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临风一个人走在大草原上,但明显感到几双眼睛紧盯过来。看来,他们已经监视着自己了。
夜临风当然不会逃跑,本来就不是他做的,他身正不怕影歪。只是,夜临风已经警觉到牧场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那白衣老者叮嘱他保护好月影寒秋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
昨晚从葛明珠那里,夜临风得知大草原所来的两名贵客竟是两个大国的相爷,两个相爷同时来牧场,本就让人敏感,更何况刚来一天,牧场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那么毒杀马匹的人和这两位相爷到底有无关系呢?倒是今天那个葛总管让夜临风格外生疑,他今天屡屡针对自己,却无凭无据,强词夺理,而最令夜临风疑心的是那葛总管的身形和他昨晚看到的那个灰衣人身形相仿。
但他可是牧场的总管啊,有什么理由做出这种事呢?那灰衣人真的会是他吗?
“你在这儿啊,我找你找了好久喔!”就在夜临风疑惑的时候,葛明珠从不远处跑过来,急切的脚步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声响,小脸上满是汗水,跑到夜临风身边时已是气喘嘘嘘。
“喔?那西相怎么说的?”闻言,夜临风忙问道。
葛明珠见夜临风很严肃的样子,便详细地向他解说了当时夜临风走后的情形。从葛明珠口中得知西晚风的分析,夜临风几乎肯定葛明珠的那个总管老爹就是内奸了,但有一点,他还不明白,就是葛总管的目的是什么?
“对了,刚才你的相貌怎么会变成那样的?”葛明珠忽然笑声问道。
夜临风神秘地一笑,刚待答话,忽见那边有人过来,赶紧闭口。
“这位先生,少场主有请!”一个家丁此时走来,对夜临风说道。
夜临风再度来到场主大帐中,葛明珠却在门口被拦下了。帐中只有月影寒秋一人独坐,蜷首微低,尽显疲态。
“少场主找我?”夜临风低声问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许牧场今日的变故是早有隐患的,并非寒秋之过呢!”夜临风安慰道。
“一年前,义父忽然说要外出云游,临时将牧场交给我打理。受义父之托,寒秋只好执掌起整个牧场。现在,牧场的几个重量级人物中竟然出了内鬼,做出这等事来,让我如何向义父交代?”
“寒秋确定是他们中的人做的吗?那么目的又是什么呢?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做呢?在下失去记忆,对现今天下局势毫无所知,但在下总觉得这和两国相爷来牧场总会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吧?”
“先生还是早日离开吧,牧场近来恐怕会有变故!”月影寒秋忽然凝重地说道。
“少场主,大秦国西相爷找您!”外面的一声禀报,竟及时地解去了夜临风的尴尬,“有请!”月影寒秋转身对着外面说道。
“喔?原来铜面先生也在?”西晚风一进帐门,看到夜临风,当即说道。
“铜面见过西相!”听得西晚风称自己铜面先生,夜临风也就以铜面自称道。“西相有要事的话,铜面该先告辞了。”说着,夜临风便打算退出。
“先生不必回避,我是为今天早上的事情而来,先生应当也想听听吧!”西晚风竟出乎意料地挽留起夜临风来。
“好,那在下洗耳恭听!”夜临风不再推却地答道。
西晚风这时转过身来,对月影寒秋说道:“寒秋,老夫想问问杨紫陌来牧场是否是为战马而来?”
月影寒秋怔了怔,说道:“牧场与杨国师之间的交易属商业机密,恕寒秋不能奉告,请西相见谅!”
“哈哈,寒秋如此说,老夫已经知道了。其实也不用寒秋说,如今各国图谋而动,骑兵是战场上的杀手锏,战马对各国来说都是颇为需求的。但因为各国前两年几乎都从牧场买过战马,而牧场的规矩是三年之内最多向一国输送三千匹战马,所以其它国家对牧场的马都是可望不可及!”西晚风说到此,顿了顿,看了看月影寒秋,又再说道:“但是大唐国恰恰这三年里没有向牧场买过马匹。这次杨紫陌来此,显然是为战马而来!”
月影寒秋听着西晚风的一席话,却没有答话,显然是默认了。
西晚风却接着问道:“如今杨紫陌还在牧场逗留,显然交易并没有达成,是吗?”
月影寒秋此时终于说道:“西相不愧是西相,什么都瞒不了您!”
“哈哈,如果这一点都看不破,老夫也枉在大秦国混迹了这么多年!”西晚风笑毕,接着说道:“交易之所以没有达成,一定是大唐国的野心太大,远远不满足于三千匹战马!”
月影寒秋闻言,倏地抬起头来,“哈哈,先生正把我下一句话说出来了!”西晚风适时地说道。
“那么西相来牧场又是所为何事呢?西相到现在似乎还只字未提?”月影寒秋忽然一改刚才震惊之情,整个人忽然变得淡定了很多,此时平静的语气中竟带点莫测高深的感觉。
西晚风同样注意到了月影寒秋此时的变化,不由微微一顿,方才说道:“老夫实话实说,老夫来此就是为了破坏牧场与大唐的交易。毕竟让大唐得逞,是任何一国都不想看到的!”
“重要得不是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毒杀马匹,而是牧场中已经有他杨紫陌的人了。而且,牧场越乱,对他越有利。”夜临风怕月影寒秋因一时的傲气轻视了对手,此时提醒道。
月影寒秋听了夜临风的话,忽然一拍桌子,玉脸一沉,薄怒道:“哼,寒秋一忍再忍,他们却得寸进尺,看来寒秋不得不动一动了,让他们这些牛鬼蛇神尽管跳出来吧!”
此刻,夜临风终于知道,大草原上的月神动了真怒!
“只是老夫并不看好现在寒秋的处境啊,杨紫陌有备而来,他敢这么做,必然有恃无恐。”西晚风此时也正说出了夜临风的心里话,他就是怕月影寒秋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反落入杨紫陌的陷阱。
“不管怎么样,寒秋总不能坐以待毙啊,寒秋必须先把奸细揪出来!”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恐怕要从长计议!”西晚风缓缓说道。
此时,在场主大帐西侧半里外的一个草原包中,一个灰衣剑客正对杨紫陌说道:“国师,刚才那个铜面人进去不久后,西晚风也去了,三人在里面呆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
“国师不要动怒,那葛青胆小怕事,只怕他是恐自己露了身份,所以不敢表现得太过吧。”
“幸好国师还有马长老这个王牌在手!”灰衣剑客笑道。
另一个帐篷里,葛剑锋颇为不解地对葛青说道:“爹爹,今天你后来为什么又要维护那铜面人,我看分明就是他毒杀马匹的!”
“你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以后不准为难那铜面人!”葛青忽然怒道。
此时,他带着满肚子的疑问,退出了帐篷,转身看到了正一个人默默回来的葛明珠。
“你还有脸回来?我们葛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刚看到妹子,葛剑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哥哥,你说什么?我怎么丢我们家的脸了!”葛明珠见哥哥一脸的怒气,不由问道。
“怎么丢我们家的脸了?你竟然与那丑鬼在一起鬼混了一夜?”葛剑锋怒气更盛。
“怎么了,我们大草原上的儿女向来不就是敢爱敢恨吗?况且他并不是,”葛明珠忽然一顿,改口道:“况且他丑怎么了,他丑你还在吃他的醋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你喜欢月影姐姐,月影姐姐跟他说两句话,你就吃醋了?”
“我吃他的醋?我会吃那丑鬼的醋?”葛剑锋顿时咆哮起来,怒气之下竟没在意葛明珠话中的语病,只见他满脸涨得通红,猛然一巴掌向葛明珠掴了过去!
“住手!”一颗石子破天划来,正击中葛剑锋伸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