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556800000058

第58章 永恒的原野(3)

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我想向东南绕下去,直绕到悬崖下边。我估算了一下,此刻该是大海退潮的时候,悬崖根部会有窄窄的一条沙路——很多赶海的人都曾走过那儿。我可以站在那儿跟崖头的人对话——如果那样就安全多了,因为我毕竟站在了他与大海之间。

5

我沿着一片低洼的沙滩跑起来,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息得像一只大兽。我绕着悬崖,手扶着那些被海风侵蚀的崖上凸起,一点一点往前移动。夜栖的海鸟不断被我惊飞,它们发出尖叫,不止一次从我头顶耳侧掠过,羽毛扫到了我的头发。这些海鸟即便熟睡了仍能葆有一份了不起的警觉,我小心翼翼地摸过去,它们还是先我一步飞开。我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沿海浪和悬崖之间的那条沙路艰难地前行,最终站在了一个理想的地方。

这时我才发现那种想象的对话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悬崖不是垂直的,长年受海浪侵蚀,它的底部已经深深地缩退。我站在下面根本望不到崖头,反而被笼罩在深深的阴影里。我用手拢成一个喇叭向上呼喊:“廖若——你能听到吗?”

回应我的只是一阵回声和哗哗的海浪。我在崖底移动,焦虑万分,像陷于一张扣眼细密的网中。悬崖对面的海面在月色里显得漆黑漆黑,无边无际,只有浪花不断在一丛丛矮礁上撞碎,闪出耀眼的银色。更远的地方是深不可测的海流,与渺茫的星光连接一起。在海浪卷起又退回的那一刻,水波比较平稳的一瞬,还可以看到水中闪动的一片繁星,它们像神秘的眼睛一样注视我。必须离开了。我不敢在此耽搁。

只能沿着来路走开。当我从另一面踏上那片光秃秃的岩石时,已经完全筋疲力尽了——使我感到万分欣悦的是,那个小小的身影还在崖头上,他像凝住的石块一样,手扶下巴蹲在那儿——他在注视大海!

月色下,他的轮廓非常清晰。

他终于没有移动。我一颗心都悬起来了,不眨眼地看着。可后来他还是站起,接着就要转身——那是悬崖朝向大海的一面啊!我叫了一声。

廖若转过脸——他没有迈出一步,也没有退开一步。

“过来啊孩子……”

“不。”声音低沉而生硬。

我往前试着走了几步,他立刻像在小木桥上那样制止我。他像对待一个不怀好意的陌生人,用敌视的口气与我说话。

“我来领你回家……”

“不!”

他深知自己的制止是绝对有效的,因为他的背后就是绝壁。

没有办法,我只能满怀恐惧地站在那儿。

午夜之后,天气越来越冷。随着哗哗的水浪拍击声,大海又开始涨潮了。湿气顺着崖壁涌上来,冷得厉害。我想活动一下,可是又怕弄出声音。我静静地守候那个孩子。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睛一直一动不动地盯视他——我看见他重新蹲在那儿,与身边的岩石贴在了一起,这才松了一口气。

天快亮了,到了黎明之前那一段时光——我也许是打了个瞌睡,当我再一次睁大眼睛时,天色已经灰蒙蒙的了。我去寻找那个目标,竟然发现那里有些异样——我不敢肯定那是他的身影还是一块凸起的岩石。也许我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我从灌木棵下站起,小心地往前挪动——令我惊讶的是前边的影子还在那儿踞着。我立刻加快了步子……

原来那只是一块凸起的岩石。

我大声呼喊。没有回应,只有哗哗的水浪、一片墨黑的大海……

寻找

1

越来越多的人投入了寻找。好像只有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继骆明之后,平原上又将失去一个孩子。人们终于睁大了一双寻索的眼睛……

年老体衰的校长也磕磕绊绊到野地里去了。远远近近都贴出了寻人启事。

廖萦卫和妍子不吃不睡,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人们劝说夫妇两人守在家里,他们像没有听见。后来有人提醒要有人在家中等待:万一孩子回来看到一个空空的家,一定会失望地跑开。这对身心疲惫的人总算留下了。他们更多的时候是站在窗前遥望:等候那个身影,那令人惊喜的敲门声……

我担心廖萦卫和妍子很快就会垮掉。我劝说他们一定要挺住:既然那个夜晚的崖上没有出事,廖若就一定是到别的地方去了。一开始他们担心廖若被大海的激流卷走,后来各种船只在那儿一连几天搜寻未果,才让两个人滋生了新的希望。

这一天我刚到廖萦卫家,怡刚和唐小岷就来了。两个孩子呼呼喘息,满脸通红,是一口气跑来的。两个孩子在屋里张望着,目光落在那架蒙尘的钢琴上。小岷看看我:“刚才,我们听到了琴声……”

怡刚说:“我们还以为廖若……回家来了。”

大家一声不吭。妍子的眼睛渗出了泪水。都知道这是孩子们的幻觉,那是萦绕在他们心中的琴声。这时又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原来老校长和几个同学正急急走进来。老校长一进门就对迎上来的廖萦卫和妍子说:

“廖若还在!”

两个人一齐叫了起来。

老校长伸手比画着:“是这样,有人发现了那个疯子,说他和廖若在一起,他们手扯着手呢。两个人结了伴儿在海滩上跑……”

我马上想起了那一天老骆夫妇的判断。

“海滩上打鱼的人看到了。都说是前不久看到的……”

小岷哭着喊:“那是我的伯父……”

除了我,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岷的这声呼叫。

“他们到一块儿去了,他们……”妍子扯紧廖萦卫的手。

我马上想到了荒野上的那个窝铺。我建议立刻去那儿。除了妍子,我们大家全去了……

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中,我们找到的是一个空铺子。但我注意到那个草包里的食物只剩下了一小块咸菜头。老校长里里外外端量着,说:“就在这里候着他们吧,两人肯定没有走远的。”

一连两天过去,守在窝铺旁的人什么也没有看到……

日子一天天挨下去,一点令人振奋的讯息都没有。这个月份又要流逝,这个沉闷的、多灾多难的秋天快些结束吧。我不能无限期地滞留下去了,我知道自己离开平原的日子迫近了。我沉湎和依恋的故地,我日夜思念之地,这儿何时会有一个转机、一个奇迹?谁又在这个秋天里为我的故地祈祷和怜悯?

这天黄昏我刚刚回到住处就听到了敲门声,老骆夫妇来了。我发现他们一进门就激动得很,满脸深皱都在抖动。老骆摊着手说:“宁家兄弟,看见了!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他吗?”

“大约是他——看不清哩。不过我敢保证是他哩——”

我让他慢点儿讲。

“是这么回事儿,天一撒朦我从沙岭子上走,嘿呀,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个孩子——他在那棵大野椿树下溜达哩,走来走去,像丢了什么东西。再一看,我认出是那孩子——嘿呀,他顺着小路往前望,像等人哩——我那会儿要慢慢绕过去就好了,”老骆痛惜地拍打膝盖,“我绕过去,从后面一下把他抱住就好了,可惜……你知道我给惊呆了,光顾得高兴了,没想到这个,心里一急就喊了一嗓子,那孩子一惊,立刻跑没了影儿……”

我有些疑惑:“他能一下就消失吗?”

老骆拍着膝盖:“你看老宁兄弟,你还不信我的话呀?什么时候了我还要撒谎……”

“不是撒谎,我担心这是幻觉……”

“嘿呀,你说了些什么!我活了多半辈子了,还看不准个人!”他保证认不错——虽然只见了一个侧影,但敢肯定就是他。

我再没有说什么。在这寻找与等待的日子里,我心中沉沉压上的是那个黄昏,是廖若在小木桥上惊心动魄的诉说。这是一个每每回想起来都要战栗的故事,是一个近在眼前的事实。它已经不容否定。整个事件的全部悲惨就在这里。面对老骆和达子嫂,还有廖萦卫和妍子,我都必须怀上一个沉沉的心事,都必须忍受这无言的悲哀。我想我不能把自己认定的那个真相告诉他们。我对老骆和达子嫂说:“但愿他会平安无事、他会转回来。”两个人咳着,弓着腰走开了。他们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让我难过了许久。

夜晚又是错乱无绪的梦境。那个浑身穿了锈蚀的铜钱做成的衣服、散出逼人腥臭的旱魃就蹲在一边看我,这就是我夜里惊惧无眠的根源。他嘿嘿笑道:“想找那两个孩子?告诉你吧,如今都在我的手上,他们和雨神的孩子鲛儿锁在了一起,留下慢慢消受呀……”我梦中不停地与他搏杀,但总是逮不住他,直弄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醒来,睡去,再醒来。有时一闭眼就是茫野上闪动的灯火,让我一时不知它们来自哪里。是寻找失踪的孩子吗?不,是围捉旱魃的人群,是从四疃八乡拥出的百姓,他们手举锄镰锨镢默默往前;脸上挂了两片黑灰的老法师手举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和尚道士们在不同的角落里忙碌,燃烧香纸的火光一闪闪映出他们衰老苍白的脸。“旱魃啊,我们四疃八乡的人这回逮住你,要用零刀子剐了你呀!旱魃啊,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啊,你害苦了俺了!”天快亮的时候,压抑了一夜的民众开始忍不住发出了低吼,惹得民兵头儿恶狠狠低叫:“日你妈不许吱声!”人群又变得无声无息了,只像一股褐色的泥汤一样缓缓流动……我发觉自己总是与他们在一起,我是人群中的一员,我的身上也涂满了尘土。我与他们不同的是,我在苦苦寻找两个孩子……

我想在离开之前,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肖潇。这一天我鼓足了勇气,敲开了她的门。

令我震惊的是,她听了之后远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惊异——她的一双目光从我脸上扫过,轻轻落在了一边。我看着她那张被忧丝缠裹的脸庞,消瘦却愈加秀美……我这时又想起了那个催我“出局”的公司苏老总——那个家伙荒唐透顶,竟固执地认为是我横亘在他和肖潇之间,煞费苦心地与我展开了“一对一”的谈话。我冷笑了一下。肖潇看我一眼。

我没有提到那个姓苏的,只问起了对她一往情深的市长——她“哦”了一声,点点头,说那个人总算是个很真诚的人,“我对他这一点从未怀疑过。他为那个不幸的小女孩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辞职……”

“他不是对你说下决心要辞吗?”

“但这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与我在一起,让我和他一块儿离开这个城市。这当然做不到。所以他现在还是市长。”

“你考虑过他的要求吗?既然他是真诚的……”

肖潇看了我一眼,目光里有冷冷的、失望或不屑的意味。

我对自己刚才的询问有些后悔。我不再说什么了。

我在想廖萦卫夫妇、老骆和达子嫂……这个世界啊,什么不折磨人呢?甚至连美好的肖潇也在折磨人呢——她在折磨那个市长和苏老总,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什么人。那个市长曾在酒后痛哭流涕,呻吟着:“她不是一般的美丽——她要是一般的美丽也就好了;她漂亮得让人发抖!”还有,令我不解的是,在这位市长眼里,他所爱的人在体积上竟会莫名其妙地变小——肖潇曾说过他抄下的一首西班牙小诗:“小巧女人多妩媚,/此理简明好通晓。/凡物玲珑且娇小,/铭记心中难忘掉”……

我可看不出肖潇有多么“娇小”。每当她的眼睛凝视着我的时候,我总是想起另一个人。那个人简直与她一模一样,至少是像她一样的美丽——这个人使我终生不能忘记,她就是我的音乐老师……

2

那是怎样的一场寻找。那场寻找会贯穿我的一生吗?

当年我从山地回来,只一门心思要把菲菲领走。结果当然是徒劳无果。归路上的寒风吹着我,一颗心都凉透了。我那以后四处寻找老师,而且加倍疯狂。

我不相信一个人这么容易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到处打听她的消息,许多讯息真假难辨。就在三年前,我还为寻找老师差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段可怕的历险被我隐下了,我没有告诉亲人,更没有告诉肖潇。因为没有人会理解、会相信,我甚至只得将这段经历与思念一起埋在记忆的深层。

那只是无数次苦寻中的一个段落。对一个人来说,寻找真是一种奇怪的需要。丢失,寻找;再丢失,再寻找——这就是没有尽头的人生之旅……寻找可能就是人的苦修。如果无数次的追寻都没有结果,人就会失望;可是只要有一点希望的火星在前方一闪,整个人又会倏然跃起……不仅是人,就连神灵也是一样,传说中的那个雨神为了寻找自己的独生子鲛儿,一直骑着白马在大地上奔驰,最后变成了疯婆子。

当我听说失意的老师告别了闹市,去了城市南部山区时,立刻就背起了背囊。可我不知这“南部”究竟是靠近城区的郊野,还是那辽远苍茫的一片呢?在数不清的贫苦山村里,我见到了无数个女教师,却没有一个是要找的人。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了老师的远房亲戚——她说老师去了南部山区是肯定的,“她临走还来看过我呢……”仅仅是一声感叹、只言片语,就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勇气。我又一次出发了。

想不到这同样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煎磨。一个多月过去了,为了在山区待下去,我不得不掮着空空的背囊打工。在一个汽车站上,我看到许多招工的人举着纸牌。有一个采石场要人,优厚的条件十分诱人。结果我和另外两个一起应招,他们都比我长得要壮。一辆破旧的三轮车拉上我们,一路颠簸地来到一个镇子上,又去了镇子东边的石场。这石场在一个大山夹缝中,只有一个留给拉石车的铁门,我们一进那道门,一个歪戴帽子的家伙立刻把门锁上了。当时正是午后,太阳晒得新砸出的石碴发出刺眼的光,五六个开石头的工人正光着膀子抡锤,他们旁边有人手持胶皮棍。我的头立刻嗡嗡响起来。

所有招工时许诺的条件都被废除,代以阴森森的训示:每人每天必须采石六十五车,否则按旷工论处;满额工作的报酬是每方碎石三元,但要扣除一元给看守。全部人员不得外出,除了上工,其余所有时间必须待在工棚中。所谓的工棚就是那两个加了大铁门的石洞子……我明白了,这儿是一座典型的牢狱。

那些忙着干活的工人没有一个敢抬头看人,他们只瞅着自己脚前一小块地方。每个人都编了号,他们所推的小方斗车的编号与裤子上用白油写的编号一致。监工呼唤他们时一律喊号,这儿谁也不知道谁叫什么名字。

我一来到就被指令脱下原有的衣服。一开始我不脱,一个黑脸从一旁的小屋踱出,笑眯眯地说:“你来这边。”我见他还算和蔼,就走了过去。我因为完全没有准备,刚刚走到近前就被他狠狠抽了个耳光,接着又一拳捣在下部。那种剧烈的疼痛让我一下跌在了地上。这期间没有一个人理我,那些工人只顾低头干自己的。黑脸说:

“你知道为什么要脱了吧?”

我脏脏的黑裤子上的编号为十九,从此我的名字就叫“十九”了。

我知道自己必得逃开,不离开此地,我宁可死去。深夜睡不着的时候我在想:他们为什么这般凶狠?谁又能想得到,竟然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一个镇子边上,藏着这么一个魔窟。

工人们没人敢高声说话,甚至不敢说话。只有在深夜,在那些看守都睡着了时才能悄语几声。我得知他们像我一样被骗到这里,一入此门,死活不再由人。这儿的人绝对不许给家里人写信,更不能出门。我问这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尾,他们说只有在这儿累死、折磨死。他们当中也有两个逃的,结果给抓回来打个半死。这些人除了做活,再没有一点余下的力气,真要跑起来也跑不远。

同类推荐
  • 石根苗的辈分问题

    石根苗的辈分问题

    石根苗的辈分问题,是一个复杂而又模糊的问题。当然,这不能怪石根苗,石根苗本人无权决定自己的辈分。问题之所以搞得语焉不详扑朔迷离,完全是根苗他爹造成的。现在他爹死了,这个问题也就成了历史遗留问题,想翻案都难。古秀花并不是石磙的女人,古秀花是石洪喜的女人,而石洪喜是石磙的族侄。石榴湾二百来户人家除了西头一户姓刘的早年逃荒到这里扎根以外,其余的都姓石,一脉相承,辈分丝毫不乱。完事之后,古秀花仰躺在棉花地垄里一动不动,石磙以为自己弄出了麻烦事,吓得不行。好半天才听古秀花长出一口气:哎哟我的娘啊,死了也值了!
  • 金色的墓地

    金色的墓地

    《金色的墓地》是作者在叙事艺术上颇具创意性的一部长篇力作。《金色的墓地》以细腻饱满的笔触,对太行山革命老区一个叫匡家峪的小山村在改革开放中所经历的阵痛和历史变迁进行了描绘。抗日战争期间,八路军独立师曾在这里驻扎多年。村边的那片抗日英烈墓地,记录着小山村血与火的过去;一户由祖孙三代、四个不同姓氏组合起来的大家庭,成为那段血腥历史的活的标本。家中的大孙子匡世宗,先是当副县长,后来辞职回村,从他的爷爷、一位威震太行的抗日老英雄的手中接过村党支部书记的重任,开始了自己新的人生征程。曲折艰辛的创业道路,扑朔迷离的爱情纠葛,在一群与老区有着血肉联系的年轻人中,演绎出一幕幕跌宕起伏的动人画卷。
  • 上岭村丁酉年记

    上岭村丁酉年记

    上岭村有钱人排行新鲜出炉。韦宝路跃居第一。今年四十六岁的韦宝路,坐了二十四年的冤狱,共获得二百八十九万国家赔偿。上岭村又屌炸天了。去年屌炸天的一件事,是丑八怪蓝能跟娶了个机器人做老婆。今年蒙冤二十四年的韦宝路昭雪出狱,并获得国家巨额赔偿,这件事比那件事更屌。这件事其实是两件事,出狱是一件事,国家赔偿二百八十九万是一件事。
  • 楚米镇

    楚米镇

    楚米镇最初是一条小街。小街中线是两村分界,北边石爬村,南边烂坝子村。分界线上原先有一块界碑。当年石爬村和烂坝子村争地打架,每次打架必有死伤。界碑今天移过来,明天移过去,还不时被推倒砸烂。传说明成化年间,知县来楚米解决争端,在界碑下砌一间小石屋,把一个行乞至此的叫花子关在里面。叫花子不再是叫花子,被尊为路神。界碑有路神保护,再也没有人敢搬动,地界也不争了。一九九六年街道改造,将泥土路改成水泥路,铺水泥前把街面铲平铺大石作路基,界碑处的土被运走,有人说亲眼看了,没见到骸骨也没见到棺材什么的。
  • 像浮云般飘散(发条鸟文库)

    像浮云般飘散(发条鸟文库)

    《像浮云般飘散》宇多,米格,子滕,包子,九月,小米,小佳,他们在一起哭着笑着度过初三的日子,他们以为这样就是永远,永远不会分开。即使在初三的日子里,面对沉重的学业包袱和未卜的前途,他们仍维持着自己的步调,一起哭、一起笑。但是随着宇多、米格、九月陷入感情纠葛,他们似乎就再也回不去曾经单纯无瑕的日子,而子滕与小米、包子和小佳的悲剧也已无可挽救。远走的人已经远走,离开的人永远离开。为什么这些紧紧连在一起的名字会那样如浮云般消逝.....
热门推荐
  • 情书·名人·美文

    情书·名人·美文

    在北京《京报》上,女师大学生为“驱逐校长杨荫榆”而向当时的北洋政府请愿的消息刊登了出来。但“驱杨运动”的初步结果,却是,许广平等6人被校方开除,在开除令里许广平被斥为“害群之马”,从此就得了一个害马的绰号。在学校的布告里面,校方公布了这几个人表现怎么不好,并把表现不好的内容寄给六个家长。这样就很容易引起家长误解,认为自己的女儿怎么在学校里面不守规矩,不守纪律,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于是鲁迅就和几个老师联合起来写了一个声明。《情书·名人·美文》讲述了名人生平事迹和家庭婚恋。
  • 丁老头养老记

    丁老头养老记

    人终有一老,当你老了以后如何与儿女相处?你真考虑过吗?丁老头一辈子都在调解别人家的矛盾,是全村人的主心骨,因此却忽略了自己的家庭。老了老了,从零开始学习如何与儿女们相处。时代在变迁,老一辈在彷徨!精明算计作妖闹事型老人见多了的你,偶尔也可以换换口味,感受一下通情达理式老人如何将家中这五个孩子重新拧成一股绳。
  • 春秋大梦(上)

    春秋大梦(上)

    浪漫人气王梦三生,惊艳之作,绝美出击。如果西施是天然呆少女,春秋的历史将被怎样改写?且看吴越春秋,是谁不爱江山如画只爱美笑面如花,且看江山美人,是谁坐拥天下富有四海一生空劳牵挂。吃喝玩乐,插科打混是香宝的终极人生目标。命运却同她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明明不是巾帼英雄的料,却偏偏背负了不属于她的荣耀。都说红颜是祸水,红颜何罪?谁在乎谁主春秋?谁为谁袖手天下?
  • 三言二拍精编(3册)

    三言二拍精编(3册)

    三言”所收录的作品,无论是宋元旧篇,还是明代新作和冯梦龙拟作,都程度不同地经过冯梦龙增删和润饰。这些作品,题材广泛,内容复杂。有对封建官僚丑恶的谴责和对正直官吏德行的赞扬,有对友谊、爱情的歌颂和对背信弃义、负心行为的斥责。更值得注意的,有不少作品描写了市井百姓的生活。“二拍”的有些作品反映了市民生活和他们的思想意识。“二拍”善于组织情节,因此多数篇章有一定的吸引力,语言也较生动。
  • 末日之不败的仙皇

    末日之不败的仙皇

    万人之上一剑仙,逍遥自在万军破。战魔王,斩天使,屠凶兽,这一次他必将推翻末日之下怪物的血腥统治,续写那不败的神话。
  • The Further Adventures of Robinson Crusoe(II) 鲁滨逊漂

    The Further Adventures of Robinson Crusoe(II) 鲁滨逊漂

    The Further adventures of Robinson Crusoe is a novel by Daniel Defoe, first published in 1719. Just as in its predecessor, Robinson Crusoe (1719), the first edition credits the work's fictional protagonist Robinson Crusoe as its author. The book starts with the statement about Crusoe's marriage in England. He bought a little farm in Bedford and had three children: two sons and one daughter. Crusoe suffered distemper and a desire to see "his island." He could talk of nothing else, except his wife. She told him, in tears, "I will go with you, but I won't leave you." But in the middle of this felicity, Providence unhinged him at once, with the loss of his wife. Although intended to be the last Crusoe tale, the novel is followed by non-fiction book involving Crusoe by Defoe entitled Serious Reflections During the Life and Surprising Adventures of Robinson Crusoe: With his Vision of the Angelick World (1720).
  • 快穿腹黑女主复仇记

    快穿腹黑女主复仇记

    【系统】江知颜被带到一个又一个世界执行任务,目的是回家,可是,回家还附带了一只男主什么鬼啊!
  • 祸国猫妃

    祸国猫妃

    她是天地劫难,可是帝王却把她当心头朱砂。
  • 后战

    后战

    一部探索新星球的故事。故事从一款《后战》游戏开始。......
  • 卿本骄妃逆天下

    卿本骄妃逆天下

    凤若倾很倒霉,被废了灵根,还好有美人师傅帮她复活。没有实力?还好天赋绝佳。帝都人都嘲讽她?没关系,姐一手翻云覆雨,把你们全部秒杀。但还能不能好好过了,这没完没了的大魔王是什么鬼?“帝尊上,你能不能放过我?”某女楚楚可怜的揪着某男衣袖。帝北尘一下把她壁咚在墙,“可以啊,你找人打败我,我就放了你。”去你大爷的,说的跟自己多厉害一样!……从此以后,凤若倾被某尊上纠缠,他追,她躲,他撩,她跑,过上了非人的麻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