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纳兰容止双手抱着她坐好,免得她在他怀里动来动去,到处点火。
“我突然间改变主意了!比起纳兰辰逸,我觉得太子可要顺眼许多。”
纳兰惊天能坐稳太子之位,苦心经营多年,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如今这朝堂的局势已经是蓄势待发,在这个节骨眼上,纳兰惊天退出朝堂,便相当于是给了纳兰辰逸可乘之机。与其让纳兰辰逸捡了这个便宜,他们更乐见纳兰辰逸与纳兰惊天斗个你死,我活。
“小坏蛋,就依你!”
“纳兰,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沈清微顿时正经起来,“那个徐公公不是说你并不是纳兰无极的骨肉吗?可那蚀心盅既能让你同他一脉相连,便说明你们一定是血亲。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纳兰容止笑,笑得有点苍凉。“徐公公的话,并不像在撒谎。不管哪里出了问题,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而且我现在很好,是不是都无所谓。”
沈清微猝然抱紧纳兰容止,“你有我!我们不稀罕。”
“对!我有你就足够了。”
三日后,金陵城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
容王府的周围,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许多剧毒之物。如毒蛇,毒蜘蛛,毒虫,毒蚁……许许多多,每一只都带着剧毒,而且数量非常多。将整个容王府,团团围住,乌黑一大片,不停的往里面爬。
最开始数量不多,也不知道都有毒。有许多人因为好奇而去围观,结果被毒死了几十号人。一时间,人心慌慌,扰得百姓不得安宁。特别是与容王府相近的老百姓都不敢回家,生怕那些毒虫进自家院子,一个不慎就会被毒死。
说来也奇怪,那些毒虫竟仿佛有意识一般,净挑容王府的墙爬。与容王府相近的老百姓虽然也有遭殃的,可比起容王府却是九牛一毛。
于是,一个时辰不到,金陵城又有谣言传出。
北诏帝女,祸国妖姬,天神俱怒,故降毒虫,代为诛之。
对此容王府起先并未回应,里面亦是静悄悄的,没有想象中的呼救声,似乎根本就没有被毒虫惊扰。
突然箫声起,只见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同时跃起,一人持箫,一人拿琴,落于摘星楼,箫声和琴声同时起。
这摘星楼位于容王府的后院,是原太子公孙无渊所建,登高便可俯视整个金陵城。
“是容王和容王妃!”
百姓中不知谁高呼一声,接着百姓们相继抬头仰望摘星楼。
那是一首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曲子算不上好听,却出奇的锐利,有一股凛冽的王者之势。琴瑟合鸣,十分默契和相融,毫无间隙。
只见容王府墙上的毒虫开始掉落,地上还在继续爬的毒虫开始掉转方向往外爬,而墙头有早前爬进去的毒虫又不断涌出。毒蛇更是躁动不安,蛇身和蛇尾扭成一团,仰头吐着风信子。
琴声越来越烈,围在容王府的那些毒物,自行成队,快速的往外爬。老百姓们远远的避开,却又好奇的探出头,想要看看那些毒物到底又往哪里去。
“啊!蛇,好多蛇!虫子,蜘蛛……天啦!救命啊!”
突然隐约有呼救声传来。
“是锐王府,锐王府!毒虫们往锐王府去了!”
人群中又有人惊叹出声。
锐王府与容王府相隔并不远,所以此时发现毒虫离开,围观在容王府的百姓,可以清晰的看到锐王府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琴声未停,箫声亦未停,声音越来越宏厚,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嘎!”
只见无数鸟雀从不远处的林中翩翩飞出,形成一队壮阔的百鸟群,盘旋于二人头顶天空,欢快鸣叫不住飞翔。更有一雄一雌,两只七彩凤凰神鸟围在两人身旁嬉戏,造成了一幅奇异惊人的景象。
这还不止,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老虎。百姓们吓了一大跳,人群迅速的四散。可那老虎却并不如往常凶猛,甚至称得上温顺。它在容王府外站定,前腿跪地,仰头看向摘星楼中吹箫抚琴的两人,然后头低下,俯地,似是臣服。
“百鸟朝凤,百兽臣服!容王,容王妃威武!”
那日,没有人在意损失惨重的锐王府,所有人的眼里只有那摘星楼上那一对吹箫抚琴的神仙眷侣。
那日之后,一首童谣在扶桑传开,唱遍扶桑每一个角落。
沈清微,容王妃。
容王妃,北诏皇。
爱百姓,佑北诏。
御百兽,护容王。
凤惊天,百鸟朝。
麒麟现,救扶桑。
太子被禁足,似乎成为扶桑朝堂的动荡不安的导火线,各方势力亦开始蠢蠢欲动。
太子被禁足第三天,早朝上便有官员以太子失德为名,提出废太子,另立储君。此言一出,自然是纷争四起。有保持中立的,有赞同的,有反对的,朝堂上争论不休,纳兰无极拂袖而去。
御书房。
纳兰无极微眯着双眸,左手不停的揉着太阳穴,一副极疲惫的模样。而纳兰辰逸坐在他的下首,正在喝茶。
“辰逸,对于废太子一事,你怎么看?”
纳兰无极突然问道。
纳兰辰逸将茶杯搁在桌几上,不知是不小心,还是有些急切,力道有些大,茶水撒了出来。
“太子若能迷途知返,可为明君;若一意孤行,恐怕……”
纳兰无极叹了一口气,“太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够狠。可朕的这些儿子,除了太子……其他人……唉!要是朕的儿子有你这样的谋略,朕也就无需为这储君操碎了心了。”
纳兰辰逸大惊,抬眸看向纳兰无极。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纳兰无极这话别有深意,似乎在试探自己。可看着纳兰无极此时神色如常,似乎在同自己闲话家常的模样,他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臣弟惶恐!臣弟对皇上之心日月可表,断不敢有什么不轨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