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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元

“原文”

幽对显,寂对喧,柳岸对桃源〔1〕。莺朋对燕友,早暮对寒暄〔2〕。鱼跃沼,鹤乘轩〔3〕,醉胆对吟魂。

“注释”

〔1〕桃源:即桃花源,语出陶潜《桃花源记》。

〔2〕暄:暖也。

〔3〕鹤乘轩:卫懿公好鹤,常常把鹤放在只有达官贵族才能乘坐的轩车上。

“译文”

幽暗与明亮对应,寂静与喧闹对应,杨柳堤岸与桃花源林对应。成群的黄莺与结伴的燕子对应,早晚与冬夏对应。鱼跳出小池与鹤坐轩车对应,酒兴与诗情对应。

“原文”

轻尘生范甑〔1〕,积雪拥袁门〔2〕。缕缕轻烟芳草流,丝丝微雨杏花村。

“注释”

〔1〕范甑:东汉范丹,家境贫困,无米做饭,以至锅中都落满了灰尘。后人引“甑尘釜鱼”比喻家贫断炊。

〔2〕袁门:东汉袁安,为人严重有威。未达时,洛阳大雪,人多出乞食,安独僵卧不起。洛阳令按行至安门,见而贤之,举为孝廉,守正不阿。

“译文”

范丹家的炊具上落满了灰尘,东汉袁安家的门前堆满了积雪。长满青草的渡口边升起缕缕青烟,杏花飘香的村子笼罩在丝丝细雨中。

“原文”

诣阙王通,献太平十二策〔1〕;出关老子,著道德五千言〔2〕。

“注释”

〔1〕诣阙王通:趋进也。阙,宫阙,指朝廷。王通,隋朝龙门人。幼笃学,西游长安,上《太平十二策》,知谋不用,退居河、汾之间,授徒自给。

〔2〕出关老子:老子,即老聃,姓李,名耳,字伯阳,谥聃。著《道德经》凡五千余言。周人尹喜为函谷关吏;老子出关西游,尹喜先见其气,知真人当过,物色而迹之,果见老子,老子授以《道德经》五千言。喜与老子俱西去,莫知所终。

“译文”

隋朝哲学家王通曾向隋文帝献上《太平策》十二篇;西出函谷关的老子,著有《道德经》共计五千字。

“原文”

儿对女,子对孙,药圃对花村,高楼对邃阁〔1〕,赤豹对玄猿。妃子骑〔2〕,夫人轩〔3〕,旷野对平原。

“注释”

〔1〕邃:深。

〔2〕妃子骑:唐杨贵妃喜吃荔枝。每年夏天,玄宗命岭南献荔枝,飞骑夜以继日,兼程至长安。杜牧诗:“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3〕夫人轩:齐馈夫人鱼轩。鱼轩,夫人车,以鱼皮为饰。后人称妇人车舆为鱼轩。

“译文”

儿与女对应,子与孙对应,长满药材的园子与满是花草的村子对应。高耸的楼台与深邃的楼阁对应。红色的豹与黑色的猿对应。专为杨贵妃运送荔枝的快马,送给戴公夫人的鱼皮装饰的车子,旷野与平原对应。

“原文”

匏巴能鼓瑟〔1〕,伯氏善吹埙〔2〕。馥馥早梅思驿使〔3〕,萋萋芳草怨王孙〔4〕。

“注释”

〔1〕匏巴句:匏马鼓瑟,游鱼出听。

〔2〕伯氏句:伯氏,兄也。《诗·小雅》:“伯氏吹埙,仲氏吹篪。”埙,古时土制乐器。篪,古时竹管乐器。

〔3〕思驿使句:陆赜自江南寄给范晔一枝梅花,在信中作诗说:“折梅逢驿使,寄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寄一枝春。”

〔4〕怨王孙句:《楚辞》有“芳草萋萋兮王孙不归”句。

“译文”

匏巴鼓瑟时,水里的游鱼都探出头来听;伯氏擅长吹埙。看到香气浓郁的梅花就盼望送信的使者,看到茂盛的芳草不禁埋怨起离去的公子。

“原文”

秋夕月明,苏子黄岗游绝壁〔1〕,春朝花发,石家金谷启芳园〔2〕。

“注释”

〔1〕苏子黄冈:宋苏轼曾游黄冈赤壁,著有前后《赤壁赋》,有“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句。

〔2〕石家金谷:晋代石崇有金谷园,春宴时客各赋诗,不成,罚酒三斗。

“译文”

秋天月明之时,苏轼在黄冈游览赤壁;春暖开花时节,晋朝巨富石崇常在金谷园内设宴招待客人。

“原文”

歌对舞,德对恩,犬马对鸡豚〔1〕。龙池对凤沼〔2〕,雨骤对云屯〔3〕。刘向阁〔4〕,李膺门〔5〕,唳鹤对啼猿〔6〕。

“注释”

〔1〕豚:小猪也。

〔2〕龙池、凤沼:都是皇家园林的池沼名。

〔3〕云屯:屯集,聚集。

〔4〕刘向阁:西汉学者刘向曾在天禄阁校订古书。

〔5〕李膺门:汉李膺为太尉,其时朝廷日乱,纲纪颓弛,只有李鹰高风亮节,登其门者号登龙门。

〔6〕唳:鹤鸣声。

“译文”

歌曲与舞蹈对应,德行与恩情对应,狗、马与鸡、猪对应。龙池与凤沼对应,暴雨与聚集的乌云对应。西汉刘向校书的天禄阁,东汉李膺家的高门,鸣叫的鹤与啼叫的猿对应。

“原文”

柳摇春白昼,梅弄月黄昏。岁冷松筠皆有节〔1〕,春暄桃李本无言〔2〕。

“注释”

〔1〕岁冷句:筠,竹也,有节。松、竹、梅称为岁寒三友。

〔2〕春暄句: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原指桃李不能发言,因其花艳丽动人,其实甘美,故众人争赴之,久之,树下自成小路。比喻才能与智慧不会被埋没。

“译文”

柳枝摇动着春天的阳光,梅花在黄昏的月光下舞动着自己的影子。松树与竹子在寒冷的天气中依旧保持着坚贞的气节;春天的喧闹中,桃树与杏树虽然默默无言,但却自有懿美。

“原文”

噪晚齐蝉,岁岁秋来泣恨〔1〕;啼宵蜀鸟,年年春去伤魂〔2〕。

“注释”

〔1〕噪晚齐蝉句:汉时牛亨问董仲舒曰:“蝉名齐女,何故?”舒曰:“昔齐王之后怨王而死,尸为蝉,故名齐女。”

〔2〕啼宵蜀鸟:蜀鸟指杜宇,也叫杜鹃。传说周末蜀主杜宇称王号望帝,死后变成一只杜鹃,仍不忘亡国之痛,叫声悲哀,直到啼血方止。

“译文”

傍晚齐地的蝉儿鸣叫,年年秋天诉说着怨恨;蜀地的杜鹃整夜哀啼,年年春天伤心断魂。

以上对句中,喧、源、暄、轩、魂、门、村、言、孙、猿、原、埙、园、恩、豚、屯、猿、昏、魂等字,均属十三元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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