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菡。
顾清明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的姚梦菡。
清明。
姚梦菡听到顾清明的声音，站了起来，但是心里却有一丝恐惧，不知道顾清明会怎么想。
顾清明只是看着姚梦菡，迎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姚梦菡。
“你没事吧？”
“我没事，言清他…”
就在这个时候，女人被医生带了出来，姚梦菡还是过去了。
“你是这位女士的家属？”医生看了一眼姚梦菡。
“是的。”
“这位女士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脸上的伤…”
“医生，我没事了，真的。”女人似乎想要阻止医生说什么，插了一句进来。
姚梦菡也只是看了一眼女人，然后用她也已经知道的眼神看了一眼医生，医生最后也没说什么的离开了。
“姑姑，你怎么也在这里？你怎么脸上都是伤啊。”医生离开之后，顾清明才上前，看着女人说道。
“没事，没事，只是自己摔的。”女人摸摸自己的脸，伤的地方也已经被包扎了。
“摔的？”顾清明不敢相信的看着。
这个时候，言清那边也有了动静。
“医生，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背上的刀片插入的很深，所以才出了那么多的血，现在已经取了出来，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
“是的，谢谢医生。”
“好，安全期间，我们已经安排了病房，至少要等两天再出院。”
“是的，医生。”
知道言清没事下来，姚梦菡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好了，已经没事了。”顾清明看着姚梦菡紧张的样子，搂过姚梦菡安慰道。
“幸好没事，不然我真的会内疚一辈子的。”姚梦菡只是不明白言清怎么就跟着自己去到那里，但真的出什么事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对不起。”看着病房里面已经睡着的言清，看着身边的顾清明，姚梦菡只能陷入深深的愧疚当中。
“没事，他那么强壮，明天就能好了，倒是你…还有姑姑。”顾清明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姑姑，他知道她们发生了点在自己想象之内的事情，但是姚梦菡不想说的话，他当然也不会去过问。
姚梦菡也看了一眼，已经要撑不住的姑姑，她应该也想休息了吧。
“把姑姑带到家里休息吧。”
“清明，其实…”
“没关系，我能理解，带姑姑回去吧，妈那里我会说的啦，你放心吧。”
“那好吧，那你也注意点，明天我再过来。”
“嗯。”
姚梦菡不舍的看着顾清明，带着姑姑离开了医院。
那女人想说什么，又停住了，跟着姚梦菡上了车，直到回到顾家大宅。
“我让人安排客房先住下，其他的明天再说吧。”姚梦菡回到家里，也不想说什么了，那个男人的债，她真的真的最后一次帮他。
姚梦菡回到房间，拿起另一个电话，播着并不陌生的号码，对方接通了之后：明天我会把钱打到你的帐号上，这是最后一次。
这一夜，姚梦菡在床上无眠，想得都是过往，她当年的种种，明明说过要遗忘的，偏偏又在出现。
那年，她还是在学校里住宿，每个周末回去一趟那个在弄堂里面的所谓的家。那个男人说的没有错，当年要是没有那个男人，她跟她的姑姑可能连瓦遮头的地方都没有。
可是那个男人，自从失业了之后，之后去赌，赌到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上门来讨债。
这一次，就在她回到家里的时候，一进门就被打了一棍，后来她才知道那一棍是那个男人打的。
醒来之后，她在另一个地方，眼前是那个…那个曾经在车站的男人？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后来，那个男人也醒了，他也惊讶的看着，而她自己一点也不敢动，因为他们竟然是赤&裸相见，而且是在床上。
突然，门外有人闯了进来，男人下意识的保护了她，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知道这一定是因为…那个嗜赌的‘姑父’。
她哭了，一种无声地哭。
“那些人都走了，穿上它离开吧。”男人冷漠地声音，更是刺痛了她的内心。
那个曾经帮过她的男人，现在他们却成了这样的关系，那个男人会怎么看自己，她不用想也知道了。
她从厕所里面出来，男人背对着她在窗外吸烟，她只是低下头离开。
门口，是那个男人和姑姑，姑姑明显的被打过，也哭过，可是却什么都帮不了。
看着那个男人，她就知道她被他给卖了，还卖得那么的彻底。
“我值多少？”
姚梦菡到现在也不清楚为什么当初自己竟然会问出这样的一句话。如今想来，或许是想给顾清明证明自己并不是他想的那种女人吧，可是当时她哪来的这种头脑想这个问题。
那是那一次，她跟顾清明的孽缘就开始了，请允许我用孽缘这个词，因为一开始他们就不是因为真心相爱而在一起，在姚梦菡的意识里面是这样的，她会到顾家，因为她只是一个利用品，一个走投无路的牺牲品。她…姑父为了还债把她卖了，顾家人利用她姑父爱赌的性格，把她姑父玩的是一团糟，最后她姑父不得不把她让出去，这样她就又被卖出去一次，最没有想到的是，她在进入顾家三个月后，竟被诊断出怀孕？TMD的当时的姚梦菡只想对天说一句！她才不要那么戏剧性的东西，她只是一个利用品、牺牲品，这个孩子生下来了只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也不知道是因为孩子血缘的关系，还是她其实是对顾清明有感觉的，当时的她一点都分不清楚，因为她是收了钱，收集顾清明的日常生活资料的，而且顾清明也想知道一样的工作的时候都是避开她的，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顾清明也没有过多的排斥，只是该避讳自己的时候都不会让自己靠近。
而在医院里待着的顾清明，明明本来就是来看一个人就够了的顾清明，偏偏现在他要两边跑，刚刚看着姚蓝睡下，连忙就过来看言清。
“你醒了？”顾清明一进病房就看到言清已经坐在了病床上面。
“你也在这里？”
“屁，我在这里看姚蓝的，你倒是好，在这里还住下了，让我还要顾多一个人，你说你…”
“梦菡回去了？”言清看着顾清明在这里，那个顾清明大概就让梦菡回家了吧。
“不然，让她在这里守着你吗？你想得美了。”顾清明嘴上是调侃这言清，但是实际上还是倒了一杯水给言清。
“你不问我今天发生什么事吗？还是她都告诉你呢？”
“没有啊，她没有说，我也不问，因为你会说的。”顾清明也直接的挑明了。
“你觉得你有可能不说吗？我都在这里待那么久了，就真的是想照顾你吗？要照顾你，向天喊一声，也不知道有多少痴女怨女的跑过来了，还用我在这里等着吗？”
“兄弟，好歹你也说句好话啊，进来到现在就知道调侃我的。”
“不趁着这机会，好要等你好了之后吗？”
“行行行，我不够你说，但是你干嘛不问梦菡，要问我呢？”
“那些事说了你也不一定能够明白，不过我也知道你也有同样的疑问要问我的，不是吗？那就我们可以解决了，不是吗？”
“得了，我今天也只是凑巧的而已，看着一群人在歌舞大厅外面的外路上堵着梦菡才上去看看的，我不也是为了你啊，兄弟的老婆在我地头上出事了，我不帮忙你回头不打死我才怪了。你认识那帮人吗？似乎跟梦菡又过交集的。”言清边说边看着顾清明脸上的变化，最后一句是他在确认顾清明有想法的时候问下去的。
“大概有了，应该又是那一帮借高利贷的，那么也就是她姑父出问题了，才关了快四年就被放出来了，真够快的。”顾清明没有想错，的确就是当年的那群人。
“那个是她姑父？”言清想想顾清明的话，然后跟今天跟去的那间屋子里面的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
“你见过他了？”
“见过，我这伤就是被他弄的，如果不是，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梦菡了。”
“你跟着梦菡回去了？我还以为你的伤是那些高利贷伤的。”就在言清告诉他，自己身上的伤是那个男人弄的时候，心里想得就是姚梦菡回去了，回去了那个家了。
“准确的说，是我偷偷跟着去的，在见完那群人之后，梦菡就变得有点不妥，我怕她会做什么事，就偷偷跟上去了。”
“那种地方你也敢走进去？真是难得啊…”
“不过，说到那个地方，真的是惨不忍睹啊，我来了这里十几年，才第一次看到那样的光景啊。”
“就是啊，那些地方连政府都不会管的。”
“那梦菡以前就是住在那种地方？”言清不敢相信顾清明的话中话，他知道那个地方，他也去过那样的地方。
“那也是很多年前的时间了，去了那个地方之后不久，我就和梦菡离婚了，现在想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着梦菡生活的地方是那么的破旧不堪，那么的混乱无章，回想那时自己对她做的残忍的事情，开始后悔。到最后就像当初她的一句话，她爱不起，她爱不够，她恨她怨，她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种关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到最后会走到这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