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不可遏的将人按到床上,他开始气势汹汹的“逼供”,“说!都去做什么了?!”
“就、就找个地方躲啊!急了就随便拉个姑娘装装样子罢了……我什么都不动的,遮住我就好了,而且放下钱就跑了,真的……”
“有我还不够?”只可惜这话对现在在醋海里翻腾的大灰狼没什么说服力。
“你不在啊!”要是有他在的话她还用得住跑啊?!
“以后呢?”
“跟着你我还跑什么啊?直接把你踢前面去,我自己躲后面看就好了。”她吐吐舌头——有他在的话,用不上自己什么的。
“好。”他这么拼命,就是为了能达到这样的功用。
“不生气了?”她悄悄眨眨眼睛,俏皮的看着她。
怎么气得起来!
他沮丧的叹了口气,把自己埋进她的脖子里——碰上她,自己似乎就剩下输了。
“怎么气,算了。”他无奈,干脆抱着她睡觉好了!
就这么让她过关了?嘿嘿,那她还说什么,一拉被子,睡觉!
不过睡醒了,还是要继续完成任务的。
因为目前还不能确定这个台州史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他们也不好随便下手,于是决定兵分两路,先摸清这个人的底细再说。
“……一般来说,直接以官员的身份出现是不可能的,那么就是匿名的横商巨贾,要不就是不引人注意的书生什么的。”
对于隐藏身份她还是很有经验的,所以就算是黑金楼的新楼主大人也不得不先乖乖听她的意见。
“所以咱们就兵分两路,你么,做你的大少爷去楼上,我就装我的小百姓,在下面混混看了,掌握到手的资料来看,就是一个中等的白净书生,左下颔有三颗红痣,恩,这个人倒是很好认。”
她向来不相信画像,一定要有别的佐证才肯确定,在这些事情上,她是很小心的。
不过停云有些反对,毕竟他不想和这个人分开行动。
“这次什么也不做,不过就是确认身份,一点危险都不会有的,安心吧,对了,找两个人给你做个随从吧,没见过大少爷自己出动的。”
“你来吧。”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他能不能多把心思放在任务上一点啊?!
说起来工作,她可是很认真的!
“知道了……”本质上来说,他是新人,她的小心绝对不是多余。
于是,当天下午的成衣铺子里就转出来一个青色衣杉、书生模样的人,却偏偏将裤子塞进了鞋子里,一把折扇插在了领子后面,十足一个纨绔样!
马车里的停云到这份上也只能赞叹一下这个女人了——装得还是很像的!那走路一摇三晃的很有样子,任谁也不会多起疑心的!
他甚至开始起这个人的本性是不是就是这样了,要不然怎么装的这么像?!
可是这样子,看得他……心里痒痒的!
然后,她根本什么觉察也没有,连一声都来不及叫,就被拉进了车里。
而下午的时候街上除了火热的日头还真没什么人,也就没有注意到平白少了一个人……
“做什么啊?!”等她看清楚捂住自己嘴的人是谁,好悬没拿扇子直接敲到他脑袋上,“被人看见怎么办?!”
“没人看见的。”她那一下子与他根本无关痛痒,他只是将人揽过来,扣上下巴眯起了眼睛,
“那几下扭得不错啊,来,再扭几下我看看。”
“胡说什么!”自己是装着纨绔,这个人的腔调带神色倒是个十成十!看来她倒是白担心了!
“也是,”他忽然正襟危坐了起来,“现在养精蓄锐。”
“什么?”她可怜的小脑袋硬是被搞的转慢了半圈,然后才忽然回过味来,红了脸,“一天到晚想什么啊?!”
怎么最近感觉他脑袋里除了那个什么都没有了?!
“我会小心的。”她的病没好透,他不会放肆的。
“好了好了,放我下去!”她红着脸啐了一声,将一个面具丢了过去,“记得戴上!”
“我不会看上别人的。”他忽然变得认真,严肃的让她觉得不适应,似乎那面具后的人正很认真的跟自己起誓一样!
努力平稳住自己加快的心跳,轻敲一下他的面具。“行,我怕人家瞧上你,行了吧?”
她说完就看看四下没人,跳了下去,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茶楼上无意中瞥到了她和戴着面具的停云,也完全不会想到自己以为随口说的戏言,竟然一语趁谶!
才及入夜,整个惠州就已经处处华灯,甚至比白天还显得更加繁华热闹。
而在“心安乡”门前,更是热闹的不得了,门口都站满了抻长脖子想一睹芳容的人,加上周围趁机大做便利生意的小贩,更是显得嘈杂。
“少爷,到了。”
一顶绿呢轿子特意绕开了拥挤的前门,绕进了一条背静的小巷子,这里没什么人,但是却有专门的人在这里恭候着大驾,一见轿子落地,赶紧就上前招呼,却被随从倨傲的挡在了一边,自然有自家的家奴来招呼。
“恩。”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应声,然后就见帘子一掀,先出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覆盖在上面的衣料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隐隐可见青色的布料上有流云纹样在举动间流转。
等这人踏下来,却见着一身看着朴实的青色长衫,灯笼一打,就有云纹在动,腰带上配着一块双鲤碧玉,一看就价值不菲,连靴子上都嵌着银角,却偏偏戴了一个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摸不着、看不透,只是觉得此人举手投足间自然带住一股慑人的魄力来,恍惚间让人生出一种错觉——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了?
且就看后面跟着的两个随从,俊美不必说,就连随从的衣服也是上上品,而且表情冷漠,给人精悍之感,更是让人不可小瞧。
这下就将心安乡龟努的气势给压了下来,忙点头哈腰的将人请了进去,从专门的楼梯上去,进了特设的雅座。
妈妈精神抖擞的带着一干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前来伺候,风情万种的倒下香茶、排下果品,才要说话,就被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晃着眼睛堵了嘴。
“我们少爷喜静,自有人伺候,就不劳了。”
今天怎么怪人这么多?一个两个都是给钱不用人伺候,那还不好啊!
哼!有钱赚还嫌拿着钱烫手啊!妈妈一甩头,带着一帮姑娘朝着别的客人重开笑容的去了。
而这个时候的沫生也已经在几钱碎银的代价下,被一个姑娘拉着进了门来,安置在一个靠后的柱子下,
“哟,真不要姐姐陪陪你?”
毕竟长得白净,给钱也还算大方。
“嘿嘿,姐姐玩笑了,我还留着精神看花魁呢!可别勾我的魂了。”她赶紧笑着将人打发走,将扇子展开,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将这里的人逐一打量了一次,却没有见个和画像上符合的人出现。
恩,时间不早不晚,也就不知道这个人是进来也未,若是不想引人注意,应是在花魁出场的时候出现,这么说,时间还早。
不过也不排斥这个人也已经藏在某个柱子后面的可能,于是,她决定去晃一圈。
而在楼上的另外一间雅座里,正有人下意识的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呢!
“公子,看什么呢?”一个穿着蓝色衣衫的的高佻仆从倒下茶,好奇的发现自己公子正不知道看着什么入神,也凑了过去,却也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人物啊!
“盈袖,那个人,是不是我们下午见的那个?”长门凌端过茶轻呷一口,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小人物很在意。
盈袖探头一看:“可不是那个人,一看那滑头滑脑的讨厌样子就是。”
“讨厌?你讨厌这个人?” 长门凌眉头一挑,“为什么?”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盈袖很轻视的哼了一声。
“我怎么不觉得呢?” 长门凌摸摸自己的下巴,不觉得有必要和自己这个丫头有说明的必要。
盈袖这个人是忠诚,但是不够灵光,跟着自己这么久了,依旧只会看表面,不知道看背后的真相,没有那个看人的眼光。
总是觉得,这个人不是那个样子的,具体为什么,自己也没有道理,只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罢了。
话说回来,这个人是应该有伴的,怎么不见那个带面具的人?
是了,那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在下面晃的人,许是……
只可惜这里设计的巧妙,抬眼看去,却只见一片帷幔招摇,看不到别的人。
“公子,你做什么去?” 盈袖见自己公子突然很有精神的起来,忙追问。
“去制造一个机会,” 长门凌的眼睛弯弯,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掀帘子离开了,
“我一下回来,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