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临风因端木传瞳态度突然的变化而暗恼自己话说得太过冒失,反而适得其反了。
夜临风呆呆地看着端木传瞳翩迁而逝的身影,一阵阵花香从身旁的花丛中溢了出来。此时时值秋天,就快到中秋了,大部分的花早已凋零,只剩那几簇秋海棠、夜来香、菊花、桂花,仍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夜临风不禁摘下一朵海棠,放于鼻间轻轻一嗅,喃喃吟道:“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这鬼教女子该是那洁白的纯情百合,还是黑色的神秘郁金香呢?或者更像这艳而不俗、娇而不妖的海棠花吧。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夜临风想起刚才端木传瞳似乎诀别的眼神,不由再度轻轻念道。
夜临风回到住处时,已近傍晚,由于窃听到了萧太后与宋蓝佳商议的阴谋,夜临风知道今晚将又是个热闹的夜晚,幸好还有点时间足够布置好一切。为了做到今晚一切万无一失,夜临风甚至没有将事情透露君无依、沈雁菲二女,将她们都蒙在了鼓里。
晚宴时分,夜临风带着君无依、沈雁菲在剑影、秘刀的护卫下,一起来到了宋蓝廷的易王府。
宋蓝廷早早便大笑着迎了出来,并引着身后一位中年文士向夜临风介绍道:“文王,这位乃是本王的老师,薛若谦先生。”
“文王好!”那薛若谦微微施了一礼,向夜临风打了个招呼。
“哈哈,薛老师好,大宋国果然是个尊师重道的国度,上至大王、易王都有自己的老师,再看薛老师风度高雅,让临风很羡慕易王有这样的老师呢。”
“文王和易王都太抬举若谦了,若谦不过多读了几年书,蒙得易王恩宠,实乃若谦之大幸。”
“哈哈,都别谦让了,文王快快请进,本王已经摆下酒席,我们今晚先谈大事,后谈风月,如何?”宋蓝廷此时说道。
夜临风闻言向身边二女说道:“无依,雁菲你们先稍作休息,我与易王、薛老师谈点事,马上过来。”
紧接着,剑影、秘刀跟着君无依、沈雁菲在王府侍仆的引领下,在王府的大厅里坐了下来,夜临风则跟着宋蓝廷、薛若谦进了书房。
甫一进书房,薛若谦将房门掩上,宋蓝廷一脸正色地对夜临风说道:“文王,本王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今晚本王有个行动,希望文王能助本王一臂之力。”
“喔?易王这么快就要出手了,会不会太仓促,什么样的行动?”夜临风装作惊讶地道。
“本王这次要对付的是那太傅郑竹轩,有此人在宋蓝佳身边出谋划策,屡屡坏本王好事,这次本想只要能将他弄进天牢,即可将之除去。为免夜长梦多,本王必须及早下手,可是昨晚这郑竹轩表现出了出乎本王意料的实力,以本王目前的人手要想除掉此人怕不是容易的事,所以特请文王帮忙。”
夜临风闻言顿时哑然失笑,他的笑容在宋蓝廷、薛若谦看来以为是一种得意的笑,而只有夜临风自己知道,自己这是讽刺的笑。
郑竹轩昨晚表现出相当不俗的实力,但是却没有人比夜临风更清晰地感受到郑竹轩的可怕。或许在宋蓝廷、薛若谦的眼里只知道郑竹轩功力很高,但一定不知道郑竹轩的功力绝对已经到了凝气若虚,到了可以匹敌牧野倾城的境界了。所以当薛若谦说联合他与剑影、秘刀将有八成把握的时候,夜临风笑了。因为夜临风完全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薛若谦的实力,虽然算得上一流高手,但比起郑竹轩不知差了多少级别了,即便联手他和剑影秘刀三人,也决没有丝毫胜算的可能。
夜临风此时忽然诡异地一笑,说道:“临风也有件事要请易王帮忙呢。”
“喔?”宋蓝廷顿似来了兴趣,三人密语起来。
三人从书房出来时,天色已黑,宋蓝廷摆好酒席,与夜临风畅饮起来。席间宋蓝廷一双贼眼不时向君无依、沈雁菲身上瞟来瞟去,惹得二女十分恼火。夜临风席间顾不得二女,却是不停在剑影秘刀身边低语。宋蓝廷以为夜临风在吩咐手下今晚事宜,不由高兴起来,大手一拍,几个婀娜女子伴着舞姿枭枭而来,一时间厅中舞姿缭绕、倩影翩翩。
宋蓝廷端起一杯酒对夜临风说道:“来,本王敬文王一杯,希望我们合作成功!”
夜临风闻言顿时站了起来,笑道:“感谢易王今晚的盛情款待,临风先干为敬!”
二人一饮而尽,醉眼迷离地看着场中性感曼妙的舞女,青丝红颜、飘然纷舞,夜临风竟有了几分醉意。
“啊,”忽然沈雁菲轻轻一拧,驱走了夜临风的酒意,沈雁菲低声叱道:“在君姐姐面前,就敢对别的女人露出一副色相,君姐姐,你也不管管他?”
“哈哈哈,”夜临风还没来得及答话,宋蓝廷已经笑道:“文王不愧是花丛魁首,身边的女子都是极品啊。君姑娘、沈姑娘的风采让见惯了美女的本王都心生荡漾呢。”
君无依闻言顿时脸色一红,沈雁菲脸色却沉了下来,不冷不热地说道:“易王说话最好郑重点。”
宋蓝廷闻言刚待继续调笑,却见夜临风的脸色似乎微微沉了下来,顿即住口,笑道:“呵呵,是本王不对,唐突了佳人。本王自罚三杯。”说完果然连饮了三杯。
夜临风和宋蓝廷喝得正欢,忽然外面传来通报声:“王爷,太后娘娘着人来请文王,有要事相见。”
宋蓝廷闻言看向夜临风,怪异地一笑,说道:“太后找文王,都找到本王的府上来了,文王还是去看看吧。”
夜临风此时站起身来,看了看正惊讶地望着他的君无依、沈雁菲二女,对那通报的王府管家说道:“你先让他们回报太后,就说本王将两位姑娘送回去,便去向太后请安!”
那管家闻言匆匆出去交代,夜临风则向宋蓝廷辞行,与君无依、沈雁菲一道回去了,剑影、秘刀则留在了易王府。临走之前,夜临风漫不经心地对宋蓝廷说了一句:“今晚要仰仗易王了。”
宋蓝廷哈哈大笑道:“哈哈,这等好事,还得多谢文王点拨呢,让本王事半功倍啊!”
夜临风将君无依、沈雁菲送回住处后,忽然叮嘱了一句:“今晚你们两姐妹睡一间房吧。”
沈雁菲听到夜临风称自己和君无依是姐妹,顿时脸上一红,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狠狠地瞅了夜临风一眼,道:“你今晚打算去太后那住宿了?”
君无依则一脸担忧地道:“夜郎,你不是说那太后有所图谋吗?那你可要小心啊。”
“放心吧,你夜郎我什么风浪没经过,没事的。”夜临风嘿嘿一笑,转身而去。
君无依怔怔地看着夜临风的背影,身边的沈雁菲却说道:“无依姐姐,真不知道你喜欢这家伙什么,难道就因为他长得漂亮吗?”
“雁菲妹妹,你不知道,其实夜郎他心里挺苦的,虽然平时嘻嘻哈哈的,但我能感觉到,真的。”君无依喃喃说道。
“露洗玉宇清无烟,月轮徐行万里天。”夜临风踏着月色,来到华丽的太后宫中,轻轻吟诵了一句,萧太后蓦然掉转头来,看着门口月下乘风而立的夜临风,顿时笑道:“文王果然风雅,与我那皇儿倒是同道之人。”
“哈哈,中秋将至,临风有感而发。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临风自出得大秦国,如今已快一年未归了。在外漂泊了大半年,如今得到大秦的平反,倒有点近乡情怯了。”夜临风边说边走进宫中,此时微带惆怅的脸庞将原先的英俊更添了几分沧桑,散发出无尽的魅力。
“呵呵,莫非文王已经有了回秦的想法了。”萧太后紧紧盯着夜临风的俊脸,不由自主地问道,脸上竟出奇地透出丝许不舍。忽又说道:“闻说文王善于描绘肖像,若本后有幸,不知是否能请文王为本后写上一幅?”
“喔?大王不正是此道高手吗?”夜临风反问道。
笔墨纸砚很快呈了上来,萧太后端坐在夜临风面前,那略微刻上岁月痕迹的脸上一点未见苍老,反而更多了几分风情,一双荡人的眸子不停地抛来媚眼,让举笔挥洒的夜临风蓦地停了下来,邪邪一笑说道:“若太后再这般玩火,只怕临风画不下去,倒要来扯太后的衣服了。”
“哈哈,临风不过是会诵两句诗,画两幅画而已,骨子里还是个粗人。这就如同临风虽有着“大秦八皇子”的头衔,但实际上不过是个外姓的庶民而已。也如同太后一般,”夜临风说到这,肆无忌惮地在萧太后的身上逡巡了一圈,接着道:“如同太后贵为一国之母,却也同样那么。”说毕,夜临风哈哈笑了起来,手上笔走龙蛇、洋洋洒洒,只片刻,夜临风将毫笔一扔,手在桌面上轻轻一拂,画卷顿时展了开来。
此时映入萧太后眼帘的是一个成熟,那傲人的曲线、诱人的风韵正是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而脸上的万般风情,满目含春的秋水媚瞳,竟看得自己都有点呆了。
“这是我吗?”萧太后不由喃喃问道。“怎么和蓝佳所画的不太一样呢,可本后却觉得似乎这才是我啊。”萧太后迷茫数言之后,方才清醒过来,饱含复杂的眼光射到夜临风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方才说道:“文王这等才气,若还说自己是粗人,怕这天下没有文人了。”
夜临风难得地在萧太后眼里竟看到了一丝柔情,这与昨晚自己的那份浪荡完全不同。这一刻,萧太后那艳媚的脸庞似乎变得圣洁了好多,而那荡人的眸子也清澈起来。
夜临风心里暗想,本来你想我,这次该不会被我给钓上钩了吧,随即笑道:“临风献丑了,若说文人,还是首属大王啊!”
萧太后顿时如获至宝般,捧起龙身,将俏首埋了上去。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夜临风在箫音霏霏之时,双手攀上迷人双峰,顿有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