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就放心吧!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即使扦泥到了那边,也不会吃很多苦的。说不好顶多半年,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回来的。”
“那程妃在这里就太谢谢国王了。以后只要能够看到扦泥过得好,您让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我知道你舍不得扦泥,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可早晨那在那朝堂之上,我得为大局着想”
“好了,国王!程妃只要有您的这句话,就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母亲说完,又把目光转向扦泥。“孩子!从今天起,你不要哭,也不许哭,一定要学会坚强,只有这样,你将来才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知道吗?其实,母亲不是不知道生活对你不公,但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只有在挫折中才能得到更好的成长。”
看着扦泥脸上未干的泪水,母亲的心里比谁都难过,可是作为一个身处逆境孩子的母亲,她更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她强压着自己眼睛里即将滚出的泪水,她不能让它们流出来,她不能再给儿子增加负担,无论怎样,他以后的生活还将继续。
“孩儿知道。孩儿以后一定铭记母亲的教诲好好做人的,一定会好好做人的。”
就这样,扦泥在自己的寝宫里被国王软禁了半个月左右。
就在一天晚上,国王终于来旨了。
第二天早晨,扦泥未告别母亲就那样背上行李出发了。没有人为他送别,也没有人给他慰藉,只有两个早就安排好的侍卫跟在他的后面,他们一言不发。
在出发之前,扦泥其实是很想再见到母亲一面的,可到临行的时候,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害怕:害怕自己会不忍,更害怕自己会不舍,那样的话,他就觉得自己对不起母亲。
就在离开皇宫的时候,扦泥还是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可这里也是使他身陷囹圄的地方,他不知该用怎样的言语来表述自己的心情,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走,是否就能平息宫廷里好多是是非非的纷争?
人在旅途,也许只有走一步再看一步吧!在马儿踏出殿门的那一刻,扦泥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其实,对于扦泥的所有行动,一直都有两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是王太后派来的刺客。
就在昨天,梅丞相的王府里,兄妹俩拟定了一个更加狠心的预谋:为了太子今后稳定的王位,他们决定刺杀扦泥以绝后患。
所以当扦泥早晨一出门就被那两个刺客给盯上了,在宫里他们不便下手,他们得在半路上寻找机会。从楼兰城到阿依托镇路途遥远,而且一路都是荒漠,路上应该有的是机会。
程妃一起床就马上往儿子的寝宫里赶,可还是晚到了一步,扦泥已经走了。她望着儿子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感受着儿子身上还残留着的气息,眼泪终于忍不住从她的脸上给掉了下来。
她坐在床头,抱着旁边的一根柱子失声痛哭。
可儿子终归还是走了。
国王来到了她的身边,他为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在他这一生中,程妃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为自己的无奈感到难过。
“国王!您”
看见国王进来,程妃想起身未国王行礼,可被国王给拦住了。
“今天不必这样,不必这样。”国王说,“儿子走后,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也不情愿啊!可这孩子,天生就是一个那样的性格,让我也很为难啊!不过,你放心,扦泥这次去阿依托镇,我是特意派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保护他,这一路上,他应该没事的。”
“但愿吧!”母亲望着窗外一片辽阔的沙漠说,“是我对不起这个孩子,是我让他受苦了,也许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好愿意为他去受那种罪。”
“好了,就别说傻话了,你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儿子还年轻,其实多受点儿苦也不应该是什么坏事,只有这样,将来他才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国王说着,扶起程妃走出了扦泥的寝宫
扦泥记得很清楚,就在一年多前曾出征阿依托镇的时候,那时他是带着千军万浩浩荡荡出征的,并且国王还亲自为他践行,一直把他送到了城门口。那时的他似多么的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可今天,一个为他送行的人都没有,只要那凄凉的北风在他的耳边呼啸着。
生活如歌,事事如常。扦泥知道,自己得学会接受。
马很快就走出了楼兰城。扦泥和两个侍卫这次走了另外一条路。他们沿着一条河流直上,这条河流是直通阿依托镇的,路上虽然艰险了点,但不管对人,还是对马最起码水是有保障的。
秋天的沙漠气候干燥得很,马在行进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感到精疲力尽了,任凭主人怎么拍打它,它就是不听使唤,只是在原地仰天嘶叫。
“看来,这马确实是累坏了,我看我们还是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走吧!”其中一个侍卫对扦泥说。
“可这里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要是今天晚上我们到不了那个村庄的话,那咱们可就麻烦了。”
扦泥嘴里所说的那个村庄是在沙漠腹心地带的一个小村落,那里与其说是一个村落,还不如说是一户人家,全村上下也只有三口人而已,不过,你可别小看了那户人家,很多从楼兰城理论去边疆的人如果走小路的话,几乎都要经过那里,所以久而久之,那个村落便成了人们往来的驿站,当然也会给那户人家带来不菲的收入。
“话是这样说,可是你看你那马,嘴干舌燥的,还直喘着粗气,你叫它怎么走?”
扦泥看看自己的马,不得不勉强同意了侍卫的要求。
紧接着三个人便下马来到了河边。
河水缓缓地向东流着,水面在阳光的直射下泛着闪闪的银光。但河流的两旁一棵植被也没有,只有细粒的砂石横七竖八地堆砌在河道两旁。
“扦泥将军!说真的,我还是很佩服你的。”就在马饮水的当儿,那个高一点的侍卫笑着对扦泥说。尽管国王已经解除了扦泥将军的职位,但他还是愿意这样叫他。
“你刚才叫我什么?”
扦泥用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那名侍卫。自从他被国王解职后,他甚至都有点忌讳别人这么叫他了。他觉得别扭。
“我叫您将军啊!”那个侍卫兵没有在意到扦泥的眼神,他紧接着又叫了一声。
“哦!”扦泥笑了笑说,“只可惜啊!我已经不是将军了,我现在只是一个阶下囚,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可在我们的眼里,你永远都会是我们楼兰国的好将军。我们永远都敬佩你。”那个侍卫整了整自己的精神说,“将军!其实有好多的话,我们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只是因为那时是在宫廷,我不敢把它们都说出来,如今身在塞外,我真想把我心里的好多想法都告诉你。”
“那你想说什么?”
“其实将军,我就和你实话实说了吧!这次护送你去边疆是我们兄弟俩自告奋勇的请职的,其目的也就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您知道吗?就在前天,我听一个兄弟讲,你这次被流放是别人早就有预谋的。”
“预谋?”扦泥听了侍卫的这些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究竟想要对我说些什么?什么预谋,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
“这个我不好说,反正你到时候一定会知道的。就在一路上,难道你就没有察觉到有人一直在跟踪我们吗?”
“是啊!我也感觉到了。”另一个侍卫还未等扦泥反应过来,也惊恐着脸色插了一句。
“跟踪?你说是有人在跟踪我们?”扦泥不禁放眼向自己的四周望去,周围除了一片沙海,什么也看不到。“没有啊!我怎么就没发现有人跟踪我们呢?再说了,我这次是被流放,又不是去做官,他们跟踪我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