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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颜真卿

颜真卿(708—784),唐大臣、书法家。字清臣。

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开元进士。任殿中侍御史。因被杨国忠排斥,出为平原(治今山东陵县)太守。安禄山叛乱,他联络从兄常山太守ɡǎo)卿起兵抵抗,附近十七郡响应,被推为盟主,合兵二十万,使安禄山不敢急攻潼关。长安陷落后始弃郡脱走。历官至吏部尚书,太子太师,封鲁郡公。人称“颜鲁公”。书法初学褚遂良,后从张旭得笔法,正楷端庄雄伟,气势开张;行书遒劲郁勃,古法为之一变,开创了新风格,对后来影响很大,人称“颜体”,与柳公权并称“颜柳”。

常山太守颜杲(ɡǎo)卿被安禄山杀害以后,颜真卿在平原困守了一段时间,由于兵将太少,被迫放弃郡城,绕道到了凤翔去见唐肃宗。肃宗任命他为御史大夫;后来,唐代宗封他为鲁郡公。因为他办事公正,厌恶阿谀奉承,得罪了专权宰相,受到排挤,当了地位虽高却没有实权的太子太师一类的官。

唐德宗建中三年(782年),淮宁节度使李希烈发动叛乱,攻陷了汝(rǔ)州(今河南省临汝县),打到东京洛阳附近,使朝廷受到很大的震动。这时候,奸臣卢杞想害颜真卿,趁机向德宗进言说:“颜真卿威望很高,派他去劝说李希烈,叫李希烈不要反叛就是了,朝廷可以不动用军队。”有些正直的大臣识破了卢杞借刀杀人的阴谋,就秘密启奏德宗,坚决不同意这种作法。昏庸的德宗没有采纳这些意见,还是决定派颜真卿去劝降李希烈。

颜真卿这时候已经70多岁,是朝廷的元老大臣,威望很高。李希烈听说颜真卿要来,想趁机拉拢他。于是,李希烈把他的养子、将领和亲信们布置在大堂内外,准备给颜真卿先来一个下马威,然后再用软的办法笼络他,让他为自己效力。

颜真卿带着自己的侄子颜岘(xiàn)和随从官吏来到汝州,立即向李希烈宣读唐德宗的诏书。这时候,李希烈的养子们都拔出快刀,恐吓威胁颜真卿,但颜真卿威风凛凛的站在堂上,丝毫不为所动。

李希烈见这一招不灵,就假惺惺地用自己的身子护住颜真卿,撤退了手下,然后派人把颜真卿送到馆舍安顿下来。

接着,李希烈逼迫颜真卿给唐德宗写奏章,为他的反叛行为作掩饰,并且假说愿意罢兵停战。颜真卿识破了李希烈的诡计,没有按照他说的办。李希烈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把颜岘和颜真卿的随从找来,骗他们说,颜真卿决定派他们去见唐德宗,说李希烈并没有反叛朝廷的意思,请朝廷不要派兵打他,他愿意罢兵回去。颜岘等人听信了李希烈的话,真的回到了长安。唐德宗总算聪明了一回,没有相信李希烈的鬼话,也没给他答复。

李希烈一心想拉拢颜真卿,派亲信李元平去劝说颜真卿为自己效力。颜真卿斥责李元平说:“你受国家的重托,不能完成自己的任务,居然还有脸来见我!你不感觉到羞耻吗?”李元平碰了个大钉子,灰溜溜的走了。

不久,河北叛将朱滔、王武俊、田悦和李纳派使者来到汝州,劝李希烈称“帝”。李希烈非常高兴,大摆宴席招待这几名使者,让一大帮亲信党羽作陪。

宴会开始以后,他叫人把颜真卿也拉了来,故意让歌舞演员在表演的时候,加入侮辱朝廷的内容。颜真卿看了十分愤怒,质问李希烈:“你是谁的臣子,竟要侮辱朝廷?”李希烈答不上话,只好让演员们退下了。

那几个使者,对李希烈说:“我们早就听说大名鼎鼎的颜太师是位朝廷重臣,恰巧在您要称帝的时候,颜太师在您这里,这岂不是天意如此吗?”

颜真卿立即斥责说:“你们听说过颜常山太守没有?他是我的兄长。安禄山反叛,他首先兴起义师抗击叛贼。被抓到洛阳时,他大骂安禄山,被割去舌头,还骂不绝口。我如今快80岁啦,一定会像我兄长那样坚守气节,一直到死!”在座的叛贼们听了这番大义凛然的话,都觉得很不自在。

李希烈见颜真卿不服从自己,就把他拘押起来。还叫士卒们在关押颜真卿的院子里挖了个坑,放出话来说,要把颜真卿活埋。颜真卿见了李希烈,轻蔑地说:“我早就准备以死殉国,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在讨伐李希烈叛军的一次战斗中,唐朝将领张伯仪被杀了。李希烈叫士兵拿着张伯仪的人头,到颜真卿面前去恫吓恫吓(dònɡhè):吓唬。。颜真卿见了,大哭了一场。后来,张伯仪的部将们打算进攻汝州,消灭李希烈,推举颜真卿作统帅。不小心泄露了行动计划。李希烈杀害了那几个部将,颜真卿被从汝州押送到了蔡州(今河南省汝南县)。

唐德宗建中四年(784年)年底,李希烈攻陷了汴州(又叫大梁,今河南省开封市),准备登基称帝。于是派人去请教学识渊博的颜真卿,问这“登基”大典的仪式怎样举行。颜赵卿回答说:“我曾经主持过国家的大典,现在都忘了,只记得诸侯朝见天子的礼节!”

这时候,唐朝大将李晟、马燧和浑瑊(jiān)等人领兵平定叛乱,取得了胜利,朝廷的力量增强了许多。李希烈觉得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就加紧威逼颜真卿。他派遣两个叛将来到蔡州,在拘押颜真卿的庭院里堆上柴草,点着火,然后把颜真卿带了出来,威胁说:“如果再不服从,就马上烧死你!”

颜真卿毫不犹豫地扑向火堆。两个叛将只是想吓唬他,并不真的是要烧死他,赶紧把他拉了出来。

叛将朱泚被杀以后,李希烈预感到自己也活不长了,就决定杀害颜真卿。他派了个亲信冒充朝廷的使者,前去对颜真卿说:“天子的诏书到。”颜真卿以为是唐德宗派人来下诏书,赶快下拜。使者宣读.诏书说:“赐颜真卿死!”

颜真卿一听,马上起了疑心,说:“我没能完成使命,确实应该死。但我问一句,这位使者是什么时候从长安启程的呢?”使者说:“我是从大梁来的。”

颜真卿一听大骂:“原来是叛贼下的假诏书!要杀就快点动手吧。”随后,慷慨就义。

颜真卿不但是个有气节的志士,而且是一位杰出的大书法家。他擅长楷书和行书,楷书端庄雄伟,气势开阔,行书笔力遒劲遒(qiú)劲:雄健有力。,气势旺盛,开创了新的风格。他的楷书被称为“颜体”,成为人们学字的楷模,有“学书当学颜”的说法,对后世的影响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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