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们……设下的陷阱，只是为了让我说出实情？”躺在床上的余泉跃脸上露出几分古怪的笑容，像是在嘲弄曹小蕾，又像是在自责。他闭上眼睛，把脸扭到一旁。
到现在为止，郭小凤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随后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甚至没敢多看余泉跃一眼，事实上，她已经猜到这就是那个8年前差点让她丧命的男人！
曹小蕾双手环绕在胸前，这样的人总会让她感觉恶心，甚至是抵触。从表面上看起来，这个余泉跃似乎很正常，并没有异常的地方。她现在也有机会把眼前的男人看得清清楚楚。和想象中不太一样，眼前的余泉跃长着一张无害的娃娃脸，无论是远看还是细看，很难让人将他和凶手两个字联系在一起。提到郭小美，他的情绪突然变化，这就说明郭小美才是他真正的弱点，或许……想到这里，曹小蕾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脸上的表情再度变得复杂起来，“我猜想……可能郭小美的死就和你有关！你能告诉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余泉跃的脸上再度闪过一抹嘲弄的表情：“你们不是警察吗？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好吧，那就我替你来说吧。郭小美，其实就是你进入滨海市大学后不久交上的女朋友。我想，如果找到你的那些大学同学，最起码有一半以上的人能证实这样的说法，不错吧？”曹小蕾一字一句道。
余泉跃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表情，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曹小蕾知道，要想让他开口，就必须激怒他，虽然这并不是个好方法，可眼下唯有如此。不过，眼下已经抓到了他的弱点，将他激怒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很可惜，在你们处了3年的时候，郭小美突然移情别恋，看上了另外一个比你帅、比你有钱还比你家境好的高干子弟，我可真是替你感到悲哀，连自己的女朋友都留不住，只能说你太无能，太窝囊……”
“你住口！”本来安静地躺在那里的余泉跃眼神变得十分凌厉，“不是……不是，小美她只是被迷惑了，她是被迫的，不是自愿……”
曹小蕾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到现在你还不承认是你太无能了吗？而且，她也不像你想得那么冰清玉洁，事实上，她或许只是为了权势、金钱，才会最终离开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她心里也闪过一丝不安，那样说一个死去的人不合适。可为了能彻底打开余泉跃的心理防线，她也只能这样假想郭小美是个很不好的女孩。诚然，郭小美离开他的时候，必然替自己做了最好的安排，或感情层面，或利害层面。而这么多年来，余泉跃疯狂作案，甚至一直住在郭小凤家附近，仍然是补偿心理在作祟，因此也能看得出来，他对郭小美的确一片痴情。这样一个人，怎么舍得害死郭小美呢？
显然，余泉跃被曹小蕾逼进了死胡同，他拼命地想要挣扎，可根本是徒劳无功后。接着，他歇斯底里笑了起来，让守在房间里的魏天明和两名随时准备制止余泉跃的刑警都有点毛骨悚然。
“被我说中了对吧？那这样东西呢？”曹小蕾突然把从郭小凤的身上拍下来的五角形照片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下，余泉跃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突然狂笑起来：“你知道……这个符号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这下把曹小蕾问住了。她好像听丁教授和陈组长提起过，可猛然间却想不起来那到底是什么意思。突然出现的丁教授和陈子峰替她解了围：“这个……准确地说，它最基本的含义，代表着美和性爱的女神维纳斯。我想，在你的心理应该是纯洁和美丽的象征。我想……你应该认识这样东西，并且这样东西导致你会在那些受害人的身上留下相同的图案。而杀掉她们的原因，是你想将爱和美当成一个永恒。”
丁教授的手心里突然展开一个五角星的吊坠。看色泽应该是件银饰，不过大概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已经有些发黑。曹小蕾有些惊奇地看着他，转过身来，却见余泉跃竟然完完全全平静了下来，他接过那个吊坠，带着几分警惕的目光看着丁教授：“你……这样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我们翻阅过8年前，也就是那两起少女失踪案前后的档案，发现6年前在滨海市曾经发生过一起溺水事件。因为有人报警，所以公安局里才会留下这份档案。他们进行调查后，怀疑可能不是落水或自杀事件那么简单。但因为另外一个当事人的身份较为特殊，最终不了了之，而这个吊坠，就是从死者的身上取下来，一直保存在档案袋中的。我想……它应该不是个巧合吧？”
余泉跃像是陷入了沉思，他喃喃自语道：“你们说的不错。这个吊坠，的确是我多年前送给郭小美的。那是我在书里看到的，说五角星是美丽的化身，代表着女神维纳斯。在我的心理，郭小美就是完美的化身。你们有没有听过，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维纳斯？我找到了自己的维纳斯……”
“但是你却没想到你的女神却移情别恋了。”曹小蕾不失时机地提醒他这个事实，其实他是想从他的口中得到郭小美死亡的真相。她甚至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既然那时的郭小美已经有孕在身，为什么还要去划船呢？这绝对不是巧合，最起码，现在看起来绝对是有人蓄意谋划！
余泉跃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他瞪着丁教授问道：“你来说说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断臂的维纳斯？”
“残缺的美！因为她的不完整，所以才让人对她失去的那部分做出各种各样的猜想，这也是她的魅力所在。”丁教授皱着眉头道。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余泉跃那么做的原因了。
余泉跃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事实上的确如此。既然她在我心中是完美的，那我就要让她在我的心中永远保持最完美的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