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戒严三天。驻守县城的敌人,人心惶惶。守县城的哨兵,最近查岗查得很严,出入的民众没有相当正规的手续、证明,一律不准出入。
为什么呢?因为孙建尧的一团兵马去了一大半,孙团长、周副官还被共军活捉去关进了牢房,这消息一传到守县城的国防伪军那里,人心惶惶。伪军已经多次紧急召开团级干部和指战员大会。大会主要研究接下来的战斗部署,几个头目的意见基本统一:要想保县城,首先要把青狮镇争夺过来。青狮镇历来是两军必争之地!
伪军作战总指挥官指着地图说:“青狮镇四通八达,是四县联防的咽喉之地,我们要迅速派兵,把土库碉楼夺到手上重新建设。现在,各个分部的指战员留下来开会,研究几个具体作战问题,其余散会。”总指挥官把指战员留下来,着重强调了鹰嘴岩的重要性,“我军几次出征,几次遭了埋伏,次次都吃了大亏的。这次出兵,我们先要在鹰嘴岩上多做点文章。你们回去研究,想想办法。”
作战总指挥最后再慎重地重复了一句:“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
“散会!”
青狮镇这几天,热闹得很,共产党的作战指挥部暂时设在临时乡政府的一间小房子里,临时乡政府领导“开仓济贫”,分地主、富农的财产。王老板的王氏药店是保护工商业开明工商业户,王老板给军医院送药物、送资金,作了很多贡献,现在,他依然开他的药店,做他的救死扶伤工作。除此之外,他还做了其他工作,比如,青狮的新狮衣、黄龙的锣鼓四大件都是由他组织收钱新买的,新腰鼓也是他捐款制的;还有医院需要的药,都是他拜托老朋友、商友冒险购买回的。总之,王老板他开药店,几十年来与镇上的乡亲父老关系很好。
老乞丐看到自从销毁了土库碉楼,夺回了青狮镇,使革命工作一切顺利进行,他也喜在眉,笑在心。前天开表扬会时,他表扬了康大侠策反工作做得好;赵龙弃暗投明消灭土库碉楼作战英勇,授予一等功;王大炮单身下水救了秀姑,打垮了几千年的宗族主义,消灭宗族吃人的魔王,清除了地方一大祸害,功劳也很大;还有绿叶巾帼不让须眉,以身挡弹,救了康大侠;张义眼疾手快,及时下了孙建尧的枪;草上飞有勇有谋,抓住逃犯等等。老乞丐说,要把这些战斗英雄推荐到团部去,大大表扬,号召全军学习。欢迎红花、绿叶参加新成立的武功特殊排。
老乞丐开完了表扬大会,接着收到了地下工作人员的信息,急速找康大侠、赵龙、草上飞、王大炮等开个战地会议,把信息公开念了一遍,王大炮听了高兴地说:“县城那些酒囊饭袋,我们本还打算去引蛇出洞,现在他们自己愿出洞找死,太好了。”接着其他人也纷纷发言。老乞丐听了大家的意见后说:“总之我们的指战员、士兵们的士气很高,这是件好事,但我们也要提高警惕性,不能轻敌。”老乞丐手指着地图说:“敌人几次都是在鹰嘴岩失败,这次我们用老办法不行,得换个新计策。我们要严守作战纪律,枪响后,只准退不准胜,不‘引蛇出洞’,也不是去打蛇的七寸,而是要‘请君入瓮’,最后达到消灭敌人的目的。我们边打边退,退到这里,三角山右边龙潭崖,据说此龙潭崖四两黄丝打不到底。三角山、读书山,两山夹一龙潭,风景如画,龙潭底下的面积可容下百余兵将。鹰从潭上面沉下潭底抓鱼,要三口气才能到达潭底,兔子从潭底跑上山顶来,要歇半个小时。传说唐朝诗人李白游到此山,诗兴大发,提笔写了十个大字‘深山猛虎嘯,潭静老龙吟’,字写完后,天上突然下起大雨来,山洪暴发,百丈高的瀑布直泻至潭底,甚是美观。李白对瀑布恋恋不舍,后来他到了庐山,看到了庐山瀑布,又想起三角山下龙潭崖的瀑布,才写出了‘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千古名句来。”
老乞丐谈到此,又把话题拉回正题说:“我们不是文人,不会写诗句的,但可以利用这有利地形,请君入瓮,取得战争的胜利!
开完会后,大家开始布置。团部成立了尖刀英雄队,草上飞任队长,是这次团部新成立的英雄队,队员有黑虎寨的五虎大将,加上红花、绿叶、王老板、金珠、银珠,一个个英勇无比;又有王大炮带领的两个排的便衣队,分左右翼护威助阵,一个个摩拳擦掌,人人留足了劲,准备大战一场,犹如出山的猛虎,闹海的蚊龙!
“咚,咚咚!”鹰嘴岩战斗打响了!草上飞黑夜摸到鹰嘴岩,接近敌军的几个哨兵,片刻之间就让他们早做了无头鬼,没消耗一颗子弹。
王大炮遇到了正准备赶往鹰嘴岩的敌军的几个残兵败将,还没打几枪,就把对方给解决了。王大炮还没打得过足瘾,就闻到半山腰飘来一阵肉香,他四处找一找,发现半山腰一所矮屋里架着几口大锅,锅里的肉正煮得香味四溢,王大炮不看则可,一看两个眼睛看冒了烟。锅里的肉咕嘟咕嘟地煮着,地上还放着几坛子酒。他觉得不对劲,敌人这么几个人,也吃不了这几锅肉呀,莫非肉里下了毒药,专门来毒害我们的?王大炮用舌尖试了试,没有异味!王大炮心想,敌人可能不知道我们深夜要来突袭,这些肉是他们煮给自己的部队吃的吧?反正我们的兄弟也饿了,这些肉不吃白不吃!王大炮找了一个木盆子,用大锅铲铲了几铲放到盆子里装好,然后端起盆子就跑。
王大炮刚上路就听到西北角方向枪声大作,“嗒嗒嗒!”越打越急。他分析可能是敌人来了援兵,碰上了我们的便衣排了,他托起肉盆赶往西北方向,没想刚起步,敌人“咚咚”两枪打过来,把肉盆打穿了,肉全撒到地上了。王大炮一见真急了,他舍不得到手的肉,而且又是煮熟了的丢了太可惜了,他急中生智:要想吃肉,必需先要消灭身边的敌人!他掏出手留弹,就地一滚,把手榴弹投向身后的敌人,投弹后不忘用手抓了几块肉塞进背包,然后隐藏进一棵大树后面,只听得身后手榴弹“轰一”爆炸了。敌人死的死,伤的伤。
王大炮又朝敌人开了几枪,然后继续往前跑。他边跑着,心里还在盘算着,哎,可惜了,这一仗,只准败退,不准追赶,这要是准我追赶,打退了敌人,那煮熟了的几锅肉,就全归我们了!还有酒,酒是多好的东西啊!
王队长带领部队刚刚退出鹰嘴崖,身后敌人的机枪声像煮腊八粥一样响起。
敌人并非傻瓜,敌人这次战斗也有新的打法,他们当时也商量了很久,妄想煮肉买酒,引诱我军上当。没想到我军的人遵守纪律听指挥,按计划一步一步地撤退,没中敌人的奸计。
敌人先指望我们退进青狮镇去,万没想到我军退到龙潭崖,两面高山,中间一条夹山沟,百丈险沟下面是几千年来大自然自然而然形成的龙潭。潭左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山,敌人用枪问路,打了几枪,响了一阵子,没有回声;又向河沟对面的高山上放了几下大炮,也没有回音。跑哪里去了?敌人找不到我军的兵士,觉得很疑惑,那个指挥战斗的敌军头目,把腰刀向龙潭旁边可容百余人的大场一指:“一定在下面躲着,或者向河下游跑去了!上!”
此时,由于夜色光亮很暗,不知底细,敌军又只好用枪问路了,看龙潭河下游是否有动静。一阵枪响又没有半点回音。
敌人问路后没有回音,胆子都大了。他们打了一晚上的仗,没有喝一口水,闻到山泉的清香,都争先恐后地往下跑,把腰间挂的水壶灌满了,就着水壶喝一口,忍不住大叫一声:“好香甜啦!”
正喝得起劲儿时,突然从两面山上“轰隆,轰隆隆!”滚下几个大石头,正往下滚的大石头,惯性劲特足,有的飞到半天上去了,再从天而下,不左不右,正打到崖下能容百人的大场上,打得敌人躲也来不及了。石头越来越多,像龙吐子一样往下落(龙吐子是山区口语,现今都叫冰雹子),打得敌人哭爹喊娘,紧接着两面高山上,枪声如放鞭炮一样,“噼噼啪啪”一齐响了起来,把敌人杀得所剩无几,连声求饶。
战斗结束,天大亮了,万里无云,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王大炮另招战士们下山打扫战场。
这一仗打得大获全胜,缴获重机枪一挺,轻机枪四挺,步枪、手枪共计六十支,子弹不计其数。
战场打扫完毕,同志们非常高兴,突然有人叫肚子饿,大家才记得昨天中午吃的饭,直到今日战斗停下来,大家还没能吃上饭呢。有一个人叫肚子饿了,大家都开始喊起来,肚子真饿得咕咕叫了。
王大炮听了笑着说:“大家都叫肚子饿了,我也还好,不太饿。”说完,把肚子拍了几下。
“当队长敢叫饿!”一个战士开玩笑地说。
又一个战士插嘴巴说:“好容易当上队长,只要仗打胜了,王队长饿十天也不在乎。”他边说边朝王大炮身边走着。王大炮见战士走过来了,他故意假装东躲西藏地偷偷地啃,他见战士想看,他更麻力啃,做出一个怪相,啃得更津津有味。
“好呀,战士们肚子饿得咕咕叫,队长拿着猪脚啃得哈哈笑,大家来啦,快来,抢王队长的猪脚吃,熟猪脚啰。”
“抢什么?这只猪脚啃完了,再给大家每人发一块猪肉,是煮熟了的肥猪肉,你们等着,我把这只猪脚啃完了,马上发肉!”
大家只好等着,王队长他故意啃得津津有味,大家直看得口里流口水。王队长把啃的猪脚丢了,带着一帮人,找到之前敌军煮肉的小房子,里面架着的几个大锅还冒着热气呢,锅里满满的都是肉。战士们实在太饿了,来不及问王队长这是怎么回事儿,都一哄而上,直接用手去捞肉吃。
战士们边吃肉边开玩笑说:“王队长真关心战士,昨日打仗就考虑今日战士们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