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这话说的在理,云筝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云浅月继续说道:“第二,刘嬷嬷作为母亲身边伺候的丫鬟,倘若是她故意隐瞒的话,谁也说不准,毕竟身边之人的供词能信度有多少,相信也不用我明说了吧,哪怕在官府里审问案子,身边人的可信度也是很低的。”
刘嬷嬷这个时候一惊,看着周围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忙跪下哭喊道:“冤枉啊,老奴伺候在夫人身边,从来都是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一定是云浅月自己编织谎言,故意栽赃陷害老奴的身上!”
云浅月冷冷说道:“我并没有直说是刘嬷嬷你杀了母亲,我有一个猜测,在棉被之下藏入匕首,是母亲主动要求的,而刘嬷嬷你也说过,今日要我到丽园来也是母亲的要求,我想,怕是母亲觉得自己命在旦夕,即将离开人世,所以让你千方百计将我带到丽园来,然后母亲再上演一场戏,最后以通过我的手杀掉了母亲,将杀人凶手这个头衔塞到我的头上,刘嬷嬷,我说的没错吧?!”
刘嬷嬷心中一惊,这云浅月竟然猜出了几分:“你,你血口喷人,这是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会让夫人做这样的事情呢!”
云筝也在一旁帮衬道:“没错,刘嬷嬷忠心耿耿,是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云浅月你不过就是想找借口摆脱自己杀人凶手的身份罢了!”
云浅月眯了眯眸子:“我并没有怀疑刘嬷嬷的忠心,倒不如说正是这忠心却驱使刘嬷嬷做了这样的事情,因为她无法拒绝母亲的要求,是吧?哦,对了,刘嬷嬷似乎原本就是苏府的人,在母亲身边伺候也不过几天的时间吧?就几天就跟我谈忠心这两个字,未免也太牵强了。”
“够了。”云风此刻出声道,打破了现在的针锋相对,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云风的身上,只听云风说道:“不管谁对谁错,但夫人已经死了是事实,我不知道到底是真如浅月所说的那样,还是有其他原因导致了这一切,但是浅月有许多事情说的没错,她压根没有必要这样做,还是在我的眼睛之下。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不要再说了。”
云筝不可置信地看着云风,如同看着一个异类:“父亲?!您这句话的意思,是要偏袒这个贱人吗?您这样子做无疑是让母亲寒心啊!说不定这个女人就是故意利用我们这样的心理,才会故意这样子做的,为的就是让我们在母亲临死之前又泼一盆脏水到她身上,父亲,您不要被她骗了啊,母亲怎么可能会这样子做!”
“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再追究了,五妹。”
云流这个时候开口,将一切都变得尘埃落定,只见他转过身子:“我尊重父亲的决定,而且我也认为云浅月没有什么理由这样子杀了母亲,然而我也不认为母亲会自杀,以此来栽赃云浅月,这个事情就让它这样放下去吧。我们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要好好安葬母亲,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大哥!”
云筝简直心如刀割,为什么,一个个都这样偏袒云浅月,苏氏死了啊!那个最疼爱他们的亲生母亲被云浅月给杀了,可他们一个个都为云浅月说话,苍天啊,这还有道理吗?!
云风诧异地看着云流,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般,以前那个办事有点迟疑的云流似乎不复存在,现在在云流身上,云风看见了沉稳,带着不为人知的可怕。
刘嬷嬷假意伸手摸了摸眼泪,可却是将视线偏向了云流,不自觉地想起了昨日自己与苏氏的谈话。
自己本就没打算因为这样就可以冠以云浅月谋杀的罪名,毕竟苏氏已经身患绝症,谋杀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要将云浅月骗来丽园,就必须得找人绑住她,例如云风和云老太太,那样子这样谋杀更是不可能。
现在想来,苏氏昨日跟自己说的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自己以为是对云浅月的,可现在看来,刘嬷嬷觉得自己错了。
没有人会比苏氏更了解云流的性子了,苏氏在众人面前,自己人生最后一刻故意演出这一场戏,并不是为了针对云浅月,而是为了云流,现在的云流,已然不是昨日自己所见到的那个略带懦弱的少年,而是难以捉摸的云府少主了,苏氏的死,让他刹那觉醒了。
云流,云筝和刘嬷嬷留在了苏氏的房间,而云风和云浅月先是出了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云风必须想好应对苏府的说辞,而且看云筝那模样,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云浅月走到丽园门口站定,转身向云风说道:“父亲,多谢您相信我。”
云风摇了摇头:“我也只是从最根本利益考虑,确实你没有任何一点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杀了苏氏,而且还明明知道在我的面前,哪怕像云筝那样说的利用我们这种心理,可苏氏已经身患绝症,连床都下不了了,见她那副模样就知道她命不久矣,你更没有理由这样做了。”
“父亲刚刚之所以这样子说,是为了三姐好吧。”云浅月这个时候垂了垂眸子,缓缓说道:“因为父亲本身就对母亲没有自信,或许是母亲以前做了太多的错事,让父亲都不敢相信母亲了,特别还是在这种明显一眼就能看出的情况下,刚刚若三姐继续跟我争论下去,只会让母亲的计谋更加败露无疑,到时候反而会伤害到三姐,所以才会出声袒护我的吧。”
“你……”
云风惊讶地看着云浅月,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儿,云浅月微微一笑:“貌似大哥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表面上是为了袒护我,其实都是为了三姐好,我没有说错吧,父亲。”
云风看了云浅月半响,或许云筝真的有一点没有说错,那就是云浅月并非表面上看得那么单纯,此刻云风轻轻一叹,语重心长道:“我并非只是为了云筝,最后还是为了云府的脸面,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真正撕破了脸摆在了台面上,那样子只会破坏云府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