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李雅带着吴嬷嬷和范澄离开了京城回了桐城,此时她的内功也小有成就,一路骑马到桐城只觉得累些,却没有说坚持不住。
回到桐城的第二天,李新鹏把李雅叫到书房,就给了李雅一个惊喜,两张铺子契约,原本都是梁启静手上的。
接过契约看看,李雅脸上抑制不住的浮现笑意:“父亲,梁家的事情是不是已经不可挽回了?”
“差不多了,梁启静想有作为太难了,现在就看他父亲什么时候退。”李新鹏的心情也不错,表扬道:“你在京城的作为不错,不出头不露面就让左家和高家对上了,你给我具体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李雅收好契约,想了想,道:“江家我只想不着痕迹地毁掉江涟迩,其他人并没有关系,主要要看方谦的态度,我觉得方谦到时候最多报复江家那支旁系,不会触动江家的根本和嫡系,高家嘛,注定要了垮掉,我只是推波助澜加快了这个过程,左家是父亲要对付,我自然用心。”
李新鹏闻言沉思起来,左家的这代族长因为自己妹妹在李家没有受到全心全意的对待而杀了他大哥大嫂,还想要他的命,已经挑起了李家和左家的战争,不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江家参与其中,但江家势大,不比左家外强中干好对付,可是若不能让江家伤筋动骨,他也有些不甘心,许久道:“左家是杀害你堂伯堂婶的凶手,我不能放过,江家当初也推波助澜甚至为左家掩盖真相的痕迹,弄得我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查到左家,其心可诛。”
李雅面露惊色,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有能力把左家对付李家的痕迹掩盖到这种程度的唯有左家的嫡系人员,他们敢这么做,就得做好承担的后果,想了想,李雅咬了咬唇,片刻道:“父亲,我有个办法,可以让江家从此除名。”
“说来听听。”
“促成江荷和三皇子的婚事。”前世三皇子是个起兵造反的失败者,结果可想而知,三皇子自己、他的妻儿妾室等、他妻子的母族以及跟他起兵造反的家族全部被上位的太子清洗干净。
李新鹏惊异地看了看李雅,片刻笑起来,这个女儿没有让他失望,现在越来越老练狠辣,作为普通人或者显得狠毒了些,但作为世家女,这才是合格的手段与脑子。“好,这件事我会交给长老堂的人来做,你不用管了,过了年你便随着你四叔和你二哥到处转转。”这等于让李雅插手家族生意,彻底地把李雅摆在半个嫡子的地位上,若是李雅能做的足够好,她便有足够的力量左右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人摆布。
李雅也跟着笑起来,觉得自从十一岁以后,无论前生还是今世,从来没有哪次在家里像今天这么高兴。“父亲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丢脸的,不过我可能会提携一下林朴,还望父亲心里有个底。”
“林朴?”
“嗯,前世只有母亲和林朴从始至终地站在我这边,为我排忧解难,今生林朴也毫不犹豫地帮我做这做那,何况我有分寸,不会把人情和家族利益弄混了,更不会让李家的生意和林家的牵扯不清。”
“那你看着办吧。”
得到首肯,李雅彻底没有了顾虑,起身行礼退出房间,只觉得天高海阔,从有前世的记忆以来,直到这一刻李雅才有种重生的感觉,她的一切都变了。
过完年,李雅十三岁,元月十五之前按照规矩去了几趟胥家,给胥家两位长辈拜了年,而后便开始忙活着拿出三万两银子给她在桐城的管事去购买庄子之类,虽说她决定了要在京城发展,可是李家的基业在桐城,她若想在李家地位始终稳固,那么在桐城也必然要有自己的产业才行,才会让李家的底层管事们心服。
之后李雅又特地找了刘嬷嬷详细问了问阿玉接近王氏的进展,从刘嬷嬷嘴里得到消息有些出乎李雅的预料,原来王氏竟然从一开始就相信了阿玉,而且还使了不少手段将阿玉从李家弄到了王家,有阿玉做内应,刘嬷嬷主持帮侧,大管事一步步布局吞并王氏的进展十分顺利,根据大管事的预计,最多两年一定能让王氏一无所有。
离开桐城去京城之前,李雅在一次聚会上见了一面梁启静,梁启静远不如一年前那么意气风发了,身边的女子从徐三娘变成了李艳,而一向嚣张跋扈的李艳变得小心翼翼,胭脂水粉涂抹得倒是均匀漂亮,可若不是林朴一再确定,李雅还真不敢相信,要知道前世二十年她都没有见过如此谨慎小心的李艳,彷佛变了一个人。
很快李雅就从其他贵女的八卦中得知了原来梁启静现在的地位岌岌可危,脾气变了许多,他府邸的人包括妾室自然也跟着有所改变,首当其中的便是他的两个贵妾,吴昭和李艳,至于徐三娘,据说被他送到了庄子了,准备过几个月就嫁出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要夫家没休了这女子,或者夫家没人了,那么夫家便有相当的资格去决定女子的出路。
梁启静再朝着他曾经的冷酷与无情之路走着,只是那时他的无情与冷酷都被他遮掩得很深,除了近身与他接触饱受折磨的人之外很少有人看清他的真面目,何况那时他权势极大,别说冷酷点,便是真的有些恶毒的癖好,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现在呢,他连断袖都不是,脾气也没说真的坏到哪里,可是他只要有哪怕一点点的差错,都会变成别人的攻击他的借口,李雅真的很期待,当梁启静连梁家少主人都不是的时候,该是如何的落魄、何等的模样。
到了京城,给两人的十万两白银已经被李宗清和李恒岩分别投入到了铺子和庄子中,一共开了四间比较高档的铺子,李雅检查好后就点了头,把庄子和铺子分别交给了两人,其次就是收取铺子与庄子的收益,铺子不多,因为李雅总共就要了一成半,七个铺子三四个月一成半的收益只有两千六百多两银子,六个庄子总共收益了八千三百多两银子,李雅拿了六千两,剩下的两千多两中,其中五百两给了李恒岩做红利,一千八百多两则让李恒岩拿出去打点或者上次庄头之类的了。
但是让李雅没有想到的是,梁启静不在桐城好好跟他的堂兄弟们较量,却跑到了京城来搅合,不过一开始李雅是不知道的,李雅知道的时候,梁启静和赵家嫡女纠缠不清的事情已经被传得风风雨雨了。
从林朴嘴里得到消息,李雅愣了好一会,京城赵家不是和胥家联盟了吗?怎么又会跟梁家牵扯上?李雅不禁又问了一遍:“阿朴,你说的是真的?梁启静和赵可真的在大街上拉拉扯扯?”
林朴摇摇头,继续翻账本,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去参加多罗郡主的赏梅会时听她们说的,赵可没到场,你不知道那群平时看上去贤淑良德的女孩说的有多难听,不过也难怪,梁启静的名声太不好了,和梁启静牵扯上,赵可若是不赶紧补救,恐怕她的名声也会毁了。”
李雅的思绪从账本上飘走,琢磨了起来,前世胥岄只娶了赵可一个妻子,没有妾室和通房,外面更是半分关于胥岄不好的传言都没有,后来赵可给胥岄生了一子一女,李雅没见过赵可和胥岄的相处,只觉得能得丈夫如此看重的女子,肯定有她被值得珍惜的理由,这一世京城赵家和桐城李家的牵连不多,李雅自己的事情也多,就没有主动去看看赵可,但听到的京城的一些风闻,赵可还是很不错的姑娘,那么到底是怎么跟梁启静牵扯上的呢?
很快李雅就知道了原因,大皇子也就是太子,二皇子与太子是嫡亲兄弟,都是过世的皇后所出,只是二皇子一向对朝政不敢兴趣,喜欢做学问喜欢到处游玩,也不是胡闹,就是寄情山水的那种,因此在朝中或者民间并没有什么名望,去年十分月的时候,二皇子去了一趟相州齐玉山,他是带着几个侍卫悄悄自己去的,在齐玉山上遇到了去齐佛寺抄经守孝的赵可,而后又遇到了因郁闷去齐玉山放松心情的梁启静。
三个人到底有什么纠缠,京城没有人真正地知道,他们无缝不入能打听出来的只是梁启静在年前回了桐城,而二皇子和赵可则在年后二月中旬一起回了京城,紧接着梁启静就到了京城对赵可纠缠起来。
李雅的嘴角抽了抽,她不否认,在某种程度上,大世家的嫡子确实有一定的资格和皇子叫板,何况现在的二皇子没权没势,空有一个皇子头衔而已,如果真的撕破脸皮较量起来,二皇子还真有可能被梁启静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