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肯主动找我谈了。”月老干笑两声,“我当初的预言,都变成现实了吧。”
“你什么意思?”张心剑暴怒,挺剑在前。沧海见了,朝他摆手:“你走吧。我要和月老叙旧。”而后,又对月老说,“不要难为后辈,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天下间在你眼中,除了你的妻子巫行云,还有谁重要?”月老故作讥诮。
“我的事就是为了内人的。”沧海低声道,语气转和,露出一丝哀求。
“也罢。”月老笑了笑,“我们也很久没说话了,跟我走吧。”月老说完,终于收敛所有真元,露出一派仙风道骨,朝某个飘渺的地方飞去。
“盟主一句话就把他骗走啦。”张心剑笑道,“姜还是老的辣。”
沧海笑着摇头:“月老先走,是因为他知道我别无选择,一定会跟他去的。而我找他确实要有重要的事情。你走吧,去看看沧月转世,她一个人很孤单。”
张心剑突然问:“你见过樱樱?”
“只是在远处看她而已。”沧海显出一些不耐烦,看来他们姐弟之情真是淡漠。张心剑目送沧海远去,发现他的身影消瘦了许多。这些情与爱的延续,月老所谓的纠结的宿命,是把人弄得身心憔悴,还是乐此不疲?
张心剑感慨良多,听见远处有大队人马踏来之声,犹豫一下,隐藏在草丛中。
先前还在哨楼发现这里有剧烈的打斗场面,络腮胡子就风风火火地提一支兵马过来,跑了一身汗却一无所获,禁不住骂人家奶奶。
“大家仔细搜一下!络腮胡子命令。
众人用长矛拨弄杂草灌木,人群散开,张心剑寻个体型和自己相似的,暗中将那个倒霉的士兵拍死,换上他的军服。待络腮胡子召集众人时,都报告说没有发现。络腮胡子来回踱步,突然拍起脑门道:“不好,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圣女要被他们抢去了!”
“我们快回去!”络腮胡子捞起手,命众人小跑行军,返回营地。
花果山被重兵重重包围,最外层的是重甲营兵,披甲持盾,剑不离身,弓弩尽张,由大将关羽镇守。花果山内,正是妖族部落,供阿拉伯的人栖息。而那一片竹楼外,则有长生真人等华山派高手保护,萨文翔也在其中。
彼时,萨文翔正在楼中吃酒,怀中睡个绝美女子,而长生真人正襟危坐,不沾酒色,望见东方有信号,淡然道:“难道他来了么?”
“可是我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这小子福大命大,我还真拿捏不了他。”长生真人交叉双手,叠放在后头,在长廊上散步,瞥视楼中那个纨绔子弟,心道:华山派如果传给他,怕是要败落了。
“发生了什么事?”望见哨兵过来报告,长生真人先问道。
“方才在东边发生厮杀,我们的人去看了,一无所获。”
“哦。”长生真人应一声,内心涌起强烈的不安。忽见弓弩手一齐朝天空拉弓,那个黑影停在空中道:“我是大王的信使,有要事相报!”
长生真人伸手把信使吸在身前,是天部的士兵,道:“什么事?”
“刚刚接到战报,云梦泽总督獐曜将军被逆党张心剑所杀,云梦泽也沉入太湖,毒刺部队全军覆没!”
“什么!”长生真人大惊,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怎么会?张心剑固然厉害,也不可能覆灭一支数万人马的军队,而且还是水部最为厉害的毒刺军队!”
天部信使明显感到长生真人有力的扣压,几乎要晕死过去,道:“道长请放开我,我”。
长生真人丢开他:“你慢慢说。”
天部信使喘口气道:“目前还不清楚,只知道张心剑勾结水匪流民,混入城中,假扮长兴钱庄的总管,大肆购买鲛人奴隶,又诱使总督把军火运到商船上,甚至连水仙子的螺女部队也勾结了。他们里应外合,拿下了云梦泽!现在云梦泽已经沉没,灾民无数,向其他城市疏散。而那些水匪和鲛人奴隶则混在流民中,向黄河渡口开去!”
“你确定张心剑没有死?”长生真人心乱,一时言语偏妥。
“军报上是这么说的。现在水部的各路军队都滞留在太湖,补给不足,难以调度。大王已经命令海军去接应他们了。”
长生真人冷笑,这个少年,总是做出出其不意的事情来。低估他的人迟早要吃苦头的!那么刚才打斗的人,是不是他?
长生真人愁眉深锁,听后面的闺楼传来水琴声,正是《再见的河》。很讨厌,在哪里都听到这个曲子,联想到在太平道不愉快的事情来。
“张心剑”长生真人恨不得把他粉身碎骨,一掌拍碎白玉栏杆,忽而狡黠一笑,张心剑固然厉害,也有极其明显的弱点。而抓住了张心剑,就能得到长生真人和华山派掌门萨守冰的赏识,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张心剑混入重甲营中,低调行事,从不说话,好在天黑,也没人认出他来。络腮胡子向关羽汇报了情况,关羽治他个办事不力的罪状,好好地揍一顿,然后叫他的人调到后方换班去。
张心剑随队伍进入花果山,见得熟悉的妖族朋友,酋长、豹牙、还有嘎薇都在,心中欢喜不已。而那动人的琴声飘来,更觉得心情好转,碍于人多眼杂,他没有去打招呼。倒是其他人很放得开,与妖族兄弟谈笑喝酒。络腮胡子尤其积极,命队伍停下来,自己向酋长讨一坛美酒,独自喝了起来,才命队伍继续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