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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经过我和沙潇的胡坑乱撞之后,余良和张萌终于在一起。在兵乓球比赛中,我顺应了余良的要求退出了比赛。张萌因此直接晋级。在后来的比赛中,张萌又是发挥出色,最终拿下了乒乓球的冠军。

真相终究是要被拆穿的。在余良和张萌恋爱了短短两个星期过后,张萌发现余良其实并不是什么老大,便提出分手。在相处的过程中,余良也发现张萌其实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两人“一拍即散”。

于是,余良又恢复单身。在此期间,沙潇依然表现得低调,没有再勾搭学校里的姑娘。我依然坚持着每天跟赵玉含打一通电话。一直重复着这样的行为,我也渐渐感觉到很累。期间,赵玉含多次约我出去玩,我也只是以没空为借口推脱。似乎是因为我习惯了在余良和沙潇身边生活,我不愿去接受和姑娘在一起的生活。我依然没有跟余良和沙潇讲我有女朋友的事情。我担心爱情在某一层面上会耽误友情。

课余时间里,我们三人依然喜欢在校园里行走。这个季节是春季慢慢向夏季的转向的季节。这个季节的日光照耀在视觉上十灿烂的,而照耀在肌肤上又能够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校园里一些树开满的花。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的特征,万花开遍即是春。这一年的春偶尔也会飘下些下雨。人的心情也不断地在天气的变幻之中变化。

这天里的天气刚刚转晴,我和余良及沙潇三人心情甚是愉悦,不由得又相约在校园里乱逛。我们边走边聊,聊的话题变得越来越宽广。在之前,我们时常聊的是姑娘。聊的多了也就觉得烦了,我们之间讨论的话题这才正常了许多。

我们聊着青春理想,聊着我们并不很懂的军事政治,聊着我们道听途说的新闻趣事,聊着身边的怪人怪事。不知道哪里来的永远都说不完的话题,我们一边走一边讨论不休。在这期间,余良说的话最多。听着余良说得烦的时候,我和沙潇就一边走一边唱歌,而余良依然不肯闭嘴在一旁谈论不休。

走得累的时候,我们就坐在绿的柔软的草坪上。但永远不会停止的是我们争论的话题。我从不担心我们的之间的交谈会有停止的时候,因为余良总会有说完的故事。

我们三人坐在草丛里。我感到有点儿累,于是便躺了下去。看着淡蓝色的天空,我感觉这样的生活挺是安逸。

沙潇也是躺在草丛里,还翘起了二郎腿。沙潇感叹说,“大学的生活真是美好啊。要是天天都能这样过生活该多好啊。”

我说,“安逸的生活总归有个头。安逸过一辈子,也还算是白活了。”

沙潇说,“我就喜欢安逸。就算是白活,我也愿意安逸一辈子。”

这时候,一群骑着自行车的大学生在小路穿行,我们听见他们在喊,“青春万岁,骑遍全球。”

我看着在小路上急速飞驰的车队,说,“看,他们的生活是不是更有意义些?”

沙潇说,“这不都扯的吗?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折腾?看起来挺有意思,其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意义在哪?”

我说,“是啊。虽然他们是不知道意义何在,但能够有精神上的追求也算是挺好的。”

沙潇说,“生活本该是安逸,在青春里胡乱折腾,这是特错大错。正值青春年华的人们把青春误解,认为去冒险,去环球才算是青春。不知道冒险和环球在青春里有多少价值。去冒险,去环球终究是少数人的生活。不知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追求这样生活。活着得顺心,得知道自己到底需要的是什么。按自己的方式去生活才是人生。我懂我自己,所以我就认为躺在草丛里睡上一觉其实挺好。

沙潇的一番话改变了我对青春的价值观。我一直认为去流浪才算是青春。我也一直都在幻想着去流浪。可我终究不能懂得为什么要去流浪。我也终究不懂得为什么有流浪的青春才算是青春。也许,这正是因为我不懂自己。

沙潇的话让我开始反省,我不再说话。沙潇也没有再说话,很是享受地闭上了眼睛。余良在这会时间里也没有再说话,一根一根地拔掉周围绿悠悠的草。我们的交谈终于在这一时间里停止。

我们三人好久都没能够这样安静地呆在一起。那些看似永远都聊不完的话题竟不因为任何原因就在这个时候停止了。这样的安静地相处倒让我们不能够接受了。

沙潇忍受不住这样的安静,说,“余良,你给讲个故事吧。”

余良依然在埋头拔着一根根草,说,“哪有什么故事可讲。”

沙潇说,“那就随便讲点啥?平时不就你话最多的么?听不到人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儿慌乱。”

余良说,“我真不知道讲点什么?要不你开个头吧。”

沙潇说,“你以前不总是讲张萌的吗?好久都没听到你讲张萌了,就说张萌吧。”

余良说,“我们都分手了,有什么好说的。”

沙潇说,“那就讲怎么分手的。”

余良说,“都是你们闹的嘛。”

沙潇说,“乍的啦?”

余良说,“她知道咱是冒充黑帮的,就要跟我分手。”

沙潇说,“要不是我们闹,你指定追不上张萌。我们本以为你是要去教训那小子,谁知道你是要去表白啊。”

余良说,“我不是急了吗?我怕张萌跟那男生好上了。”

沙潇说,“我说你小子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有出息?原来是被逼得呀。要我说,张萌就是势力。要不,为什么知道咱是冒充的就要跟你分手呢?那你说说,那男的跟张萌到底是什么关系?”

余良说,“咳,搞不清楚。应该是她男闺蜜吧。”

沙潇说,“男闺蜜?我看没那么简单。”

余良说,“算了,算了,咱不说她了。说她,心里闹着慌。”

沙潇说,“那说点啥?你不最有话说的吗?”

余良说,“没话题啊?”

沙潇说,“你说在中国还有黑帮吗?”

余良说,“你太幼稚了,怎么可能会没有?我堂哥的表哥就是混黑帮的。”

沙潇说,“那你就给讲讲你堂哥的表哥的事情。”

余良说,“我堂哥的表哥生活在一个小镇里。在一开始的时候,镇里无帮无派。一群混道的年轻人混到了一起,拉帮结派就干起坏事来。刚结识的时候倒是很讲义气,人认识久了矛盾就多了。帮里有人想做老大就利用矛盾将势力分离了出去。一个帮派结果分成了两个帮派。两个帮派为了争夺地盘,时常打架,镇里也就越来越不安宁起来。”

正在我和沙潇等待着余良继续讲下去的时候,余良突然却又不说话了。突然被吊起的胃口得不到满足,我期迫想知道接下来的故事。

我说,“余良,后面的故事呢?”

余良说,“后面没什么可讲的,故事已经讲完了。”

沙潇说,“可这关你表哥的堂哥什么事?”

余良说,“你说错了,是我堂哥的表哥。”

沙潇说,“看来你没忘,那你就说说你堂哥的表哥在黑帮的故事吧。”

余良说,“我堂哥的表哥本是两个帮派中其中一个帮派里的一个小混混,因为在两个帮派一次的斗殴过程中替老大挡了两刀在帮派中的威望就变得非常高。等老大被砍死以后,我堂哥的表哥因为被投得最高票就当了老大。”

沙潇说,“黑帮还投票?”

余良说,“黑帮也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当然要投票了。”

沙潇说,“看来,当老大还真不容易啊。”

余良说,“那是,干哪一行都不容易。”

沙潇说,“怎么都没听到你讲两个帮派对打的过程啊?你给讲讲呗。”

余良说,“有一次,我堂哥的表哥在酒店吃饭,一家伙直接喊我堂哥的表哥的名字。我堂哥的表哥认为这人没大没小,叫人把那家伙揍了一顿。那家伙回去跟他老大讲自己被欺负的事。那老大认为太没面子就要报复我堂哥的表哥。结果两个帮派就打起来了。”

余良说到这里有是停住了,沙潇很是期待地问,“最后谁赢了?”

余良说,“打架嘛,场面一片混乱,说不定有人打的都是自己人。当时,那场地里的人大概有一两百人。一开始对打的时候都是赤手空拳。我堂哥的表哥这一方打不过了就操起一油锅往对方泼去。对方激怒了,掏出水果刀来。只见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我堂哥的表哥这一方有人被捅,倒在了地上。”

沙潇打断余良的说,“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余良说,“哦,哦。只见红刀子进白刀子出,那人就倒在了地上。”

沙潇又打断说,“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余良说,“不好意思,说惯了就不容易改过来。那人倒地之后,所有人见有人倒在地上就都跑了。两个帮派的斗殴事件就这样结束。至于谁赢了,谁也说不清楚,所谓的结果都是大家意淫出来的。”

沙潇说,“打架还带油锅啊?”

余良说,“哪里,哪里。油锅是街边炸油条的。人逃了,东西不还在那的吗?”

沙潇说,“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动刀子?”

我说,“你看那奥特曼打怪兽,一开始不也是赤手空拳吗?打架都有这规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绝招的。”

余良说,“哪里,哪里。两个帮派打架就是为了斗狠,是不敢把人打死的。有人倒地之后,不就都各自逃去了吗?”

沙潇说,“那被捅的人怎么了,死了没?”

余良说,“哪死啊。装死呢?一老头走过去问那小子怎么样。结果那小子一个空翻就窜了起来,捂着被拉出来的肠子骂了一句‘妈的,见老子装死都逃了,这刀白给捅了’之后就走了。”

沙潇说,“被捅了一刀都不死,真是神奇。那警察呢?打架,警察怎么不管管?”

余良说,“小镇里只有民警,枪都没一把,怎么管?民警见打架逃得比一般百姓还要快,等打完了才出来显威,拍拍照片啥的。”

沙潇依然很是好奇,说,“黑帮平时都干啥?”

余良说,“贩毒,吸毒,开妓院,**,开赌场,打架,一律涉及黄赌毒暴的,都干。”

沙潇说,“你堂哥的表哥被抓进去过没?”

余良说,“混黑帮的,难免是要进去的。他在里面的生活依然过得潇洒,吃的饭菜比狱警的还要好。架照打,牌照玩,毒照吸,只是没妓嫖了。有一次,他因为贩毒被抓了。你们也知道贩毒被抓这事是很大的,保释都保不出来。像以前的犯事被抓的时候,直接就给钱,给钱不行就让人背黑锅。那次事闹得太大了,刑事给予枪毙审判。给了些钱,结果还是被审判成死刑缓期。”

沙潇说,“在牢里怎么可以吸毒?”

余良说,“他的亲姐也是贩毒的。他妈看他熬不过,让他姐买通警察将毒品送了进去。他那个妈啊,可惯他了。有一次我去他家的时候,看见他打他妈。他妈就不做声,只是站着。”

沙潇感叹了一声。

然后,我们又是沉默了。似乎是因为许多话题都已经被谈论完了,我们也就厌倦了。日子就是这样,慢慢习惯不停地重复的时候,我们都厌倦了。但这种厌倦被改变的时候,我们又会去怀恋。

余良对沙潇说,“今天晚上的主题系会是你主持吗?”

沙潇说,“是啊。说实在的有点扯淡,不知为什么辅导员要我来主持。”

余良说,“那你回去准备吧。”

余良说完,我们各自都散去了。回到了寝室里,我躺在床上意淫着未来,意淫着那遥远的未来。大学里闲的日子过得久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什么。我猜想沙潇正在用手机和哪个妹子聊天。我也能猜想余良正在打着看着都复杂的游戏。我们的性格本是不同,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结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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