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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见

白冉月知道自己是在紧张情况下就会手忙脚乱做错事的那种人,所以在8月1号这天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并早早洗漱完毕,等白老爹收拾好之后,带她去见班主任。

前几天白冉月才了解到,原来小班一共有两个,高一1和高一2。想进小班的教师子弟一共7个,为了公平起见领导决定要家长们抽签决定。

白老爹发挥神力抽到了2班,本来对这种“反正不能和大家都在一起,以后和谁在一个班都无所谓了”的问题毫不在意的白冉月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还有谁抽到了2班。结果老爹来了句:忘了。

于是白冉月怀着紧张、激动、兴奋、茫然,还有点小期待的心情走进了高一2班,开始了她向往已久的高中生活。

其实关于新的班级,白冉月没有特别期待过,因为她对这个由全市精英人才组成的班级不抱任何幻想,都说聪明的脑袋不长毛,其实她最应该祈祷的是未来的同学不要都是秃顶才好,因为那会显得她很与众不同。

怀揣这种想法的白冉月走到高一2班的门口,还没进门立马傻眼了,这是何种“鸡飞狗跳”的场面:漫天飞舞的灰尘,能见度最多只有五米;桌椅板凳歪七扭八地摞在一起,大家都在手忙脚乱地大扫除并热烈的交谈着,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

一个女孩端着一盆水,脸上挂着阳光般的微笑,一边和旁边的同学说着话一边朝白冉月站的门口走来。头顶上顺直的短发,随着她的步子有节奏的上下飘动。

白冉月站在那里正好背对着她挡住了门口,女孩很礼貌的说道:“这位同学,请你让一下,我进去。”

白冉月一扭头首先看到的是一张阳光的笑脸和一排雪白的牙齿,有那么一秒钟的恍然,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挡住了人家的路,连忙往旁边退了一小步,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哦,不好意思啊。”并微微的朝那个女孩点了一下头。那个女孩也礼貌地朝白冉月点了一下头。

不知道为什么,白冉月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女孩很好相处,受她微笑的的感染,白冉月没有那么拘谨了,决定先找个桌子把书包放下,然后和大伙一块儿打扫。

正当白冉月放书包之际,刚才那个女孩走到她身边轻轻地说到:“嗨,你也是新同学么?”

白冉月一抬头又看到了刚才那张阳光般的笑脸,一边很诧异她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一边扶了扶眼镜微笑:“嗯,我新来的。呃,那个,我叫白冉月。你好!”

微笑,标准的六颗上牙,白冉月努力的hold着有些发抖的下巴好让自己也看起来阳光一点。在面对陌生人时,白冉月内向的一面表现出来了,燕南总是说她:对着生人就是个小呆!

女孩耐心地听完白冉月磕磕绊绊的自我介绍之后开了口:“白冉月,名字真好听,你好,我叫俞可,以后叫我小可就行。”

两人做完自我介绍之后,今安告诉了白冉月一些基本情况,今天先不上课,先打扫卫生,然后领一下新书就行了。

白冉月有些激动,没想到像自己这种骨灰级别的倒霉蛋一来就遇见了“贵人”,不禁心里对今安又生出几分好感。

白冉月就着打扫的空当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想近距离的研究一下这些“智商快封顶”的精英们的智商到底有多高,它是否像传说中的如珠穆朗玛峰一般高不可攀。

白冉月右手边的两个女孩一边一起擦着窗户一边说话,本来白冉月没太注意,但是某位同学突然尖叫起来,引来的所有人的注意:“呀,你好像黄奕哦!真的,特别像!我特别喜欢黄奕!”

话还没落音,就引来所有人的侧目,白冉月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哇!果然很像的说!

女孩亚麻色的头发分成两束,扎成两个及肩的辫子,白皙的脸上挂着两个酒窝,正冲着刚才说话的女孩微笑。

旁边和“黄奕”一起擦窗户的女生也笑着说道:“我看你第一眼的时候也觉得像一个明星,现在经她一提醒就是挺像黄奕的!”再一看,这个说话的女生也很漂亮,两个人一起笑着,俨然一对姐妹花。

白冉月在上小学的时候就认识到一个定律,凡是学习好的都是歪瓜裂枣,长的养眼的都学习不怎么样,学习好又长的好的几乎绝种!

因为白冉月所在的班级就是一个这样的混合体,呕吐型与养眼型兼备。所以在来高一2之前,白冉月就没对新同学的长相期待过,更别提希望有什么帅哥了。

白冉月耸耸眉毛,很好,看来这几年国民的身体素质提高了很多嘛,连熠熠发光的明星脸都出现在这种枯燥而乏味的学术界了,看来也得造一个学术界的奥斯卡出来锦上添花一下才好。

这时教室里另一个角落里的骚乱成功的把游离中的白冉月拽了回来,白冉月的眼神四处飘着,最后锁定在了向窗户那边。

窗户那边,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男生,那个男生手中抓着窗帘,对一个桌子、两个凳子搭起的“梯子”似乎颇不信任,用手晃动了一下“梯子”查看它的稳定度,一开口就是标准的地方方言:“这窗户怎么阵高,赶,赶鸭子上架。”

此言一出,白冉月顿觉教室四周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大碴子粥的味道。

这时站出来一个男生,挽了一下袖子,很仗义的说:“阳哥,大胆地上,我保护你!”说着双手握住了凳子腿。

那个叫阳的男生大义凛然地挤出了一句话:“我身家性命就交给你了,朗哥!”说完,颇有些视死如归地跨上了桌子。

白冉月鬼使神差地把视线定格在扶凳子的男生身上。

白冉月直视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刚好避免了视觉上的死角,这时早晨的阳光微微恍在他身上,在挺拔的后背上打下了一片阴影,在深蓝色的T恤的周围滑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那光晕晃着白冉月的眼睛,刹那间这个屋子里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模糊不可辨认了,所有人、所有物都变成了被某人刻意虚化的背景,只有那件深蓝色的T恤和那个挺拔的背影留在了白冉月的眼中。

这电光石火的几秒钟并没有停留太久,白冉月用力眨了眨眼镜,心想:怎么刚才所有的东西东看不清了,难道出现幻觉了?想了半天,白冉月把它归结为早晨没吃饱的缘故。一边想着以后早晨的新食谱,一边顺手把抹布洗了。

大家把桌子摆好之后,班主任说,可以先随便坐,过两天再排座位。白冉月知道自己眼神不怎么好使,于是在中间第三排挑了一个最靠边的位置。

刚坐下来,板凳还没捂热,后脑勺就遭到了一个庞然大物的撞击。被撞懵了的白冉月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头顶上方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啊!白冉月,终于见着亲人了!你有同桌没,没人让我进去!”

白冉月也很激动,舌头都打结了:“许笑晗,你妈也抽了。也是2班,太……太好了!”许笑晗一拍白冉月胳膊:“你妈才抽了呢!见着我太激动了吧,话都不会说了!”

白冉月笑着站起来给她让了个地儿,许笑晗把肩上的两个巨型包往桌子上一扔,顿时升起一米高的灰尘,差点没把后面俩男生给呛死,一边咳嗽一边还不忘控诉许笑晗的“暴行”:“这‘哥们’……咳咳……太猛了!”

白冉月捂着嘴笑着坐下了,心想,看来都不像是那种“高智商,低情商”的书呆子啊!

就这样,白冉月和许笑晗暂时成了同桌。由于这个班只有她俩是教师子弟,顿时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日子由高中生活的开始而变得飞快,由于每天不停连轴转地上学下学上学,完全和初中懒散的生活有了天壤之别。一周下来,白冉月感觉自己明显老了很多,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早生华发”。

当然,光是这种忙碌的生活不会让白冉月产生这样的想法,因为她的抗摔打能力是很强的!最大的痛苦来自这群“地外生物”!

他们每天6点就可以坐在教室里开始晨读;他们每天上课跟开辩论会似的;他们可以一天不吃东西也不会产生头晕目眩的现象,起码白冉月没看到;他们做作业的速度可以和光速媲美;他们……再数下去,白冉月就要疯了!想到以后就要在这种环境下和这群“怪物”一起学习,白冉月就觉得自己的生活没有希望,同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其实白冉月不是没想过要换班的,可是老爸老妈已在强调,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并且用势不可挡的口水战打消了白冉月换班的念头。

白冉月觉得再理论下去,自己没累死也得给他俩的口水给淹死,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吧!

在生活中,我们要坚信“事物是不断向前发展的”,虽然白冉月还没学政治,但是这句哲学上的至理名言已经在白冉月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某天,白冉月正和一道物理题pk,咬着笔杆思考之际,就感觉毛茸茸地一个什么东西靠在自己的胳膊上,原来是许笑晗的脑袋。

许笑晗用很崩溃的语气说:“啊!白冉月同学你还做物理题呢!我觉得我再做下去就要精神分裂了!咋办呢?”

白冉月歪着脑袋,也很郁闷的说:“嗯,题很变态!出这题的人更变态!”

“我觉得咱俩很有必要找‘耀哥’谈一下!”

耀哥,本名叫史光耀,是他们的物理老师,一班的老班。

白冉月始终觉得,许笑晗的人生了乐趣之一就是给形形色色的人起外号,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最终连物理老师都没幸免。

说起找老师的问题,白冉月想到这一周自己的状态,几乎是做什么错什么,不做什么也错什么,嗯,看来找老师谈一谈似乎很有必要。

本来白冉月在对找老师这个事儿上很不擅长,但是有许笑晗一块儿,那就去呗。于是俩人收拾了书和习题向办公室进发……

经过一下午的“促膝长谈”,解决了那道“变态”的题,还知道了原来那个“变态”的题是耀哥出的……

呃,白冉月在心里说:啊,耀哥,原谅我们的有口无心吧!

耀哥不但帮她俩解决了难题,还帮忙梳理了知识点,并在谈话的结尾对她俩进行了鼓励,总结了说: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经过这次与耀哥的谈话与会晤,她俩信心倍增,雄纠纠气昂昂的回到了班里。

结束了与耀哥的会晤,白冉月回到座位上刚坐下,许笑晗又伸头过来,“白冉月,我决定了,我要向‘地外生物’靠拢!”说完,干脆利落的翻开物理习题,做题去了。

白冉月微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意思。

“地外生物”,当了十几年正常人类的白冉月第一次觉得这个词挺酷的还。

好好地思考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才发现,根本不在状态!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开始努力,要有点追求!虽然自己差的很多很多,但是笨鸟先飞总没错吧。之后的一次物理小测验,满分30分白冉月居然拿了28分。

在老班和老爸的肯定下,白冉月越来越觉得眼前形势一片大好。

许笑晗拿着满分的物理卷子说:“这是我进小班以来,最高兴的一次。白冉月同学,咱俩一块儿努力吧!让他们看看不是自己考进来的,也是有资格坐在这儿的!让他们再说咱们走后门!”

“嗯!”白冉月用力的点点头,大有脱胎换骨、再世为人之势!

其实一个月相处下来,白冉月已经开始喜欢喜欢上了这个高一2,更喜欢上了这里的人。

第一天认识的女孩,活泼开朗的俞可,已经和笑晗、白冉月混成了自己人,私底下她们叫她俞小可。

还有那对漂亮的姐妹花:林楠和张雯,她们就坐在白冉月和许笑晗的后边,她们的存在就是时刻在提醒着高一二的全体成员,虽然大家的智商差不多都在同一水平线,但是外在的形态还是有好有次的。日日与姐妹花相对,连白冉月都深感自己的肾上腺素高的似乎有点不太正常。

每次都会在语文课上发表自己高谈阔论的那只叫做刘铭飞,之所称他为“那只”是因为在第一次见到他时,白冉月就觉得这孩子没准有澳大利亚的血统,你看看那一脸的萌表情,完全和澳洲考拉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嘛!虽然,刘铭飞同学反抗了好久,但是还是败在了大众舆论的手下。

在开学第一天视死如归挂窗帘的那位叫孙阳,总是能让人捧腹大笑。

还有一个男生,那就是被大家称为“绅士先生”、让白冉月出现幻觉的那位。

说到这个男生,许笑晗这个超级大花痴告诉她,那个个子高高的、肩膀宽宽的、张得很顺眼的、名字很好听的男生叫叶丛朗。怎么样,光听名字就够了吧?

白冉月听完许笑晗这个长长地、带着N个定语的句子,才明白过来,她在描述一个男生,而且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生。

白冉月一边翻着抽斗一边敷衍道:“嗯嗯,挺好听的。”

白冉月在找一本数学习题的答案,翻了半天,未果。忽然想起来,上午班里有人搞值日的时候自己正在算一道数学题,为了避免影响思路,找了个最后排的空位,把那道数学题在那儿解决了。

白冉月心想肯定是落那了,于是抬头向后张望,果然,一个男生坐在那,埋着头,似乎在写着什么。

白冉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礼貌地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同学,我上午在这儿坐了一下,数学答案忘这儿了,你看见没?”

那男生抬起头来,愣了两秒钟,脸有些微红,笑了一下,“那个,我好像没看见,要不,你自己找一下吧。”声音好听而礼貌,带着温和的力度。

白冉月在和他对视的第一秒就愣住了,这莫非就是传说中“长得很顺眼的男生”?

白冉月似乎忘了自己来干嘛了,呆呆的看着那双带着微微笑意的眼睛,只觉得他的眼睛真好看,虽然是单眼皮,但是很亮很亮,目光柔和而深邃。

就这样,白冉月好像看呆了……

叶丛朗发现面前的女生一动不动,似乎石化了,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来,“那个,你不是要找答案?”

“啊?”

白冉月回过神来,脸腾的一下红了,感觉这个屋子里的温度瞬间上升了好几度。还好眼尖的她发现自己的答案就在他那摞书的最下面,迅速抽出来,说了声谢谢,飞似的逃回了座位。

叶丛朗前面的孙阳扭过头来,笑的有些诡异,“呦,朗哥,又迷倒一个,朗哥魅力就是大!强!”

叶丛朗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白冉月的方向,勾了勾嘴角。

其实叶丛朗只觉得刚才那个女孩挺有意思的,并没有尴尬的感觉。但是白冉月就会觉得丢人丢大发了。

白冉月懊恼地拍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说,白冉月,你不是一对着陌生人就闷得要命么?怎么刚才还旁若无人地盯着人家的脸看了半天啊!丢死人了!

这时,许笑晗用胳膊捅了一下她,下巴朝叶丛朗的方向抬了一下,“嘿嘿,小月月,我可什么都看见了,刚才你还装‘圣女’呢,好像对帅哥很不屑的样子,没想到抵御帅哥的能力比我还差,难道以前你和苑缘天说话都不看他的么?”

听到苑缘天这三个字,白冉月胸口一窒,仿佛看到了那张酷酷的脸浮现在她眼前,长长地刘海挡住了一只眼睛,而另一只眼睛望她,那个眼神白冉月永远也忘不了:不舍,留恋,痛苦,绝望,辛酸……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回来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了吧,而关于苑缘天的那个故事,白冉月觉得就像她看的3点档的电视剧一样,滥俗无比,可是自己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傻傻地边写边哭,像一只二百五的蜘蛛,自己把自己织在了网里,只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世界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

一阵尖锐的上课铃声划破长空,白冉月只感觉耳朵“嗡”的一声,望向四周,却发现周围的人像是表演哑剧一般,只张嘴不出声,怔了好久才发现自己被上课铃声震得耳鸣了……

果然,“远离苑缘天,珍爱生命”这句话颇有哲理,白冉月决定了,她要把他剔除脑海,永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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