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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爱情面前没有理智的人(1)

俊杰依旧和往常一样来陪许蕾,许蕾老问他为什么失踪了一个多月,他总是笑笑不回答。

许蕾在家静养着,她觉得自己很不孝顺,许富都一把年纪了,现在还要出去找工作赚钱养她。但许富从来不埋怨什么,他说虽然工资少得可怜,但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三更半夜地还在家等她回去。

一回到家就能看到许蕾,他就很开心了。许富已经不再年轻了,许蕾希望在他有生之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幸福。她不想再在她的生命中画上一个遗憾的符号,她失去的太多了,她不想再失去仅有的这份爱。

每天俊杰都会来照顾她,只是琳琳失去了记忆,如果像医生说的只是间接性的失忆许蕾都会感到万幸,可是她现在已完全没了记忆,就跟初生的婴儿一样,脑海里一片空白。

许蕾问医生琳琳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医生却告诉许蕾,他也不知道。每次看到琳琳,许蕾就很心痛,想起那个总爱为许蕾打抱不平的琳琳,想起曾经那些一起张牙舞爪的日子,再看看此刻的琳琳已经截然不同,她再也不是那个开着小坦克,能为许蕾遮风挡雨的琳琳了。

每次许蕾去的时候,她就问许蕾:“姐姐,什么时候你带我一起去放风筝?”

每天许蕾去看琳琳的时候,都会跟她讲一些她们曾经的故事,每每听到她自己的时候她就会笑着说:“原来我那么牛啊!真像个女侠啊!”

“是啊!琳琳就是我生命中的女侠,那个一直保护着我的女侠,只是现在女侠受伤了,需要我的照顾。我想女侠伤好了以后依旧是那个曾经的女侠。”

琳琳就直直地看着许蕾,像是在想什么。

半个月后,江涛出院了,他回到了自己的家。

第二天中午,许蕾刚吃完饭就接到了江涛的电话。

“许蕾。”他的声音很低沉。

“怎么了?”

“陆梅死了,昨天晚上!”

许蕾拿着电话的手猛地一颤抖,电话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几段,不过这国产的机子也还真耐用啊,捡起来拼起来依旧还是个电话。

许蕾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握在手的水杯几次打翻在桌上。

“许蕾,你没事吧!”俊杰见许蕾有些不对劲,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安慰着她,然后帮她倒了一杯温水。喝了口水总算是缓过来了,许蕾抱着俊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陆梅死了!”

许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反正就是心里挺难受的。见到江涛的时候,他看起来比出院的时候还憔悴,陆梅是出车祸死的。

江涛一直很自责,他觉得是他害了陆梅。

陆梅的葬礼许蕾和江涛都去了,陆梅的母亲一看到许蕾就冲过来扇了她一巴掌:“你个扫把星,都是你害死我家小梅的,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去喝那么多酒,就不会发生车祸。”

真的是我吗?真的是我吗?许蕾坐在轮椅上不停地啜泣着,真的是我害死了陆梅吗?

许蕾拽着江涛的手,哭着望着他:“江涛你说是我害死了陆梅吗?”

“许蕾,不是你的错,伯母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照顾好陆梅,是我害死了她,你要打就打我吧!”

陆梅的妈妈早已哭得死去活来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就让你们这么给害死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你们都给我滚!给我滚!现在人都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让她死了也不得安宁吗?”

陆梅的妈妈推赶着他们,许蕾坐的轮椅被她推翻,整个人摔在了水泥地上,手脚都被擦破了皮,可许蕾已经不觉得痛了。

今年的春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得许蕾头晕。许蕾哭着对江涛说:

“江涛,我想回家,送我回家吧!我想睡觉,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许蕾一睡就睡了一个礼拜,许富说她一直发着烧,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这些日子多亏了江涛和俊杰,他说琳琳已经能记起一些以前的事了,她打电话过来说下午来看许蕾。

看着许富微微弯曲的腰,许蕾的心真的很疼,他对她本无任何责任可言,可他却为许蕾牵肠挂肚,排忧解难,而她却从未尽过一天孝道,总是不停地给他找麻烦。

晚上苏蕊、琳琳、江涛、宋轩还有俊杰都聚在了许蕾家。

许蕾看着眼前这群人,似乎觉得少了点什么,突然想起来原来是美丽,许蕾已经很久没看到她了:“苏蕊你怎么不打电话叫上美丽?”

“别提那婊子了,他大爷的,想着我就来火。”

许蕾不知道是不是跟琳琳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苏蕊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了,以前从来不说粗话的她,现在张口一个他妈的,闭口一个他大爷的。

“美丽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许蕾看到俊杰使了个眼色给苏蕊,可她并没有察觉到,继续说着:“你知道上次那个私生女的事情是谁说出去的吗?就是那婊子打电话给那些报社杂志社的,丫的,够阴的。”

“什么?你说什么?那一切都是美丽搞出来的?”打死许蕾也不相信那是美丽搞出来的,“为什么?我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我那么信任她,我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她却出卖我?俊杰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

许蕾哭着乞求着俊杰,“你说啊,你说个谎骗骗我也好,至少那会是个美丽而善意的谎言。至少我的心不会那么疼痛。”看着所有人都沉默着,许蕾知道她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难怪上次发生私生女事件以后,我就没再见过美丽,原来她一直躲着不敢见我,她也觉得自己对不起我吗?她也觉得自己没脸见我吗?那么又为何要这样伤我?她明知那是一道我无法愈合的伤疤,为何她要那么狠心地在伤口上撒一把盐?”

“靠!他大爷的,别让我碰到她,碰到她我非灭了她不可。”琳琳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依旧跟以前一样冲动,估计是许蕾老给她讲她以前的故事受影响了。

“那婊子……”

“够了,你们还没说够吗?看看蕾蕾都成什么样子了?我求你们,求你们放过她好不好!”许富打断了苏蕊的话,许蕾知道许富是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因为那样她会更伤心难过,他将许蕾推回了房间。

“爸,你说这是为什么?”

“孩子,别多想了,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真的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几个月后,许蕾又可以重新站起来走路,琳琳也恢复了记忆,她们又张牙舞爪地在这个城市穿梭,只是现在她们都沉默了,比以前沉默了。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许蕾突然接到陆梅妈妈的电话,她说她想见她,有东西要给她。

许蕾借了琳琳的车开着去陆梅的墓地见了她的妈妈,许蕾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见她,心里有些害怕,上次陆梅妈妈发疯的样子还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许蕾去的时候陆梅的妈妈正坐在陆梅的坟前上花,她比上次许蕾见到她的时候老了很多,脸上也多了些许疲惫的倦容,她没有像许蕾想象中的那样大骂她一顿,而是从容地微笑着叫着许蕾的名字。

“许蕾,你来了。”

许蕾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许蕾,对不起。”陆梅妈妈很诚恳地跟她道着歉。

许蕾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她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孩子,对不起,我给你带去了那么多的困扰,其实小梅的死怨不得谁,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我不该那么恶言中伤你。”

许蕾依旧愣在那里,许蕾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难道真像许富说的那样,睡醒了以后一切都好了?连那个巴不得把许蕾剁成肉酱的陆梅妈妈也不怪她了,想通了?

“孩子,你不用这么茫然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一定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是吗?其实你和江涛才是一对,我也是昨天整理陆梅的房间时看到她写的日记才知道的。原来我一直都错怪了你,我和陆梅的爸爸就要离开这儿去国外生活了,我希望你和江涛幸福。”

陆梅妈妈很诚恳地说着,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日记本递给许蕾,那天许蕾一直坐在陆梅的坟前,看着她写的日记。

我恨许蕾,因为许蕾的存在使我得不到江涛,终于有一天我得到江涛的人了,却依旧得不到他的心。

6月21日那晚,我约江涛一起出来喝酒,我故意将他灌醉带去酒店,其实那晚我们什么也没发生,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戏。因为我了解江涛,江涛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我知道我这么做可以留住他。

10月30日,江涛终于答应跟我订婚了,我再也不用担心他随时会走掉了,此刻我是多么幸福,当我听到江涛说愿意娶我的时候,我觉得我这辈子死了都值。

11月17日,这天晚上我见到了许蕾,我看到江涛看她的时候依旧是满眼的深情,比看我的时候还深情。我安慰自己说江涛已经是我的了,不怕,可是我怎么能不怕,许蕾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威胁着我和江涛。

今天许蕾病了,江涛整日整日地陪着她,为她做各种好吃的,我生病的时候却从未见他如此着急过。我恨他!我更恨许蕾,江涛从来就没爱过我,只不过在尽他所谓该死的责任,我总喜欢在许蕾面前炫耀,那是因为我心虚,我怕,我怕江涛随时会离开我。

这天是许蕾的生日,那天我偷偷地跟在江涛身后,我看到他去了学校那个他们曾经约会的地方。再后来我看到了许蕾,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江涛说要为她种下幸福,那些他背着我偷偷折的幸运星。从那一刻起我发誓我不会让他们好过。我恨他们。

今天是个好日子,因为我要报复,我要教训她们,我讨厌她们自以为是的样子。许蕾打电话来说要给她老头子过生日,我将会送个最好的生日礼物给她的老头子。

我花钱买通了那家KTV的员工和保安,然后顾了五六个流氓,我走的时候原本想让江涛陪我一起走的,毕竟我是爱他的。可当我看到他和那婊子眉来眼去,含情脉脉的时候我就会抓狂,于是我一个人走了,最好让他们都死在那儿。

今天她们找上门来了,我早就料到她们会找上门来,我只想看一看江涛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如果他心里真的有我,那么他一定会原谅我,就像他原谅许蕾一样,她和那么多男人睡过觉他都不嫌弃她,那么我犯一次错又有什么不可以原谅的呢?

可是他没有,他任由她们欺负我,他连正眼看我一下都没有,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许蕾,我要杀了她,让那个该死的女人从我们的生命中消失。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为她挡去了那一刀。我哪里不好了,我哪里比不上她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江涛住院了,我独自回到了家,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江涛为什么不爱我?我真的比不上那个女人吗?每天深夜我都会偷偷地去医院站在病房外看他,我知道他今天出院,我刻意打扮了一番,去接他出院。

可是,当我到那里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一声不响地走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来没有提起过我,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我。难道只有他和那个女人受伤了吗?我也受伤了,为什么不关心我?

突然想起一个朋友说的话,他说有些事,自明则已,越是追究,越是千疮百孔,面目全非,倒不如淡淡一笑,抽身远去,只当陪君醉笑三千场,此后再不诉离伤。

生命的河流,复杂而多变,顺流也好,逆流也罢,在途中总是会遇见一些人,或给予慰藉,或给予成长,一切的际遇皆是指间盛开的花朵,那些未完成的,总会有别人会完成它。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跟他聊了很久,我开始明白我终究不会是江涛宿命的归宿,或许我真的应该淡淡一笑,抽身远去。我决定去酒吧大醉一场,从此以后让江涛从我生命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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