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朗在得知我已经搞定了乔羽鸿之后表情竟然很是意外,然后撇着嘴啧啧有声地赞叹:“行啊!不错不错,说实话我当时还怀疑你究竟有没有勇气和她说呢!”
他这话说得我冷汗立刻就下来了,扯着嘴角勉强地笑了几声。
举办宴会的地点还是上次我和齐朗去的那个地方,齐朗和我说起的时候我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风度翩翩魅力四射的男主人,没记错应该是叫做李源益。齐朗把其中一个请柬扔给我。姓陈的小白脸发出的东西还真的很考究,蓝底白字的质料颇为上乘,样式也很古朴典雅,上面的字迹更是飘逸出尘,显得极为潇洒。
昨天我拜托黄月弄的可行性报告已经送到了陈谦的手上,据齐朗说已经和南化集团的终极boss蓝老头汇报了,并且受到蓝老头的关注。
在公司一直待到下午四点多,期间开了一个小会,对近一段时期内的工作做了一下总结,顺便宣布了一周之后将举行一次年终表彰大会,将会对为公司作出突出贡献的员工进行表彰。大家听了都很高兴,其实这些本是题中应有之意,时临年终岁末,年终奖自然都会有。只是公司在这几个月的效益大家有目共睹,每个人都觉得很有自豪感,能得到表彰是对自己工作的认可,自然都很高兴。
请柬上写的时间是晚上6点半,前几天买的那套衣服已经送到干洗店了,一会儿还要去取回来,然后还要去接乔羽鸿,看看时间还真是不充裕,况且女人的化妆换衣服什么的那是出名地繁琐。
正想和齐朗说一声我先走了,没想到我刚要张嘴,那混蛋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我还在公司呢!行行我马上过去接你,去九天吧!前几天打那儿过的时候看到几件挺漂亮的衣服,行了,你可别说了,这次必须听我的,好了,十分钟后到你那儿。”
我看着齐朗撂下电话,贼笑兮兮地搂着他的肩膀:“这谁啊?你今天就带她去吗?”我本来以为他会带黄月去的。
“靠,”齐朗翻着眼睛瞪了我一眼,“你健忘啊!安安。”
我猛地一愣,一下子想起那个像瓷娃娃似得小女孩子来,然后下意识地问道:“怎么还是她?”说完之后看到齐朗的表情明显变了,立刻觉得失言了,我知道他有时候对这些挺在意的,赶紧解释,“对不起对不起,就是觉得挺意外的,这也不像我们齐公子的性格啊!”
“用不着道歉,不过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在安安面前可千万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啊!”齐朗笑了笑朝我摆摆手,然后一边把车钥匙从口袋里掏出来,一边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又停住,转过身来叮嘱我,“你也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吧!可别晚了,对了,你能找到吧?”
还好他问我一句,上次去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注意路线,我知道我要说找不到那混蛋肯定要损我,但我又真的找不到,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
“还真找不到。”
齐朗立刻做了一个翻白眼昏倒的夸张表情:“怎么能找不到呢?我上次不是带你去过了吗?我算服了你了,行了,到时候你接完乔羽鸿给我打个电话,我告诉你怎么走。”
我往外走的时候正好4点半,公司规定的是5点下班,看看大家这几天都挺累的就突然临时决定提前半个小时下班,然后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走出去,别说,这感觉还真爽。
回家换过衣服又等了半个小时才给乔羽鸿打电话,本来想告诉她赶紧换衣服我马上去接她,可没想到这强悍的女人告诉我她已经等了我半个小时了。
驱车到花店的时候,门上挂着停止营业的牌子,拉了拉门发现里面没锁,但乔羽鸿却没在一楼。
“乔羽鸿。”我喊了一声。
“上来,我在二楼。”
上到二楼的时候看到乔羽鸿正侧对着我坐在梳妆台的前面发呆,后面的电视开着,不知道是哪个频道播的《亮剑》,李幼斌一脸烟灰火色地站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大喊大叫。
我走过去站到她的背后,然后打量镜子里面她的面容。我发誓那一刹那我觉得心脏在胸腔里面骤然暂停,然后开始猛烈地跳动。
“我漂亮吗?”乔羽鸿突然转过身来抱住我,仰着脸问。
乔羽鸿今天穿了一袭黑色的晚礼服,就是那种电影中经常看到的低胸的那种,前胸放得很开,露出一大片的冰肌雪肤,颈上系一根艳红的丝绦,尾端处悬一块水滴型的翠绿玉石,正好躺在稍稍露出的乳沟位置。肩膀的位置搭着一条狐尾式的毛皮,毛色纯白,和一身黑衣相得益彰。一头长发柔顺卷曲,黛眉如钩,一双清澈的眸子秋波流转。
我怔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头,说:“漂亮,从来没见你这么漂亮过。”
她听我这么说登时喜上眉梢地问:“不是骗我的吧?”
我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说:“骗你是小狗。”我发誓说的完全是实话,百分之百的发自肺腑。
“你知道吗?听到你这么说我不知道有多么开心。”乔羽鸿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眼睛闪亮如璀璨的晨星一般。
我看着她没说话,只是觉得眼睛涩涩的很不舒服,缓缓地出了口气,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到五点四十了,伸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发:“走吧!
再不走时间来不及了。”
走出店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太阳早已经落山,天边挂着几颗零落疏星。凛冽的夜风触面如割,吹得我呼吸一窒。我打开车门钻进去,却迟迟不见乔羽鸿进来。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我看到她正站在车子前面微微侧着头,因为角度的原因我看不到她在看什么,刚想出去她就打开车门钻了进来。
“看什么呢?”
“啊?”她很明显地怔了一下,然后立刻旁顾左右而言他,“没有没有,刚刚风吹得眼睛疼。对了,赶紧走吧!不是六点半吗?”
我知道刚刚她一定在看什么,可是她不说我也不好再问下去,有心下去看看但又觉得这样实在太没风度了。心里有些气闷,动作粗暴地启动发动机,一边戴上蓝牙耳机一边拨通齐朗的电话。挂档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乔羽鸿竟然在嘴角扯出一缕诡异的笑。
一路按着齐朗的指示东拐西拐,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的终于看到了上次的那幢建筑。车到门前的时候有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年轻男子迎了过来,我摇下窗户,那人恭敬地问:“先生,请出示您的请柬。”我从座位旁边的一堆东西里面翻出那张蓝底白字的请柬递给他,他翻开仔细地看了一眼,毕恭毕敬地还给我,说:“先生请稍等。”然后面前的铁大门应声而开。
我刚想把车停到上次齐朗停的位置,却发现已经没有位置了,没办法只能再往里面开。牵着乔羽鸿的手往门口走的时候,猛然看见齐朗的X5停在我的侧面,这混蛋刚刚在电话里面还说自己也刚到。看他停的这个位置分明已经来了很久的样子。
“看来你们的这个客户挺有实力的啊!”乔羽鸿一边打量两旁停的车一边啧啧地赞叹。
我笑了笑没说话,感觉到她的小手在我的手心里温润如玉,心中微感异样。这要是以前我做出这样的举动非挨顿白眼不可,可是现在却变得理所当然。
推开门走进去,厅内人声如潮,人来人往。与上次的幽静相比显得喧嚣了好多,这也难怪,因为这次的宾客明显要比上次多得多。放眼看去,无论男女皆是一副衣冠楚楚言笑晏晏的模样。我东张西望地寻找齐朗,乔羽鸿却在一旁扯了扯我衣服,我侧身看她正指着我右侧,顺着她的指示看过去,果然见到齐朗在朝我招手。
齐朗身边围着好几个人,言笑正欢地说着什么。仔细分辨一下,却都是相识的。贴着齐朗身边立着的是安安,看她有些局促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聚会。右手边谈笑风生的是李源益,几天不见风采更胜从前,李源益身边含笑倾听的是小白脸陈谦,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对他生不出半点好感。
齐朗他们看我和乔羽鸿走到近前纷纷伸出手来和我寒暄,我也就顺便为乔羽鸿和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齐朗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乔羽鸿,但每一次都是远远地看着,连话也没说过一句。李源益和陈谦却是完完全全的第一次。
在此之前我还担心乔羽鸿会不适应,在看到安安那小姑娘的言行时就更加重了一成的担忧。不过现在看来完全是多余的,对这样的场合乔羽鸿完全算得上是驾轻就熟,甚至比我都熟络。双方互相认识之后,李源益便又开始说他刚刚的话题,齐朗看来对此并不感兴趣,拉了我一下,然后向众人说了声道歉,便向洗手间走去。
“羽鸿,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嗯。”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随着齐朗走进洗手间。齐朗一边放水一边看着我说:“李源益说今天晚上白明那王八蛋也会来,记得以前听你说过乔羽鸿和那龟儿子之间有点过儿,但是无论怎样我劝你今天一定要冷静,别忘了咱们的发财大计可还掌握在别人手中呢!”
我提上裤子走到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回头对齐朗说:“放心吧!我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吗?能吵吵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那就好,我就是怕你为了那个乔羽鸿啥也不顾了。”
“呵呵,你忘了我只是玩玩了,怎么可能呢!”
齐朗撇撇嘴,走到烘干机旁烘手,哼了一声,怅然说道:“但愿如此。”
我和齐朗回去的时候发现乔羽鸿正和陈、李二人兴致勃勃地谈论什么。但是看表情两个人似乎颇为吃瘪,一脸沮丧之色。
李源益看我回来立刻走到我身前,苦笑道:“南风,你这朋友是从哪儿找来的啊?也太伶牙俐齿了吧!”
我回头看乔羽鸿,却见她正盈盈浅笑,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以乔羽鸿的辩才自然没有理亏词穷的道理,看着李源益那张苦兮兮的表情心说你要是知道她在大学时候的风采也就无此疑问了。
齐朗站在旁边却并不掺合,只是陪着安安说话。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今天穿了一身素色的长裙,头发比上次见的时候长了不少,衬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显得清纯无比。
我在心里暗暗腹诽,齐朗这家伙莫不是一个萝莉控。可是看齐朗面对安安的时候一脸的爱怜,突然有些疑惑,难道这混蛋真的是在来真的?
眼看着手表上的分针指向了6点半,陈谦向我们说了一声失陪,然后往里面走去。我知道今天的主角要登场了。从我来到现在一直都没看到那个姓蓝的小妞,想必她是要到正点的时候才会出现了,上次李源益是为了迎接蓝小妞而开的Party,却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由头。
“今天是蓝钰22岁的生日。”李源益好像看出来我的不解,直接把答案告诉了我们。
“哎呀!没有买礼物哦!”安安突然叫了起来。
我也想到这一点,不过转而觉得好笑,蓝小妞会要我们的礼物吗?恐怕不会吧。
“没关系的,就是因为害怕送礼物才没通知的。”李源益再次解释。
这个时候,屋子里面的灯突然暗了下来,接着不知道从何处打出来一束耀眼的光柱。那道雪白的光柱在光线晦暗的屋子里面仿若一道光刃,一下子划开了黑暗。于是陈谦就在那一道白光中挽着蓝钰的手走了出来。
随着蓝小妞走向屋子中央的位置,四周开始响起如潮的掌声来。蓝小妞穿了一身天蓝的晚礼服,头发高高地挽在头顶,脖颈上和耳朵上分明戴着价值不菲的饰品,在白光下闪着璀璨的光。不知为何我看着她那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心里面却颇为不耐,侧脸看到齐朗也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心中暗赞别看这家伙平常表现出不学无术的样子,但和我还真是脾胃相投呢!
“大家晚上好,”蓝小妞不知道从何处弄了一个麦克说起来,“今天是钰儿22岁的生日,大家能来,钰儿是很高兴的。”说到这儿的时候周围的人群中果然起了一阵喧哗。
“钰儿没告诉大家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各位谅解,今天大家能玩得开心就是对钰儿最好的祝福了。钰儿初来乍到就能结识到这么多西兰的朋友,实在是让钰儿非常意外,所以我再次感谢大家对钰儿的关注和对南化的关注。谢谢。”
蓝小妞说完话,陈谦又接过去说了几句。不过这就是完全从南化的方面说给到场的各大西兰豪门听的了。只是没想到我和齐朗这小家小业的也能得到如此雨露隆恩,但从我自己这方面考虑实在是觉得倍感荣幸。齐朗自然不会这么想,呵呵,这就是所谓的阶级局限性吧!
好不容易两个人都说完了话,这个意义非凡的生日宴会才算正式开始。先是穿着雪白厨师服戴着高筒帽的厨师推出一个九层高的蛋糕塔,然后是各种各样的东西,包括巨大的花束、装满美酒的香槟塔、缤纷夺目的冷焰火等等,可算是花样繁多,令人目不暇接。最后是来自于她老爹蓝老头的一件衣服,据说是由全球顶级的服装设计师亚历山大什么的(名字没记住,太长了,但据说是为纪梵希设计过成衣的)亲自设计的,即便是美国好莱坞的顶级明星都难以获此殊荣,其华贵程度可见一斑。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人家没告诉咱们今天是人家的生日,原来根本就是为了咱的自尊心着想啊!
不过我倒是没看出那件衣服有什么好来,都是一样的长裙,区别只是看上去好像更具有特色些。我转头正想问问齐朗却看见乔羽鸿和安安都是一副极度羡慕的表情,两只眼睛炯炯的像两个小灯泡。很明显这两个女人对这个设计师的了解比我多。
我心说有什么了不起,一件破衣服而已。本就是给人穿的死物,现在非要赋予它那么多不切实际的东西在里面。真不知道那些什么狗屁设计师是怎么想的,难道穿一件范思哲纪梵希香奈儿就可以永远不吃不喝辟谷成仙了?很明显那是不可能的。不管什么衣服只有穿到人的身上才能够体现它的价值,很简单的道理,偏偏很多人总是偏执地让它们承载太多不可承载也本不应该承载的东西。
我这么想的时候大家正围成一圈为蓝小妞唱生日歌。看到大家都在唱,我也就迫不得已地跟着哼哼了几句。唱完之后觉得好像很吃亏,我老妈过生日的时候,我都没唱过,现在却在给一个没什么关系的小丫头片子唱,操,真是憋气。
自从走进这屋子之后我就一直觉得特压抑,乔羽鸿好像也看出来我的不爽,就伸出手来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凉凉的,握在手里像是攥了一把雪,这让我觉得心里面舒服了些。我侧过脸刚想对她说声谢谢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我们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