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夏大水过来了,和王三妞一起端端正正地坐在院子里,等待着开课,王大山进山砍柴,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夏小翜想了想,便让柳月先给这两个人讲课。
而当夏小翜从屋中出来,只要身影出现在院子里,柳月便眼尖的发现,夏大水的心总是不在课堂上,时不时就走神,尤其那双眼睛,总是要跟着“王二妞”的身影一起转悠,心中一动,便深深地看了一眼夏大水。
夏小翜自是不知有人正在用目光热恋着她,一通洗漱后,和柳氏打了一声招呼,直接就研究熔窖去了。
夏大水的眼睛冒出了暗淡的神色,他觉得他都已经好几天没和“王二妞”说话了,那他该不该主动去找她说点什么?
柳月见他一副实在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好出言提醒,夏大水一惊,蓦然回神,赶紧端正态度,开始认真学习。
夏小翜将昨天烧柴的数量多加了三分之一,全心全意地看着熔窖,连早饭都没上桌吃。
课程结束时,王大山回来了。
而夏大水却没有理由继续留在柳家,他想找夏小翜,又怕打扰她,犹犹豫豫地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得和王大山说,如果还需要搬石头,就到家去叫他。
王大山吃着早饭,自是没有异议,直接点头答应了。
柳月看了一眼,忙调转目光,若无其事地收拾自己的授课内容,王大山诧异,忙说别收,自己还没学呢!问柳月能不能给他单独讲一遍。
柳月看过来,却不见王大山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她愣了一下,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对早上的事太过计较了?人家被看的人都没一点介意的样子,她何必纠结,想开后,便毫无压力地点头了,就等着王大山吃完早饭再教他一遍。
柳月却不知,王大山表面上平平静静地,心里其实也很尴尬的,和柳月说话,他都觉得老费劲了,甚至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晃荡过去了,柳月教完王大山就着手帮忙和柳氏一起做午饭,当饭菜摆好,夏小翜便出来了,众人一看她那脸色,怎会不明白,连忙惯例似的安慰几句。
夏小翜的目光扫了一圈,瘪瘪嘴,开始吃饭,却极快,飞一般的速度直看得众人傻眼,之后,夏小翜一搁筷子,又跑去了研究熔窖了,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二妞怎么好像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不会东西没发明出来,她就先疯了吧!
禁不住,几个人都担心地不得了,柳氏二话不说,吃过饭就出门了,她要去请杨大夫过来,不但要给闺女看看嘴,还要给她看看……有没有发疯的前兆。
于是,午饭后,一家人便各自忙起了自己的事,王大山继续上山砍柴,因为夏小翜用柴用的实在多,不多备点根本顶不住她烧的,柳月便拉了王三妞一起,开始从浅入深地教她做女红。
而夏小翜就别提了,直到杨大夫上门,她都没有停下研究的意思,柳氏一气,口气就硬了,强令她出来看病,夏小翜只得出来了,却神情萎顿。
杨大夫是个五十多的老头,看了看夏小翜的嘴,又看了看她萎顿沮丧的精神,竟是脉都没诊就之乎者也了一推,开了两张药方给柳氏,然后,直接要了五百文钱走了。
夏小翜白眼一翻,狠狠骂了一句“庸医”,便不理会众人同样“他是庸医”的神情,又跑熔窖去了,柳氏实在没辙,看着手里的药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柳月便善解人意地说明日看过二妞的嘴唇后再说。
时间依旧过得很快,一下午没了。
当柳氏和柳月机械性地开始做晚饭的时候,夏小翜捧着一个怪怪的东西在院子里叫喊:“快出来看看我做的东西!”
两人一愣,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疾步窜出了厨房,一看夏小翜手里碰着的是一只坛子样的东西,香炉大小,呈半透明状,那材质却是她们从没见过的,柳氏好奇,伸手接了过来,和柳月相互传递着观看,不禁都连连称奇。
可夏小翜的脸色一点都不好,她夺过坛子,狠狠地向墙角摔去,只听哗啦一声脆响,那坛子便四分五裂的碎成一片渣滓,柳氏和柳月惊了,转头不解地看着夏小翜。
夏小翜倏地一笑,却皮笑肉不笑,“这只是个垃圾,只是随便让你们看看而已!唉,我又失败了,害我吹吹吹,吹了半天!差点气儿都吹没了!”
说完,就跟个飘来飘去的鬼一样,夏小翜又飘向了熔炉。
吹?什么意思?莫非那坛子是二妞吹出来的?!那还真是新奇!夏小翜虽说那是垃圾,可柳月什么出身,好歹也出自世家大户,什么材质的瓶瓶罐罐没见过?可这种石头烧出来的还就是没见过,实在是柳月对那材质感兴趣,跑到墙角捡起了一片渣渣,好奇地看起来。
“二妞,你别再弄那些个东西了,眼看着天黑了,昨天说好的考试呢?”
柳月放下玻璃渣渣,不忍这个干妹妹把自己折腾坏了,对着熔窖的方向喊。
“我是不弄了,收拾一下就出来。”
没一会儿,夏小翜出来了,让柳月自行根据昨天的课程做一份考试卷,找王大山去叫了夏大水,让柳月直接给几个人进行考核,而她自己则回屋取了黑竹管,趁天还没黑,到山脚下去抓些活食喂蜈蚣。
再回来时,就听到王大山和王三妞正在嘲笑夏大水,本来夏小翜将教学的任务交给柳月之后,她是什么都不打算管了,说好的捏脸惩罚更是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夏大水一见她回来,竟是径直越过他们,一点过问的意思都没有,不由急忙拦住她。
“有事?”夏小翜诧异。
“哦,考试,我就写对了九个字……没有达到你的要求。”意思是提醒着夏小翜,是不是该捏脸惩罚了!
闻言,夏小翜眉毛一挑,果然想起来了,二话不说,伸手就捏上了夏大水的脸,一边蹂躏还一边数落,“你简直是作啊!九个字?还真厉害!多一个字都记不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