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安言看得目瞪口呆的,这孩子这样子是被自己给气哭的节奏吗?
一边的毛毛看了,还高兴的鼓起掌来。
顿时,糖糖哭得更欢了。
“这……”安言疑惑的看向一边站着不采取任何措施的叶清。
而叶清却是笑道:“没事,他们一会就好了。”
安言将信将疑的看相地上坐着的两个娃娃,只见糖糖越哭,毛毛越是欢喜的鼓掌。然后糖糖自己也发现了,于是不哭了。糖糖眼角还挂着泪水的,却是伸手怒指毛毛,“坏,毛,坏。”
“好了好了,赶紧起来走走,不然晚上没有好吃的了。”
经过美食的恐吓,毛毛和糖糖果然都爬了起来,身子摇摇晃晃的走着,煞是可爱。
安言和叶清一起陪着两个小家伙去御花园中走了一圈,然后就抱着两个懒懒得快闭上眼睛的娃娃回来了。
这边才安顿好两个小家伙,那边就有秦帝身边得力的太监过来宣读皇上的口谕了。
安言和叶清跪在地上接旨,传口谕的太监就开始宣读秦帝的传话了。
“今秀嫔身子稳健,腹中孩子情况也很好。而秀嫔更是年纪和唐氏之间的同乡之情,不忍唐氏背井离乡,受和家人离别之苦。遂,如今朕特许唐氏出宫回去。”
“民妇接旨,谢主龙恩。”
传口谕的太监走了,叶清立刻欢喜的说道:“这下倒是好了,你一直在宫中,我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虽然不知道究竟什么原因,让那秀嫔不再揪着你不放,还赶着将你送出宫去。但是,我却是知道这个皇宫不适合你的。如今你被准许出宫,回南郡,我心中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了。南郡是个好地方啊,偏远宁静。去了那里,就好好的和师兄一起生活吧。你们的未来一定会是很幸福很幸福的,我会在这里一直为你们祈祷的。”
只要师兄幸福了,她的人生也圆满了。最爱的男人幸福了,最疼爱的孩子守在身边,她的一生已经无憾。
安言心头一颤,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力点头。
“我会用我的全部生命和灵魂来让苏三幸福的。”
“嗯,我相信。”叶清眼中忍不住就含了泪水,那是一种释然,一种欢喜。
而安言心头确实有些沉,满是动容。
却原来,在这九重深宫之中,还有这么一个女人,这般深爱无私的爱着苏三。这种爱超越了一切,不求拥有,只求他幸福就好。
一切,如此的单纯,如此的深沉。
“既然可以离开了,还是早些离去比较好,免得夜长梦多。宫里面的事情就如此的瞬息万变的,全看那一个人的喜好厌恶。”
安言眸中神色沉沉,似乎缭绕着雾霭一般。她心头有些难受,压着一桩心事。她觉得,她和苏三两个人欠叶清的很多很多。但是,她却是没有机会偿还。唯一能做的只是远离秦都,平安的生活让叶清不用在操心忧虑。
安言握紧了叶清的手,万般感激话语哽咽在喉咙口,最后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只能将这种感情深深的压抑在心底,只希望来生有机会,就算是生死相报,也绝对不会有丝毫迟疑的。
“好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很好,很幸福,一点事情没有。”叶清看到安言那复杂的眼神,如何能够不懂安言的意思。
叶清做这么多,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回报。她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只是希望苏三幸福平安就好了。真的,就好,很足够了。
“嗯。”安言沙哑的应了一声。
叶清伸手拍了怕安言的手背,笑着说道:“我带你去原先居住的偏殿整理一下行李,然后就去和师兄会和吧。”
一个时辰后,安言和苏三已经站在了皇宫门口。抬头望去,只觉得宫阙深深,说不尽的富丽堂皇,又说不出的沧海沉浮。
“这次多亏了叶清。”安言沉沉的吐出一口气。
苏三眸中神色复杂,眼眸越发幽深,双手忍不住握紧。
过了很久很久,苏三菜长长吐出一口气,神色平静了下来。
“我们走吧。”苏三转身,紧紧的抓住安言的手。
虽然不过短短几日,但也是陷阱重重了。如今走出九重宫阙,看到外面的蓝天白云,都觉得格外的亲切和舒坦。那个地方,权利之巅,乃是世人所向往的地方,但安言只觉得压抑。仿佛无时无刻都要提着心过日子一般,但也是那样的地方,却住着一个让她挂记着的叶清和一对可爱的孩子。
再见了,叶清。
再见了,毛毛。
再见了,糖糖。
也许,这一离开,不知有生之年还能否再见?
苏三握紧安言的手,两人同时转头,对视一眼,相互一笑。眸中早已不再如曾经许诺时的简单,沉沉浮浮后,积淀而出的是越发浓郁的感情。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再是喜欢凝聚的爱情,而是相濡以沫共患难的情深入骨。
只要手心里依然握着对方的手,他们不惧一切困难。只要有身边的人在,日子永远都是幸福的。
宫门口,沈括急匆匆跑来,看着两人相偕离开的身影,眼眶一阵酸涩。
他们要离开了,就这般离开了。而她,似乎就这样完全走出他的生命。
沈括站在原地,只觉得无尽的荒凉。他深深闭眼,却发现心中的她更加清晰灵动。
却原来,她走出他的生活,走出他的生命,却从不曾走出过他的心。
在他心中,她将永远明艳如初。
那抹青色,永远不会褪色,将一直鲜艳如初的落在他的记忆深处。
沈括长久的立在那里,只为能够凝视她离去的身影。直到尽头早已没有了她的背影,他才舒出一口气。转身,依旧是清俊如竹,雅致如温玉的秦都玉面神医。没有她,他的人生不够惊心动魄。但遇见过她,他的人生就足够刻骨铭心。
同一时间,凤栖宫中。
叶清一身明黄色凤袍立在宫殿门口,所有的宫人都被她遣退下去了,此刻空荡荡的宫殿前,只有她一人,遗世而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