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看到他们竟然无视自己,顿时大声喝道:“老奴虽然只是银家一介下人,但是七小姐却是待老奴如长辈。在南郡之中,就算是张家于家的当家见了老奴,也是客气的。怎么如今两家的小辈倒是出息,这般看不起老奴了?”
齐嬷嬷的话语才落下,张骏和于雷两人的脸就黑了。这个老货,说话实在难听,这是倚老卖老,还是仗着身后的七小姐呢?张骏和于雷从小从军,身上皆是有一股桀骜不驯的。原本还会细想其中的牵扯,如今听到那老货这般说,直接气血上涌,再不管了,抓了人在那老货的眼中让衙差将人给押走了。
齐嬷嬷看到他们皆是无视她,顿时气得个倒仰。这几年来,随着七小姐的身份水涨船高,她也是沾光。尤其是近些日子,老太爷身子不利索,七小姐的呼声越来越高,她齐嬷嬷的身份自然是跟着上升了。而齐嬷嬷说得也是不错,南郡好几大家族的家主看到她,也是客客气气的。齐嬷嬷这些年来,何曾受过这样的无视和屈辱?
这个时候,苏三也是牵着安言慢慢走过来。
齐嬷嬷看到眼前一亮,心里想着总算是苏家是个大家族,出来的人就是识大体一些。
齐嬷嬷的头微微仰着,余光悄悄打量着安言。嗯,容貌尚可,气质也还可以。只是听说是被青城唐家赶出来的弃女,身份太低了,到底上不了台面。难道苏家还能够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和她们七小姐公然作对吗?齐嬷嬷这般一想,越发看不上安言了,眸中隐隐的带了鄙视的意思。
安言眉头一挑,她这是被鄙视了吗?
难怪苏三要喊她老货,这还真是个老货!
苏三也是察觉到了那齐嬷嬷的目光,顿时眸光就冷淡下来了,冷冷的看了齐嬷嬷一眼,然后冷漠道:“于雷,这老货在这里大呼小叫,扰乱衙差办案,给我丢到大牢里去,让她清醒清醒。”
苏三的话语落下,不仅是齐嬷嬷愣了,就是张骏和于雷也跟着愣了。老大,你需要这么酷吗?将七小姐身边最得力的奶娘给扔进大牢,那南郡银家那边能够答应?
“老大?”
终究张骏还是迟疑的问了一句,而苏三的回答却是简单,只一个字,“抓!”
张骏和于雷相互对视一眼,无奈一笑,然后果然让手下将那个齐嬷嬷给抓了起来。齐嬷嬷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苏家三子竟然敢将她抓入大牢,这简直是岂有此理。齐嬷嬷也许是气得狠了,竟然在一边反驳道:“苏家三爷真是好大的脾气,将老奴抓入天牢是没什么了,毕竟老奴身份低微的。只是,不知道三爷到时候如何跟七小姐和银家交代才是?”
齐嬷嬷一副我为你考虑的样子,让一边的安言看了,忍不住在一边扑哧笑了。
苏三原本面色不大好看,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动人的笑声,面上的神色才算是缓和了一些。
那齐嬷嬷本来就愤怒不已,此刻听到安言竟然还敢在一边嘲笑她,顿时怒而讽刺道:“这里有你什么事情,不过一个商门弃女罢了。”
这话可是不得了,安言倒是没有多大怒气,倒是把旁边的苏三给激怒了。苏三想也不想,就一脚踹过去了。齐嬷嬷被苏三一脚直接踹出去好远,躺在地上更是呕出了一口血来,然后就再也不敢放肆了。因为苏三的突然发难,齐嬷嬷果然老实了一些,但是心中却是暗暗想着,除非这个安言不回南郡,否则定然撺掇着七小姐对付她。此时,齐嬷嬷将一切事情都归在了安言身上。因为在她看来,整件事情就是从吴凯得罪安言开始的。
苏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老货心中的想法,此刻他有些紧张的看着安言,小声道:“娘子不要在意那老货的话,要不然我将那老货打杀了?”
安言听了,却是轻轻笑道:“我有那么容易动怒吗?算了,你已经踹了人家一脚,等下还要将人家关牢狱里呢。把她管个三五天,就放她回去吧。我很好,没那么脆弱,那些话还不至于伤到我。”
听到这话,苏三才算是放心了。要是让娘子生气了,那么那老货简直就是死不足惜了。
接着,齐嬷嬷也被带走了,苏三牵着安言来到了县衙的牢狱的刑房里面。此时,那县令和吴凯以及肖毒都被押到这里了。旁边的衙差手里拿着鞭子以及各种刑罚器具,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就等着苏三等人一声令下,然后就可以开始行刑了。
安言看着眼前的刑罚器具,眼眸之中满是薄凉,绝对不会觉得他们可怜的。恶人有恶报,他们当初既然做出那般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就要有勇气去承担这些后果。
肖毒、县令、吴凯三人之中,相比而言,安言对于肖毒的恨意反而少些。但是,对于县令和吴凯的恨意却是在看到两人的时候瞬间爆发。压抑在心底多时的恨意,此刻终于不用在压抑了。安言的双眸瞬间满布寒意,那点点冷光,迅速在眼角眉梢凝成冰凌一般的残忍来。她缓缓走到那县令身边,轻声的说道:“县令,你可是还记得绿竹村的白家?”
那新竹县令听到这话,却是回不过神来,绿竹村白家,他还是记不起来。此刻的他依然迷惑着,明明开始还好好的,他帮着城主大人抓犯人。谁找到犯人是抓到了,一转身城主大人却是下令将他们夫妻两个给押入大牢了。此刻,听到眼前小妇人的话,新竹县令似乎懂了什么,但是依然不太记得绿竹村白家。
看到他这幅样子,安言眼中恨意更浓,“竟然不记得了!竟然不记得了……”
安言后面却是轻轻的笑了起来,笑的溢满哀伤。她恨之入骨的人,却是根本不记得害过这么一个家庭,这真的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不记得了啊……”
安言抬眼,含泪而笑,继续说道:“那我就好好的告诉你吧。”
新竹县令只觉得毛骨悚然,眼前的小妇人的种种行为都透露着一种透骨的寒意。那笑容,更仿佛是盛开在地狱之上一般。似乎看一眼,就能够让他飞灰湮灭一般。