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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嘉禾凋零飞尽头

盂兰盆节,皇城之内也是热闹非凡,在陈慎太液池亲放河灯之后,整个宫中之人,不分尊卑都可以前来放灯,一时之间,整个太液池两岸都挤满了人。

烟火漫天,亮如白昼,陈慎穿着一身玄色龙袍,站在石船之上,太液池两岸都是捧着河灯的宫人,倒将这个“鬼节”弄的格外隆重,太液池通往皇城之外,与建城城外河流相恋,池中水深之处也有数百米。

偌大的太液池中,却只有一盏孤零零的河灯在其中,可那上头画着凤凰飞翔,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陈慎闭着眼,双手和于一处,默默地祈祷着,直到身后廖添传来惊喜至极的声音,“陛下,河灯离开了!”

陈慎猛然睁看眼,那朵莲花河灯之上红色的凤凰在烛火的映衬之下越发的耀目,其上“长乐”二字可望而不可及,陈慎瞧着河灯往下游而去,入了芦苇丛中,渐渐的离开了石船目之所及的地方。

陈慎连忙往河岸荆棘之地而去,“长乐……”唇中低喃着这两个字,眼光不曾离开那盏微弱光芒的河灯,三年了,长乐也终究是放下了吗?

陈慎在惊喜之间却有些难以忽视的失落,若是长乐原谅了他,那她的灵魂就要离开陈慎了,陈慎才猛然觉得,若是长乐那样一直恨着他,缠着他也是好的。

陈慎脚步猛然停住,不再追着那盏河灯,只因想通了一件事情,不是自己的,不管如何强求都是没有用的,恍然之间,想起了那个夜间,透过镂空的窗棂,能够瞧见长乐执起梳子的样子,她脸上什么神情也没有,眼眸深处,甚至还有几分绝望。

“你放过我吧……”她只是对着身后之人这样开口。

“我累了。”她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疲惫与黯然,没有了初初来到陈国的灵气,更没有那股与生俱来的气魄,只是如同一个累了的小女子,求着陈慎,不要再做纠缠。

可他还是紧紧的拽着长乐的臂腕,不曾松下一分一毫。

陈慎苦笑一声,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已经再见不到那盏莲花河灯了,他知道,长乐已经超脱了,可他还没有。

快马加鞭,必须要在宫门落锁之前进宫,未央坐在马车之上,从来没有觉得高耸入云的城墙这样的熟悉,入了阖闾门,未央才舒出一口气来,在锦绣的搀扶之下,缓缓的下了马车,却不见宫人前来相迎,才想起今日盂兰盆节,众人必定是去了太液池放宫灯,今日取消宵禁,未央也想着去太液池看看热闹,才走了不过几步,就能见到已经放灯回来的宫人们,掖庭之处更是人声嘈杂,想来已经结束了,想到此,心里头不免有些可惜。

要回栖鸾殿必须得经过太液池,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想着今日过节,未央而已没有召銮驾前来,只是当作夜间消暑,随着清风漫步。

却在这最不合时宜的时候,遇见了最不该撞上的人,未央虽然知晓往事俱矣,但再见故人,又是在这陈国宫闱,未央不免放缓了脚步。

这条鹅卵石道路似乎没有尽头,本该是是最熟悉的人就站在那儿,不知是在和宫中侍卫说着什么,深紫色的衣衫刺痛未央的眼眸,所有的回忆都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来,无非是那些想忘却忘不了的往事。

曾几何时,未央也是那样爱着楚辞的,自小的婚约,楚辞的情深意重,都让她沉迷在其中,本以为楚辞会是那个挡在她身前的人,可到最后,他却打开了卫国江夏城的城门。

未央不怪他,只因为自古忠孝难以两全,可却也已经无法面对他了,伸出手,未央看着自己的双手,十指柔夷之间,未央似乎还能看得见三年前的鲜血,她第一次杀人的样子。

若不是楚辞,她如何会这样呢?

“贵妃娘娘。”楚辞身侧之人已经瞧见了她,连忙退立一侧不敢抬头。

唯独楚辞一人站在那鹅卵石的小道之上,并不曾离开,顺着绵延小道看去,正好得见未央身影,身子微微一僵,却不曾迎上来,未央走了过去,擦肩而过之时,才听到楚辞一句,“襟带上的绿松石很漂亮。”

未央本该是这样恍若陌路的走过去的,可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的看向楚辞,看着他的神情怪异,有那么一刻是以为楚辞知晓了真相了的,她握紧了腰间还耀目的绿松石,却觉得它在掌心之中越发的炙热,自食指而往心口而来。

这块绿松石是她掉落在卫国皇城的,也是她挚爱之物,只因为这东西是楚辞亲自寻来亲自打造的定情之物,未央曾几何时是以为自己连性命都不要也是不会将这绿松石抛弃的,可最后,却没有法子,大火蔓延之后,未央早就抛下了一切,包括这份本不该有的感情。

此刻,未央只能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只有没有感情,才能不被别人伤害。

于是未央随手将绿松石从腰间摘下,恍若只是当作一件无主轻重的东西,放在楚辞眼前的时候,脸上神色一如往日里的淡然自若,“若是世子爷喜欢,就送给世子爷吧。”

未央开始有些怀疑,从那日楚辞将这块绿松石送给自己,是否就已经开始怀疑了,没有找到她大火中的尸体,所以一直都知道她活着。

可这样隐忍不发,什么都不说,又算是个什么意思?

只把她当作小猫小狗一样的逗弄吗?

未央猛然看向楚辞,正对上楚辞的目光,墨黑的眸子里头似乎有些什么能够渗透人心的东西,让人不能自拔。

“楚辞怎敢夺娘娘所爱呢。”楚辞眼中一黯,随之退后几步郑重其事的稽首道,而后,擦肩而过,再无言语。

未央缓缓回身,看着楚辞那离去的白影,只觉得可笑的很,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的泪却已经落了下来,手上正好接了一滴,还温热的很。

果然,还是不能忘呢……

“娘娘?”锦绣有些担心的开口询问。

“我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栖鸾殿吧。”未央将目光放在往太液池的地方,所想的却是,今年属于长乐的那一盏有没有到达彼岸呢。

暑风夹杂着一些夜间的凄寒之气,未央一人走在其间,倒是显得身上的衣衫有些单薄,又或是想起了刚才的事情,身子有些莫名的颤抖,她只是想找个地方,能够一个人好好的待着。

太液池此刻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放过宫灯之后就离去了,这夜半时分,未央还能听到风声在耳边呼啸,步子不曾停住,穿过石船,还能依稀的见到荷花灯的光芒,缓缓闭上眼来,所有的过往都浮现在眼前。

未央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下一次遇到楚辞的时候还能不能当作陌路之人,但只是知道,她必须如此。

猛然睁开眼,入目之处,竟是假山之处的一个黑影,未央下个正着,“谁在哪里?”她连忙出声询问,可那人并不开口,也不曾移动分毫。

假山将月光遮蔽,倒是看不见这人的样子,未央缓步而去,那人却依旧没有说话,走进了一些才发现了是个女子,发间别着一只九鸾钗,未央便知晓是何人了,在这陈国皇城之中,除了姜淑敢戴,便是那位椒房殿的准皇后娘娘了。

这大半夜的,姜淑不会来这太液池,那就必定是嘉禾公主了,可未央也觉得奇怪的很,只因为嘉禾公主出殿一向都是前呼后拥的,怎么可能一个人在这里,这么古怪?

“嘉禾公主?”未央轻声问道,里头的人却没有说话。

未央步子只好再往前头几步,在咫尺之间,伸出手来,正好拍在嘉禾公主的肩头,在那一刹那,指尖冰冷的很,未央恍然是想到了那大火弥漫的夜间,那种血腥的味道,挥之不去。

嘉禾公主的身子猛然栽了下去,落在假山一侧陡峭地方,跌坐于地,“啊!”未央惊呼出声,便知晓这是这么回事了,那种感觉那样的熟悉而陌生,是死人的味道。

火把光芒耀目,整个太液池照耀其中,不知从何处来的侍卫将假山之处重重包围,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贵妃娘娘杀人了!”

未央才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别人的计了,眼光放在那凹凸不平的地面之上,嘉禾公主早已没有了气息,脸上苍白毫无血色,眼睛睁大的样子恐怖的很,径直的看着未央

没有了平时的高高在上与傲视众人……此刻只是没有灵魂的肉体罢了。

透过永寿殿镂空的窗棂,正好能够看到姜淑倚在塌间,指尖的白子不曾放下,思索万千之间还是没能落子,“长孙大人的棋艺越发精进了。”她笑出声来,少了母仪天下的疏离,倒是多了一些女子的娇媚模样。

对侧之人,正是一身朱红官服的长孙清,瞧着姜淑,眼中熠熠生光,看着姜淑的笑容,嘴角也不由得勾起,连自己也察觉不出来。

“皇上驾到!”外头尖细的声音传来,长孙清脸色一变,连忙站起身来,下意识的退后几步,离姜淑凤榻之处三丈开外才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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