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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要胡说,这一路上都不见大虫和人的踪迹,怎么会在这时出现。”我安慰他道同时也想给自己壮个胆。

“天啊,看前面是什么?”还不等王将的安慰,李川接着大叫了起来。

我顺他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简直被眼前这东西震住了,竟然是一只传说中的金钱豹。王将大惊失色地说李川你这倒霉的乌鸦嘴今天要害我们断送此处了。金钱豹这种动物我只在书中见过,甚至我以前还对它很崇拜,觉得够神勇够英俊比老虎狮子之流强多了。没想到出来的第一天就碰上了这英雄级的人物,可是面对这英雄我却没有半丝兴奋的感觉,真是叶公好龙。

面对这庞大的传说中的英雄,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了。不过还是当即将剑拔出剑鞘,持于手中,举过胸前,正对前方“英雄”所在方位。

李川携带的是一把类似砍柴用的利刀,而王将所带的则是一把标准的大号屠宰刀,刀刃映着月光无比刺眼。

相形之下,我们在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并且我们装备精良,我的剑乃仙境中冶炼技艺最高的师傅所铸,号称削铁如泥。这是当年刚刚习武时父亲特地拜托这师傅为我所铸,但是这剑从未血刃。据李川说他那刀也非同小可,同出自那技艺最高的师傅之手。砍过无数的粗壮大树坚硬山石,不但从不破刃,而且越来越锋利,破坏力相当强,是把难得的好刀。王将则说他那刀跟了他七八年了,他曾用这刀宰杀过无数的牲口。这刀早就集聚了无数生命精华,杀伤力特别的强,是把天下无双的宝刀。他们这么一说,狠狠的把我这剑给比了下去,月光下我这剑倒是暗淡了许多。

这时候那豹子似乎见我们人数众多或者听见我们叙述自己武器之罕见——特别是王将那宰牲口的宝刀,它开始缓慢地向后退,并且大有临阵而逃的迹象。

我们低声议论,力求速战速决。兵法有云:兵贵胜,不贵久。要是它冲上来的话我刺其喉管,李王二人砍其身躯,并且要协调统一,力求做到快准狠,让其当场毙命,不能留给敌人一丝生还的机会。

果然如我们所料,那豹子在后退数步后向我们猛蹿过来,紧接着一个猛扑直冲我而来。就在这一瞬间我完全出自本能的身体下蹲,手因高度恐惧仍僵硬的高举着利剑。只觉得一个巨大的阴影从我头顶一跃而过,让人毛骨悚然的嗷的一声,倒在我的身后。我哆嗦着回头一看,那传说中的英雄早已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一切都是这么的完美,而且我的身上还不留一丝血迹,更不用说伤痕了。我心中感叹,真是英雄命短,这样一个森林王者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我的手上。

我再看看两位仁兄,手中各持宝刀停在半空中睁大了眼睛看看那豹子,再看看我,再看看那豹子……眼球就要掉在地上。

“你这是哪门哪派的剑法?如此了得。”李川终于还是回过神来了。

“我几乎没有看清楚,那大虫就毙命了。”王将也清醒了,开口便问。

“这个、这个。我只不过从小习武,又常常阅读各类书籍,随机应变罢了,不值什么不值什么。”惊魂甫定,我享受起这赞美来,做出一幅稀疏平常的表情。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哎,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啊”

“是啊,前两年那猎户周氏兄弟不是活活被一只老虎吃了吗,他们要是有杨兄这一半本事,也不至于落死虎口啊。”

“可不是吗,那死的叫个惨啊。当时我爹还帮着找骨头了,东一块西一块的根本找不全。”

“是啊,太惨啦。今天幸亏有杨兄,否则我们也要落个周氏兄弟的结果。哎。”两人还在一旁唏嘘感叹。我偷偷背过身去,长吐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冒出的冷汗。

我转过身,一脸镇定地对他们说:“好了不多说了,我看今天走出这山是绝对不可能了,我们就在此生火吃饭,过了今晚再赶路吧。”

从我阴差阳错地杀死豹子后,他们二人便把我当成了主心骨,一听我这样说马上便同意不再赶路,在此过夜。

“好,我把那豹子处理了。一会我们烤着吃。”

“那我去砍点柴火,杨兄你就在原地休息。吃饭的事就交给我和王将了。”

我心中暗喜,乐得在此坐坐,休息一下。刚从村寨出来便遇到如此危险的事情,又歪打正着被解决,不知是怎样的兆头。

我顺手从身上将线路图取出,仔细的看着。上面显示我们只走极少的路程,要想走出去这群山至少还得好几天的功夫。路还很远,倘若不幸死在这山里边,连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都没有看见,那真是我们最大的不幸。父亲所形容的外面的世界是充满了战乱。但那是不知哪一辈的爷爷所讲述的。如果不是战乱呢,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安然地回来并且把我们的村人带进外面的世界从此不再与世隔绝?不,不管外面是怎么样的,我觉得我都该安然的回来。这里有我的父母亲人,还有一个等着我的小晴,有很多我要回来的理由。但是我能够在一年之内回来吗?如果不能的话小晴会听我的嫁人吗?万一我永远也回不来了呢?或者直接死在外面……心里一通乱想。

这时李川已经把火生旺了,王将也将许多豹肉割了下来准备烧烤。

我们坐在火堆前耐心地烤着鲜嫩的豹肉。火苗显示这时候的风是往北吹的。我说今晚大家到南面那巨大的山石下面睡觉。李川纳闷,我这早不分东南西北了你怎么知道那是南面?我说你不会看天上的星星月亮也该知道线路图上的方向是怎么标的吧。他说这我倒没注意,一路光跟着你们走了。

“杨兄,我们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你那没过门儿的媳妇怎么办?”王将问到。

“能怎么样呢,只要她一天没过门就不是我媳妇。我不回来的话,当然要她嫁别人了。”

“那她等起来不就没个数了吗?”李川也忍不住问问。

“怎么会没数,我只让她等我一年。我们兄弟此去一行是福是祸一切都难说,我既不能辜负了她的心愿也不能耽误了她的幸福,所以就让她等我一年。”

“你们呢?都还没有成家吧。可有中意的人?”我问他俩。

“我父母倒是和我提过一户人家的女儿。可是我不喜欢。所以我就尽量避免和她接触,淡而远之不闻不问,渐渐地父母也就不再提及此事。后来我喜欢上纺织域的一个姑娘,因为她也对我很好。我们就开始很频繁的交往,后来涉及到婚姻大事家里愣是不同意。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分开了,可是分开后我一直拖着没有结婚,后来慢慢的就淡忘到没什么感觉了。正好这次有机会出去,兴许我还能在外面碰上个命中注定的姑娘呢。”李川边啃着一只豹腿边回忆历史和畅想未来。

“我就不一样了,我打小是个粗人,书读的不多就喜欢没事练两下子,一直就没趟这方面的水。这不,也打算到外面顺便碰碰运气,说不定也能找到个媳妇。”

“别忘了我们此行是打探外面的情况,不是去找媳妇的,呵呵。”这两位仁兄实在是有意思,我打趣道。

“这个难说,万一碰上个自己很是喜欢的你找不找呢?”李川反问我。

是啊,这个问题我怎么从来没有考虑过呢,甚至我现在都搞不清楚我和小晴之间到底是不是所谓的爱情。如果不是的话,到底是我的原因还是小晴的原因,既然我能够这么坦然地离开小晴,大抵应该是我的原因,这于小晴是不是不公?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又能怎么样呢?真是让人头疼。

“我不知道,有小晴在,应该不会吧。”我很不自信的说了这么一句,其实我心里对这一切都是毫无头绪的。

“世事难料,我们还不知道前路怎么样呢。暂不说这个问题了,都是没边的事儿。”王将这话让我轻松了不少。

“也是,来我们继续吃。”李川想来可能也有同感,随即不再提及那些未知的缥缈的让人头疼的事。此刻大家都只管大口吃肉。

“王兄,豹子皮你可完好地刨下?”虽然这豹子杀的纯属巧合,但也是我人生中的头一桩大事,一定要留个纪念。千万不能让王将一乱割,把好好的一块兽皮给糟蹋了。

“放心吧,这可是你亲手拿下的猛兽,我虽是个粗人也知道该好好的弄下皮来给你留着,何况我扒兽皮不是扒了一张两张十张八张了,技术绝对一流。光看我这刀……”

“那就好,咱先不说那刀,先吃饭,先吃饭。”我可不想再听他说那宝刀,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豹皮完好我就放心了。有朝一日我要用它做一件外套,何止是荣誉,光是保暖性能也是非一般衣物所能比的。

吃完饭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我们三人根本吃不了那么一只硕大的豹子,经商量还是把剩下的肉割好分放在我们的行囊中,准备做明天的食物。然后我们到了南面那巨大的山石后面铺好了所携带的简易铺盖。三人都累了,也不多说什么大家都躺了下去。

我闭上眼睛,可是我的眼前总是出现一幅幅模糊的景象。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外面世界的样子。甚至看不清到底是怎样的景象。眼前一会出现小晴在我怀中哭的样子,一会又是好多陌生的女人的面孔……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阴沉沉的,十有八成要下雨。睡了一夜感觉精神倍佳,只是昨晚象是做了好长的梦,但是具体是什么内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怎么也法解释那些陌生女人的面孔。李川说他梦到我们到外面后他找了个漂亮贤惠的媳妇儿,王将则说他偶然的救了当朝的皇帝,皇帝见他是个将相之才便封他做了一品将军从此带兵打仗重建他祖先的基业。

我对我的梦说不出个所以然,两位仁兄表示很失望,都责怪我说这么激动的第一个晚上你竟然忘了自己做什么梦。哪里是我自己要忘?我是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知是刚醒来的缘故还是昨夜吃太多的缘故,三人没一个想吃饭的。我们就开始收拾行囊继续赶路,刚走没几步远李川说可能要下雨了。我说这本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经你一说即使是一个时辰后下雨也要变成立刻下雨了。王将对我的说法表示非常赞同,并且拿昨天遇见豹子的例子来做更充分的证据,证明李川的嘴真的是倒霉的乌鸦嘴。

果不其然,这雨在我们又走数十步后下了起来,而且来势凶猛。我们不得不禁止了“乌鸦嘴”的发言权。

这雨让我们难以消受,我们决定边走边找地方避雨。

“看,前面有个很小的山洞。”李川说到。

没等批评他的发言。我和王将很确信的向前看去,果真有个几乎坍塌的山洞在不远的前方,都说乌鸦这次你可算是说了句中用的话。

我们是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山洞的。这里地势高里面几乎不受雨水的影响。我们坐在地上不停的埋怨着,盼望这雨尽快地停了,否则光是那难走的路也要将我们的时间大大的拖延。

我们打量起这个山洞,这山洞很大,向里面看去是一片漆黑。我们点了火把向里面走去,看看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山洞。说不定有什么奇遇呢。同时我们也战战兢兢,担心里面会有群居的野兽,那样的话我们就绝对不会像昨天那么幸运了。

我们举着火把走着,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任何事物,也没有野兽居住的痕迹。

正走着我们发现火把光照所及的地上有两根金属样子的东西并排着。我们走近仔细地看,这两根金属中间每隔一小短距离被木板连着垫在下面。看金属上面绣迹斑斑,木板也已经旧得不成样子了,这绝对是多年前有人在这里安置的。但这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呢?我们三个都没有见过并且从未听过这种东西的用处,在山洞中安置这东西干嘛?大家满是疑问的一直往里面走去,才发现这两条金属是一直向山洞里面延伸的。

我们一直走着,别的什么也没有发现,不知走了多少时候,我们大约又睡了一觉吃了三次饭,其中两次是豹肉,一次是我们所自带的食物。最后终于看见了金属的尽头,可是山洞依然不见有什么别的变化。于是我们议论是不是该往回走了,看来这山洞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深得有些过火了罢了。

最后决定选择我的想法,反正这山洞是一条线下来的,我们要回去也轻而易举,还是往前走走总会有点什么发现的。

谁知就在我们又走了数百步后我们发现在前方偏左的地方有些光亮,大家兴奋起来也紧张起来,都一致加快了步伐向那光亮走去。

终于到了,原来这是山洞的出口,出口比入口还要小,只能容一个人钻过去。而且这出口明显是因为时间长了而慢慢变小的。我们凑上前去向外观望。

我们眼前竟然是一片艳阳高照,不知道是早就雨过天晴还是山洞首尾气候差异很大。我们一个个慢慢钻出洞口,这里地处山脚,前方大部分是一望无垠的平原,只有少许的丘陵起伏在四周。

“这会不会就是外面的世界?”

“乌鸦,希望你这次又能说对了。”我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如果已经到了目的地的话该是多好呢。李川立刻辩解道如果他说对了坚决不能再提乌鸦两字,我随声附和好好好,我倒也渴望不用再提。

我们迅速的离开山脚,向前方跑去。我们清楚地感觉到这就是外面的世界了,因为我们看到了眼前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农田。这大片农田的一侧有一条修的很美观结实的道路,并且这路似乎看不见尽头。而令我们吃惊的是这路上跑着好多四个轮子的铁皮盒子,样子倒是和我们坐的马车差不多,只不过车前并没有套任何牲畜,而且速度奇快,里面也坐着人。李川站到路中间想拦下一人问路,谁知大部分车都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叫声,避开李川急驰而去,并且有人探出头来恶语相向。弄的我们大为光火,却苦于不能追上去理论一翻。终于,我们看见了熟悉的牛车正有几从田里走出来,而且上面还有人。更好在车上的人衣着与我们相似,他们的头发长短不一,而我们三个的头发都有一手掌长,我感觉存在的差距不大应该没有问题。

我们决定过去问一下情况,问之前,为了不透漏身份我们商量好了一切。首先,我们明白外面和我们村里一定有很大的差异,所以我们要对所有没见过的事物不能表现出像刚才那种惊异。其次,我们要把我们身上没有必要再带的干粮等东西放到山洞去,只带了一部分父亲和村里人交给我们的一些钱币。再次,我们决定改变一下装束,比如卸下我的佩剑和他俩的刀等等。最后我们将山洞掩饰起来并且作了记号,以备取东西和回去的时候方便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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