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临风闻言,正感头皮发麻,唐裳却是接着问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掩饰你的身份来到我大唐国?哼,本公主一直被你骗得团团转。”
“君姐姐她,她早知道你是夜临风了吧?”唐裳闻言忽又问道。
“嗯,”夜临风点了点头。
“哼,你们都合计着来骗我。”唐裳脸色一沉,略带恼怒地说道。
夜临风摇了摇头,答道:“公主啊,你也知道我的处境,我一旦身份,会带来很多麻烦,恐怕给皇后娘娘治病的事都要耽误了!”夜临风被唐裳几个追问,只得抬出她母后的病来。
唐裳果然缓和下来,立又问道:“你刚才为母后看病,怎么样了?找到诊治的办法了吗?”
“今日我就会为皇后娘娘配置药方,如果顺利的话,三天后皇后娘娘就该醒了。”
“真的?”唐裳闻言,脸上闪过惊喜,夜临风却接着说道:“不过,还需要公主做点事呢。”
“喔?”唐裳闻言,忙问道:“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恭喜?”唐裳忽然一声尖叫,“夜临风,你到此刻在本公主面前还自称孤崖?你还要恭喜我?我可是为了保你一条命才答应嫁到宋国的?“唐裳此时竟是满脸的愤怒,向夜临风一阵咆哮。
“可是,公主更多的应该是为了皇后娘娘吧,临风不觉得自己这条贱命值得公主如此抉择。”夜临风忽然头一发热,与唐裳抬起杠来,不过对自己的称呼还是改为了‘临风’。
“你!”唐裳顿时气急,说了一句‘你’,脸涨得通红,再说不出话来。夜临风没想到这娇公主竟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也是愕然。
过了半晌,唐裳气得颤抖的娇躯终于渐渐平息下来,但那一张美丽至极的俏脸却是寒如冰霜,眼神中也射出一道冰冷,竟让夜临风心头一凉。
“你不怕我将你的身份透露出来?”唐裳的嗓音依然悦耳,但此刻听在夜临风耳里,却有一股深冷之气,让夜临风不禁打了个寒战。再看唐裳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射出一道怨恨神色。
夜临风不禁再度为之一愣,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这娇公主,她竟然对自己生出如许怨恨。“公主,临风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公主,不过还请公主稍安毋躁,不要影响了皇后娘娘的治病才是,皇后娘娘的病还要靠公主呢!”此刻夜临风再度把话题转移到荣皇后的病上。
唐裳闻言,果然脸上的神色渐渐缓转了许多,却仍是冰冷的嗓音说道:“哼,本公主知道,本公主今晚就搬去母后寝宫。”
应彩裙却是不屑地笑了一下,说道:“国丈不要这么早地急着邀功,如不是本后出力,恐怕那羞月公主不会买国丈的帐吧。”
荣浩闻言,脸色一沉,说道:“应后此话是什么意思?”
“哼哼,本后暗地里可是为国丈大人出了不少力,不然,你那外孙女怎么会这么快就同意了?”应彩裙说到此,忽然语气加重,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本后确认了一件事,那叶孤崖确是夜临风。”旁边的端木传瞳闻言,眼里竟射出丝许惊慌,脸色黯然地浮起一丝迷茫。
“哼,老夫上次见了他,也已经确定了七八分。不过老夫现在倒对应后是如何帮老夫出力的甚感兴趣?”荣浩又将话题转了回来。
应彩裙又撇起一丝笑意,说道:“如果本后说绑架了羞月公主,国师以为如何?”
“什么?你竟然绑架了裳儿?你们鬼教真是胆大包天。老夫,老夫,”荣浩顿时大怒,气得浑身发抖,半晌才又接着说道:“老夫怎么会和你们鬼教合作的?”言语中竟颇有后悔之意,语调也是意兴阑珊。
应彩裙却在此时发出连声大笑,仿似看到世界上最有趣的事一般,银铃般的笑声持续了好久,直到荣浩疑惑地看着她,才停下来,说道:“其实国丈和我们鬼教是彼此彼此,国丈也不想想,难道国丈十八年前所做的事不是胆大妄为吗?”
一句话,说得荣浩一愣,阴沉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豫色,思绪飘到了十八前的一幕:那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却因他一手策划的政治阴谋,陷入了万劫不复。
也就是那个政治阴谋,他与鬼教拉开了合作的序幕,而阴谋得逞后,他也成了大唐国的国丈,风光显赫、荣耀至极。
但这些年来,每次午夜梦回,他脑中总会浮现起那个少女凄惨的面容,那对世间的一切无比绝望的眼神,那仿佛带着千年轮回的冲天怨气。
“国丈不必担心,我们是合作者,本后绝不会卖了国丈,当然也不会伤害你那外孙女。本后只不过略施小计,让她答应嫁到宋国而已。你那外孙女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应彩裙此时忽然又和颜悦色地说道。
傍晚,夜临风以宫中缺少一味药引为由,要出宫买药,将数名士兵的陪护下,出得皇宫。
此时的夜临风又重新带上了一副铜制面具,毕竟以那张脸随意抛头露面,实在有损市容,甚至有点惊世骇俗,还不如带上面具,虽神秘一点,倒方便许多。
夜临风记得在那日出事的“闻香茶苑”隔壁,就有一家很大的药店,于是带着士兵们一起往平安大街的“闻香茶苑”行去。
行至茶苑门口,夜临风特向茶苑望了一眼,正看见墙角处一个淡淡的龙头标记,最角撇起一抹微笑,“黑夜坊”的人终于到了。
夜临风进了隔壁的“济世大药房”,随便的买了几味活络血脉、清神涤昏的药物,便打了包出来,准备回皇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其余十数个士兵惊骇不已。那士兵首领倒是个经得起风浪的,此时赶紧着士兵们围成圈状,将夜临风护在圈中,数人小心戒备的看着四周。
大街上的行人因此变故早已吓得躲开,诺大的道路上顿时空无一人,只有零星几片树叶在晚风吹拂下,轻轻飘落。
忽然,狂风四起,不远处,四个蒙面黑衣人,提着明晃晃的弯刀,呼啸着急奔而来,一瞬间,四缕刀气铺天盖地直袭围护着夜临风的人圈。
陡然惊悚的气氛让夜临风也不禁打了个寒战,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刀光再起,四柄刀此时锁定着同一个目标,场上唯一还站着的夜临风。
“北风卷地百草折,飞舞连天雪纷纷,沾衣湿裳风色寒,吹落轻碾淡如尘。旋扑珠帘过粉墙,轻于柳絮重于霜。战退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散满天。”
夜临风的“吹雪刀法”虽然火候还不够,但一气呵成,倒甚是流畅,竟将四名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
然就在此刻,一柄厚重的刀芒从旁边向夜临风头顶斜辟下来,竟比刚才那四人合力的气势更盛,直压得夜临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