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真是欲哭无泪,“除了知道咱们的母亲是护龙家族的人之外,再没有半点线索,龙渊宝藏的秘密要怎么破解?啊啊啊啊……藏宝图在哪?护龙后人在哪?或许根本没有护龙后人一说……总之,咱们什么线索都没有……”
唐思凯屁股贴在石桌边缘,半弓着身子,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柳色,道:“龙渊宝藏的传说流传了这么久,没理由不存在,至于护龙后人存在与否……请问柳色太子,被世人认定是护龙后人的秦妃娘娘,身上可有血色龙纹?”
柳色沉着点头,“父皇说,有。”
唐宁一下来了精神,“这么说来,真的有护龙后人的存在?!那,护龙后人究竟有什么作用呢,寻找龙渊宝藏有藏宝图不就得了?”
柳色眼中慧光涌动,“或许,只有找到藏宝图之后,我们才会知道护龙后人的作用。”
“唉……”唐宁又蔫了。悲催滴,往往都是宝藏难找,怎么轮到她,就连藏宝图都是个谜呢?
一阵沉默之后,唐思凯忽然开了口,像是在喃喃自语,道:“寻找龙渊宝藏,随时可能会丢了性命。”
“为龙渊宝藏丢性命的人还少么?”柳色道:“尤其是咱们护龙家族的人,龙渊宝藏的秘密一日未解开,咱们就一日也不得安宁。”
柳色攥紧了拳头,“我不能让套在咱们身上的诅咒,再延续下去。”
“所以,就算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唐宁点头,肯定的道:“是的,就算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日头逐渐下斜,时间在辗转忙碌中消逝。
离开客栈后,唐宁与唐思凯分道而行。唐思凯望着她的背影,终究忍不住追了上去,“二姐,我送你们回三皇子府吧,顺便去看看元鹤。”
残阳斜在天边,犹如沉淀在情人心尖上的血。
近几日,唐宁想尽一切办法寻找藏宝图,去了一切有可能找到有关于藏宝图的讯息的地方,可仍是一无所获。
刚进府,蓝花和华辰西就迎了上来,两人脸色发青,直直地跪在唐宁面前。
唐宁猛的退后一步,是被他们的举动吓到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华辰西眼含泪光,“皇妃,您可算回来了,主子他……也就只有您能劝慰得了主子了。”
心头一紧,唐宁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偌大的花园里,只有唐宁主仆以及他们俩,华辰西直话直说,“关于云皇后的事情,萧先生应当都告诉您了吧。这两天您不在府里,是不知道主子他……自从火化了云皇后的尸身之后,主子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说着说着,眼泪如珠一般滚落下来。
蓝华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这么多年来,主子心里苦啊……世上不会有比咱主子更苦的人了!咱们谁也劝不了主子,皇妃您就好好陪在主子身边吧,关于龙渊宝藏,只要皇妃您一声吩咐,咱们弟兄甘愿赴汤蹈火……”
这些年以来,萧然冰的人一直都在寻找龙渊,尽管没有任何消息,却从未断歇过。唐宁又何尝不知,只是,她实在没有办法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
似乎,只要她每努力一分,就能减轻元鹤身体上的一分痛苦。
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这个傻瓜。
眼眶一酸,泪就落了下来,唐宁强作镇定,哽咽道:“我知道了,你们去准备好饭菜。”
说完,急忙往元鹤的院子里奔去。
大老远就听见悲戚的琴声,悲怆而缠绵,不知是什么曲子,没有以往的悠扬婉转,只有满腔的悲愤,与轻风同吟,与天地共哀,令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一步步靠近,每近一步,心疼就多了一分。泪水模糊了双眼,唐宁停下脚步站在院子里,捂着胸口。
那里面,痛得有如被刀绞。
那个曾说,痛过她的痛,苦过她的苦,流过她流过的泪的男人,此刻在多么沉重的痛楚中煎熬啊?
唐宁死死地抿住嘴巴,生怕自己哭出声音来。
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琴声渐渐消失,唐宁这才强忍心痛,抹干眼泪,推门走了进去。可是,当她看见琴案后面,那个邋遢至极的男人,却再也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元、鹤……”
那双明净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悲恸在泪光中闪烁。那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胡茬疯长,憔悴得不堪入目。原本就不怎么壮的身子,又消瘦了一大圈,白袍子松松垮垮散在身上,再也找不到往日超脱凡尘的风华。
“阿宁?!”如同电击一般僵在那儿,卓元鹤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下一刻,他想躲,想将这样狼狈的自己藏起来。
“元鹤!”唐宁扑倒在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想给他力量给他爱,“怎么可以这样,元鹤,你怎么可以这样……”
心痛得无以复加,唐宁哽咽着,“元鹤,不要躲着我……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你的苦,你的痛,都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求你了、元鹤……”
“阿宁。”卓元鹤迟疑了一下,悲嚎一声,双臂紧紧地将怀中人儿摁在胸前,头抵在她的脖颈处,泪从眼角滑落。
唐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都过去了,元鹤,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明明是在安慰他,唐宁自己却泪流不止,双肩抑不可止的抖动着。
都过去了吗?什么都过去了,只有元鹤他……
老天啊,为何要这样折磨他!她该怎么办才能让他不那么痛?
大手擦拭着她腮边的泪,轻轻地用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反过来安慰道:“傻瓜,别哭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唐宁努力止住眼泪淌下来,轻轻地点了点头,“嗯,都过去了,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有阿宁在,真好……”卓元鹤的情绪慢慢缓和,轻吻了她的脸颊,爬满胡茬的下巴在她脸上轻轻地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