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
白氏喃喃的念着,一字一字,似有回音。
唐山已经来了一会了,他就站在一边,静静的,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芸娘。只觉得那张容颜,无论看过多少次,依然是如初般的欢喜。他知道她此刻定然是身体不适,从那苍白的面色就可以窥出一二了。唐山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只觉得只要这般能够让他站在旁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就已经胜过一切了,其它的是否能够在一起,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芸娘,你……还好么……”唐山再次走近了一步,满是思念的看着白氏那张温婉的面容。
听到唐山的声音,白氏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这绝对不是梦境。白氏神色登时一变,转身就要离去,姿态柔弱惊慌,像是一只受惊的白兔。唐山看到,连忙伸手将白氏的一直手臂扯住,“等等,芸娘我有事要和你说。”
白氏却是不理会,甩了甩手臂,想要甩脱唐山的钳制。白氏的力气很小,唐山只要稍加用力,白氏就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了。但是因为白氏挣扎得实在厉害,唐山担心会弄伤白氏,所以就轻轻的松开了手,转而劝说道:“芸娘,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要和你说说话。这里不方便,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叙叙话吧。”
白氏直觉得就想要逃离这里,猛然间脑海之中却是闪过一道闪电。她想起了自己出来的目的,此刻唐山的突然出现,不是说明老天都在帮她吗?她此番这般挣扎又是为哪般?白氏渐渐的停止了挣扎,面色却是越发苍白。那如雪一般的面容,深深的灼伤了唐山的眼眸。唐山眼眸一痛,不受控制的就伸手,轻轻的拥了拥白氏。
白氏猝不及防,就落入了那个无比熟悉的怀抱之中。
对,就是熟悉,因为在曾经的十几年当中,唐山总是这般拥着她,给予她无数的温柔和缠绵。那怀中有着她熟悉的安全,有着她熟悉的松香味。如今,再落入这个怀抱,她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
她和唐山,不是应该白头偕老,一生一世,甚至是生生世世的吗?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先是相恨于凛冽寒冬。而现在,却是要生死两隔于春暖花开吗?
想到那些,白氏就忍不住将头轻轻的靠在了唐山的胸口。
也许,以后都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白氏这般想着,双手就自然的轻轻的环上了唐山的腰。
唐山身子一颤,有些不敢置信,低头去看白氏,却是看到她将身子紧紧的依偎在他的怀中。那种姿态,极尽信任和依赖。唐山心头顿时涌上了满满的动容,伸手将白氏拥抱得更紧。如果可以,他真想要将怀中的这个人,深深的镶嵌进血肉里才好,那样他就不会这般时时刻刻的惦记担忧着吧?
“你们……你们……”
正当两个人有些沉醉于这难得的温情的时候,耳边却是突然传来一声不可思议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白氏猛然回身,就看到了王氏和柳氏不敢置信的眼神。白氏眸光闪烁,双手紧紧的抓着唐山的衣服。想要松开,又想要更紧的抓着。那一瞬间,她的心头闪过无数的念头。最终,她一咬牙,将身子往唐山的怀里靠了靠,然后对着王氏说道:“大嫂,我和唐山出去一会,说会话就回来。”
这话一出,唐山自然是喜上眉梢了,眸光也是越发温柔起来。
而王氏的面色却是猛然一变,目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她立刻将视线落在白氏身上,似要将她看穿一般,目光似是无声的质问着。
白氏不敢去看王氏的眼睛,微微撇开头去,用着很轻,但是却是让王氏也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们走吧。”
王氏神色悚然一变,只盯着白氏看,目光不移。
而白氏却是再没看王氏两人一眼,携着唐山就离开了此地。
“婆婆,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让锦绣表妹知道了……”
站在王氏身边的柳氏,有些担忧的轻声说着。
王氏也是忧心,这都要离开青城了,芸娘如何又会和唐山搅合在一块呢?这件事情,若是让锦绣知道,的确是个麻烦的事情。
“也许只是因为马上要离开了,所以芸娘想要和唐山说说话,告别一番吧。毕竟,也是那么多年的夫妻了。”王氏这般说着,但是语气到底是没有什么底气的。
柳氏也没有反驳,婆婆的解释实在是牵强,刚刚白氏将身子倚靠进唐山怀中。这个举动,如此亲密,想要忽略都不行。
王氏也觉得自己的解释,实在是寡淡无味,叹了口气,轻声自语道:“希望不要多生事端才是,这一家人才团聚,正要热热闹闹的去南郡生活。这中间,希望不要发生什么变故才是。锦绣那边,走一步算一步吧。”
既然王氏都这般说了,柳氏自然也不会拆穿,两人默默无言,脸色都不太好的,转身就回去了。
而另一边白氏和唐山来到一间酒楼的雅间,相对而坐。
白氏面色苍白,惶然无语,而唐山却是激动不已,双手更是激动的在桌子下搓着。
“芸娘……”
唐山轻轻的唤了一声,却是唤不醒对面那个面色苍白的人。
唐山看到白氏苍白柔弱的样子,顿时心中满满的都是怜惜,忙伸手过去,就将白氏的手包裹在掌心当中。
白氏顿时受到惊吓,这边可是没有女儿也没有白家的人,她不再估计,用力的挣扎起来。
“你放手,唐山,早在你将我们母女赶出家门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恩断义绝了。”
白氏挣扎得激烈,唐山也不敢太逼她,忙松了手,软声说道:“芸娘,你不要激动,我知道你身体不好,那都没关系,很快你的身体就会好起来的。”
听到这话,白氏顿时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唐山,似乎抓到了什么,她急切问道:“你说什么?我的身体会这般不堪,这般反复,是不是另有缘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