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畔带着绵绵的笑意,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即便如今已是月上中天了,她也毫无睡意。
转身走到床上,躺下,却是辗转反侧,怎么都是清醒的。
算了,她干脆起身,开始找衣服,然后再给自己梳了下头。
磨磨蹭蹭,终于是磨到了天光微亮了。安言瞬间更加精神了,早饭也不吃了,推开房门就坐了马车往城外而去。
路上,车夫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浑浑噩噩的,总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然,为何素来最是淡然素雅的三夫人,会天还没亮,就将他唤来,说是要出城。
到了城外,安言下了马车,让车夫先回去了。车夫很是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最后还是在安言威严的目光下老实的回去了。
而安言则是迎着青城的第一缕初阳,站在离别时的那颗柳树下,静静的等待着。
而同时,在距离南郡城不过半盏茶功夫的路上,一抹黑色身影正呼啸而来。
苏三骑在马上,满面风霜,却掩盖不住眸中的欣喜。等一下就要看到小女人了,一定要将那小女人牢牢的抱在怀中,填充他空虚多日的心。
不知道,她此刻在做什么呢?在睡觉,还是已经起床了?苏三只是这般想着,已经觉得心头火热,只想要瞬间飞到她身边才好。
安言静静的等待,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苏三信中说,约莫今天会到的。她觉得就该是今天,她很快就可以见到她的苏三了。
咦?遥远处似乎有一道黑色的流光正朝着这边快速接近,只是速度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安言眨了眨眼,那抹黑色的流光已经掠过她而去了。
她心神一动,拔腿就跑,追向那抹黑色的流光。
在错过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最为熟悉的气息,那是她的苏三。
风在耳边呼啸,她提起裙摆,努力的奔跑着。
因为太过用力,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气喘吁吁了。好吧,来到古代之后,她几乎每怎么运动过。而原先的身体唐锦绣的身子,那就更是娇弱了。如今不过跑了一会,就这般坚持不住了。她顿时有些泄气的停下脚步,半弯着腰肢,伸手懊恼的捶着自己发麻的双腿。一边用力的捶着,一边懊恼的说道:“过分,竟然没有看见我。”
她闷闷的想着,明明是想要早点见到他的。结果这么一搞,自己等下反而成为了最后见到他的。想想,安言都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一件蠢事。不对,该是苏三干了一件蠢事才对。她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这里都看不到。
“死苏三,眼睛忘在秦都,没带回来啊。”
“不对。”
安言的话语才落下,就有一道低沉认严肃的声音认真回道。
安言身体轻轻颤了一下,缓缓抬头,就看到在她的对面,此刻正站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那人一身黑衣凌厉,满面风霜,一身风尘。去了两个多月,胡子都长出了好些,看着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
“哪里不对?”安言心头涌动,一颗心早就软的一塌糊涂,嘴巴却是倔强的问着。
“我的眼睛没有丢在秦都,而是丢在了这里。我跑出很远,才发现我丢了东西,然后跑回来了。”
苏三很认真的说着,没有情意绵绵,却让安言湿了眼眶。
“就只丢了眼睛吗?”
“不止。”
“那还丢了什么?”
“丢了我的一辈子。”
“一辈子……”
“有你,我才有一辈子。没有你,我什么都没有,唯剩一具枯骨。”
安言听到这话,很满足的笑了,带泪的笑颜别样动人。
苏三也跟着笑了,只不过这货笑起来比较傻,乐呵呵的,仿佛捡到宝一般。
安言突然动了,再次奔跑,朝着苏三的方向,一下子就撞进了苏三的怀中。
苏三站在那里,展开双臂,一下子就牢牢的接住那抹青色的身影,将人紧紧的扣在自己的胸口处。
“你听,只有你在这里,它才会跳得这么剧烈。没有你,他都没有跳动的力量。”苏三轻轻靠近安言的耳边,认真而执拗的说着。
安言眼眸酸涩,越发的靠近苏三的怀抱,也伸出双手,紧紧的抱着苏三的腰肢。
空旷的路上,两人紧紧相拥,忘却一切。蓝天白云,青色与黑色的交融,谱写一曲最动人的乐章。
过了好久,两人才缓缓松开,安言疑惑道:“你的马呢?”
“嫌它碍事,让它先回去了,免得打扰我们。”
苏三回答得一本正紧,一副你看我考虑得多周到的模样。
安言嘴角抽搐了几下,为那匹马那而默哀。
“没有马,我们怎么回去?”
“一起走回去,就我们两个,走一辈子都好。”
“可是我腿好酸。”
“那我背你。”
“等下被别人看到多不好。”
“你将脑袋埋在我的背后,没人知道你是谁。”
“那你呢?”
“我不怕,谁敢说我,我让谁好看。”
进城之后……
完全没人议论两个人好么,只以为是妻子病了,丈夫背着进城看病呢。
实在是苏三这货胡子拉碴的,一身尘土,衣服还皱巴巴的,完全没人认出他来……
幸好没人认出来,不然左家和银家该吓得吃不下饭了。
苏三背着安言,感觉背了整个天下一样,心里美滋滋的。一路来到苏府门口,无视守门的小厮,直接用内力将大门震开,然后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那个有点眼熟?”
“不就是三爷吗?”
“嗷嗷,三爷回来了。这下好了,银家和左家那些兔崽子可是有苦头吃了,三爷非拆了他们两家不可。”
苏三将安言背进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将苏老太太以及赶过来探视的人都凶残的关在了门外。
“这样好吗?”安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一回来该先拜见长辈的,哪里能直接躲进房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