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皱了皱眉,她并不喜欢如此吵闹的气氛,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如青山流水般动听:“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浅月。”
云浅月回头,见袁圆圆正将手负在身后,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云浅月点了点头:“坐吧。”
诗柔这个时候识趣地往旁边挤了挤,留下了空间给云浅月和袁圆圆,袁圆圆也是不客气,直接坐了下去,拍了拍手:“浅月,当日你的表演真是太出彩了,很抱歉,我以前都对你没什么印象,现在才发现你有多厉害。”
这当是在夸我吗?云浅月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想法新奇了点,若是知道法子,很多人都能够做到的。”
袁圆圆撇了撇嘴,直接拿起了桌上的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塞了:“你这样的话就太过谦逊了,这好比是探究谁是第一个发现用火烤食物会更好吃,你是第一个做出这样举动的人,这本身就很厉害了不是吗?长乐不也是因为开创了水墨舞这个流派才一举闻名天下的。”
云浅月见袁圆圆如此直率的举动,微微一愣,缓缓说道:“如此说来,你才是真正才华横溢之人,毕竟你当初一举闻名天下的那首笛箫,可是从前朝传下来的失落之作凤于九天,其技巧高超,学习困难,你都一一克服了,重现了凤于九天昔日的风华之彩,这并不是走了什么投机取巧的办法,而是实打实的功力啊。”
“咳咳。”袁圆圆听了云浅月的话,似乎被噎着了,忙拍着胸口,云浅月见状也倒了一杯清水递给了袁圆圆,袁圆圆接过喝下后,感觉舒服多了,擦了擦嘴角:“浅月啊,你就别这样子说了,我现在都后悔死了都,早知道就不听我爹爹的话了。”
听袁圆圆这么一说,云浅月倒是来了兴致:“此话怎讲?”
“老实说,我从小并不喜欢琴棋书画,我倒喜欢舞刀弄枪的,像我大嫂一样,行侠仗义,快意江湖,那该是多么畅快的一件事情啊。”
袁圆圆说到后面,抬起小脸,鼓起了腮帮子:“可我爹娘都不准我这样子做,说什么女孩子就该做好女孩子的模样,学好琴棋书画,不要舞刀弄枪的,很容易受伤,虽然我反抗了一阵子,可一向无论我要什么都会给我的爹娘还是硬下心拒绝,甚至不肯让我出院子去玩,我没有办法,只得妥协,每日跟着老师上课,学一些风花雪月的诗词,学大家小姐的礼仪,学那些琴棋书画,那些日子真是枯燥得要命,我只想着跑出去玩,都快疯了。”
“不过也许是继承了我娘亲的天赋,我觉得我学起那些诗词和琴棋书画还是挺得心应手的,就在那一年,我偷听到我爹爹跟娘亲商量说我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要找个人家定下亲事了,可我不想那么快就成亲,所以就跟爹爹许下了个约定,若我能在那次元宵节的皇宫宴会上一鸣惊人,他就不会干涉我的婚事,结果我就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学会了那首凤于九天,那真是我最努力的一段时光了,可是虽然爹爹兑现了他的诺言,可那场宴会后也给我带来了许多麻烦,好多人都邀请我去参加宴会,不然就是来我家找我,我都快烦死了。”
听袁圆圆这么说,云浅月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这番话传了出去,得是羡慕死多少女子,特别还是云君心这种类型的女人,她们拼了命,学习琴棋书画,为的就是得到他人的赞赏,美誉和名声,可这一切在袁圆圆的手中都如此轻易就能得到,而她本人却对这些戳之以鼻。
袁圆圆此刻将手搭在桌子上,拖着自己的下巴,无奈地说道:“唉,要是我能早点认识大嫂就好了,浅月,你不知道,我大嫂她是一个多么洒脱的女子,要是我能像她学习,誓死抗争下去的话,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纳兰小姐确实是个很与众不同的女子。”
云浅月这句话不只是赞叹,她也只能这样子说,纳兰月也好,袁圆圆也罢,她们两个人的世界都是自己不可能融入进去的,而自己的世界也不是她们能够融入的,自己的世界只是充满了勾心斗角,相互陷害的丑陋。
“浅月,其实那天晚上的宴会大嫂也去了,她就是为了在定亲前偷偷看一眼我大哥,她对你也很感兴趣,其实我们两个都挺想和你做朋友的,可以吗?”
听袁圆圆这么说,云浅月转头,看着袁圆圆,只见她眸光闪烁着期待和害怕拒绝的情绪,云浅月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该怎么说才能够让袁圆圆知道她们两个是不同世界的人,她们太过深入的交集就是个错误,可这些话云浅月说不出口,她只能露着微笑:“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我们三个人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促膝长谈的话,可以的话,我也想和你们一样无忧无虑,可我做不到,我是披着复仇的外衣从地狱归来的恶鬼,在将那些该死的人拖入地狱之前,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在上座的元丰注意到了这个情况,饶有兴致地看着袁圆圆和云浅月,可大多数他的目光都是不自觉地停在了云浅月的身上。
今日太子元礼因为有急事处理没有过来,自己来其实很大的目的就是为了与袁府交好,当然,如果能够得到袁圆圆的芳心的话,肯定要比现在身败名裂的云君心要有用的多,本是这样想的,可元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发现这两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目光总是会被云浅月吸引过去,而不是袁圆圆。
论相貌,云浅月是比不过袁圆圆的,袁圆圆不仅是出了名的才女,容貌也是极美,仅仅稍差一点云君心而已,可云浅月身上却有着她人没有的一种气质,只要看久了,就会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目光,就连元丰都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