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
沈清颜脚步一顿,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梨花带雨的看着他。
“滚!”
南宫瑾站起来,背对着沈清颜,仿佛连看她一眼,都嫌多余,声音冰冷刺骨。
沈清颜全身一震,抬眸看向南宫瑾,然后双手握拳,一个箭步冲上去,竟是朝着南宫瑾跪了下来,拉着他的袖子,哀求道:“相公,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骗了你。可是我是真的很爱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告诉自己,将来我一定要嫁给你。我们是夫妻,应当相互包容的,是不是?相公,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南宫瑾只是木然的站着,周身寒气四肆。衣袖用力一甩,看着跌倒在地的沈清颜冷冷的一笑,讽刺,嘲弄,冰冷,淡漠。
“爱我?沈清颜,你配吗?夫妻?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就是她的替身而已。如果不是我将你错认为是她,你以为我会娶你?原谅?呵呵!你一手毁了我的所有,让我万劫不复,我恨不得能将你碎尸万断。这一辈子你都休想得到我的原谅。”
替身?哈哈哈!她为南宫瑾付出了所有,三年的夫妻感情,就换来这么一句。这一刻,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可是怎么办?这个男人,纵使如此残忍的对她,她也依旧还是爱他,依旧想要挽回这段婚姻。
“南宫瑾,我沈清颜是对不起沈清微,我确实恶毒的抢了她的一切。可你扪心自问,我沈清颜嫁给你三年,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掏心掏肺的对你好,我想要自己相公只爱我一人,我有什么错?为了一个沈清微,要将自己的结发妻子碎尸万断么?来啊!现在就杀了我,替沈清微报仇啊!”
所以谓破釜沉舟,不破不立!
南宫瑾突然笑了,可却是那种冰冷,凉薄的笑,让沈清颜遍体通寒。
“杀你?不!我不会杀你,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我要你好好活着,好好的做我南宫瑾的结发妻子。”他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更加森冷,宛如来自地狱彻骨的寒。“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万念俱灰,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知道我现在回忆起过去我对她做过的种种是怎么样的心情吗?我觉得自己简直禽兽不如,我觉得我连死都不配。就这样很好,相互折磨,直到死。哦,不对!应该是我折磨你,直到死。而我,会很快活,因为这将是我余生唯一仅有的乐趣。你将永远是我南宫瑾的妻子,却永远也得不到我的爱。现在开始,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啊……不!相公……”
沈清颜脸色瞬间惨白,她太解这个男人骨子里的狠,所以对他的话,毫不怀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相公怎么能这样对他?往日的承诺,曾经的甜蜜历历在目,转眼间,她便已失去了所有。
不!为了南宫瑾,她罔顾亲情,双手染血,万劫不复。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沈清微!沈清微!
都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呵呵!你以为想要你死的,就只有我一人么?你的敌人可多着,我只需耐心的等待,你一死,就没人会来盅惑我相公,相公一定会看到我的好。
“来人!将夫人拖出去!以后没有本将军的允许,不准她踏进书房半步。”
沈清颜还依旧在抱头痛哭,可南宫瑾却没了耐心。
“相公,相公……”
沈清颜尤自在挣扎,只侍卫们得了主子令之后,便无视沈清颜这个将军夫人,毫不留情的将她架了出去。
沈清颜被扔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她呆呆的坐在地上,不管地上的灰尘,不顾来了月事的身体不能受寒,就那样维持一个姿势坐在地上整整一夜。而她因为没有在屋子里点灯,丫环们以为她已经睡下了,所以一晚上也没有人进来。况且现在将军府上下皆知她这个夫人失了宠,南宫瑾又撤走了她院子里的一些丫环和侍卫。现在她除了从皇家带过来的几名丫头,身边再也没有任何人。
她的院子里更冷清了,她现在是空有将军府夫的头衔,其实连个小妾的待遇都不如。
只是第二日,沈清颜异常的并没有大哭大闹,反而非常的冷静。她写了一封信,命亲信避过南宫瑾将信传了出去。沈清颜不见得有多大的势利,若南宫瑾真心要查,那些人自是逃不过南宫瑾的追查。只是南宫瑾此时正忙于清理叶家一些势力,没空理沈清颜,也懒得多看她一眼。南宫瑾不傻,自然能猜到,沈清微下一步要对付的一定是叶家。无需她多言,他便已将矛头指向了叶家。因为她娶了沈清颜,所以这三年以来,他或多或少也接触些叶家的势力。所以由他出手,会更快,更省事,也能不动声色的削弱叶家,为沈清微日后将叶家连根拔起减轻压力。
只沈清微不是南宫瑾,纵使知道南宫瑾不会放过沈清颜,知道一时半会她还掀不起什么浪来。但沈清微却不得不防,她从未小看过沈清颜这个女人。当年沈清颜对“沈清微”做的那些事,足以说明这个女人的心狠有多狠,又有多歹毒。所谓狗急跳墙,谁知道沈清颜疯狂起来,会做出什么来。所以她吩咐暗卫密切的关注沈清颜的一举一动,随时向她汇报。
而沈清颜的侍卫带着信一出将军府,她便收到了消息。原本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信截取。可是她却没有这么做,只是令暗卫一路跟踪,随时报告信的动向。当年“沈清微”虽然不喜勾心斗角,不善阴谋诡计。可却是实实在在的苍茫山学了一身的本领,按理说,不至于那么不济,被沈清颜算计的连小命都差点玩完。况且北诏皇帝虽然昏庸无道,却最是讨厌子女间互相残杀。当年沈清颜的所作所为,她不相信北诏皇帝毫不知情。可为什么他却没有阻止,而是任它越演越烈呢?
她前思后想,总觉得这背后定有一双幕后之手,推动这一切。况且沈清颜竟然能避过暗夜楼的隐卫将信送到她手上,说明在扶桑有沈清颜的眼线。她只不过北诏一个小小的公主,不可能将手伸到扶桑。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直觉告诉她,这个幕后之人,定出自扶桑。至于是谁,她拭目以待,放长线,钓一回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