快就见识了她的政策水平。我们的结论是,她的水平高低不论,但她一定是个讲政治的人,也就是说,一定是个听“一把手”话、跟“一把手”走的人。她以她小小年纪的成熟,吓了我们一大跳。

按照村支书的指令,“一村一大”又去找扣儿婆婆了。扣儿婆婆当然打死不开口,开口也只说一句:行不行吧?“一村一大”为帮支书了解更多的信息,就嬉皮笑脸胡诌道:那要看搬哪里了,扣儿婆婆,你说搬北京能行吗?

我和陌生人见“一村一大”老是缠着扣儿婆婆不放,鼓捣着她搬家,心里也没好气,就把“一村一大”拉在一边说:你为什么非要逼着她搬家呢,她不搬不行吗?

--谁逼她了,搬家是自愿的,我们村委会只是在动员、争取、帮助和盼望。

--真让人纳闷,你们村委会为什么要让这么多农民搬出他们世世辈辈居住的农村祖地呢?

--你们真想听?

--说吧,别卖关子了。

--我先从城乡一体说起吧。城乡一体就是把城市和农村的生存发展捆绑在一起考虑,动城市的时候,也要动农村,动农村的时候,也要动城市,不能分开搞承包,不能搞单干,拉大城乡差距,造成社会资源不均等,重要的是,还会带来不稳定因素。

--明白了你的意思。穷要穷在一起,富要富在一起,好要好在一起,孬要孬在一起,总之,就是城市农村要在一起吃“大锅饭”。

--不能这样理解。以前,农村用农民的穷,实现了城市的富,现在,要用城市的富,去反哺农民的穷。我们是要奔富走,奔好走。

--也就是说跑得快的要等走得慢的哟?

--不是等,是拉。

看来基层真是历练人,政府真是历练人,我和陌生人东一句西一句故意找茬为难一个“一村一大”,都有力不从心之感。

扣儿婆婆见我们三个年轻人在院坝头聊得欢,就悄悄搬了个小板凳在旁边一边掐草辫,一边尖起耳朵听。“一村一大”似乎知道扣儿婆婆在听,就把她半是聒噪半是鹡鸰的声音弄得更响了。

现在,我和陌生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决定帮帮“一村一大”,把扣儿婆婆劝下山去。扣儿婆婆早已不是扣儿,早已是行动不便、不宜单家独户居山上的扣儿婆婆了。

我们于是把“一村一大”拉到一边,神秘兮兮说,我们知道扣儿婆婆想搬哪儿去,为什么想搬那儿去。“一村一大”惊喜万分,连说哥、姐,妹妹求你们了,告诉我吧!我们就说,你可知为这两个信息我们花了多大的成本?这么说吧,我们来到龙洛到现在为止所付出的一切,都与获得这个信息有关。

“一村一大”何等冰雪聪明,瞬间就懂起了我们俩人合伙敲她的歹毒心肠,但她又只能认了。她立马说,好,今晚六点,甑子场最高档的馆子--供销社饭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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