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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蝙蝠(4)

宋源被拉到距县城八十里外的一个小村。这村子在老黄河沿上,极为偏僻。他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床前站着一片人。门外还蹲着几个。轻声地说话,轻声地咳嗽。他睁开眼,环顾一圈。大部分人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哦……噢!我操!他骂起来,是你们一群王八蛋!他记起来了。站在他面前的,有一半以上是劳改释放分子!当初,他们几乎全是经宋源抓获的罪犯。其中有六指手、撬锁犯,还有那几个曾和他同睡过一个晚上的盗窃犯。后来判刑、劳改、释放。这次,他们经过精心策划,合伙救了他。他们看宋源醒了都嘿嘿笑,一群大孩子一样。宋源厉声说,把我送回去!——不!宋局长。他们……会打死你的!接着,一群蓬头垢面的男人都哭泣起来。当初,俺们……在监牢里,也没……遭这打呀,呜呜!……宋源火爆爆地看着他们,忽然眼圈儿红了。

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流泪。

他们坚决地剥夺了他的自由。宋源一身是伤,想动也动不了。他们为他端吃端喝,洗伤换药。笨手笨脚的。他们的家分散在全县,是怎么串通起来的呢?这些狗日的东西!

宋源神秘地失踪了三个月。等他伤好回来时,县城对当权派的批斗已经降格。大家忙着打派仗去了。后来,他只说被一群农民抢走了,没有说出真情。他觉得没有必要。

宋源不傻。

黑洞

宋源一脸疲倦地走出县委招待所,穿过宽敞的新城大街,信步往老城走去,街两旁贴满了标语。夜色笼罩着看不清字迹。但他知道那上头写着什么,马路上碰到一些人,都在仓皇赶路,像有谁在后头追赶。

没有人认出他来。

他看到几个工作队员也正往老城走去,游游荡荡。便有意放慢了脚步,远远地落在后头。他想一个人清静一点,放松放松神经。

集训已经十天。县委书记孙宏文一再强调,这次工作队下乡,不要心慈手软。要像当年打鬼子那样,向资本主义大举反攻。

一千五百名工作队员,组成一百五十个工作队,分赴各公社,一杆子插到大队。一旦下去,那阵势将如排山倒海。在给省地委的汇报中,孙宏文称这次行动为“平原决战”。省地委办公室很快又以简报的形式,印发了这个汇报材料。并且都加了编者按,称赞这次行动是一次“壮举”,“何其好啊”等等。等等。

这几天集训,全部军事化。为了增加气氛,从工作队员中找出一个退伍号兵。天还黑黑的,起床号就响了。激越、嘹亮,方圆十几里都能听到。不仅工作队员闻号即起,连全城的居民也有了一种紧张感。那种已经遥远的战争年代的记忆又回来了。起床号响过不久,上操号又响了。接着,大街上一队队的工作队员开始跑步。

地动山摇。小城整个在晃荡。

工作队员中,少数是机关干部。大部分是从农村抽调的知青、民兵和退伍军人。机关干部又分两类,一类是吃香的,一类是不吃香的。吃香的是下乡镀金,回来提拔重用。不吃香的是趁机调离单位,下乡惩罚,回来后随便给你安个地方纳闷去。各人属哪类,心里都有数。宋源尤其有数。“文革”后,孙宏文仍是县委书记,宋源仍是公安局长。所不同的是孙书记比从前活跃多了。讲话时插科打诨,谈笑风生,左右逢源,讲到得意处,哈哈大笑。而一向喜欢混闹的宋源,却变得沉默寡言,三副迷茫痴呆相。

宋源被抽派去工作队。公安局的工作暂由别人主持。今天下午集训结束,孙宏文把他请到办公室,倒茶,拿烟。然后亦庄亦谐地说:“啊啥老宋来,这次要靠你打冲锋啦!你要去的河夹湾是个‘花村’,娘们儿往你身上靠,几届工作队都栽了。这回就看你的啦!哈哈!……”

宋源漫不经心地吸着烟。眼望窗外,没有吭声。他知道孙宏文并不全是在吓唬他。河夹湾的情况,他大体知道一些。那是个孤零零的大村。周围全是些横七竖八的河汊子。一到那里,顿时感到满目凄凉。村庄古堡一样遗落在茫茫无际的废黄河滩上。几只老鸦蹲在村头的枯树上惨叫,空旷,死寂。黄昏,一缕炊烟从颓败的古堡中升起,你才猛然发现这里还有人类生存。一到雨季,就与世隔绝了。一年里大约有八个月,外头的人进不去,里头的人出不来。遍地都是水洼和泥淖。荒原上偶有一片凸出的草岗,会聚几百只兔子,对着水洼子发呆。这时,常有河夹湾的人出来打兔子。不是用枪,而是用棍子,一棍一个。不大会打一串,挑回去架在火上烤着吃。但不是自己吃,而是大家都吃。傍晚,一堆篝火,烈焰熊熊,围住一圈男女老少。野兔烤得焦黄流油,异香扑鼻。烤好了,先分给老人和孩子。剩余的由年轻人争抢。一窝蜂扑上去,姑娘和小伙子嬉笑打闹,滚成一团,小伙子们光着脊背,滚一身炭火叫烧几个燎泡,却刺激得神经愈加兴奋,哇哇大叫着往上窜。姑娘们也全没有斯文,和小伙子搅在一起,十分骁勇。本来就破烂的衣衫,被扯得稀烂……

河夹湾像一个被文明社会遗弃的原始部落,在贫穷和野性中生生不患。但这里人不仅骁勇,而且善良。日本人投降那年,宋源离开延安,被派回家乡打游击。那时,他才十八、九岁以“黑面神枪”威震敌胆。腰里常插两把盒子枪,侦察敌情,入城出寨,神出鬼没。日本人几次悬赏捉拿他。他数次在河夹湾隐身。其中一次是负伤,被一个捡柴的姑娘背回村子,一住两个多月,和全村人都混得热了。他被河夹湾的百姓视为英雄。伤好离开那晚,河夹湾专门举办了一次篝火宴会欢送他。据说,那是河夹湾历史上最盛大最隆重的一次僻火宴会。几百男女老少围住一片烈火。火道中架起一排排野兔子,烧得吱吱冒油。半边天都映得红了。宴会开始,几位长者以水代酒,捧起大碗献给宋源。宋源泪花闪闪,双手接过,咕咚咕咚一·气饮尽。然后抢烤兔开始。最肥最大的烤兔在火场核心,必须穿过火遭,不怕烤燎,才能到手。当然只有最勇敢的小伙子才能抢到。一声令下,一片呐喊,宋源和一群脱得袒胸露背的小伙子,油光光扑进烈火中。从这头进去,从那头出来,一阵飞跑。偌大一片火场,毕毕剥剥,人影窜动。周围掌声、笑声,呐喊声,势如狂潮。姑娘们已在火场边缘各自抢到烤兔,欢笑着退出来。小伙子们仍在火场核心东奔西突,不断从火架上摘取烤兔,看谁抢得最多。宋源最后一个窜出火场,两手拎八只烤兔,赢得头彩,四周一片欢呼。看宋源时,身上已烤成紫铜色,却无燎泡火伤,可见其身手矫健!宋源把手中烤兔逐一分给老人和孩子们,手上还剩一只最肥最大的烤兔。正要再分时,那位敬酒的老人抓住他双肩摇了几摇,朗声大笑了,“后生!河夹湾的姑娘,你就没看中一个吗?”宋源脸红了,举目四望,火场外十几步远的地方,正有一位长辫子姑娘向他含情凝目。正是救他的那位捡柴野姑。这两个月,宋源一直住在她家,彼此早已心心相通。那姑娘看宋源还愣在那里,突然飞奔过来,从宋源手里抢过烤兔,转身逃向野外。长者在宋源肩上狠拍一掌:“还不快追!”宋源心头一热,撒腿追去。身后一阵大笑。

那是宋源第一次接触女人。那晚,在一片荒岗上,宋源搂着姑娘激动地说:“等日本人投降了,我就来娶你!”“咋!为啥要娶俺?”姑娘笑着摇摇头,然后说:“我救你,把身子给你,是因为我敬慕你。并不想要你娶俺。你是公家人,天南海北地跑,俺可不愿扯你的后腿,咱的情分到今晚就算结了。你能记住河夹湾这一夜,俺就知足啦!”宋源一时语塞。姑娘说得很冷静,不像耍逗。他没想到在这种事上,河夹湾的人会如此豁达超然。一时有些懊悔,不觉渐渐把手松开了。姑娘拍拍身上的土,又拉起宋源,为他打落满身的草屑,格格笑了:“走吧!痴情公子。你还有大事要干呐!想俺的时候再来,俺会像今晚一样。”说着,扑上去在宋源腮上亲了一口,又猛推一把,转身跑回去了。宋源痴痴地站在荒岗上,望着河夹湾的方向。流出一脸泪水。

当年秋天,日本人投降后,宋源再去河夹湾探望,那姑娘已嫁人了。果然没有等他。有情耶?无情耶?

之后二十多年,宋源再没去过那里。但河夹湾留给他的印像却是那样美好,温馨。至今,谁也不知道宋源在河夹湾有过这么一段风流史。那姑娘从来没有找过他。河夹湾的百姓也没谁求他办过什么事。这么多年,他们究竟是怎么生活的呢?据说,那里在搞资本主义。但不知怎么搞法?县和公社曾三次派工作队去,三次都被女人拖下水,最后被轰赶出来。就是说,他们在用女人做陷阱。

在宋源的记忆中,河夹湾的女人是无私、纯朴而坦荡的。只讲奉献,不求报答。现在怎么会变得这样狡猾和阴毒呢?她们究竟是河夹湾的骄傲,还是河夹湾的耻辱?

不管孙宏文是什么用心,宋源还是决意去那里看一看。

宋源一路走到小香港,站住了。

小香港是老城的一条旧街。南端通往新城,北端进入老城腹地。常有些卖私货的在这里出现。卖私货的多是老城居民。也有乡下的农民。住在新城的人多是解放后入城的。多数是干部、家属、机关人员和从乡下招来的人。他们不大看得起老城的人。认为老城是藏污纳垢之地。什么街霸、流氓、遗老遗少,甚至还有暗娼,都在老城。就是一个最普通的老城市民,如果细究起来,也可能会有一段不干净的历史。比如,给旧衙门当过看门人,做过几年旧警察,日本人在时当过更夫,国民党在时当过旧政府的茶炉工。等等。揪住这些事,足以让他们抬不起头来。

其实,老城的居民从骨子里更看不起新城的人。他们称新城人是乡下人。他们才来了几天!见识过什么?而老城居民已在城里住了多少代。老城的房子虽然破旧,可那是自己的。新城人有自己的房子吗?虽说楼房很新很高,都没有一砖一瓦属于自己。住房要拿房钱!老城的房子破旧吗?可是你看墙基,那是一排城墙砖;你看那两块门石,方方正正,上头雕有白虎青龙:你看那檩条,是真正的黑槐或者楠木。你以为那房屋要倒吗?可你扛几膀子试试!而真正值钱的货色还在屋里。你不经意走进某一老城居民的家,时不时会发现屋里摆着传了多少代的条几、八仙桌、太师椅、龙凤床。这些古旧家具,全是用生漆漆成。上百年乃至数百年下来,依然光亮照人。那上头的雕刻图案之精致,足以让你咋舌。八仙桌上那把陈年黑砂壶,断了半个嘴。但你别瞧不起它。夏天用它冲茶,不仅凉得快,而且茶味隔夜不馊。壶周围放几个细瓷茶碗,虽说有了裂纹,却是地道的景德镇老货。条几上的几只香炉是不用了,但作为摆设,仍有它不可估量的价值。因为说不定那是一组真正的宣德炉。在条几的靠墙处,有一台蒙上灰尘的歙砚。那个放着户口簿和豆腐票的旧木匣子里,说不定藏有一对金手镯。你把目光再拉开一点,揉揉眼向老屋四角打量。也许会发现一只断了半条腿的鼎,裂开一道纹的瓮,或者一口保存完好的明代瓷坛。你揭开瓷坛,发现里头腌着一坛青辣椒。在一个破旧的柜子里,更有一堆叫不上名字的古董。于是你逐一拿出来,放在当门光线亮的地方察看,……向主人讨教。那个留着长胡子的老头儿笑而不答,却在手心上划出几个字:鬲、鍪、觥,卣、罂……然后看住你。一副神秘而略带嘲谑的笑容。于是你红了脸,只好摇摇头,表示惭愧。因为你大部分都读不上来。接着,你带一身尴尬告别主人,走出屋门,这才注意到窗前一棵很大的石榴树,于是你忽发奇想,那树根下是不是会埋着一坛白花花的银角子呢?但你到底有些不服气,出了这家,又走进那家。那是一个多少年靠捡破烂为生的老太太家。孤零零一个人,已经老得不能动弹。正坐在屋当门打盹。你悄手悄脚在地杂乱的小院里察看,却突然发现在一堆瓦砾中,有不少是秦砖汉瓦!于是你逃也似的跑出来,一直到大街上才长出—口气。我的天!

这些,新城的人有吗?他们足够骄傲的了!

当老城那些摇着蒲扇的老太,以及端着紫砂壶的老头,坐在嘎吱嘎吱响的藤椅上在街口乘凉的时候,你看到的是优越和居高临下的和气,是保养得极好的富态相。他们谈话的题目和新城人大相径庭。新城人经常谈论的是工作、学习、提拔、形势、国家最新大事,偶尔也会谈到白菜、萝卜之类。而老城居民,包括这些乘凉的老头和老太们,却爱谈人参、母鸡汤、莲子、蜂糕、等等。尽管他们也并不常吃,或者是早已没再吃过。但他们却可以以此为话题,抱怨点什么,怀念点什么。还有,就是左邻右舍,画眉和民国年间的事。有时也会说到冉老太和三春楼,以及那个少言寡语的挑水夫石印先生,白马黑马的故事。等等。等等。

新城和老城以各自不同的色彩并存,有各自不同的生活形态,并在小香港交汇。小香港是新城人为老城这条旧街起的名字。其实,新城人没有谁见过香港。但他们依稀知道那是个充满香风毒雾的花花世界。这条旧街远不够那个水平。却毕竟是新旧城最热闹的一条街。县志记载,自宋代以来,这条青石小街就是最繁华的地方。

这里有各种小商店,小摊贩,小吃小喝,小打小闹。比如,你想买一枚大衣上的大圆排扣——有几年,不知为什么市面上会缺这东西,走遍全城所有的百货店、百货楼,都没有这样型号的,这时,你不妨到小香港碰碰运气。嗨!那个老太太设的小摊上居然真有!多少钱一枚?一块二。乖乖!你伸伸舌头,拿起又放下。但接着你又拿起来。大衣上少个排扣,毕竟不好看。办公室那个漂亮的女同事已经嘲笑你几次了。她老说你穿着不讲究,不整齐。于是你狠狠心只好买了。你继续在小香港游荡,忽然发现在另一个老太太的小摊上挂着一串像口罩样的东西,洁白的、粉红的、鹅黄的……两边有或宽或窄的带子。看得出做工精细,是真正的手工艺品。可那样子又不像口罩。于是你好奇地伸过头去,用手极小心地拨拉了一下,轻轻捏住一只。手感极好,滑溜溜、软绵绵的。老太太转回头,看你呆头呆脑的样子,一把打掉你的手:“别乱摸!那是姑娘家用的东西……”老太太刻薄地训斥了一通。你羞得无地自容,没听完便落荒而逃。回到新城,你好几天心神不宁。又窝囊,又新鲜。

现在,宋源站在十字路口,往里打量,却感到这条青石小街空荡得凄惨。这几天工作队云集县城,把什么人都惊散了。现在,他想吃点什么。他爱吃。一向把吃看成一件重要的事。可眼前卖啥的都没有口他茫然地继续搜索着。

忽然,宋源郝只圆圆的小黑豆眼一亮,他发现交通岗楼后头那片隐蔽处,一群人正围着打漩。私货,肯定是私货!他心中一喜,急步抢上去,一股很好闻的膻味迎面扑来,是热羊肉!他闻着了口可是人太多,在那里漩涡似的打转,吵吵嚷嚷。他决定往里挤。这时候,谁也看不清他是谁。交通警早已下班了,大家正挤成团叫骂着,不会有人认出他是公安局长。认出了又怎样?公安局长就不能嘴馋吗?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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